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母亲,若是叫父亲知道...会不会怪您?”孟锦溶当然想毁了孟锦月,可母亲真要动手,她又开始担心父亲那边知道后生气。“父亲跟我说过,日后会把孟锦月送去安王...

“可,可是母亲,若是叫父亲知道......会不会怪您?”
孟锦溶当然想毁了孟锦月,可母亲真要动手,她又开始担心父亲那边知道后生气。
“父亲跟我说过,日后会把孟锦月送去安王府上。”
“安王最重女色,府中娼妓无数,孟锦月那样软弱的性子,又空有美貌,等去了安王府,日后定没好日子过。”
“母亲,或许不必您出手?”
孟锦溶并非心软,或者是良心发现。
只是她觉得可以等一等,孟锦月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毕竟安王府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孟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心中又气又觉得好笑。
“我聪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样的蠢笨的女儿?”
“你若真想对付一个人,就要干净利落,切不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况且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父亲会把她送去安王府?也有可能是太子府。”
孟夫人摸着孟锦溶的头,“她如今不仅威胁到了你的姻缘,日后还有可能威胁到你大姐,那我们自然可以出手。”
“至于你父亲那边,等木已成舟,到时他又能说什么?”
孟锦溶听到这里也再无顾虑,她鼓着脸朝孟夫人抱怨:“母亲之前怎么不对付她?我还以为您也顾虑父亲呢?”
孟夫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儿:“我确实在乎你父亲,否则也不会留下她的命。”
“但比起你父亲,我更在乎你们,她毫无威胁时母亲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着你父亲将她利用干净,但如今她竟然跟谢云晔扯上关系,那我也留不得她。”
孟锦溶抱住孟夫人的手臂:“娘亲真好。”
————
“小姐,二小姐会不会发现了谢将军也在?她会不会以为您跟谢将军有私情?”
秋宁望着远去的马车,依然担忧。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
秋宁:“那这些时日奴婢和秋芷寸步不离守着小姐,以免发生意外。”
孟锦月点了点头。
她知道孟锦溶应当发现了。
她若是没发现,她也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到孟锦溶手中,叫她知晓。
以她对嫡母嫡姐们的了解,她们若知道了,必然会动手。
甚至她们喜欢用什么手段,她都极为清楚。
如今就只需要等着便是。
孟锦月等了近十天,等到她即将回府,都未曾等到对方的动静。
“小姐,看来那日二小姐并未发现谢将军也在寺中。”
“若是二小姐知道,这些天不可能这般风平浪静,白费奴婢这些天提心吊胆。”
秋宁抚着胸口,看样子是松了口气。
孟锦月点头,拉过她的手:“辛苦我们秋宁了。”
孟锦月猜测,嫡母应当就是今夜动手。
这个时机是最合适的。
若是等到寿宴那日动手,虽然能最大程度叫她身败名裂。
可她是孟家的女儿,宾客云集的地方出事,也会影响嫡母自己两个女儿的名声。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嫡母不会用。
让她在佛门寺中出事,是最好的。
她回不去为祖母祝寿,旁人自然能发觉。
最起码一个不孝的罪名便能朝着她压下来。
同时也能凸显出嫡母自己几个孩子的孝心。
寿宴后嫡母带人寻她,便顺理成章能发现她在佛门清净之地,行污秽之事,如此更是罪加一等。
前世类似的这种手段,孟锦月已经见识过了。
————
“小姐!快跑!”
这日夜里,孟锦月终于等来了嫡母的人。
孟锦月装作迷迷糊糊睡醒:“秋芷?”
秋芷平日里十分稳重,可此刻,脸上却有了慌乱神色:“小姐,您中药了!”
“他们有十几人,奴婢一人难以抵挡,现在奴婢只能带您跑!”
嫡母确实称得上是心思缜密,她并不知自己这里有秋芷这个暗卫,但依然派了十几人过来,想必是为了万无一失。
秋芷将孟锦月一把抱在怀中,随后朝寺庙后山飞奔而去。
“小姐您快跑!跑到山下去!奴婢去挡住他们。”
秋芷是谢家的暗卫,若是今夜没有自己拖累,想必她不会被后面的这些人追的这样狼狈。
“那你怎么办?”孟锦月摇了摇头:“秋芷,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去挡住他们!”
“主子派奴婢过来,本就是为了保护您,奴婢就算死,也是死得其所。”
说完秋芷便将孟锦月往前推去,随即自己迎上后面那些人。
“小姐,跑!”
“秋芷!”
