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死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不顾一切朝墙上撞去，爸妈顿时慌了神，拼命拉着我。众人见状，深怕我做傻事牵连到他们，劝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死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不顾一切朝墙上撞去，爸妈顿时慌了神，拼命拉着我。
众人见状，深怕我做傻事牵连到他们，劝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我这一次发疯吓住了爸妈，他们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来到院子，看到奶奶这些天住的羊圈。
再次忍不住泪崩。
我将奶奶的东西搬回屋里。
潮湿发烂的被褥，旧的全是补丁的衣服，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发霉饼干。
这些就是奶奶所有的家当。
我再一次生出想要带她离开这里的冲动。
“奶奶，过完年你跟我走吧。”
“我存了一些钱，我给你治眼睛。”
“我们离开这里，就我们俩相依为命好不好？”
奶奶抓着我的手默默流泪。
“盛楠，你果然有私房钱！”
盛腾飞忽然出现，趁我不备，将我的包抢了过去。
包里有身份证，钥匙，还有笔记本电脑。
“妈说了，这些先替你保管，好好过完这个年，再还给你！”
他人高马大，下手又十分狠，我根本抢不过他。
我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这次回来，不死都会被他们拔下一层皮。
但是此刻还是无助到想要了结自己。
这个所谓的家就像是魔鬼，张着血盆大口趴在我身上吸我的血。
“楠楠啊，奶奶不治，奶奶没事，把那些钱，省下来给腾飞吧。”
“奶奶，他都把你赶出家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
奶奶哆嗦着嘴，叹息一声道：“哎，我年纪大了，住哪里无所谓的。”
“只要你们好，就好。”
“听奶奶话，给他们吧，别闹了。”
“你姐命苦，你也命苦，都是命，别闹了。”
这些年，我经常会给发小招娣转账，拜托她换成现金，趁家里没人时悄悄塞给奶奶。
可奶奶心善，每次都会被盛腾飞骗的干干净净。
一来二去，我就不再给她现金，直接让招娣买一些吃的穿的送去。
为此，盛腾飞发疯骂了我好久。
奶奶这些话，无疑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指尖，钻心的疼，却又无力将它拔出。
除夕夜的年夜饭，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团圆饭。
却莫名奇妙多了两个陌生人。
我再一次见到了上午接我回家的那个男人。
“楠楠啊，这位你上午见过的，是隔壁县县长的儿子，叫程子峰，旁边是他的姐姐。”
程子峰见到我，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咧着嘴朝我笑。
一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姐姐忙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
“我弟弟这人比较害羞，见着楠楠可能是有点激动。”
我不安的坐了下来，不敢抬头看他们姐弟俩。
“害羞好，害羞的男人老实，我就觉得不错，你家是不是在镇上有好几家门面？”
妈妈满脸堆笑，十分谄媚讨好。
“嗯，我家就这么一个弟弟，这些门面以后都是我弟的。”
“这一年的租金，足够我弟吃喝不愁。”
“再加上我爸妈有退休金，要不是我弟小时后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有的是女人挤破脑袋往我家来。”
“我是一点脸面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站在风中冷眼旁观。
这一幕在过去早已上演了上百遍。
以至于每次午夜梦回，梦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会惊醒，然后一夜不眠。
四年未回，我连家门都没有跨进一步，她就迫不及待的演起来。
爸爸多少还是要点脸面，训斥了妈妈几句，就匆匆带我回了家。
我前脚刚进门，那些叔叔婶婶们后脚也跟着进了门。
我无心跟他们周旋，只想和奶奶好好说说话。
可是妈妈却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你要是心里有恨，就恨我一个人！”
“你弟弟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你瞧瞧咱们家里，家徒四壁！
谁愿意嫁过来！”
“你就可怜可怜你弟，拿出二十万，给他盖个房子，好了了爸妈的心愿。”
我慌忙想躲，却被妈妈死死抱住双腿。
这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姐姐辛辛苦苦赚来的。
她为了我能顺利读书，自己主动辍学，小小年纪扛着一条被子和暖壶去了他乡进了厂。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工资全部寄回了家。
“我没有钱！”
“你怎么会没钱，你名牌大学毕业，穿的又是人五人六，怎么会没钱？”
爸爸在一旁附和。
“我大学都是助学贷款，毕业出来后都是要还的！”
“那你剩下的工资呢？
你只知道享福，不顾家里的死活了是吧！”
“我每个月都给你们打钱，每月2000还不够吗？”
我朝着他们咆哮。
“区区那点钱算什么！
我们养你这么大，花的比这些多的多！
