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深夜,傅宴都没回来。反而是江琳挑衅般的发来了一张照片。垃圾桶里扔着一条被扯坏的领带。我只看了一眼,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件领带上,镶着七颗钻石。是我前...

.一直等到深夜,傅宴都没回来。
反而是江琳挑衅般的发来了一张照片。
垃圾桶里扔着一条被扯坏的领带。
我只看了一眼,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件领带上,镶着七颗钻石。
是我前不久亲手制作,送给傅宴的七周年礼物。
每一年我都会特意飞到国外,想尽办法替他拍下他看上的钻石。
最近的那一颗,我刚拿到不久就遇上打劫。
我执着的不肯交出钻石,劫匪便打断了我一只手。
在国外休养了整整三个月我才敢回来见他。
将领带交给他时,我手上的纱布还没来得及拆下。
他捧着我的手,满眼心疼。
而现在,这件倾注了我全部心血的礼物,被人随意的丢弃。
我这才意识到,不管是礼物还是我,对傅宴来说都无足轻重。
带着满心酸涩,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爸爸替我订好的机票信息。
一同发来的,还有婚礼策划方案和宾客名单。
我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给爸爸发去语音。
“爸,婚礼怎么办都可以,我没什么意见。”
话音刚落,傅宴就推门进来。
他皱着眉,带着几分疑惑问我:“办什么婚礼?
谁要结婚?”
“我不是说过我要忙事业,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吗?”
我收起手机,淡淡一笑:“没什么,有个亲戚准备结婚。”
他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行,等我忙完这段时间陪你一起回去参加。”
“到时候喜欢什么就记下,等我们办婚礼时可以作为参考。”
我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心口处也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我们不会有婚礼了。
因为,我已经不想要你了。
他丝毫没察觉我的异样,自顾自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俯身在我脸上印下一个轻吻:“安染,今晚我订好了餐厅,给你补过七周年纪念日。”
“下班后乖乖在单位等我,我来接你。”
我沉默的点头。
毕竟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也是占据我整个青春的男人。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闹得太难堪。
更何况相爱七年,也是应该好好道个别。
等他出门后,我利落的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转了一圈后才发现,也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衣柜里他替我添置的那些衣服,全都是江琳的尺码。
而他送我的礼物,昨晚也在江琳朋友圈里确认过了。
都是他曾公开表示想要的,就连颜色,也是他所喜欢的。
我只收好了自己当初带来的物品。
不多,一个小小的背包就能全部装下。
看着曾经生活过七年的家,我惨然一笑。
伸手从墙上取下我们唯一一张合影,剪碎扔进垃圾桶。
我没能忍住,捂着脸哭出声来。
到底是七年深情,如今骤然分离,难免撕心裂肺疼上一场。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还好,再有一天时间,我就能彻底抽身。
过往一切,也终将被时间冲散。
.在单位办完婚假手续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傅宴并未如他所说赶来接我。
而是发来一条定位,让我自己想办法过去。
餐厅很远,打不到车,怕他多等,我只能一点点走过去。
傅宴给我买的高跟鞋也不怎么合脚,等我走到时,整个脚后跟都被磨的血肉模糊。
我一瘸一拐推开包间的门才发现,来的不止我一个。
傅宴与江琳正彼此凝视,双唇逐渐紧贴在一起。
我见过他情动的样子,也无比确信,此刻他的深情不是伪装。
发现我后,傅宴陡然推开江琳。
即便他刻意掩饰,我还是看清了他眼里闪过的不耐。
那是被人打扰后的恼羞成怒。
江琳抬起眼,正对上我毫无波澜的目光。
她轻笑一声,嗔怪的瞪了傅宴一眼。
“都怪你哥,硬要给我办什么接风宴,还非要拉上你一起参加。”
原来这不是他特意给我补过的纪念日。
而我,也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我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无视傅宴慌张的眼神,自顾自吃了起来。
江琳自然的牵住傅宴,四处和人喝酒。
经过我时,她脚步趔趄,一杯红酒从我的头顶兜头浇下。
江琳慌忙拉住我,举起衣袖替我擦脸。
戒指尖锐的边角从我脸上划过。
我吃痛,忍不住想要伸手推开她。
手腕却被傅宴握住。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江琳的维护,冷着脸呵斥道:“你琳姐又不是故意的,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
鲜血混着红酒一起,顺着我脸颊流下。
我想我一定狼狈至极,才会让嘈杂的人群都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傅宴却恍若未觉,只顾着拉过江琳的手,仔细检查那枚戒指。
半晌,他才一脸惋惜的开口:“这可是限量版的,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帮你买到的。”
整颗心痛的厉害,同样款式的他也送过我一枚。
只不过我的是最廉价的普通款。
即便如此,我也视若珍宝。
我沉默着将戴了七年的戒指摘下,扔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正在众人起哄声中喝着交杯酒的两人。
我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
没想到刚走出餐厅,就被人架住手臂,拖入无人的小巷中。
还没回过神来,江琳就从餐厅后门走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你敢动我,傅宴不会放过你的。”
她没有丝毫顾忌,笑着捏住我的下巴。
“是吗?
