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言淡摇了摇头,反驳道:“这不合理,姚掌柜并未婚配,家中略有薄产,喜欢一女子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为何要像众人所说的偷偷摸摸。”“你说的……也有理。”见罗声陷入...

听完,言淡摇了摇头,反驳道:“这不合理,姚掌柜并未婚配,家中略有薄产,喜欢一女子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为何要像众人所说的偷偷摸摸。”
“你说的……也有理。”
见罗声陷入沉思,言淡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已知的信息太少了,这案子隐情不少。
她干脆提议道:“不是说着姚掌柜有一好友么?说不准他知晓这女子和姚掌柜是个什么关系。”
“你是说我们去问……”罗声犹豫片刻,摇了摇头,“火行何捕头最忌讳属下自作主张,咱们还是先回去复命,之后再看捕头们如何说吧!”
“行吧。”
未和何捕头接触过,既然罗声如此说,她也不想触霉头,干脆叫上其他几人一起往回走去。
正在回程的路上,突听见街尾传来一声呼喝。
“走水了!走水了!”
好似怕人听不懂,不过瞬息,那男人又换了一种喊法。
“着火了!快出来!着火了!”
这附近木制房子多,一旦着火,那可影响不小。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皆朝着声音来源处跑去。
街边百姓也个个惊慌失措,四处找到底是哪里着了火,甚至有人拿着木桶便要去提水……
言淡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坚持晨跑锻炼,倒是勉强能跟上那些捕快的步伐。
好不容易到了街尾,却并未见着想象中的火势,只见到一名满身肥肉的中年男子正绕着巷子在跑,其身后还追着一个拿着刀的彪形大汉。
因男子的喊叫,附近已聚了不少人,共同目睹了这么一出‘追杀记’,配合着人群中的一两声尖叫,好不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那大汉脚步不停,依旧飞快的追逐着前面的中年男子。
被追的人边跑边求饶,“这位好汉,财物也给你了,况且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何苦还如此执着,拿了银子就走不行么……”
大汉并不回话,他面色肃然,自有一股不畏死的气势。
趁着男子讲话动作变慢,大步一跨便跑到了近前,举起手中利刃,竖劈而下。
“大胆狂徒。”罗声最先赶到现场,他抽出刀刃,快速接下这一招,“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闹市行凶!”
他抵挡几刀,只觉手腕微微发麻,心道不妙。
“这是个高手,快来助我。”
剩下的捕快连忙一拥而上。
双拳难敌四手,那大汉眼看便要被制住。
此人动作利落,在众人以为要抓到他之时,出乎意料地举刀暴起,主动撞上了最前列捕快的刀刃。
“不好,他要自尽!”
言淡提醒得晚了,罗声躲避不及时,已让那大汉得逞。
鲜红的血液喷溅四射,大汉捂着脖颈倒地不起……
“他……自己撞上来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瞬息之间,众人愣怔不已,待反应过来时才开始驱散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把现场围了起来。
中年男人看大汉倒地,也是惊愕得满脸发白,他四周看看,主动靠近了这其中最高大的罗声。
“捕快大人,我要报案!”
罗声脸色很难看,“刚刚可是你喊得走水了。”
“这我不是没办法么?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举刀砍来,还好我反应快,跑出了巷子……但此人穷追不舍,我便想闹出些动静,引人过来。”
“你倒是机灵。”
罗声刚被一个死士‘碰瓷’撞在了自己的刀刃上,心中正是烦闷,想着怎么回去写报告。
因此他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有什么案情报给她。”说完把人推给了言淡。
“你在看什么。”
男声牵扯回了言淡的思绪,她转头,便看见伏清合正站于身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她指向刚才二老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对方似乎已办完了事,不见踪影,只得讷讷道:“没什么。”
想来自己已经发了一会呆。
整理了下情绪,言淡面色严肃起来,“伏捕头,我今日有些发现。”
她省略掉自己看到文字的片段,只讲了几个货郎的大概情况,随后分析。
“那刘大宝和钱丽翠这对夫妇,一个高个男人,一个矮小女子,符合对凶手的推断。且据其他人所说,这钱丽翠力气不小,和刘大宝配合起来,能完成作案……”
“再加上他们所卖的卤肉,原料除了从屠户手上所买,也有去河流或是林子里捉的野味,然后自己宰杀……他们配合得当,且对沾染血腥习以为常。”
“所以,我认为他们满足作案所需条件,想去探查一下。”
伏清合没有插话打断,默默听言淡讲完。
沉思片刻,他问:“你准备如何探查?”