看着秋芷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孟锦月只能往前跑。
她有意跑到了一处断崖。
“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孟锦月捂住胸口,装作慌乱往回看。
身后有两人追了上来。
她知道秋芷一人难以拦住这么多人。
“别过来!”她眼眸通红,声音也颤抖的厉害。
后面是悬崖,前面是不断逼近的人。
孟锦月神情佯装害怕,心中却兴奋起来,她从未杀过人,但今夜却可以试试。
知道嫡母想算计她, 她又怎么可能不早做打算?
就算孟锦月想要挥洒,事先准备的毒药时,马蹄声却从不远处响起。
“谢云晔!”
这两人反应也很快。
眼见着谢云晔身后不少人,他们处于劣势,其中一人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孟锦月,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孟锦月默默收回了衣袖中的迷药和毒药。
“别上前,你若是上前,我便杀了她。”
场面瞬间对峙起来。
谢云晔脸色极为难看,阴恻恻盯着这两人。
“你们想要什么?”谢云晔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愤怒。
在刀架在孟锦月细弱的脖颈上时,他承认,他的心像被狠狠抓了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这不是从前的任何一次威胁,他无法气定神闲,
因为他在乎孟锦月,在乎她的性命,对方也切切实实抓住了他的软肋。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你们应当知道我的身份,想要你们死易如反掌,她若有事,我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谢云晔声音极为阴沉,可又话锋一转:“但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可以保证留下你们的命。”
他们当然很想活着,可他们也是孟夫人的心腹。
在陈国公府时就一直跟在夫人身边。
今日的任务是为了毁掉她,若是叫她死,夫人那边也能有所交代。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犹豫,但想杀孟锦月的心占了上风,谢云晔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他意识到不能再拖,弓箭直接朝抓孟锦月那人心脏射去。
谢全作为谢云晔的心腹,和他自然默契十足,谢云晔突击时,他的弓箭也射向另一人。
“你!”谢云晔的箭法很好,那人瞳孔一缩,神色十分痛苦。
可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刻,哪怕站都站不稳,这人心里想的也是杀孟锦月。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人抱着孟锦月跳下身后的悬崖。
“住手,不要!”
在孟锦月摔落悬崖的那一刻,谢云晔想抓住她的手,却偏偏晚了一步。
他眼睁睁看着她摔落下去。
谢云晔的心好似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跟着跳了下去。
在这一刻,并未想过什么生死,他只是想抓住她。
“主子!”
————
谢云晔再次睁开眼时,他正在一处山洞中。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十分激动。
谢云晔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一起摔落悬崖之后。
他一把抱住孟锦月,紧紧搂在怀中。
“我们都没死?”
“嗯,我们运气很好,落入了湖中,所以都没事,你别怕的。”
她声音软乎乎的,没有推开他,手轻轻拍上谢云晔的后背。
谢云晔愣了一瞬,“你在哄孩子吗?”
“或者你其实想哄我?”
孟锦月粉白的脸颊瞬间通红:“我没有,我以为你很害怕,只是想安慰你。”
谢云晔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极为认真开口:“我确实很害怕,在今日你落入险境时。”
谢云晔捧住她的脸,认真开口:“我喜欢你,让我娶你,对你负责可好?”
经历今日之事后,谢云晔早已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
“可是什么?”
“可......娶我对你并无助力,我只是孟家不受宠的庶女,你娶了我,日后定然会后悔,而且......”
谢云晔默默听着。
“而且我二姐喜欢你。”
谢云晔心中失望,好似一桶冰水迎头冲下来,叫他一颗炽热的心都冷了几分。
他面色不善,漆黑的眼眸如鹰隼般死死的盯着她:
“因为她喜欢我,你就要推开我,你对一个想害你的人都这样好,为什么不肯对我好些。”
孟锦月弱声摇头,“不是不是,我当然猜到是二姐害我,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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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我自然不会原谅她,顾忌她,我没有那么傻的。”
“我......我是担心你,二姐她那样喜欢你,我怕她会因爱生恨,怕她也会对你动手,我不想你跟我一样出事。”
谢云晔愣住,他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心中又酸又涩,但同时又十分惊喜。
他迫不及待继续追问:
“你担心我,你也在乎我?”
孟锦月低着头垂眸沉默不语,但耳尖却越来越红。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谢云晔催促着,漆黑的眼此刻有些亮。
孟锦月害羞不肯说话,谢云晔捏住她细弱粉白的下巴:“说话。”
“不说话亲你!”
孟锦月:“......”
