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绿色华服的妇人却没着急下定论,反问自己的儿子:“是谁弄坏的?是你还是大哥哥?”矮个子男孩吸吸鼻子,有点胆怯:“是、是大哥哥。”绿衣妇人脸一沉:“不许撒谎!”...

身着绿色华服的妇人却没着急下定论,反问自己的儿子:“是谁弄坏的?是你还是大哥哥?”
矮个子男孩吸吸鼻子,有点胆怯:“是、是大哥哥。”
绿衣妇人脸一沉:“不许撒谎!”
矮个子男孩吓得抖了抖,哭得更厉害了:“是我,我没拿住!”
绿衣妇人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站起来给顾无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儿子他被长辈娇惯坏了,我这就给您——”
“道什么歉!”蓝衣妇人瞪向顾无恙:“妖里妖气的,妖精没一个好人!我看他们就是干坏事不承认!”
高个子小男孩大声附和:“对!他们不承认!”
凌北灏脾气冲,撸起袖子就要骂人:“你们这帮狗东西敢污蔑小爷?!”
蓝衣妇人把孩子拽到身后,扯着嗓子叫嚷:“大家看看啊!妖精要打人了!妖精要打无辜的人类了!”
看热闹的人早就聚集在一块,看他们吵架了。
绿衣妇人见状不妙,劝说蓝衣:“兰心,你别这样,我家孩子都承认了是他俩恶作剧,你别污蔑了好人!”
“好人?这些人不是人,是妖精。”兰心拔高声音,瞪向凌北灏:“我儿子小小年纪,从来不撒谎的,定是这妖精不怀好意,欺负我家崽!”
高个子男孩有母亲撑腰,狠狠推凌北灏一把,甚至抬腿踢他:“贱妖!畜生!揍死你揍死你!!”
凌北灏忍无可忍,用力推开男孩,男孩跌坐在地,嘴巴一开,哭声跟雷一样劈进耳朵:“哇!!!”
男孩母亲抬手就给凌北灏一巴掌:“贱种敢打我儿子!”
凌北灏被这一巴掌被打得猝不及防,耳边炸开一声嗡鸣。
顾无恙赶紧将凌北灏护在自己身后:“你竟然动手?!”
修真族绝大部分都是凡人,修真大陆的律法也是围绕着如何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做的。
针对魔族和有修炼的修真族,律法总是要苛刻很多,只要有法术的人敢对凡人动手,必定会吃官司,甚至有可能挖除灵脉。
所以这种对凡人的保护,有些时候很管用,但在不要脸的人身上,就成了一种正大光明的纵容。
兰心似乎是料定这一点,理直气壮地撸起袖子:“我怎么不能动手,你们欺负我儿子,我连你也一起打!”
她抬起手要打向顾无恙,一道黑影从空中掠过,狠狠咬住兰心手指头!
兰心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甩弄着手里的东西:“啊!什么玩意儿?!”
一只食人花不知道从哪里甩出来,咬住她的手就不松了,不消片刻就咬得鲜血淋漓,血珠子掉一地。
高个子小男孩哭声一顿,这下真害怕了,咧着嘴哭得更凶了。
顾无恙愕然。
凌北灏在他身后探出头:“食人花?”
俩人对视一眼。
难道是……
他俩回头看去,迎上一双晶晶冷眸。
温幼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更衣室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出闹剧。
她换上了一身蓝白相间的齐胸襦裙,衣袖缝制的刺绣繁琐,腰间系着两串晶莹剔透的珠子,但不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因为她肤白,像一件新鲜烧出来的瓷器,又沉着脸,一种很独特的气场从她周身渗出。
顾无恙微微睁大眼,凌北灏更是双眼发直。
温幼宜慢步挪到他们身前,像一尊小巧的门神,牢牢护住他们。
兰心尖叫着将食人花甩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刚想叫骂是谁干的,一抬头,迎上温幼宜阴沉的面庞。
她当即有了答案:“你竟然放妖物咬我?!你也是妖精是吧?”
这句话像激发了什么点,除了少女之外的所有人都奔向他,激动将他抱住!
宇文夫人哭着道:“儿子,都是娘亲不好,娘亲识人不清,让你受苦了!”
宇文拓泪眼汪汪,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将娘俩抱住。
老夫人也哭:“孙子啊,咱们祖孙也是迎上春天了啊!”
宇文听澜站在家人中间,身高又高,家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
他却没有什么想法应付,望向温幼宜。
温幼宜正被宇文黛用力抱着。
她身材娇小,宇文黛虽然也纤瘦,但比她高出一头,蹂躏地将她搂在怀里,要将她瘦小的身体吞没了。
温幼宜的兔耳朵折到耳后,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缩在宇文黛怀里,真像一只可爱而不自知的兔子。
宇文黛对她狠狠亲了好几口:“你太棒了温神医,你以后就是我的亲神医!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看我们这些大家族的!以后我们宇文家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谁也不许欺负你!你就管我叫姐!”
温幼宜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姐姐?我比你年纪大,我三百岁了呀。”
宇文黛用力和她贴贴:“那我不管,我看着比你大,我就是你亲姐!你太神了!能把你带回家真是我的幸运!大幸运!!”
宇文黛越亲越上瘾:“而且你皮肤好嫩,你好香啊!啵啵啵!~”
温幼宜忍不住笑起来:“不要亲了,好痒呀~”
她推拒着,开心地看向宇文听澜。
宇文听澜也在看她。
他灰色的眼瞳有了焦距,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像不懂怎么转移目光。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
仿佛她也是新鲜的。
温幼宜对他笑起来,纯粹地为他高兴。
这就是我当治愈系最有成就感的时刻!