“我知晓他们家中地址,这刘大宝接受预定卤味,所以我可以去家中找他预定,看看这对夫妻家中是个什么情况。”
“可。”伏清合颔首。
得了回应,言淡刚准备出发,谁知对方又加了一句。
“不过,得等几个时辰,我和你一起去。”
……
原来伏清合早上查探牙行也有所收获。
他观察了几个庄宅牙人,恰好有一名嘴不严实的牙人正在和路过人描述某间大宅的富丽堂皇。
伏清合特地和他套近乎,胡侃一通,对方透露出和某个卖卤味的摊贩走得很近。
想到昨晚言淡的推论。
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发现这摊贩和牙人还有些亲戚关系,经常来牙行走动。
细查之下,直接锁定了刘大宝和钱丽翠。
过来李宅,是因约了陈捕快孟捕快,拿今早查出的案卷。
原来之前他们曾经提过的行商被截杀的案子还有隐情,当时有护卫在逃跑之时,慌乱下丢了护身的佩刀。
之后现场并未发现那把刀,县令并没有放在心上,案卷中也的也不清楚。
还是护卫后来报了遗失,新的案卷上写明了佩刀的尺寸和细节,恰好和这次灭门案的凶器吻合。
伏清合注意到,劫杀案案卷曾说明,路过的小贩看到强盗犯案过程,其后跟衙门描述了强盗的样貌。
那小贩的姓名正是刘大宝,口供记录上有他的手印。
刘大宝的证言内容表明,那日他因为自家铺子接了个预定单子,卤肉还差一些,没钱去屠户那里买。
所以只能去郊外树林猎些野味,才会经过那里。
只是有一点可疑之处,便是这对夫妻平日打猎一向是一起行动,怎么那天只有刘大宝一人呢?
可以合理怀疑,是钱丽翠回家偷偷藏起了刀具,留刘大宝应付官府。
和案卷一起送到的还有这对夫妻的调查,是袁承继乔装后亲自打探的,问过了多名街坊。
这两人家世相当,是父母之命成婚,据说这么多年未吵过架,唯一的缺陷便是无子。
他们踏实肯干勤劳致富,其实靠卤味赚了些许钱。
但耐不住两边父母身体都差,先后生了几场病,掏空了家底。
可惜即使是这对夫妻买了许多汤药,老人依旧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了。
孝顺的两人用光了最后的钱,厚葬了他们。
本来两人穷困至极连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没有成本买菜买肉买调味……
谁知去年年底突然开了张,对外说的是卖了父母留下的遗物。
这时间恰好和李家被灭门的案发时间差不多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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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这事情很明了了。”陈捕快在一旁看完资料,胸有成竹的说道:“被逼无奈,所以夫妻合谋抢劫财物,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只能灭口。”
伏清合不置可否,看着资料沉思起来。
袁承继倒是赞成陈捕快的说法,但他跟伏清合许久,见他这神情应是发现了什么,便没有多嘴。
但他安静不了多久,也坐不住,正欲告退,却被言淡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什么……”
“药铺……”
两人声音极小,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看那少女连连作揖,似乎在恳求袁捕快帮忙。
最后还是伏清合发了话,“你就帮言捕快去查查吧。”他似乎猜到了言淡的意图,把眼神从纸张上挪开,嘴角荡漾着些许笑意。
“行吧。”袁承继撇撇嘴,“我是答应了伏捕头。”
他对着伏清合的方向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随后几步跃到附近的墙上,转眼就看不到人影。
孟捕快面上看不出想法,他摸了摸胡须,老神在在拱了拱手,“陈捕快,这事还没有定论,咱们还是继续去查查案卷吧,看看这对夫妇是否还参与了其他案子。”
说完便自行告退,使得陈捕快也不得不跟上。
“那我们也出发吧!”
