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戎是个正常人的话,她或许不会这么反感这段婚姻。何老夫人说着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只像是与她寻常之间的谈话。真的是她太贪心了吗?不是!贪婪的明明...

如果秦戎是个正常人的话,她或许不会这么反感这段婚姻。
何老夫人说着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只像是与她寻常之间的谈话。
真的是她太贪心了吗?
不是!
贪婪的明明就是她们这些人。
她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从何老夫人院子里出来,何宅的后院里种着许多花,走的远了,林序心头那股窒涩感才稍稍散了些。
一个刚刚到她膝盖的小女孩跑过来,抱住了她的小腿。
“表姐,我妈妈找你”
何宝珠是何承的老来女,平常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裙子,往林序身上爬。
林序把人抱在怀里“你妈妈找我做什么?”
“选漂亮衣服”何宝珠把手里粉色的山茶花别在林序耳后,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她本就长的漂亮,今日头发只是随意扎了个低马尾,如今在这山茶花的衬托下,多了几分娇艳。
“表姐一会画的美美的,我给你拍照”
林序心下了然,大概是妆造团队到了,抱着何宝珠穿过了花海,朝着何夫人的住处走去。
黄昏时分,何宅外豪车云集。
港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觥筹交错,衣着鲜亮,热闹非凡。
林序挽着秦戎的手臂出现在了宴会席上。
两人一出现,便吸引走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有人走上前来搭话敬酒。
“恭喜啊秦总,秦夫人,祝你们夫妻二人百年好合”
“谢谢”秦戎轻轻与来人碰了个杯。
“秦总好福气,恭喜恭喜啊”
“你们夫妻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届时我一定去喝喜酒”
“秦总与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敬你们夫妻一杯”
一位接一位的来,林序听的心烦气躁。
手里的酒杯被秦戎夺走,他对着来人把酒一口闷了“我夫人不太能喝酒”
来人不由得多看了眼林序,眉眼精致,长的像个大明星似的,眸光冷淡,如冬日初雪般干净清冽,让人瞧见了,便舍不得挪开眼。
怪不得能让秦戎这么宝贝。
秦戎自然看到了周遭的目光,抬手叫来了佣人,对林序道“你回房间吧,我一会去找你”
“我认得路”她不用让人送。
林序本也不想待了,这次来港城,她也算明白秦戎为什么会带着她一同来了。
教她认清现实。
秦戎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态度亲昵“别闹”
外人看在眼里,只当是夫妻之间感情好,没想到秦戎对他的夫人,还挺重视。
这时何承携夫人走了过来,林序抬眸看了一眼,出于礼貌,还是小声喊了句“舅舅,舅妈”
“嗯”何承点点头。
“阿窈有些累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会”秦戎抬手替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面不改色的开口询问“是吧”
“刚好宝珠闹着待不住也要回去,我让她去找你”
“嗯”
林序闷闷的应了一声,提起裙摆跟着佣人离开了前院。
后院很安静。
港城的冬天不似玉京那般冷,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每一帧,都展现出雄厚的家族底蕴。
圆月高挂,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夜色中,潺潺流水声中夹杂着冬日的寒意。
林序穿着黑色的礼服,长裙曳地,倚靠在栏杆边上。
一颦一动,美的像一幅画。
“表姐,你抽烟”
林序吓了一跳,瞧见何宝珠,急忙把烟掐灭了。
何宝珠穿着一套黑色的公主裙,上面坠满了名贵的珠宝,像一只优雅高贵的黑天鹅。
吃过饭,林序换了身衣裳,墨绿色的吊带长裙,黑色大衣,柔顺的地方长发披散开来,脸上画了个淡妆。
她拿了车钥匙“妈,我去找音音”
何颖在客厅里看电视追剧,闻言看了她一眼,她从来不限制儿女出门去玩,况且林序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里有分寸。
“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来,我去音音家里住”
“好,注意安全”
何颖与周夫人关系好,林序以前也经常到周明音家里过夜,因此她挺放心的。
林序从地下车库随意开了辆车出门。
到达云鼎的时候,刚好十点。
这个时间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霓虹璀璨,有服务生走过来接过她的车钥匙。
林序到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她推开包厢门,音乐震天响,几个人在那边唱歌。
烟雾缭绕,一群人围在一起掷骰子。
周明音手里夹着根烟,她脸型偏圆,五官精致,看起来有些幼态,穿着一身红裙,身边有人替她倒酒。
见到林序,圆圆的荔枝眼睁大了些,随后浮现了笑意。
她把烟掐灭了。