宇文听澜眼里浮起惊艳,和温幼宜一起笑起来。
她是他的恩人,他黑漆漆的世界被她温柔地撕开,将所有缤纷绚烂的一切展示给他看。
包括她本人。
他无酒自醉,觉得身体轻盈,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无法抑制的感情从心底像永不枯竭的泉眼,咕嘟嘟涌出来。
宇文听澜逐渐呼吸急促,看温幼宜看得愈发痴了,有一种念头鼓动他上前,却听门外传来通传——
“老爷夫人,温神医的两个师兄求见。”
宇文夫人赶紧将眼泪擦干净:“快请进来,别怠慢了神医的师兄!”
宇文听澜看向门口。
挡风的厚重门挡被人掀开,两个英俊的少年跨步而入。
俩人视线精准投递在温幼宜身上,不约而同笑起来,语气满是亲昵的责怪:“小七,你怎么不等我们啊?”
宇文听澜不知怎么,有点不舒服,再望向温幼宜,就见她骄矜地撅起嘴:“你俩太慢了,我都治疗完了你俩才过来,耽误时间!”
他忽然就笑不出来了,看向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也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将目光挪到他身上。
世界安静了。
宇文听澜感应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敌意。
两个少年脸上还保持着笑,将他上下打量,最后挑剔地盯着他的脸。
他的眼睛重新恢复光明,对一切都还不适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本能盯着他俩的脸,莫名开始暗暗较劲。
恰在这时,家奴从屋外进来通传:“老爷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了,是否现在传菜?”
宇文拓热情地望向温幼宜:“恩人请留下来用膳吧,您刚才救了我娘不愿意留下来,我就也不勉强,可我儿子双目失明多年,若不是今日有缘跟您相见,怕是这一生都不能重见光明!这两样加在一起,您可是大恩人了啊!”
温幼宜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土,乖巧回答:“正好三百岁,我刚修炼成人型没几天。”
凌北灏双眼放光:“刚修炼成人型就能有这样的仪态,你真厉害,我刚修炼成人形的时候连人话都不会说!”
顾无恙绕到温幼宜的另一边,凉飕飕地接了话茬:“你现在也不会说。”
凌北灏狠狠剜他一眼,不甘示弱:“你也不会说。”
温幼宜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勺:“嘿嘿。”
因为我在人间活了九世,虽然都是同一年,但算下来也是整整九年了,早就不像第一次做人时对任何事情都生疏了。
不过说起来……我刚入师门的时候,对「做人」这件事情还很不熟悉,还是师尊手把手教我的呢。
师尊这样突然昏迷,我有点想师尊了。
温幼宜垂下兔耳朵,失落地想着。
她的手忽然被顾无恙握住。
温幼宜茫然看去,就见顾无恙嘴角噙着温润的笑,俯下身贴近她:“小七怎么了?看你无精打采的,难道和大师兄一起下山不好吗?”
她很果断地摇头。
大师兄是很好的!我也喜欢跟大师兄在一起。
她左手又被人抓住。
凌北灏带着一层薄茧的手强势地和她十指相扣:“第一次见面,五师兄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待会下山,你喜欢什么,师兄就给你买。”
顾无恙不悦瞪向凌北灏的手:“喂!把手放下!”
哪有直接抓手的!
温幼宜也有些不适应,往顾无恙那边靠去:“五师兄,咱俩牵手不太好,在人族,这是关系很好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凌北灏不退反进,一双桃花目迸出些许邪气,逼到她面前:“啊?可师兄不懂诶。 ”
温幼宜被他逼得向后退,却跌入了顾无恙的怀抱。
顾无恙挑起眉梢,好奇望向凌北灏。
凌北灏俯下身来,双手放上她肩膀,对温幼宜半哄半逼:“对不起啊,师兄始终没学会怎么做人,对人间的规矩还是把握的不太好,一直都保持着魔族的思维,牵你手只是想要跟你亲近一点罢了,难道,你不想让我牵吗?”
他兀自露出伤心的神色,牵着她的手还是没打算放开。
温幼宜目瞪口呆。
啊?
五师兄以前不会这样啊?
我们俩刚见面的时候,五师兄一跟我说话就脸红的,还特意去给我洗水果。
果然是我从一开始没有走在原来的路上,所以把一切事情都搅乱成一摊乱泥,连师兄初次见面对我的态度也都变了。
温幼宜垂下头,斟酌着是否可行:牵手这种事,我是魔族人,我知道魔族对这种事情素来都不太在意,可这是人族——
“小七。”顾无恙在她后面唤她。
她茫然转头,顾无恙俯下身,凑到她脸前,嘴角下的一颗惑人小痣随着他笑容轻轻扯动,他的手指也逐渐向下延伸,一层又一层地将她的手纠缠住。
他温声细语:“你的五师兄和我都是妖精,我们在模仿人这方面做得都不是太好,但我们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你不会介意吧?”
凌北灏瞥向顾无恙,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真会骗人。
顾无恙挑眉。
彼此彼此。
俩人再靠近温幼宜,将她弱小的身体夹在中间,她好像被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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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兔子饼,一脸懵逼。
温幼宜感觉自己过去的九年都白活了。
她好像在这一次重生认识了全新的师门。
而且这已经不是师门了,这是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