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一份资料发送到了路扬邮箱。路扬看也没有看,反手转发群里。浮生不会生:……你是我唯一的哥!江行:上次抄我试卷时你也是这么说的。浮生不会生:…...

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一份资料发送到了路扬邮箱。
路扬看也没有看,反手转发群里。
浮生不会生:……你是我唯一的哥!
江行:上次抄我试卷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浮生不会生:……
浮生不会生:我先瞅瞅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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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浮生点开资料,一张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的照片跳出来,她穿着小裙子,羊皮鞋,抱着玩具熊笑的眼睛弯弯的。
只是在照片跳出来一瞬间。
周浮生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七八岁小姑娘,抱着玩具熊!
难怪他听着耳熟,这不是他在天启一号门口看到沈漾之时候,跟在沈漾之身后的小姑娘吗!
她没死?!
浮生不会生:不是她,我今天还见她了,云渺小姐找的是已经死了的小姑娘!
路扬:?
路扬:你在质疑我的专业?
路扬:看照片,那是遗照。
周浮生无语了一瞬,又切回去看了一眼,脸色就微妙了。
的确是遗照。
黑白色的照片。
上面还写着名字。
黄瑶瞳。
他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打字的手都轻飘飘的。
浮生不会生:可我昨晚还看到她了……在天启一号门口,她还回头看我……
江行:最近是不是事情太多,你神经有点紧绷了?
浮生不会生:相信我,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记错人的,我昨晚真的见过她,她跟在那个破大师身边,就是那个给我外祖母超度的沈漾之!
浮生不会生:沈漾之今天路过天启一号,我以为他是路过,目前看来他不是路过,他是故意的!
路扬:有点意思了。
江行:「微笑」
周浮生直觉那个沈漾之不是善茬,他今天路过这里,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还看到那个小姑娘。
就是来向云渺小姐宣战的!
这个该死的神棍!
周浮生蹭的一声站起来,攥紧拳头,满腹担心和忠诚的去找云渺小姐。
刚拐了一个弯,周浮生双腿就钉在原地,双眼恐惧的睁大。
一条纯黑色的小蛇犹疑在院子里,朝着云渺小姐脖颈而去。
“云渺小姐,小心!”
云渺头没动,左手一抬,双指准确的捏住蛇身七寸,秀丽长指一捏,小黑蛇顿时如麻花一样扭在一起。
这蛇也不是个正经的。
都快死了,扭的时候还缠上云渺的胳膊。
蛇七扭八晃的,云渺伸手将它扔了出去,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摔了个肚皮朝天。
小黑蛇晃晃脑袋,顺着青石砖还往云渺小姐身边爬。
周浮生:……挺有毅力一蛇。
他托着下巴等着小黑蛇再一次被云渺小姐扔出去。
没想到小黑蛇爬到了云渺面前的桌子上。
半不大的蛇身缠绕在一起,黑豆大的眼睛透着水光,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渺。
云渺懒洋洋的抬手,在它脑袋上弹了一下。
小黑蛇仿佛天花聚顶,整条蛇都从蔫巴到喜气洋洋了。
蛇信子嗷嗷的吐,活像一条哈巴狗。
“这是你的宠物吗,云渺小姐?”周浮生好奇上前。
一看到陌生人,小黑蛇的眼神不再是仰望和崇拜,黑豆大的眼睛骤然变成竖瞳,警惕的盯着周浮生,蛇信子吐的也开始缓慢起来。
云渺:“不是。”
小黑蛇高高提起的脑袋因为这话啪嗒蔫巴了下去,狗狗祟祟游到云渺手边,讨好的贴了贴。
周浮生:……这蛇好像成精了一样。
只是没成人,成了哈巴狗。
周浮生盯着小黑蛇若有所思。
云渺敲敲桌子,周浮生一下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来干什么的了。
周管家跑到前院,前院气氛依旧沉重。
他穿梭人群,走到书房。
周源,周镰,周浮年都在,正在商量事情。
“大先生,二先生,大少爷。”
周源点头:“说。”
周管家:“昨晚带云小姐去了后宅休息,佣人们和我都随时伺候。”
周源示意他继续说。
“云小姐要求绝对的安静,九点之后,整个后宅不能有一点声音,早上七点要准时吃饭,对于饭菜的味道要求很高,早上她并未多用餐,说…味同嚼蜡。”
周镰皱眉:“我们家的厨子请的都是国内知名大厨,连妈那样挑剔的人都满意,她是不是故意挑剔。”
周管家:“我瞧着不像,她品尝了一口,眉就皱了起来,不像是装的。”
“早饭过后,她让我和其余一众佣人都到了她面前,分别询问了我们的职位,为每一个人规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安排得当,条理清晰。”
“对了,她饭后喝茶也很嫌弃我们准备的茶,她倒是没说什么,我又替她换了几次,都不满意,最后我拿老爷子生前珍藏的御前十八颗,她才满意。”
周镰拍了桌子,脸色难看:“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那御前十八颗,她知不知道多贵!父亲自己都不舍得喝……周管家,我看你也是胆大。”
周管家惶恐:“我也是听先生的吩咐。”
当然他没有说,面对云渺,他会不自觉的奴性满满。
一旦自己没有做到让她满意,自己浑身就不舒服。
恨不得把脑袋取下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周管家退下后,周镰怒不可遏:“一个后人,我们周家让她住下已经是给她脸了。”
“老二,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愤愤不平?”周源波澜不惊,轻轻喝了一口茶:“你不要觉得她是一个普通女孩,昨天面对我们,她可是一直处于上风,甚至压我们一头。”
他们在商场多年,气势,见识都不是一个小姑娘可以比的,但昨天,面对她。
他们竟不敢直视。
“按照周管家刚刚所说,她不刁蛮不任性,但是要求极高,可以看得出她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
周浮年用手指无意识的点着凳子:“可以说出身极高…应该比我们周家还要高。”
周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冷声:“我们周家多少年的基业,有多少人家能比得上?她要是什么大小姐,会孤身前来?”