周围的人见到林序,也自觉把手中的烟灭了。
“阿窈”
林序刚刚坐下,周明音就往她怀里蹭。
她伸出手指抵在她肩膀处“口红?别蹭我一身”
她有洁癖。
“我不管”周大小姐抱着她就往她脸颊上香了一个。
“有人给她递了瓶啤酒。
“可以喝吗?”那人问。
“可以”
林序酒量虽然不是很好,但一般的场合都还能应付。
“徐少爷也从国外回来了?”林序问。
“害,别提了”他笑笑。
“咱们徐小少爷被女人甩了”有人说笑道。
“滚”
徐小少爷怀里还搂着个小意温柔的女人“是小爷我看不上她”
周明音刚一下飞机就直奔云鼎,今天是她周大小姐的接风宴,来的人很多,一群人围在一起喝酒玩游戏,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
包厢里灯光昏暗,林序半张脸映亮光里,侧脸线条柔和。
徐小少爷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林序在她们圈子里很出名。
她的美貌,很出名。
性格也好,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在圈子里追捧她的人可不少,就算娶回家当个花瓶摆着,也让人心神荡漾。
毕竟她这张脸,放眼全玉京无代餐。
“听说你家里在给你介绍对象”有人笑着开口,似乎只是随口闲聊。
“不许打我家宝贝的主意”周明音瞪着对面的男人。
“你看我怎么样?”
男人话音刚落,就被坐在一旁的姑娘踢了一脚“你别在这恶心人了”
“不是,我说真的”
“你先把你身边那些女人处理干净了再说”那女生毫不客气的开口。
“诶我说你王盈盈,你前几天养了两个大学生被你妈抓到,还是小爷我替你打的掩护好嘛”
“你前几天被抓到警察局还是我去替你交的罚款,六万块,快给钱”
“你家要破产了?区区六万块也要找我要?”
两人斗起了嘴。
“今天来了一批好货”周明音凑在林序耳边,笑的心花怒放“绝对干净”
说罢,一排个高腿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穿着各有特色,妖艳的,清纯的,圆润的,几乎全都包含在内,就没有丑的,整整二十多个,个个身材都很棒。
经理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祝大家玩的愉快”
这二十多个男人很上道,有人挑了的,主动上前去倒酒喂酒,不经意间露出自己腰间的八块腹肌。
云鼎作为整个玉京最大的销金窟,所有的服务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周明音大手一挥“今天的消费,我买单”
包厢顿时沸腾起来,有人开起了香槟“周大小姐大气”
这个包厢里就没有穷的,随手给出的小费都是一叠捆好的红色纸币。
周明音玩的上了头,此时正在和王盈盈她们拼酒。
林序喝了点酒,头有些疼,她的位置在角落,这里灯光暗,这个时候也没人注意到她。
身旁的沙发一软,一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在她身旁坐下。
领口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脖颈处戴着黑色的项链,是刚刚进来那批男模的其中之一。
他有些拘谨又故作镇定的看了眼林序,倒了杯酒,递过去。
林序接过,但没喝。
他看了眼不远处抱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咬咬牙,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了气。
他刚刚也被人挑了,但是业务不熟练,被嫌弃了。
很快就有人顶上了他的位置。
可是今天若是拿不到小费…
他是看林序周边没人,这里灯光太暗,其实他也没看清楚这个女人长什么样。
离得近了,他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艳。
还不等他有所行动,就听林序道“你不适合干这份工作”
“跟我来”林序起身,带着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廊。
“缺钱?”林序问。
“嗯”他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大学生?”林序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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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二”他有些羞愧的开口。
“学什么的?”
“生物学”他说了个大概方向。
“差多少钱?”
“五十万”
林序嗯了一声“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羞愧的低垂着脑袋“我妈妈生病了,需要手术费”
他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眉眼精致,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两侧的皮肤透出一点淡淡的薄红。
像胭脂一样。
他大着胆子开口,眼神却羞愧的不敢看她“你可以借我钱吗?我可以给你打欠条,两年之内一定连本带息还你”
林序沉默了好一会,淡淡的嗯了一声,喊经理找来了纸笔。
“我会让人去查证,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林序看了眼纸条。
“林嘉树?”
