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表面听得很认真,还配合着点了点头,实则一句都没当真。秘书引着一行人走到门外。“韩总。”余烬脸上扬起笑容,客气地说,“我找的评估人员到了,还请你把刚刚说过的所...

余烬表面听得很认真,还配合着点了点头,实则一句都没当真。
秘书引着一行人走到门外。
“韩总。”余烬脸上扬起笑容,客气地说,“我找的评估人员到了,还请你把刚刚说过的所有话,再跟他们复述一遍吧。”
门外站着的一群人西装板正,是北城里专业的投行分析师。
韩总顿时欲哭无泪。
余烬确实不太懂生意上的事,但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没自大到非要孤身上阵,专业的事交由专业人员解决不好吗?
局面瞬间反转。
原本是韩总带高管们围着余烬,现在变成两方人马在会议室里唇枪舌战。
余烬以手托腮,望着一群人唾沫横飞,抬手招呼秘书,让她给两边人加点儿茶水。
韩总再一次无功而返。
海城项目盘子太大,能一口吞下项目的人不多,他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买家,高管们都在劝他松口,眼下还是回笼资金要紧。
韩总无奈之下又找到周应麟,希望他在中间说和两句。
“有福同享,有难退群”
周应麟:[截图]这事成了,你准备好谢礼。
周应麟:@沈宴笙(勿扰) ???
结果当然没人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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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余烬回家时心情不错,她知道越往后拖,寰宇地产妥协的可能性越大。
她给出的价格并不是非常难以接受,只是达不到他们预期而已。
靠近电梯间时。
余烬听见几声金属碰撞的脆响,节奏规律。
好像是有人在玩打火机。
她没太在意,走到电梯门前等电梯下来。
一回身看见沈宴笙靠在墙角,他今天没穿西装,乳白色毛衣搭配牛仔裤,衬得脖颈修长,肩胛宽阔,双腿笔直好看。
他的目光侵略性十足,手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打火机。
余烬被那眼神烫到。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刚想按下关门键,男人已经迈开长腿走进电梯,将她困在明亮通透的电梯里,动弹不得。
余烬被沈宴笙笼罩在阴影中。
他不知道喷了什么香水,咫尺距离间满是腌渍话梅的甜香,又混着一点儿皮革气息,轻佻浪荡。
诱人心脏狂跳。
沈宴笙低头,调笑道:“跑什么?”
“我没跑!”
余烬开口时,红唇几次擦过沈宴笙下颌,可是他不躲,任凭口红痕迹蹭上去。
瞧起来暧昧又荒唐。
沈宴笙揉了揉她脸颊,动作很轻,薄唇弯了一下,“没跑?”
“那你脸红什么?”
余烬答不上话,她心跳太快了,好像有人在耳边擂鼓,催促她赶紧走上战场。
然而她什么都没准备,手里连兵刃也没。
沈宴笙观察着她的反应,又坏又浪地俯身吻她,被余烬躲开弄脏了毛衣。
“你完蛋了。”他心情很好,“上次的债都没还,又弄脏我一件衣裳。”
“你怎么找过来的?”
余烬仰头,略微将他推开一些,才从那摄人的压迫感中缓过神来。
她不承认自己有欠过账。
沈宴笙势在必得,“阿烬,你的车太好找。”
“我的礼物从来都不是白送的。”
“明天我就去投诉物业安保!”
余烬自以为很凶地瞪了他一眼,故意没有去按电梯,像认为只要在外面,沈宴笙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但沈宴笙不打不准备之仗,他修长好看的手点亮楼层号。
电梯运行起来。
“投诉也没用。”沈宴笙眼神清亮,如同通透湖水,看似无害,“我刚在你这栋楼里买了三套房,哪家物业也不能把业主赶出小区。”
“我说什么来着?”
余烟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撂,轻嗤一声:“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姑姑当年非要去当戏子,还跟余家断绝关系,现在她女儿也有样学样,这都快出师了。”
这话听得余烨皱眉,“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少说两句吧。”
“无论姑姑以前做过什么,她现在被爷爷认回来,就还是我们余家人。”
“切。”
余烟冷笑着反问:“姑姑是余家人,那余烬算什么?”
“一个没爹的野种,爷爷看她可怜,准许她跟我们姓余,她就真当自己是余家人了。”
“还想跟我们争继承权?”