“是。”
说是劳烦。
但上级对下级的吩咐,怎可能拒绝?
再加上分部如今上值的除了自己一人,就只剩守门的蒋叔……
蒋叔也是捕快退下来的,年轻时叱咤风云受了不少伤,如今年过五十,心肝脾肺肾都有点小毛病,可不敢劳动他老人家出山。
别走到半路,一下没喘上气,成了新一桩案件。
震惊!奉公门分部捕快办案竟死于中途,总部竟参与其中。
……
因此,言淡只能认命收拾好了必备用品,和三人一齐出了奉公门。
言淡本就不是本土人,这两个月才渐渐摸清原主的人际关系和工作情况,哪能知晓军队驻地这种机密。
好在为了让她配合,伏捕头吩咐承继与其讲清楚案件详情。
在路上,袁承继三句嘲讽夹杂一句正经话,磕磕绊绊总算讲毕。
言淡忍着气听完,才知晓两日前夜间发生了一起大案。
凌朝北部驻地军队,名缘北军,是从大凌开国起便被安插在此,以备随时支援边境北府军的一把利器。
边境如若沦陷也可退守城内,抵挡一时,在战略布局上非常重要……
就这么一个重要的精良队伍,在演武大会之后庆祝之时竟有人投毒,还一回毒死了二十九个兵。
死去的除了普通的兵,其中也包括勋贵家族派来历(镀)练(金)的几个公子,有一个还能和贵妃扯上些亲戚关系。
不过事关军队,这些公子倒不是重点了。
是否是细作混入其中,有没有党派军权斗争的痕迹,和其他国有没有关系……这些才是皇帝关心的。
奉公门直属于渊目阁,而渊目阁只听令于皇帝,是专属于皇帝的职权部门。这事其他人办皇帝都不会放心,只能交给奉公门。
奉公门总部便派来伏清合,以及他的两个得力干将。
将案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言谈便猜这伏清合的身份定不简单。
事关军队的事情,还牵扯到勋贵家族的人,不是单单能力强便能压得住的……还得有背景有身份才行。
她也明白了分部那些‘人精’为何一反常态,推拒这种和总部人员一起立功的机会。
想来应是这两日听到了些许风声,知晓参与人员的复杂性。
查得清楚功劳也不是自己的,查不明白搞不好要替总部背锅。
如果不小心得罪了谁,不好交代……
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这才都想法子躲开。
想到这里,言淡忍不住叹了口气。
喵了个咪,只有自己这个倒霉蛋中了招。
那些同事平日里‘大侄女’叫得亲热,关键时候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王捕头也是一样,暗示也不给,还让自己早点来……
言淡这可是错怪了王捕头。
王捕头并不知道军营那边走漏了风声,导致这群老油条逃避不上值。
在他看来,总部捕快选人帮忙,怎么也选不到言淡这个小丫头身上。
更何况这次来的奉公门门主之子伏清合,袁国公次子袁承继,即使是最不起眼的尤悠家中也至少是个京官……
这都是活生生的青年才俊啊!
言淡这丫头长得又好,不管是哪个看中了,说不准就……
王捕头用心良苦,把好友之女当自家丫头看,才为她考虑。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晓言淡被带上了路,正自得于自己英明的安排。
事情能不能成再说,先奖励自己一杯好酒……逝去的好友也爱喝,便帮他也多喝一杯吧!
