萧予刚走到抢救室门口,沈母就踉跄着扑上来,枯瘦的手指像铁钳般攥住他的手腕: “小予!你让他们救救露露!” 她浑浊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楚微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女儿啊……” 萧予喉结滚动,沈母的泪水,一遍遍提醒着他,他有永远还不清的债。 病床上的沈露微腕上缠着纱布,却在看到他瞬间眼
的衣领她依然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般轻声哼着林溪言大学时常唱的那首英文歌。
窗外开始下雨,水滴拍打着他们一起挑选的落地窗,萧予在机械心跳声中闭上眼——
如果这是场梦,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梦总是要醒的,而且现实往往更糟糕。
晨光刺破窗帘时,萧予正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裹着机器人给他披的毛毯。
手机铃声划破寂静,沈家父母惊慌失措的哭音从听筒里炸开:
“小予!你快救救露露!救救她!”
“她昨晚割腕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第十一章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萧予刚走到抢救室门口,沈母就踉跄着扑上来,枯瘦的手指像铁钳般攥住他的手腕:
“小予!你让他们救救露露!” 她浑浊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楚微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女儿啊……”
萧予喉结滚动,沈母的泪水,一遍遍提醒着他,他有永远还不清的债。
病床上的沈露微腕上缠着纱布,却在看到他瞬间眼睛发亮:“予哥!”
她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腰,指甲隔着衬衫陷进皮肉,“我不要出国!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露露!我是妈妈啊!”
沈母想去拉女儿,却被狠狠推开。
沈露微缩在萧予怀里,眼神涣散地哼着走调的歌。
萧予拨通了一个电话,嗓音沙哑得厉害:“把国内最好心理医生找过来,多少钱都行。”
窗外暴雨如注,他忽然想起有次下雨时,林溪言为他撑伞时说的话:“你总是忙着给别人 遮风挡雨,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我,也被淋湿了呢?”
而现在,这把名为“报恩”的伞,化作了牢笼,将他永远囚禁在这场永不停歇的暴雨里。
很快,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疗团队赶到了医院,对沈露微的精神问题进行治疗。
“再回忆一下火灾那晚……”催眠师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哥哥喝牛奶前,你做了什么?“
沈露微在催眠状态下蜷缩成婴儿姿势,无意识地啃咬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我把妈妈抽屉里的安眠药……磨成粉,撒进了牛奶里……”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哥哥说我数学不及格……不让我看电视……”
心理诊疗室的单向玻璃后,萧予手中的咖啡杯轰然坠地。
一个困扰萧予多年的噩梦,在这一刻终于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
那晚他和沈楚微打球打累了,就在沈家留宿,夜里突然被浓烟呛醒。
跌跌撞撞冲出房门时,一根燃烧的横梁砸下,将他砸昏在地。
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拖着他移动。
睁开眼最后看到的,是沈楚微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和那双死死扣在他手腕上的手。
“妹妹……还在……”沈楚微把他推出门外的力道,成为他们之间最后的接触。
消防记录显示,沈楚微是在返回二楼沈露微卧室的途中倒下的。
这些年,萧予一直以为好兄弟是为了救他而力竭昏迷,由此一直自责。
可现在——
治疗室里沈露微天真的笑语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了真相:“哥哥喝牛奶时说有点苦……我还加了蜂蜜呢……”
原来那晚沈楚微冲向火场时,体内早已被亲妹妹埋下定时炸弹。
那些安眠药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让他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刻……
“砰!”
萧予撞开诊疗室的门,一把攥起沈露微的衣领:“你知不知道那晚着火,你哥折返火场是为了救你?!”
沈露微被强制唤醒,眼神涣散,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呆地说:“我……我只是想让他多睡会儿,省的他一直管我……不过,自从哥哥不在了,爸妈才终于只看我一个人……”
萧予一拳砸在了白色墙壁上,指节渗出的鲜血拖出刺目的红痕。
多么可笑啊,这些年他掏心掏肺护着的,竟是害死挚友的真凶。
他还为了这个杀人凶手,反反复复地辜负、伤害陪伴他多年的林溪言,以至于林溪言离他而去,音信全无。
萧予染血的手指缓缓收拢,攥住沈露微精心护理的长发。
“沈露微,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第十二章
沈家父母本不愿放弃沈露微,尽管女儿害死了儿子,但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还是把沈露微接回了家。
然而沈露微精神越发失常,甚至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吓跑了好几个看护之后,这对父母最后还是精疲力尽的,把沈露微交给了萧予。
沈露微看着萧予,突然尖叫起来,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深深血痕。
“我不要在这里!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
萧予却笑得愈发温柔,手指抚上她脖颈跳动的动脉:“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保证你长命百岁。”
他的拇指按在她喉咙上,感受着生命脆弱的搏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毕竟,活着才能慢慢赎罪,不是吗?”
萧予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恍惚间又想起林溪言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萧予,你总说沈楚微对你有救命之恩,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欠我的呢?”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在赌气,可现在才明白,她早就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
他每一天都在搜寻她的消息,可林溪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派人查遍了所有可能的航班、酒店、银行记录,依旧一无所获。
她真的不要他了。
对林溪言的思念越是深刻,对沈露微的怨恨就越是猛烈。
他将沈露微扔进了精心挑选的精神病院,并给她安排了几位特殊的室友。
有一位室友发狂时,操起台灯,砸破了沈露微的额头,缝了七针,留下了难看的伤疤。
沈露微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时而歇斯底里地尖叫,时而蜷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
她一遍遍喊着“予哥”,可当萧予站在她面前时,她又会惊恐地发抖,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恶鬼。
“萧予哥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可萧予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错了?” 他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可楚微哥不会回来了。我的言言,我也找不到她了。”
他转身离开,身后的病房门缓缓关闭,将沈露微的哭喊隔绝在内。
他不会让她死。
他要让她活着,一直活在眼前的炼狱里,也活在无爱的未来里。
她为了自己一些阴暗的小心思,害死了沈楚微;又为了一己之私,反复地挑衅、伤害林溪言;最后她成功的,毁掉了萧予的半生。
他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
离开精神病院后,萧予的跑车停在了母校的梧桐树下。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站在这个位置,目光穿过操场,静静望向广播室的方向。
“大家好,我是高二(3)班林溪言,今天由我来为大家播报校园新闻。”
少女清越的嗓音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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