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祖奶奶,我是被村长派来照顾您的,村子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梁吉雅和唐果兴一家应该被关在祠堂附近那个地窖里吧,反...

后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祖奶奶,我是被村长派来照顾您的,村子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不过梁吉雅和唐果兴一家应该被关在祠堂附近那个地窖里吧,反正你出事以后大家又气又急的,估计都顾不上收拾他们。”
我认真地看着后生,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样才能做到表达精准,通俗易懂:“是梁吉雅用老朋友身份把我骗回唐家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你现在立刻联系村长,千万不要放跑了她。”
后生急得一拍大腿:“洞子哥刚去给咱们买饭吃,我就让他把我手机顺带拿去贴膜了!
祖奶奶您别急,他就在医院门口贴膜。
现在我就去找洞子哥,拿回手机给村长打电话!”
看着他三步走出病房,腿脚灵便轻快,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以这个后生的速度,给村长打电话最多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梁吉雅这下是插翅也难飞,报应临头了。
然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病房门就猛地从外面被人推开。
“这么快?”
我诧异地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时瞳孔猛地一震。
因为来的不是照顾我的后生,而是挺着个大肚子的梁吉雅!
她的裤腿早就湿透了,黄白色的羊水让裤子都黏在腿上。
尽管痛得面目狰狞无比,梁吉雅还是咬牙拖着腿一步步朝我走来:“蓝诺敏,你居然这么快就醒了,还好我来得及时!”
像是一只大手无情地扼住了我的喉咙,这一刻我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梁吉雅:“你都快生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难道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报复我?
你不要命啦?!”
梁吉雅狰狞一笑,从裤腿里掏出一根硕大的针管:“这是我找寨子里兽医拿的哑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蓝诺敏,既然你这辈子都只能瘫痪在床当个废物了,那就干脆当个哑巴救我一命吧。”
意识到梁吉雅想毒哑我,来以此封我的口。
我吓得极力想要坐起来反抗,奈何全身上下也只有只有两根手指能勉强动动。
随着她步步逼近,我心里又急又绝望:“梁吉雅,没用的。
我已经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都告诉照顾我的后生了,他现在已经去门口拿手机给村长打电话了。”
“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付我,倒不如赶紧跑。
不然等他们回来,你就死定了!”
梁吉雅脸色瞬间苍白的像个纸扎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快生了痛的,还是真的被我的话吓到了。
然而只是一瞬,她就咬牙做下了决定:“蓝诺敏,我不信你说的话!
因为我不信我刚来,你就已经报完信了,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从你脊椎断掉变成瘫痪废人那一刻开始,命运的天平就已经选择偏向我而不是你!”
梁吉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毒可怖:“更何况我快生了,我已经跑不了了。
如果毒哑你不能让我破了这个死局,那至少我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哪怕我死了,你也一辈子生不如死!”
梁吉雅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沉一分。
他肥腻恶臭的身体直接往我身上拱,口水浸湿了我的衣领:“媳妇,生孩子。”
“傻儿子,说你傻你还不傻。
阿母这就把人送屋里去跟你生孩子。”
恶婆子笑着拽进手里的狗绳,我因为窒息被迫趴在地上紧跟着她爬行。
我一边爬一边朝着唐果兴嘶声喊道:“你们姓唐又住在跶寨最边缘,一定不是正宗的跶寨人,是从别的地方后迁过来的。”
“所以你们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孟西族凶狠排外,还是未开化的落后地区。
他们虽然好争勇斗胜,却是个极其看重祖宗和辈分的民族。
在我还是襁褓婴儿时,村长就领着全村人来给我磕头拜年了。
唐果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好会吹牛啊,是不是穿得像个城里人就拿我们一家当傻子啊?
你要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寨子里肯定会有人护送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被我们当母狗牵着走?”
我死死拽着手里的项圈,哪怕掌心被勒出一条血痕也不让恶婆子把我拉进房里。
然后强忍下屈辱,耐着性子和唐果兴解释周旋:“你也算半个跶寨人,应该知道今天除夕是跶寨的大日子,祭祖这件事有多重要。”
“现在整个跶寨族谱里活着的人,除了我生病的父亲就是我辈分最大。
你们要是敢对我这个活祖宗做什么,村长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唐果兴瞬间脸色大变,因为他比谁都知道祖宗在跶寨的地位,也比谁都清楚跶寨族规的狠辣无情。
他反手狠狠一耳光抽向梁吉雅,把她打得重重撞在门上:“蠢货,你到底往家里带回了什么人!
要是害了我们一家,我就要了你的命!”