王捕头美滋滋的想着……
王捕头是美滋滋了,言淡只能苦哈哈上了车。
门内的好马都被王捕头征用去了村里,伏捕头几人的马也因连续的赶路需要休息些许时候,只剩几匹老马拉着的马车能供他们使用。
尤悠赶车,带着一行人坐马车到林间。
为了保密具体地址,再加上路面泥厚,老马走了些许时候便没了力气,只能下马车步行。
伏清合带有奉公门专属地图,因路不熟,又弯弯绕绕,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驻地门口。
刚刚站定,便有士兵围了过来。
他早有准备,出示了令牌和密旨,队列里立刻便有人进入通报。
随后一名身着军甲的高大壮汉,带了一队人走出营地。
他走于前列,声如洪钟,“属下是副尉陆仁,将军此刻有要事在身,吩咐属下带着诸位入营。”
副尉为正九品,和奉公门普通捕快同级。
奉公门的捕头为正七品,按理来说副尉不属于奉公门内部,见面需得按照下级对上级的正礼,行揖礼,需得双手要高举与额头相齐,弯腰垂首。
而这副尉竟连拱手礼都不行,更别提揖礼。
袁承继最讨厌有人对伏捕头不敬,刚要发作,却被拦住。
“承继,以要事为先。”
“是。”
所敬重的伏捕头吩咐,袁承继岂能不从。
这人脾气看着就急躁,此刻咬牙忍下,脖子上都气得爆出了青筋,也不发一言跟在身后,默默进入驻地。
反观被怠慢的伏清合,面色自然,态度温和,仿佛无事发生,安抚似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即使察觉到了言淡的视线,也只是微微侧目,目露疑惑。
倒是让看戏的言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人的脾气真的这么好?
驻地内的路十分不好走,昨夜下了雪,浸湿了松软的土地,此刻皆成了泥泞,染湿路过的每一双鞋袜。
言淡长得矮小,没有功夫在身,在外边走时便已湿了鞋。
驻地靠山,现下往上爬,更是狼狈,裤腿裙边皆是泥点。
脏倒是罢了,言淡不讲究。
最可怕的是冬日湿了鞋不一会便可能凝结成冰壳子包在鞋外,这样走得久了,脚趾都可能冻掉……
好在言淡看着天气不好早有预料,临行前背了包裹,装了一双放在奉公门的备用鞋。
但问题是现下哪有地方给自己换……她决定再忍忍,走到现场再说。
“到了。”
副尉停了脚步,站于一白色大帐前,“死者都被搬到了帐内……”
“你们动了现场?”
话很少的尤悠出了奉公门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本就是瘦高的个子,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副尉,即使语气冷漠,也透出了一股质问的味道。
副尉皱眉,也冷下脸。
“昨夜大风大雪,难道要让兄弟们就这么放在外边?这山上可有不少野兽,哪里能看得过来?”
他也不等回应,干脆转向领头的伏清合。
“地方已经带到了,属下还有事,请自便吧!”说完只留下两个兵守在账外,其他人均扬长而去。
“这人好生不讲理……”袁承继欲追过去理论。
伏清合再次拦下,得到属下一个委屈的眼神。
“捕头你为何总向着外人!”
看对方委屈地直瘪嘴,伏清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承继,你冷静些……副尉这样,也是悲伤愤怒所致,情有可原。”
“捕头……”
“如若奉公门出了事,却不由自主,查都查不得,还得外人来介入,你会是什么心情。”
“怎会如此?奉公门的事何需外人插手?”
伏清合摇摇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对于缘北军,我们正是外人。将心比心……”
袁承继想了想,怒火被那只温柔的手一点点掐灭。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无可奈何地嘟囔,“捕头,你就是太心善……那咱们还继续查么?”
言淡眼睁睁看着袁承继的情绪被安抚得渐渐平息,再看那满面笑意的捕头,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捕头带着两个属下,一个脾气火爆易燃易炸,一个话少冷漠我行我素。
真是不容易。
仿佛母亲带孩子一般,还得哄。
“当然,该做的事,该履行的职责,还是得继续。”
伏清合并不知言淡现在脑海中已经替他勾勒出了一个‘男妈妈’的慈祥形象,对着属下轻声一笑,“你看,尤悠已经先进去了。”
“他竟然……”袁承继左右没看到尤悠的人影,猴一般便跃入了账中,“别想偷跑,今日我比你更快找到凶手!”
