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我就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你。——《安安日记》*往后几天,程安压根没搭理林佑年,就连他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林佑年并没搞明白程安生气的...

一旦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我就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你。
——《安安日记》
*
往后几天,程安压根没搭理林佑年,就连他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林佑年并没搞明白程安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像之前一样往她桌子里面放大白兔奶糖,以表示求和。
程安发现后,第一时间把奶糖塞回他桌位里。
然后第二天,程安就会发现桌肚里被塞进好多棒棒糖。
第三天是水果糖。
第四天是牛轧糖。
林佑年似乎要尝试不同种类的糖果,他觉得一定是没找到程安喜欢的糖果,所以程安还在生气。
但程安却发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能用糖果哄住的小女孩了。
林佑年塞进桌位的所有糖果,程安都会塞回去。
塞糖果这件事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程安也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跟他一起去吃午饭。
渐渐地,于晚也发现这两人不对劲,每天上学回家,都没见他俩说话。
春夏交替的季节,校园内生机盎然一片,操场角落里三三两两的樱花树终于花开满天。
周五最后一节体育课,同学们都在操场散步。
于晚带着程安去小卖部买了好多零食,坐在樱花树下闲聊天。
“安安,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说过,要去蓝湖公园看樱花。”
“记得。”程安回想了一下,看了眼头顶干巴巴的花朵,“我们学校的樱花开的不好看,营养不良的样子。”
于晚嘿嘿一笑,趁机提议道:“那明天我们去蓝湖公园看樱花,那里的樱花又多又好看。”
程安漫不经心地点头,“好啊。”
于晚又补了句:“还有佑年,我们仨还一起去。”
闻言,程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没给出任何回应。
于晚犹疑了几秒,“你和佑年吵架了?”
程安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俩性格不合,不适合多交流。”
“他这个人就这样,”于晚秒变一位和事佬,劝说道,“你还不了解他啊,佑年虽然嘴欠一点,但会主动服软认错。”
“其实有时候他说的话,你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他就是说话不过大脑,有点直男,有些话并非他本意。”
程安手里拿着一瓶罐装可乐,嘴巴咬着吸管,再次想起他那句“她是我妹妹”。
冷静一想,林佑年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情况。
如果当时不这么说的话,又该如何解释他们一起上下学这件事,说不定当时全班都会误以为他们在早恋,然后嘲笑他两。
第二次是在车上阿姨问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只有说他们是兄妹,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这样一想,林佑年的确是无心之失。
可程安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两之间的关系变得很难以解释。
小时候他们仨一起待着还没人说什么,现在慢慢长大,大家一看到某个男生和女生单独走在一起,就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纯。
除非那两人是姐弟或者兄妹,否则一定会成为同学们的话柄。
程安不自觉叹了口气,回道:“我知道了。”
于晚就权当她同意了,乐呵呵的:“好嘞,我等会去跟佑年说。”
“或者等会你跟她说。”于晚眨巴着眼,给她创造机会。
“嗯。”程安心里乱糟糟的,先应下。
快放学的时候,程安跑回班里拿书包,脚步还没踏出班门,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声。
这个时间点同学们都在上体育课,班里就两人。
林佑年正坐在位置上,旁边还有个女生,她正笑着和他谈话,一抬头......
连、悦、悦。
程安在心里缓缓念出这个名字。
那一刻,程安的脚步像牢牢定在原地一样,完全走不动。
她想着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连悦悦的声音很甜,笑容满面地盯着他,“你好聪明啊,这数学题你跟我讲,我就听懂了。”
“平时上课老师讲的我真的听不懂。”
林佑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我只是比较擅长数学。”
“那以后我都来找你补数学好不好?”连悦悦倏然抓住他的胳膊,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保证绝对不占用你太多时间,一个星期三次。”
林佑年抽出自己的胳膊,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生硬地笑了笑:“我并不太擅长补习,还是建议你找个家教,提升的快一点,更有成效。”
“可是找到合适的家教很难的。”连悦悦又说,“在我找到合适的之前,我有不懂的问题可不可以来六班问你呀?”
“你看我们两个班隔得那么近,而且我们班就没有什么数学学霸。”
连悦悦说的有理有据,林佑年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机会,毕竟他们都是班长,整天交涉很多。
“大家都是同学,任何人来问我问题,我都可以解答。”
“但还是建议连班长早点找个家教吧。”林佑年看着快放学了,就起身收拾书包。
连悦悦也站起来,拿起自己的习题册,答谢道:“那以后麻烦你了,下周请你喝饮料。”
“......”
见状,程安慌乱地跑出去,不想跟他们撞见。
从三楼到一楼,她跑的很快,一直在不停喘气,心脏跟着砰砰乱跳。
程安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心情,只觉得脸颊烧红,抑或是因为黄昏刚好照耀着她。
于晚背着书包在六班门口等着林佑年,站在三楼栏杆处俯视楼下,一眼就看见程安正站在一颗树下发呆。
“安安。”于晚在楼上向她挥手喊她,都没有得到回应。
于晚悄悄下楼,准备从她身后吓她一下。
谁知却瞅见,程安正扶着桂花树呕吐。
“你怎么了?安安。”于晚急忙拍她着后背询问,“不舒服吗?”