梁吉雅惊恐的捂着脸颊,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也在斟酌我话里的真实性。
而我丝毫不慌,因为我上学那会儿就每天由寨子的‘小辈’轮流接送。
梁吉雅虽然不知道我是跶寨人,更不知道我是祖奶奶。
但她只要推敲一下,就能想到我在寨子里地位不低。
可梁吉雅却咬了咬牙:“你不要被她骗了,她穿的衣服很明显就是城里人。
要是她真的被整个寨子的人供着,那还离开跶寨去外面干嘛!”
我瞳孔骤缩:“梁吉雅你疯了?
你断了自己的退路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梁吉雅却置若罔闻,一个劲地向唐果兴保证:“我跟她高中就是同学,她就是个普通人。
她要是祖奶奶,你扒了我的皮都行!”
唐果兴最终还是信了梁吉雅:“说的也是,我差点就被这个小贱人骗了。
咱们跶寨的祖奶奶怎么会是这么个小丫头。”
他神情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抠着瘙痒的裆部向我靠近:“我先教教她怎么伺候丈夫。”
唐果旺劈手夺过恶婆子手里的狗链,玩性大起地拉着我拖拽:“回房生孩子喽!”
我的头重重撞在门槛上,脖颈又是一声脆响。
下一刻,我的身体就失去控制再也动不了了!
瘫痪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我死死抠着门槛,连指甲翻盖掉落都没有松手,也丝毫察觉不到痛。
为了让唐果旺别再激怒村长,唐果兴扫了眼脸色苍白早就吓傻了的梁吉雅,一咬牙狠狠心:“要实在买不上媳妇,哥让嫂子给你生个孩子留个后行吗?”
梁吉雅瞳孔一震,惊恐地抱紧了自己的肚子。
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她才能暂时拥有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
足足过了一分钟,梁吉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
她泪流满面,嗓音里满是痛苦和难以置信:“唐果兴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已经给你生第四个娃了!
你还真拿我当母猪,要给你们唐家一家子传宗接代?!”
唐果兴自知理亏,讪讪闭上嘴不敢去看梁吉雅。
此时村长突然冷笑一声,满脸阴鸷地看向抱在一团的母子三人:“你们绑了我们祖君奶奶回来配傻子,还把我们蓝家祖奶奶伤成这样,你们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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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费心思考虑媳妇和传宗接代的问题了。”
“我们能留下你们家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算是给你们家留个后,这已经是对你们的仁慈了。”
听出村长话语里明晃晃的杀意,唐果兴和恶婆子都吓懵了。
“不要啊村长,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太祖君奶奶。
要是我们知道的话,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不敢动她一根汗毛啊!”
恶婆子冲到我面前来哐哐磕头:“太祖君奶奶,你跟我家媳妇不是认识很久了吗?
求你开开恩,饶我们家人一命吧!”
我做不到原谅,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很难开口和动作。
见我闭上眼不想看恶婆子,村长声音一沉:“祖奶奶不想再看见他们,把这一家子带去祠堂给老祖们谢罪。”
“不要啊祖奶奶,是我错了,我给你磕头赔罪!”
唐果兴一改之前粗鲁野蛮,不拿我当人看的面孔。
跪在我面前拼命磕头,涕泪横流:“是我有眼无珠,不该对祖奶奶不敬。
你要怎么罚我都行,求求你别杀我们啊!”
恶婆子也哭哭啼啼地跪过来:“是啊祖奶奶,我们虽然不是你们蓝家人。
但我们都懂孟西族的规矩,哪里敢对祖奶奶不敬。
都怪我家那个蠢货儿媳妇……”提起梁吉雅,恶婆子像是看见了一线生机。
“村长,是我媳妇儿把祖奶奶骗回来的!”
恶婆子为了活命,已经丝毫顾不上梁吉雅的死活,更顾不上她肚子里还怀着唐家的骨肉,已经马上就要呱呱坠地。
在梁吉雅惊恐的注视下,恶婆子指着她恶狠狠开口道:“当时祖奶奶自报家门,我儿子本来都要放了她,结果梁吉雅说她和祖奶奶高中就是同学,祖奶奶是骗我们的!
我们一家也是被梁吉雅害了,所以才会伤害了祖奶奶!”
等到恶婆子声泪俱下地说完,村长阴冷的目光落在了梁吉雅身上:“本来我还想着这家人做的混账事不牵连你这个大肚婆,没想到你才是害祖奶奶的罪魁祸首。”
为了活命,梁吉雅的眼泪和演技都从眼里飚了出来:“村长,唐家这一家人都是畜生!
明明是他们把祖奶奶骗回来给傻子老二当媳妇,现在却贪生怕死让我背锅!”
在村长将信将疑的注视中,梁吉雅声情并茂地连发三问:“我和祖奶奶高中是最好的朋友,跶寨里跟我们同年同校的老同学都知道,我怎么会害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