她今年才24岁,对余至音当年的事不太了解,余家又对那些事讳莫如深,勒令下人都不准提起。
余烟现在知道的这一星半点儿。
有些来自小时候的印象,有些是根据传闻猜测,加上一些不好的臆想。
她只知道余至音是未婚先孕。
按理来说,余烬应该是外姓人才对,家里有她一口饭吃就不错了,凭什么过来分一杯羹?
凌蓁蓁下戏看见热搜,对着沈宴笙主页怄气,下方赫然显示着已关注。
而不是相互关注。
方琼让给她卸妆的助理先出去,等门关上才开口:“我下午把原定的热搜撤了,这时候发效果不好。”
“贺导说晚两天给你们拍定妆照,要连着《杜鹃》预告一起发。”
“到时候你的热度自然就上去了。”
凌蓁蓁一句没听进去,气鼓鼓地问:“你说他为什么要关注余烬?”
“大家都说是商业往来。”
方琼怕她生事,尽量公式化的解释,“下个月《杜鹃》就要登陆各大视频平台,沈总跟余总有合作也很正常,你不用把关系想得那么复杂。”
“蓁蓁,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好好拍戏。”
“知道了。”
凌蓁蓁敷衍着她,取关沈宴笙以后才把手机还回去,暗自期待他发现自己取关时的表情。
她必须要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不是非他不可。
平时这个账号凌蓁蓁登不上去,刚刚是她强烈要求,方琼才会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看,结果才几分钟就又给她搞事情。
方琼无奈地问:“你现在取关沈总干嘛?”
“不是你们说让我不要捧着他吗?”凌蓁蓁不服气地说,“我现在不喜欢他,不关注他,要专注工作了。”
“这也不行?”
不是不行,但不是时候。
前阵子凌蓁蓁被众嘲时,方琼就劝她取关沈宴笙,再让公关部写一则澄清公告,结果凌蓁蓁死都不肯。
现在突然取关,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方琼简直要无语了。
她再一翻微博,果然已经有人发现这件事。
【不是吧,不是吧,凌蓁蓁取关沈宴笙了,是终于发现挖野菜没前途了吗?】
【你们懂什么?我姐这是要专心事业,翻身做大女主!】
【所以……蓁爱粉也觉得她以前恋爱脑对吧?】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工作室里还有其他艺人,方琼不能一直陪凌蓁蓁待在剧组,可把炸药桶自己放在这儿,她也不放心。
最后只好交代四个生活助理,让她们平时多看着点儿。
让凌蓁蓁不要冲动。
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得等她回来一起处里,千万不能由着她性子来。
第二天。
方琼在电梯里遇见余烬。
她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马面裙将腰扎得很细,又显得腿格外修长,身材比例完美。
长得好看,自身能力强,初出茅庐就能一手撑起项目。
沈宴笙当初骗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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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沈家时,说自己要到外面出差,其实也不完全是骗人。
星耀娱乐最近有个大项目,他们准备拿到国外NF公司授权,建立国内首家影视主题游乐场,项目启动资金高达百亿,光是选址规划就下了很大功夫。
超高投入的背后必然有利益驱动,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不容小觑。
连沈宴笙也不得不重视。
邱助理带着正装来酒店接人时。
心里还打了个问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楼层,这个房号,不就是他昨天送夫人进去的那间吗?
怪不得昨天办理房卡时,前台略微耽误了一会儿。
怪不得老板让他多带一身女装。
原来是有人早就计划好一切,还让他当了助纣为虐的帮凶,禽兽啊。
“行了。”沈宴笙完全无视邱助理的表情,伸手将两套衣服拿走,“去大堂等着吧,吃完午饭我们出发去机场。”
“是,沈总。”
尽管套房很大,要穿过客厅才能到达卧室,可邱助理仍是低着头,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画面。
门呯一声关上,他终于舒了口气。
在邱助理来之前,沈宴笙刚点了客房服务,各色佳肴摆满餐桌。
余烬面前放着一碗鲜肉馄饨,汤底是用鲫鱼熬制而成,奶白鲜甜,上面点缀着翠绿的香菜,诱人食指大动。
她拿起汤勺吹了吹,小口小口吃起来,吃相很秀气。
好乖。
从昨晚到现在,沈宴笙不止一次这么感觉,哪怕他清楚这只是一层表象。
昨天看到的视频并不清晰,可镜中余烬的那个表情,由不得人忘记。
邵为说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犯怵。
但沈宴笙不害怕,他只觉得兴奋,好像被那又凶又狠的眼神瞪上一眼,就能从神经末梢愉悦到大脑,让他忍不住上瘾。
想拆开她。
“好吃吗?”沈宴笙在她身旁坐下,乐此不疲地欣赏余烬吃东西,“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让他们改进。”
“你好闲?”