程安吐了几下,舒畅了很多,轻笑道:“可能是今天吃的东西太乱了。”
仔细一想,今天中午他们吃了麻辣烫,刚才体育课又吃了很多零食,是挺乱的。
于晚牵着她,有点不放心,“去买点药吧?”
“不用,我现在没事了。”程安摇摇头。
“什么不用啊,不舒服就吃药。”林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朝他们走过来,还掂着程安的书包。
他把书包给她时,漫不经心地道:“还是这么丢三落四。”
“谢谢。”程安认真地背好书包,视线没往他看一眼。
这是这一个星期内,林佑年主动跟她搭上话。
于晚牵着程安走在一起,林佑年闲散地聊到明天去蓝湖公园的事情。
“我们明天还骑车去吧。”于晚提议。
“可是我的车链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林佑年话锋一转,“但我可以去找宋智宇借一辆。”
“也行。”于晚应声,转而问程安,“安安你觉得呢?”
“我.....”程安的目光没看任何人,犹疑地说,“我明天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
他说,一定会保护好安安。
——《安安日记》
*
年后走完亲戚,曹清闲来无事去程家串门,两位妈妈正在客厅话家常。
林佑年和于晚知道程安画画很好,就跟她待在程爷爷的画室里一起玩油画。
程安去厨房给他们俩倒水时,无意间听到曹清和刘云丽的谈话,似乎聊到了他们期末成绩的事情。
“云丽啊,你们家安安真是太棒了,期末考试第一名呢。”曹清正赞不绝口地夸她。
“啊?第一名?”刘云丽的表情很是诧异,明显不知道这事。
程安是首次拿第一名,原本他们仨当中学习成绩最好的是林佑年,平***跟于晚不相上下。
林佑年基本稳坐全班第一的称号,但这次期末程安很幸运地比他高两分,但她没跟程书译和刘云丽说过,毕竟他俩一向不关注她的学习。
“你不知道你们家安安考了第一啊?”曹清反问她。
刘云丽急忙打圆场,谄笑道:“安安学习一向很自觉,我跟她爸不看重成绩,只要她努力有上进心就行。”
“你这种教育思想很值得我去学习,”曹清恭敬地像个讨教者,说话文绉绉的:“很多家长都没这觉悟呢,天天把小孩当成学习机器一样,只看重结果,完全不顾小孩努力的过程。”
听到这些话,刘云丽顿时眉开眼笑,她没什么文化,没想到今天被一位高中老师夸到了,说她教子有方,还要向她学习。
“是吧,我跟她爸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刘云丽装的有模有样,学着曹清的语气:“这孩子啊,还是不能绷太紧,就应该多给她一点自由,让她热爱学习。”
“我们家安安就是这么一手被我调教出来的。”
曹清提议:“那有空我们多交流交流一些育儿经验。”
刘云丽全程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
程安全当没听到这些,径自往屋内走。
果不其然,当晚刘云丽突然问起她成绩的事,还要看她的期末试卷。
程安留意到,刘云丽看到她的卷面分数不再冷着一张脸,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个成绩继续保持啊,”刘云丽仰起头,郑重其事地交待道:“不要骄傲。”
“好,我会的。”程安点着头。
自那以后,刘云丽逐渐开始关注她的学习成绩,经常拿她的成绩给亲戚朋友炫耀,以此彰显自己的教育经验,恨不得让邻里所有家长都来羡慕她。
她这个人做什么都一事无成,偏偏程安的成绩让她在邻里很有成就感。
刘云丽的心情一好,就不会让打骂程安,考虑到她正面临小升初,也会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学习,而不是一放学就让她去照顾弟弟。
但也因此,程安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成为养母炫耀的工具和面子也罢,至少考到第一名,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
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程安比以往更加努力,小升初成绩下来那天,她不负众望,又考了第一名。
林佑年和于晚都为她高兴,更开心的是他们初中还在一个学校:新域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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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当天,于晚拉着程安挨个去找分班名单。
很巧的是,林佑年和程安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七(3)班的名单上。
看到他们的名字紧紧挨着,程安的心跳瞬间加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啊,我被分到七(6)班了,没跟你俩同班。”于晚嘟着嘴,有些失望。
“没事,三班和六班都在二楼,就隔了一个楼梯道而已。”程安拉着她的胳膊,安慰道:“以后还可以跟晚晚一起上下学。”
“说得也是。”于晚莞尔一笑,盯着公告栏的名单随口道:“你和林佑年还真是有缘分,小学同班,初中三年也会同班。”
程安心里窃喜了一下,遮掩道:“一想到还要被他欺负三年,我就头疼。”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正说着话,于晚的视线落到三班名单的倒数第三行,猛地喊出:“这个迟申怎么也跟你一个班啊?!”
程安顺着于晚指的地方去看,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会不会是...同名?”