那你猜猜我回来了,他还会不会在意你?”
“听说你酒精过敏,我倒想看看,你喝多少才会出事。”
我头皮一阵发麻,挣扎间被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拿出一瓶红酒,掰开我的嘴灌了下去。
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耳边只充斥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声。
拳脚也肆无忌惮的落在我身上。
我蜷缩成一团,咬着牙苦苦支撑。
迷迷糊糊间,我摸到她手里的酒瓶。
没费多少力气就被我抢了过来。
全身每一处都酸痛难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来不及思考,刚刚那几个人为什么都已消失不见。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准江琳砸了下去。
.傅宴带着恨意的脸出现在江琳身后。
看到他的瞬间,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我跌跌撞撞向他走去。
可他却连眼神都没有落在我身上,只用力撞开我。
伸手扶住了一脸痛苦,捂着手臂的江琳。
等他看向我时,往日的温情已然消散。
眼里只有我看不懂的冷漠。
“秦安染,你是不是疯了?
江琳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我无力的想要替自己辩解:“是江琳她灌了我一整瓶红酒。”
“傅宴,帮我叫救护车…”没等我说完,江琳就慌忙开口打断:“阿宴,我不会对安染做这种事的,你相信我!”
“她只是害怕你被人抢走才会冤枉我,没关系的,我不在意,你别怪她。”
她委屈的声音伴随着夸张的呻吟声,让傅宴心疼的几乎落下泪来。
可转瞬间,他又面无表情的看向我。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却带着些许疼惜。
“安染,江琳她知道你对酒精严重过敏,就算你想冤枉她,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你别怪我狠心,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无视我痛苦的挣扎,他红着眼眶拉过我的手,按进了满地的玻璃渣中。
掌心处传来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的尖叫起来。
无数碎片扎进我皮肉中,痛得我浑身发抖。
可最痛的,是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被人打断手时,他曾在我面前哭到撕心裂肺。
甚至不惜动用所有关系也要让劫匪重判。
他说我的手是为了握住手术刀,他不允许,也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
可到头来,他却为了江琳,亲手将它变得血肉模糊。
隔着朦胧的泪眼,我看见他一脸焦急的起身,挽住江琳手臂,想要离开。
我没忍住,开口叫他。
声音都有些哽咽。
可他连头都懒得回,只轻飘飘留下一句:“你先回家,我和江琳的事,等回去再跟你解释。”
他走的匆忙,自然看不见我悲伤的表情。
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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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恍惚间,我想起第一次吻他时,他动情的模样。
可惜,终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和他,以后也不必再见。
心脏处一阵抽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咬紧牙,尽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捂住鲜血淋漓的手掌,脚步踉跄的回到家。
浴室里水汽氤氲。
隔着朦胧的玻璃门,江琳惊喜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傅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的沐浴露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