你的命都是老娘给的！”
“盛腾飞要是自己争气，这个家也不会这样！”
我话音才落，脸上就猝不及防挨了盛腾飞一个响亮的巴掌。
“盛楠！
你怎么跟爸妈说话，还反了天了！
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
盛腾飞咬牙切齿朝我叫，要不是被人及时拉住，这会子拳头早就落在我身上了。
“前年你撞了人，赔了五万，是谁的钱！”
“去年你赌博借高利贷，被剁了一根指头，是谁给你还了债！”
“还不够吗？
这么多年我给家里的钱还不够吗！”
我疯了一般朝他叫。
“话不是这样说的，做姐姐的本来就是要多为弟弟着想。”
“咱们村上不都是这样吗？”
“你去村上问问，哪家哪户不是这样。”
“要不是你弟弟留在父母身边，你怎么能安心在外打工赚钱？”
“去年要不是你犹犹豫豫不肯拿钱，你弟弟也不会被人剁了一根指头。”
“是啊，好好的小伙子，这多耽误取媳妇啊。”
七大姑八大姨，七嘴八舌的道德绑架我。
我再也忍不了了，一向性格内向的我朝着众人发疯怒吼。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一没吃你们家的米，二没喝你们家的水，轮不到你们对我指指点点！”
“你们的女儿是吸血鬼的血包，你们乐意那是你们的事！”
“你们已经逼死了姐姐，是不是也要逼死我！”
“那我今天干脆死在你们面前，这条贱命我还给你！”
“我也知道我这弟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所以我家商量着，要是能成，彩礼上的话，凑个吉利的数字，二十八万。”
我顿时五雷轰顶，他们这是要我嫁给这个傻子！
“你们有没有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我忍无可忍。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家条件这么好，你还挑剔起来了？”
妈妈一秒切换表情，对我恶言恶语。
“你看看咱们村，你这么大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二胎三胎了？”
“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条件，能有这么好的婆家算是烧了高香了！”
“这个家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看，正月里找个吉日，趁早把婚结了，省的夜长梦多！”
我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摔向桌子，“你们不要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为了那二十几万的彩礼吗？”
“为了那些钱，让你们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你们当年就是这样才逼死姐姐的！”
当年姐姐打工时认识了姐夫，同样也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人。
姐夫家里没钱没势没背景，爸妈怎么肯让姐姐嫁给这样的人。
姐姐瞒着所有人偷偷和姐夫领了证。
那年过年，他们将姐姐骗了回来，不顾她怀着孕，对她拳打脚踢。
流产后，姐姐就有些神志不清，整日哭闹不吃不喝，最后疯疯癫癫跳了河。
“就连姐姐死了，你们都不放过她！”
“还想为了钱，挖了她的坟给她配冥婚，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我话还没说完，就重重挨了爸爸一脚。
硬生生将我踹出去好远。
“我们将你养大，就有资格决定你嫁给谁！”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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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你不结也得结，就算是死了也要结！”
“我跟你说，你别想逃，你要是有你姐那样的骨气，你也投河试试，你要是不敢死，就给我老老实实嫁人！”
愤怒之下，爸爸掀翻了桌子。
我冲出了屋子，躲在院子里痛哭。
奶奶颤颤巍巍抹黑找了过来，撞到了井也不顾疼。
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热腾腾的馒头递给我，“楠楠，别饿着肚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趁热吃。”
我抱着奶奶大哭，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了当年姐姐的绝望。
想解脱的心，此刻达到了顶峰。
“奶奶，你跟我走吧，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我一辈子没离开过这里，这么大年纪，能去哪里？
跟着你也是连累你。”
“楠楠，别跟你爸妈犟，犟不过的。”
“奶奶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你听话，别走了，奶奶也舍不得你走。”
“等腾飞结婚了，你结婚了，生了孩子，奶奶给你们带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一般。
“奶奶，连你也让我嫁给那个傻子吗？”
“孩子啊，嫁给谁都一样，他家条件好，你嫁过去，总比在家里强。”
“奶奶知道你委屈，但这就是命，你弟不容易，做姐姐的要帮衬着点。”
这些年，我忍受着愧对奶奶的煎熬，咬牙坚持不回家。
到头来，伤我最深的却是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