言淡默默看着这些人互动,正看得饶有趣味。
没想到伏清合摇了摇头,并未急着跟进去,反而从袖中拿出一方白布,朝着言淡递了过来。
“这是?”
见言淡并未接过,他立刻明白过来,把白布打开展示。
白布左右各缝制了两条白线,结合在一起好似现代的口罩一般。
“尸体时间长了会有些味道,你未接触过尸体,定不习惯。这个熏了草药,把这个带于面部,可遮挡些许异味。”
言淡从他手中接过,本以为对方并未注意到自己,没想到……
愣怔片刻,才缓缓带好。
伏清和见面前女子顺利带上,轻轻挑眉,夸赞。
“第一次见的人都要问此物该如何带上,言捕头不点就通,果然聪敏过人。”
“哪里哪里。”言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中却想着。
伏捕头果然是男妈妈,好温柔啊,好想做他的属(小)下(孩)。
这想法刹那间而过,看着伏清合踱步走入白色大帐,又急忙跟上。
“死者二,杨显,死亡时间同样为两日前的夜间。”
“尸体口、眼皆开。”
“唇呈紫黑,疑似中毒。”
“症状和死者一相似,因何物中毒需后续进一步调查确认。”
……
刚进入,便看尤悠已展开一卷轴,边念边写。
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到伏清合的身影,“刚确认两名死者,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和上报基本符合,具体是什么毒,体表特征看不出来,需得之后剖开,观其变化,或取腹中残留物才能知晓。”
“尽量不剖吧!缘北军情绪本就不满,查查有没有其他线索再说。”
“好。”
尤悠并不坚持,答应了伏清合的话,便再次垂首,在卷轴上书写不停。
袁承继也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沿着帐篷地面寻找着什么,随后又检查了部分人的衣物……
看着属下完全忽略自己,伏清合早已习惯。
他有着自己的办案节奏,在帐子的最中间拿出之前便调查过的死者资料,铺在地面,一一对应。看了一会,所有死者的家世背景便被记于心中,勾勒出一条条关系线……
大家都有事做,言淡也不好在旁发呆,试探着去找些线索。
虽口鼻被遮掩,只能闻到淡淡的草药香,隔绝了尸体的腐臭。
但乍一眼看见这么多轻微腐败的尸体摆在一起,一些还被解开了衣带,还是有些震慑住了这个初入凶案现场的新人。
让其不由自主产生了些许生理性的反应……想吐。
略微往后挪了挪,言淡咽了咽口水,强行忍下作呕的欲望。
本想移开目光,余光却看到最近那一具尸体的脑袋上方有奇怪的黑色。
这是什么?
有些好奇,言淡走近几步,定睛看去。
巨大的木板上,死亡的男子面色乌青,双目圆瞪,死前应极其痛苦,脖颈和面颊都有被指甲抓伤的痕迹……
可此刻比那些伤痕更加显眼的却是,隔着头顶有五厘米距离的一行灰色的小字。
被闫岩毒杀的王四
啥玩意?
她又靠近了一些,确定了这字确实存在。
黑体。
简体字。
言淡伸手朝那方向过去挥了挥,手指顺利从字间穿过。
这字是浮在空中的。
她直起身,走向另一具尸体,直到五步左右的距离时,一行字逐步显现。
被闫岩毒杀的钱坞
又是闫岩?
闫岩你可真是作孽啊!
她干脆一个个看去,只要到了距离范围内,字就会浮现出来。
有……
被闫岩毒杀的齐承
被闫岩毒杀的吕七
……
直到半圈之后,言淡终于发现了。
被闫岩毒杀的闫岩
好家伙,我杀我自己。
凶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