心中吐槽,但面上她还是佯装着,结结巴巴开口:“就今日。”
“在,在你为了救我跳崖之后。”
“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这般好,甚至愿意为我不要性命......”
她耳尖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低。
谢云晔听到她承认喜欢自己,心中好似也圆满了。
“今夜天色已晚,我的护卫应当明日便能赶来。”
谢云晔主动开口,脚步也朝着她挪过去。
“杳杳?”
她紧紧抱住膝盖,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腰间,同时也挡住了她的脸。
谢云晔大手抬起她的下巴,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脸上氤氲着不正常的潮红,樱唇也早已咬出殷红的血迹,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也烫的吓人。
“谢云晔,我......我好像中了药!怎么办?”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紧紧咬住唇瓣,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谢云晔意识到了什么。
“我好难受!救救我!”
孟锦月眼神氤氲迷离,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谢云晔脑子轰了一声
“我确实是幼时学会的。”
孟锦月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当年母亲带我来京城认亲,路上并不太平,所以那时母亲总是会受许多伤。”
他们发生意外没钱去医馆,便只能她来帮着母亲处理伤口。
“处理的次数多了便熟练了。”
“只是幼时?”
孟锦月垂眸,停顿半晌后才开口:“不全是,之后回到孟府,父亲请夫子教我练舞,那时会受些伤,我便也自己包扎。”
“夫子那时总是嫌我蠢笨,动手打我。”
谢云晔脸色沉了下来:“她怎么敢?”
孟锦月低下头语气也低落下来:“夫子只会听父亲嫡母的话,我那时年幼,她并不会放在眼中。”
谢云晔半晌没说话,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幼时的模样。
如今都这般怯弱胆小,小时候只怕更是,或许被人打骂,连哭都不敢哭。
就如幼时的他,也总是畏首畏尾。
“如今呢?”
孟锦月愣了一下:“现在没人再打我。”
谢云晔却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可你二姐姐他们依然会欺负你。”
孟锦月沉默低着头:“我......忍忍就过去了。”
谢云晔脸色沉了下来,明显因为这句话生气。
“你喜欢跳舞吗?”谢云晔话题突转。
孟锦月摇头:“不喜欢。”
谢云晔:“那就别跳了。”
“从前谢家靠军功起家,但是天下日后总归会太平,武将再过些年并无太多用武之地,从文于世家子弟最好。”
“我也曾被逼着读书,他们怕我从武,日后也像我那些叔伯一样死在战场上,因为我是谢家独苗。”
“但十二岁那年,我撕毁了所有的书,瞒着他们孤身一人去了边关,在那里我结识了太子,亦打了胜仗。”
“因为闯出了成就,之后我回京,家中便不再逼我读书。”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不能愚孝,更不能事事顺从父母,忍着让着,特别像我们这种被他们苛待过的人。”
谢云晔这话是说给她听,可或许也是说给他自己。
看来他骨子里其实极有反叛精神,这很好。
孟锦月心中笑了声。
但她面上只是摇头:“我不敢。”
谢云晔问:“为何不敢,踏出那一步后,你只会觉得天地广阔。”
谢云晔果然还是读书少,也或许是他忘了,她是女子,自是与他不同。
谢家就算最开始因为他身份存疑,叫他吃了几年苦,可确认他是谢家子嗣无疑后,谢云晔便成了谢家第三代的独苗。
饶是他的嫡母不喜他,也不敢再明面上针对谢云晔。
而谢家逼他读书,也是为他好。
可她那个“好父亲”却从未将她视作女儿看待。
逼她练舞也只是日后卖个好价钱。
谢云晔的反抗或许只是挨一顿打,她的反抗有可能会要了她和她娘的命。
“我......我娘亲还被关在庄子上,我若是不听话,我娘亲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而且......我爹他不止我这一个女儿。”
谢云晔愣了许久。
他不是蠢笨之人,想清楚后,自然也能意识到。
她同他,有些处境相似,但又大不相同。
她过得比他还要更艰难,甚至她至今都在过这样的日子。
“你娘亲日后我会暗中看顾,日后别担心这件事了。”
这夜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久,最开始是谢云晔问,她装作勉强去答。
到后面便是谢云晔一个人在说。
她甚至比前世知道他的事情还要多的多。
甚至说着说着,谢云晔一个男子竟也有几分惆怅。
“我做不到如你这般心善,所有对我不好的人,我没有办法原谅,纵使过了这么多年。”
“只要回想幼时父亲祖父怀疑我的身世,对我冷眼相待,看野种一样看我,我至今仍心怀芥蒂。”
“父亲也总说我养不熟,与谢家隔着一层,他说的没错。”
对于他的倾诉,孟锦月并不意外。
前面她已经说了她自己,在谢云晔眼里他们同病相怜。
一些不会对旁人倾诉的事情,在与同样遭遇的人面前,反而便能说出来了。
孟锦月垂眸失落开口:“其实我父亲和祖母也这样说过我。”
谢云晔望着她:“你如今能释怀吗?”