周源始终听着,看向周浮年:“有消息了吗?”
知道他问的什么,周浮年摇头:“派去的人还没有消息过来。”
周源沉目思考了一下,想到那个神秘少女,就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是昨天父亲那一跪给他的冲击吗。
“你去安排周管家,务必要好好照顾云小姐,不论她有什么要求都一定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周源总有一种感觉。
一定要竭尽全力与云渺交好。
万不可和她为敌。
……
是夜,宅子里挂着排排白灯笼。
守夜的周家子孙头上拢着一顶巨大的白色灯笼,火盆烧着黄纸。
静谧的黑夜,一阵冷风吹来,卷起黄纸飘散在空中。
周家子孙感觉到一丝诡异的寒意。
灰烬顺着风飘落在后宅的窗户上。
正在睡觉的云渺睁开眼睛。
月光落在她的眼中,如进寒潭,清凌凌的毫无波动。
她冷漠的看着面前月光洒下的空地上,身穿黑金寿衣的老人在地面上挣扎着。
无数细密的丝线穿透了她身体,黑色的血一滴滴从眼眶里滴落。
黑血。
怨气越来越重。
由恨化厉鬼。
神智皆消,到时候不止她去不了黄河彼岸,怕是现世之人都在劫难逃。
云渺:“你放心,我会替你解决的。”
黑金寿衣老人眼眶的黑血落得更加厉害。
汩汩不停,挣扎着给她磕头。
云渺默念了句静心咒,眼前的幻影消失,房间里又清凌凌的一片。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下棺时被施了缚魂绳。
永受煎熬,不入轮回。
这云小姐说话也太难听了。
周源和周管家脸色都一样难看。
看着撑起伞要离开的云渺,周管家低声道:“老爷子念的人,应该是和他一样大的岁数,但长寿之人少见,说不定这位小姐是他心心念念之人的后人?”
周源一听,才发现自己一叶障目了。
不论是真是假,见一见才知晓。
忙忙追出去,致歉:“对不起,云小姐,方才是我多虑了,请你随我一同去见见我父亲。”
云渺转动了一下伞柄,收了伞。
双手一环,也不说话。
一张脸冷巴巴的。
周源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脾气这么大。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为了父亲,他深吸口气,正要说话。
云渺忽然转身,有声音飘落下来:“罢了,毕竟跟过我,也算有个善终。”
什么?
周源觉得她说话奇奇怪怪。
……
因着刚刚周源离开的插曲,客厅里的气氛没那么压抑。
年轻的女孩们凑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无非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耐不住性子的都伸出了头。
见周源上了楼,众人有些收敛。
“云小姐,请。”
周源客气的道。
众人又看,满堂惊艳。
被周源客客气气请上楼的是位年轻女孩。
穿着旗袍,身段极好,走起路来,似仙缥缈的。
脖颈修长白皙,坠着珍珠项链,耳上也挂着珍珠。
那珍珠似乎都没她白。
容貌极为惊艳,又娇又美。
殷红低低啊了一声,有点幸灾乐祸。
“大嫂,这不会是那心上人的后人吧,后人都长这么美,难怪父亲念念不忘七十多年!”
孙莹对她摇摇头,赶紧看沙发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一双精光冷厉的眸子射出种种毒光,看的孙莹浑身瘆得慌。
周老太太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如仙人下凡的女孩,用拐杖敲敲地面:“站住。”
周源一看老太太,顿时头大如牛。
他一向办事妥帖,这次竟然把老太太忘记先请进屋里了。
周老太太低低笑了两声,阴冷的很:“不介绍一下吗,老大。”
周源硬着头皮:“妈,这位是云小姐。”
周老太太轻轻张开口,似乎不会呼吸了般。
半晌笑了:“哦,原来姓云啊。”
“真是个好姓啊!”
不像她,连个姓都没有!
云渺看了一眼周老太太。
她对豆芽的妻子有几分兴趣,却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也不是年轻,只是豆芽如今九十有二。
他妻子看上去不过七十岁。
周源走过去,小声道:“妈,现在万事都以大局为主,爸这口气一直不咽,受痛苦折磨,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日夜揪心啊。”
周老太太喉咙里溢出冷笑:“他痛苦不痛苦关我屁事!”
周源几乎是求了:“就当是为了孩子们好吗,妈,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憋屈,可我也不能看着父亲死不瞑目啊!”
周老太太冷笑:“这下他就瞑目了?”
周源:“不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周老太太目光尖锐的看向云渺,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是个狐媚子,难怪死了还惦记呢!哈!进去吧!早去让他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