“嗯”
“好好念书”
“…好”
云鼎是玉京最高级的会所,尽管外面已是深夜,里面依旧亮如白昼。
林序让林嘉树走了,自己去卫生间。
从洗手间出来,路过走廊,突然从包厢里伸出一只手把她抓了进去。
力道很大,丝毫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救…唔”
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人捉住按在了头顶,下一刻,唇瓣被人死死堵住,娇小的身形被人困在怀里。
她偏头躲,又被人捏着下巴把头转了回来。
唇角一阵一阵的刺痛,林序眼眶泛红,被人生硬的撬开了唇齿,抵入更深处。
一抹鲜红的血珠顺着唇角滑落,又被人重重吻去,把细碎的呜咽声一点一点吃进去。
毫无章法,林序眼角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直到她的喉咙都有些痛,来人才缓慢松开她。
两个人呼吸不稳。
四目相对。
林序眼里的惊恐还未散去。
捏着她手腕的手掌缓慢松开来。
鼻息间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冷香,像上落森林,不热烈也不疏离 干净再带点轻微苦涩的木质香。
林序眼眸一颤,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戎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不疼!
还有些痒痒的。
他轻轻抚摸着被打脸颊的一侧,看向林序的眼神越发兴奋。
黑暗中,他那双眼睛亮的惊人。
林序吓得拔腿就跑,却被秦戎抓住手腕带了回来。
“变态”
林序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像是在面对一件珍贵易碎的精美瓷器,温声细语的与林序讲着话“腿还疼吗?”
他伸手,态度强硬的拉过她的手,手指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冰凉,带着微微的暖意,秦戎蹲在她对面,与她视线平齐。
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林序手上用了力,也没能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秦戎目光平静而幽深的望着她,非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林序扭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医生找了个借口从办公室溜了出去,毕竟老板的八卦他们也不敢当面看。
指尖传来一阵湿濡,带着温热的舌尖从她指尖轻轻舔过。
林序把头转回来,眼睛忽的睁大了“秦戎”
“嗯”
秦戎看着她额头青了的那一小块,胸口有些闷闷的,他咬了咬林序的手指。
“我不该吓你的,对不起”
林序面色稍缓。
下一刻,便又听秦戎道。
“但是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我不怕你恨我,我只要你世世界里只有我一个”
他握着林序的手,轻轻吻了吻。
刚刚她才涂过药,靠的近了,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你真的…有病”林序思索半晌,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秦戎。
秦戎见林序还愿意和他说话,眉眼间的阴郁散了几分,理了理林序脖颈处围着的红色围巾。
“阿窈,你听话一点”
“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捧着林序的脸,浅尝辄止般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
他俯身,想把林序抱起来。
“我自己来”
林序心情很复杂,一晚上跌宕起伏,让她心神疲惫。
她没办法和秦戎这个人论个是非对错。
他只认为自己是对的。
“别逞强”秦戎不容反驳的开口,轻易便把人抱起来,从医生办公室离开。
司机见到两人从门诊楼出来,从驾驶位下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刚坐下,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阿窈”
林序听到了周明音的声音,只是下一瞬,秦戎就把车门砰的关上。
周明音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车子从自己眼皮子地下飞快的离开,气的一脚把花台边的雪人头给踢掉,带起细碎的雪飞起又落下。
“秦戎,贱人”
下一秒,就听到一烦人的小孩哭声。
“我…我的雪人…头…头没有了”
周明音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四周,穿着厚实的小男孩哭的鼻尖通红,指着他的雪人,用控诉控诉看着周明音。
好在这个时间点这里人不多,周明音从包里拿出纸巾来,面对那鼻涕眼泪糊了在一起的一张脸,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只能胡乱的擦了擦。
从兜里拿出几颗巧克力,心虚的开口“你别哭了,姐姐请你吃糖”
“不…不要…头…我好不容易才拼好的”
“我重新给你堆一个”周明音继续道。
“不…不要你…堆的”
“怎么了?”傅昇从医院大楼出来,就看到这奇怪的一幕。
难得见到周明音手足无措的样子,走的近了,看到那少了一个头的雪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傅昇憋着笑,故作严肃道“周大小姐,你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
“傅昇你想死是吧”周明音抱手站在原地,语气不耐。
“姑父”
小孩看到傅昇,突然不哭了,张开手就朝着傅昇小跑过去,傅昇把人抱起来。
他水润润的眼珠子在傅昇和周明音身上来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