前世她释怀不了,那时她还并未看清楚,只以为嫡母是府中最坏的人,后来她才明白,孟父才是最恶的。
嫡母和嫡姐她们和她天然立场对立,可她和孟父却是亲生父女。
她所有的遭遇都有孟父的默许,甚至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这辈子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的亲生父亲。
“其实......我也不能。”
谁愿意对自己的仇人释怀了,只有他们死的那一天,她才能释怀。
谢云晔愣了下:“你这样面团一样的性子,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又会自己心中忍着,默默原谅。”
孟锦月:“我才不是圣人,只有圣人才会毫无芥蒂。”
谢云晔笑了声:“我也不是。”
孟锦月问:“你父亲喜欢你吗?”
谢云晔:“他这人最看重身份高低贵贱,因为嫡母身份高贵,他便喜爱幼子,我母亲身份低微,从我幼时起便嫌弃我,但很可笑,从前那么多年,我都是他唯一的儿子。”
“而且在他眼中,我并不服管教,所以去年嫡母生的幼子出生后,他欣喜若狂,告诫我,我不再是世子的唯一人选,他或许是想培养嫡子。”
孟锦月:“他......他不喜欢你,也待你不好,养不熟也是因为他们,总......总之你不必待他们真心,你父亲给你几分,你便还回去几分。”
黑暗中谢云晔足足愣了好几瞬,若非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软糯,他都要怀疑眼前之人被夺舍了。
“你是我认识的孟锦月?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原谅他们,孝顺他们,劝我忍一忍。”
孟锦月轻轻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其实我与你一样,也不喜欢我父亲、嫡母二姐姐他们,谁会喜欢一直欺负自己的人。”
“忍着让着,只是想平安活着而已,若是不劝自己不在乎,日子又怎么能过下去。”
“但你与我又不同,我若是你,我才不会像我这样胆小懦弱。”
谢云晔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他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孟锦月口中说出来。
他以为她是傻子,被人欺负还傻乎乎觉得别人是好人。
如今才发现,她或许没那么傻。
“所以之前说的有些话,其实是你骗我的,你不是傻子,也不是胆子小,只是没办法。”
孟锦月声音大了点:“我当然不傻,我生来脑子就不傻,也没烧坏,怎么可能是傻子,不过我胆子确实不大。”
“好,你不是傻子。”
谢云晔笑出声,还是有点傻的。
她只是心善,只是有些怯弱。
“你今夜怎么会对我说这些话,不怕我告诉你二姐?”
孟锦月瞪大眼睛,她猛地坐起:“你会说吗?别告诉二姐姐!圣人都言,论迹不论心的,我只是有点点坏心思,但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谢云晔嘴角上扬的更厉害:“别怕,我不会,在我看来,你的那些想法根本不是什么坏心思,正常人都会有。”
比起一味懦弱单蠢的她,这样心中有些不满的孟锦月,他反而觉得更鲜活。
他们知道了对方的另一面,知道了更为真实的彼此,好似距离都拉近了许多。
“若真要按你说的这样论,我的心思比你坏百倍千倍。”
孟锦月有些好奇:“什么?”
“我想过叫我爹死 。”
在他怀疑他是野种时,在他怒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时。
孟锦月小声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嘴巴。
“你会怕我吗?”
谢云晔期待她的回复,她或许会觉得他大逆不道?
孟锦月捂住胸口:“不会,日......日后,你你千万别再对人说这种话了,那些人肯定会觉得你是疯子,讨伐你,你只在心里想想就好。”
谢云晔顿了顿,随之弯唇,嘴角抑制不住笑着,
“我只会对你说这些,我知道你能懂我。”
“你的丫鬟为何没跟在你身边,叫你一人落单?”