余烬确实是饿了,从喝酒以前就没吃什么正经食物,早上又陪着胡闹了一场,这会儿胃口大开。
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
除了那道探究的眼神,让她食难下咽。
沈宴笙拿起筷子,认真的回答:“不闲,下午三点飞洛杉矶。”
“预计半个月才能回来,估计一时半会儿没时间管你,所以不要胡闹。”
谁要他管?
余烬睨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半个月以后回来?”
“对啊。”
“那我们的离婚申请怎么办?你人在国外,谁跟我去拿离婚证?”
“你自己想办法咯。”
怎么这么可爱?
如果不是怕惹得太狠,沈宴笙几乎想捏捏她的脸,难道他人在国内,就会乖乖去拿离婚证了吗?
不可能的。
余烬戳破了一只馄饨,恨恨地送进嘴里,任由他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只虾饺。
沈宴笙享受起投喂的快乐,掰下一只帝王蟹腿,戴上手套帮她剥开蟹肉,“住的地方有保姆吗?”
“咱妈说你忙得顾不上吃饭,每次见你都比以前要瘦,我瞧着也是,没饭吃就搬回别墅去,里面有人伺候。”
“不劳你费心。”
一条蟹肉递到嘴边,余烬连他手指一起咬,报复似的在指端留下淡淡齿痕。
沈宴笙也不恼,等她松了口抽回手继续剥。
“余家水深,里面吃人不吐骨头,你从国外回来才三年,之前又一直陪岳母养病,有些情况不清楚也很正常。”
“他们给你的公司不要插手太深,免得自己沾一身腥。”
“那你吐骨头吗?”
余烬反问。
随之听见一声轻笑,撩的她心尖儿打颤,语气温润又不讲理。
沈宴笙缓声道:“我也不吐骨头。”
“不仅不吐,我还想嚼一嚼是什么味。”
言外之意太过明显。
余烬胸口微微起伏,坐在椅子上的腿有些发软,被他瞧得脊背酥麻,费了好大劲儿强作镇定。
她垂眸遮掩,把话题拉回正题。
“你干嘛要管我这么多?”
沈宴笙正了神色,认真地说:“岳母临终前交代我照顾好你,我答应过她。”
果然是这样。
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
沈宴笙这个人生性爱玩,看起来混不吝,什么都不爱往心里放,可但凡是他答应别人的事,就从没有中途反悔那一说,是很少见会信守承诺的人。
“我吃饱了。”
余烬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去客厅里找衣服穿。
没想到邱助理看起来挺直男的人,挑衣服却很有眼光。
米白色V领毛衣搭配雾霾蓝伞裙,同时兼顾美观与舒适性,卡其色小皮鞋柔软不磨脚,尺码刚刚合适。
“我交代他的。”
沈宴笙一向有恩求报,怎么会让别人冒领自己的功劳,况且尺码这种东西,哪是外人能猜到的呢?
他刚换好衬衫西裤,手里拎着一条香槟色领带,上面印着玫瑰暗纹,正经里透着点儿浮浪,仿佛旧时光里的花花公子,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各种社交场合。
其实除开工作以外的时间里,沈宴笙都不喜欢穿西装。
他喜欢赛车,喜欢跑马,喜欢各种好玩的新奇玩意,西装革履拘束感太强,不方便活动。
用他的话来讲,穿着完全没有下班的感觉。
沈宴笙不喜欢模糊工作跟生活的边界。
他把领带挂在脖子上,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余烬,“阿烬,你会系领带吗?”
“不会。”
“那你来,我教你。”
说是让余烬过来,其实是沈宴笙走过去,半强迫性地拉着她的手,帮自己打了个漂亮的结。
余烬在这方面知识匮乏,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是看着像一朵花。
“谢谢阿烬。”沈宴笙亲亲她的指节,自顾自交代着,“我这就准备走了。”
“我在外面很多事照顾不到,下次喝酒记得带上司机,不想回家就还到酒店来,这间房是我特留的,她们不敢给外人住。”
“房卡你拿着,不用退回去了。”
这人好啰嗦啊。
余烬心想,之前结婚两年多,她也没发现这一点。
睡一次就要抱还要亲,男人不是不喜欢黏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