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怕我再让她吃饭，着急的想往门外跑去。“站住，你陪我吃早饭，我一会儿让你第一个见奶奶。”话音刚落，小月就像被定在那里一样，低低的回了一句“好。”我边给小月夹菜...
小月怕我再让她吃饭，着急的想往门外跑去。
“站住，你陪我吃早饭，我一会儿让你第一个见奶奶。”
话音刚落，小月就像被定在那里一样，低低的回了一句“好。”
我边给小月夹菜，她边流眼泪。
“欣欣姐，你命真好，有这么好的奶奶，不像我。”
看着小月红红的眼眶，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在村里人眼里我奶奶能挣钱，在村里第一个建大楼。
我作为她最疼爱的孙女从小吃穿不愁，是全村最有福气的小姑娘。
但对这份福气我最嗤之以鼻，根本不想要。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跟小月换换。
哪怕她天天住在柴房，吃的都是家里的馊饭，还动不动要挨爸妈的打。
哪怕一年到头都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我也愿意跟她交换。
“小月，你想好了吗？
确定一会儿要见我奶奶。”
小月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坚定的点点头说：“欣欣姐，你刚刚答应我了，不是要反悔吧？”
“你真的愿意跟奶奶走，你难道不知道她会把你带到城里，让你去跟那些老男人一起生活。”
说道这里，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奶奶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媒婆，从我记事起，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上门拜访奶奶，求奶奶给他们的女儿找个好去处。
当时的我非常骄傲，一直以为她是在做好事。
直到我听到有人骂奶奶是卖肉的，我上前跟他们理论，我才知道奶奶实际上是一个皮条客，她会在村里挑选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把她们带到城里，让她们跟那些老男人一起生活。
这些小姑娘只要离开村里，就没有一个人回来过，换来的是源源不断的钱邮回她们爸妈手里。
从那之后，奶奶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来求奶奶说媒的人越来越多。
有的是十七八的小姑娘，有的是刚生完孩子的妇女，还有的是无业的农妇。
我家门口的队伍排的越来越长，奶奶赚的钱越来越多，我对奶奶的厌恶成都越来越高。
见我迟迟不夹菜，小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央求着我：“欣欣姐，我给你磕头了，只要你让我第一个见奶奶，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将来挣钱了，我让奶奶拿给你。”
我赶紧搀起来她说：“你才15岁，你比我姐姐还小1岁，你真的要这样干吗？”
小月赶紧点点头，看着她眼神中的坚毅，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我赶紧去接。
我对着话筒敲了三下，电话很快挂断了。
我走到饭桌前对小月说：“吃完了吗？
吃完我要收了。”
“欣欣姐，你不用管，我来收拾。”
她边说边快速的收着碗筷，我赶紧制止她，指着我的梳妆台对她说：“不用你管，你快用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奶奶马上回来了。”
小月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快速的走到梳妆台前。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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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的水瓮响了一声，我赶紧走过去把侧门打开。
我抬眼看了一眼来人，给她甩了一个白眼，扭头往厨房走去。
3.“前面来人了吗？
早饭好了吗？
给我端到房间里。”
奶奶顶着一头城里独有的时髦卷发问我家里的情况，我快步向前走着，丝毫没有想跟她说话的意思。
“死妮子，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犊子，记得把早饭给老娘端到屋里，大过年的，别逼我骂你。”
奶奶掐着腰在后面骂我，我越走越快。
“想吃饭，自己去锅里盛，你也不是没手没脚的残疾。”
我气不过，回头骂了她几句。
这时，厨房“噌”的一声窜出一道人影，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小月，她端着盛好的饭跟着奶奶往屋内去了。
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影，我知道我拦不住她。
我紧跟着小月来到了奶奶平常接见村里人的房间。
通过窗户上的缝隙，我看见小月跪在地上哭着跟奶奶诉说着，接连向奶奶磕着头。
奶奶就跟没听见一样，满脸冷漠的喝着粥。
当她品了几口手里的粥，把勺子放下后，她指着小月说：“来，给我捏捏脚，让我看看你伺候人的功夫怎么样？”
小月赶紧拉过一旁的软榻，把奶奶的脚轻轻地放在上面，跪坐在地上轻轻地锤捏着。
我向来看不惯她这些“考验”女孩的手段，觉得她压根不把女孩当成人看。