因为去救你妹妹了,孟锦月心中暗道。
谢云晔有了怀疑,声音也不自觉冷厉了下来。
他出身镇国公府,老国公一辈子征战沙场,骁勇善战。
谢家便是靠着这军功立足,得封国公。
谢云晔上过战场,更杀过人,在战场上历练厮杀数年,周身散发着一股凛锐冷峻之气,迫得人说不出话来。
冷眼盯着人时,更是不怒自威。
长在深闺中的女子平日里极少见到男子,更何况是谢云晔这样的武夫。
前世孟锦月第一次见到谢云晔时,他也是这样冷脸质问她。
那时她胆子小,第一次见到这样凶神恶煞的人,便以为他也要对自己动手。
经历过前世,孟锦月已经很清楚谢云晔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谢公子你误会我了。”
谢云晔停下脚步,回过头决定给她机会解释:“那你说。”
只不过回头之后,谢云晔原本冷淡的一张脸,便难看起来。
身后的人紧咬着下唇,水眸的泪珠掉个不停,眼睛红的像兔子眼,像是委屈的厉害。
她伸手抹掉泪,无措开口:“我知道你怎么想我。”
她声音哽咽的厉害,却依然鼓起勇气,大声开口:“可我不是,你和二姐姐要定亲,日后你便是我的姐夫,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泪珠子蓄满了眼眶里,显得极为可怜。
谢云晔原本该生气,也本该彻底厌恶眼前这人。
可看到她这副傻傻的模样,又觉得好笑。
原本停下来听她解释,是想看看这女子怎么说。
结果她开口却没有一句重点的话,解释和没解释毫无区别。
这愚蠢的样子,又好似不像心机深沉的女子。
谢云晔打量着她,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你敢不敢我如何知道,我只问你,你的丫鬟哪里去了?”
谢云晔声音严厉冷肃,主要是想吓她。
孟锦月支支吾吾:“我有事吩咐她去做......所以她不在我身边。”
谢云晔嗤笑一声:“何事,竟这么凑巧?在我面前你这般胆小,话都不敢大声说,怎么就敢支走丫鬟,一个人待在不熟的谢府中?”
但面上她依然装作紧张怯弱的模样,嗫嚅道:“我......”
谢云晔冷笑一声,转头就走,不再搭理她。
他也是疯了,才愿意浪费时间听这个骗子解释。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
“小姐!”
秋宁小跑跑到孟锦月面前,气喘吁吁:“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奴婢吓死了。”
秋宁的身旁紧跟着一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她走到了谢云晔面前:
“大哥!”
谢云晔挑眉:“阿枝,你不是该在前厅招待宾客?”
谢青枝是谢云晔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谢云晔最在乎的亲人。
前世在这场宴会之后,谢青枝便很快同家中借住的表兄定了亲。
后来孟锦月才知道,是因为谢青枝被这位表兄算计落水,又被这表兄自导自演救下。
因为这谢青枝才会下嫁,所托非人,凄惨一生。
“大哥。”
谢青枝压低声音,哽咽开口:“今日表兄故意害我落水,还想跳水轻薄我,是这位姐姐和她的丫鬟打晕表哥,将我救下。”
“姐姐还让她的丫鬟护送我离开换衣,帮我掩护。”
“今日若非孟姐姐,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谢云晔脸色难看极了。
妹妹说的轻描淡写,但他却能想到其中的危险。
谢家错综复杂,来家中借住那人,是什么恶心货色,谢云晔心中再清楚不过。
只是顾忌着是国公夫人的侄子,不好赶走。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人竟胆大包天,敢算计到他妹妹头上。
从前的疏忽差点酿成今日的祸事。
谢云晔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拳:“阿枝,兄长会为你讨回公道。”
谢云晔不敢想,若是谢青枝真被算计,被那人救起,他那位母亲会怎样抓住机会,促成这门婚事。
谢青枝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我相信哥哥的。”
秋宁:“小姐,你怎么会和谢将军在一起。”
许是对上熟悉的丫鬟,孟锦月也敢开口了:“我,那人有醒来的迹象,我心中害怕,不敢留在那里等你,便想按印象中往回走,结果谢府太大......便迷路了。”
她的声音将谢云晔拉回。
谢云晔并不傻,相反他自小聪慧,很快便将一切串联起来。
他明白了,她为何面对他的质问,说不出重点,为何犹犹豫豫。
除了害怕,想必也是不愿意将其他女子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下往外说。
谢云晔神色复杂望着她,愣了好一会儿。
今日没有她,自己的亲妹妹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他不仅因为她姐姐的话对她心存偏见,还误解她。
幼时他便知道被人冤枉有多委屈,多难受。
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冤枉误解。
可他偏偏恩将仇报,冤枉了她。
谢云晔迈步走到她面前。
“三小姐,是谢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