她深知这个概率很小。
新域中学是本县唯一一所公办中学,大部分小学升初中都会选择这个学校。
原本按照程安和林佑年的成绩应该是在重点班,但今年教育改革抓得紧,新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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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再设立重点班和普通班来区分差生和优等生。
从他们这一届开始,每个班分配都很均匀,优等生和差生各班都有。
“找到我的名字了吗?”
林佑年的声音将程安的思绪拉回,于晚回头应声:“你和安安在三班,我在六班。”
“好啊,还挺巧。”他看着程安笑道。
“是挺巧,那个迟申也跟你们同班。”于晚神色沉重,挺担心迟申还会像之前那样欺负程安。
“林佑年,你可得好好保护安安,不要让她受欺负。”
“行!”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护好安安。”
程安垂眸,唇线微弯,听到这话心里仿佛灌入一股暖流。
“行了别墨迹了,”林佑年看到各班班门已开,朝她俩催促道:“快去选座位。”
“哦对。”于晚匆匆跟他们告别,拔腿就跑。
程安也紧跟上,走得很快,林佑年还在后面慢悠悠的。
进入三班时,来的同学还不多,这教室还是小班化教学,都是单人桌。
程安习惯性地往后排走,脚步刚停在倒数第二排,最后一排的男生就开始对她吹口哨:“小美女,快来跟哥哥坐在一起。”
“......”
程安怯生生地往后退,忽地,林佑年拽起她身后的书包,轻而易举地把她往前排提。
“林佑年,你干什么?”
“你怎么老是喜欢坐后排啊?”
林佑年硬生生地把她摁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他动作迅速,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见他随手取下书包坐在了她后桌。
程安没接话,慢吞吞地取下书包,在座位上愣了好大一会儿,感觉心跳声更加清晰了。
临近上课,班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个男生,程安只瞥了一眼,佯装没看见。
迟申也看见了她,走到她的桌位旁边,刻意停下。
林佑年敲了敲桌板,瞪着他,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找打啊?”
到底是有过交情的,他的好友心存愧疚前来找他,准备去警局投案自首。
但这件事对程书译的打击是工作,前段时间受债主的骚扰,害得他丢掉了一份安稳的工作,还是程龚鸿在世托关系给他找的图书管理员。
自此程家的光景大不如以前,仅靠程龚鸿留下的一点房产,生活状况在潜移默化地落败着。
进入初二,程安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自从宋智宇卸任班长,林佑年成了三班唯一的班长,他整天跟着班主任忙前忙后,妥妥成为了大忙人。
但也因此,他跟隔壁班的班长连悦悦走的近,两人见面的次数愈来愈频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敏感,那段时间,只要有林佑年的地方就一定有连悦悦。
他们一同出入教师办公室,一同主持班级活动,出现在运动会、体育场等等。
刚开始她还能说服自己,他们都是班长,两个班的任课老师相似,有交涉是难免的事情。
九月份中旬,一年一度的青少年绘画比赛在校园宣传,在林佑年的鼓励下,程安再次报名了这个比赛。
和往年一样,初稿是在国庆假期结束后上传网络。
国庆假开学的第一天,学校光荣榜一栏,林佑年的名字惹人注目。
谁都没想到,作为当时还没接触物理的他,竟然能在半个学期的集训当中脱颖而出,甚至拿到了物理组仅有的一个特等奖。
整个学期,只要是上课,全校的老师们都会不自觉提到“林佑年”这个名字,夸赞他有多么优秀,多么有天赋。
就连下课,同学们的讨论也离不开他。
“林佑年真厉害,在学习上那么有天赋,随便学学都能拿到特等奖。”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班长。”
“是吧是吧,我早就觉得他长得帅了,很干净很秀气的大男孩。”
“对啊对啊,好喜欢他啊。”
从林佑年那里学到了新概念,程安对“天赋”的定义也随之改变,只会觉得他定是在无数个不被看好的日夜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
“那你觉得,我们林班长跟谁最配?”邻桌同学的谈话声就在耳边,她不想听到也难。
“肯定是连悦悦啦。”
闻言,程安手里紧握的圆珠笔松了好几个力度,似乎没有力气拿起笔来,无法去集中注意力在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上。
“就是那个英语竞赛拿特等奖的连悦悦吗?”
“对啊,她还是班花。”
“你看他俩多配,学习好,长的好看,还都是班长。”
“我想起来了,连悦悦之前数学不好,还是林佑年帮她补习,现在数学成绩都进步了很多呢。”
“他俩整天出双入对的,早就有猫腻了。”
“......”
程安的心思早就被这些话扰得乱七八糟,这样的言论每天都能听到。
林佑年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个连悦悦也是。
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个般配,只要他们走在一起,有关两人的谣言就开始满天飞。
青春就是这样,引人热议的从来都不是某道数学题,而是男生女生之间的三三两两。
程安和连悦悦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不只是性格方面。
连悦悦数学不好,程安数学却很好。
连悦悦的英语能拿特等奖,而程安从来都不擅长英语。
如果真的要对比,她觉得她们之间没有可比性,如果林佑年喜欢连悦悦那种女孩子,那她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