我气不打一处来，火急火燎的推门进去，把小月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软榻。
奶奶好像早就预料到我的动作，在我踹软榻之前早都把腿收齐，端正的坐着看我下一步的动作。
“耿书香，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能把这么小的女孩介绍出去，小月才15岁，你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直直的看着我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被我拉着的小月使劲挣开我的手，向我跪下边磕头边乞求说：“欣欣姐，是我自愿的，是我求奶奶给我一条活路的，你就高抬贵手，让奶奶带进城好不好？”
“你真的想好了，你进城不是享福的，而是卖肉的，要跟比你老几十岁的老男人做那种事，你愿意吗？”
小月没想到我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提高音量大声的说：“我愿意，只要奶奶愿意带我进城，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时，奶奶示意小月端起桌上沏好的茶递给她。
奶奶喝了一口茶，朝着小月吐去，小月直直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耿欣欣，我早就跟你说了，村里的女的都是贱坯子。”
我愤怒极了，拿起门后的扫把赶小月离开。
可她抹掉脸上的茶渍，满脸喜色的朝着奶奶跪下。
“***好，小月给您见礼了。”
小月端端正正的朝着奶奶磕了三个响头。
奶奶微微福身还礼，小月站起来后继续服侍着奶奶，她侧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奶奶闭上眼睛算了算说：“再等等，三天后是个好日子，这三天我要好好掐掐村里的尖货。”
接着，她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马上开学了，快滚回房间看你的烂书吧，剩下的事用不着你了。”
听到奶奶的话，小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我赶出了房间。
奶奶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媒婆，但大家都知道她还做别的营生。
她帮忙把村里的女人介绍给城里有钱的男人。
伯父家的姐姐不到十六岁就被她带到城里换回一万块钱。
过年时风声比较紧，奶奶经常躲到山里应付检查。
刚过初五，奶奶要从山里出来开工了。
附近村里的婆姨们早早踏破我家门槛，都着急的把女儿介绍给奶奶。
正月初五这天，我早早起来盘饺子馅。
今天是破五，按照村里的习俗，家家户户吃了饺子后就可以外出做工。
早上六点，我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邻居家的小月靠着房门睡着了。
“欣欣姐，奶奶从山里回来了吗？”
小月冻得缩着脖子，鼻子红红的，睫毛上布满了冰晶。
“你在这等了一晚上吗？
快进来暖暖。”
小月赶紧打了打身上的土，一脸恐惧的往后退了两步说：“这不合适，我在这等着奶奶就行，我就不进去了，我身上脏。”
一阵寒风刮来，吹得我的脸火辣辣的疼，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顺带把小月拉了进来。
“你先在这坐着，我奶奶得好长时间才回来，这有糖，你看看喜欢什么，先吃着，我去做点饭。”
我端出果盘递给小月，小月的眼睛亮了亮，赶紧推开果盘说：“不了，欣欣姐，我不吃。”
小月边说边止不住的咽口水。
我胡乱抓了两颗，解开糖纸递给她，小月继续推拒。
“不吃的话我扔了。”
我假装要把糖果扔出去，小月赶紧把糖果夺走，胡乱吞进嘴里，直接把糖果吞了下去。
“你没呛到吧？
这还有你慢慢吃，我先去做饭。”
小月眼神怯怯的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眼中流露出极大的羡慕之情。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马上七点，奶奶估计要回来了，我得在她回来前把早饭做好。
我没顾得上跟小月寒暄，拿着面盆朝着厨房走去。
忙活了半天，我熬好了粥，活好了面，端着两碗粥跟小菜朝着堂屋走去。
“欣欣姐，是奶奶来了吗？
我看你端了两碗饭。”
小月看见我后，不自觉的拽了拽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眼神还不停的向外张望着。
我用脚把门带上，隔绝了屋外的寒气，喊小月过来桌子这边吃饭。
“她没来，你过来跟我一起吃饭。”
小月迟疑了一会，还是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快过来，饭一会儿就凉了。”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小月开始往餐桌这边移动，但她只是眼神怯怯的站在离桌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始终不敢坐下。
“快拿着，还热乎着，年前新蒸的馒头。”
小月又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但双手死活没一点动作，她赶忙拒绝道：“欣欣姐，我不饿，你吃吧，我一会儿帮你刷碗。”
看着她面黄肌瘦的脸蛋，我知道恐怕这一年她都没什么机会能吃到热乎的白面馒头。
我站起身来把馒头塞到她手里，她就像拿到炸弹一样，慌乱的放回盘子里。
“欣欣姐，我真的不饿，你赶紧吃吧，我去门口等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