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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柱香的时间后,爹爹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朝野。
我在书房见了沈怀安,他比上次更憔悴,恳切地看着我:
“渺渺,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
我和娘亲能在这三个月走到今日,离不开沈怀安和我们里应外合,应付宫里。
“你现在能和我回去了吗?你答应过我的,你就会和我成婚。”
“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坐在爹爹以前坐过的位置,冷漠地看着他。
沈怀安一愣,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渺渺,你怎么能骗我?当初是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报了仇,你就会原谅我,会和我成亲……”
我打断他的话:
“沈怀安,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是在帮我报仇,还是在帮苏月报仇?”
他脸上闪过慌乱,匆忙对我说:
“不是的,渺渺,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
“可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笑得开怀,“你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渺渺……”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陛下现在很想寻你的错处,你说,我若是把你杀害我爹的事告诉陛下,会怎么样?”
沈怀安瞳孔放大,面上的血色一点点消散,他跌坐在地上。
似乎是还想说什么,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叫进来人,讲他毒哑,挑段手筋,送他进宫。
陛下以“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将沈怀安打进地牢。
沈怀安是在秋后凌迟的。
我也是在那天登基被封郡主的。
娘亲成了王府真正的主人,我便是慧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所有的非议和阻挠都会被扫平,不需要任何人庇护,我们自己便能护自己周全。
以前住过的地方。
我问娘亲是不是要带我去看外公外婆。
娘亲愣了一瞬,眼眶更红了。
她抱着我轻轻哽咽: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是上京人。”
原来,外祖家曾是上京有名的青云酒楼大掌柜。
当初太子和大皇子夺权,爹爹那时还是宫中最不起眼的五皇子,站了太子党。
那时两党争斗日益严重,娘亲是阴差阳错被人设计下了药,送上爹爹的床。
翌日一早,便有人踹开门,将娘亲和爹爹“抓奸在床”。
一时间,娘亲沦落为被人戳着脊背骂的荡妇,声名狼藉。
爹爹因此被先帝责罚,关了两个月的禁闭,朝中大权向大皇子靠拢。
外祖父本想将娘亲浸猪笼淹死,是爹爹在殿前跪了两日,才将娘亲留在身边,做了个通房丫鬟。
她从不谙世事的商家小姐沦落为通房丫鬟,娘亲受不了打击,时常以泪洗面,也是爹爹拥着娘亲宽慰她:
“芸娘,你在给我些时日。等我根基稳了,大权在握,我会给你正妻之位。”
说到这里,娘亲对我苦笑:
“可那时我已经对他新生爱慕。我和他在一起时,从来也没想过什么正妻之位,我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有一个他。”
“否则后来,他在夺权中失利,被放逐南郡,我也不会抛下京中的安定生活,和父亲断绝关系,来南郡寻他。”
“他被放逐的时候,父亲其实已经为我另寻了一桩亲事,那人不嫌我声名狼藉许诺我只要嫁过去,便是主母之位,且永远不会纳妾。父亲也说,只要我放弃他,我就还是青云楼的大小姐。”
说到后面,娘亲的情绪变得平和。
好像说的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过往一样。
我扶着娘亲下了船,往那座破败的茅草屋走去。
娘亲告诉我,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那时候父亲被放逐,又被刺客追杀,身受重伤。
渺渺也没有你这种父亲,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不是这样的。”
爹爹抓不到娘亲,还想来抓我的手:
“芸娘,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错。”
“是我混蛋,是我忽略了你们母女,让你们受委屈了。”
“你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们好不好?”
娘亲却将我拉到身后,语气冷漠:
“你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从王府到南郡,我同父亲断绝关系,舍弃了一切,陪你流放到这偏僻之地。”
“后来又是你说要回上京,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好,我卖掉铺子,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做盘缠,陪你去上京。”
“我为你舍弃了名声,舍弃了家族,舍弃了荣华富贵,舍弃了生活安宁,你给我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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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又一个,永远不曾兑现的口头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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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明媒正娶,给我正妻之位,你说你会让渺渺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姑娘,你说你会护我们顺遂平安,可是后来,我和渺渺所受的所有苦难,哪一个不是你亲手造成的?”
“我因为你被整个上京的人骂成荡妇的时候,你在哪里?”
“渺渺三岁时高热惊厥,我四处求医问药无门的时候,你在哪里?”
“渺渺十岁那年有人掀了我的豆腐铺子,那时候你在哪里?”
“宋婉柔用渺渺的性命来威胁我,让我给她下跪洗脚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娘亲字字泣血,嘶声力竭。
我忙拉住娘亲的手,安抚她,却只看见她眼角垂垂要掉落的眼泪。
每说一句话,爹爹的瞳孔就放大一分,他身形摇晃,摇头:
“芸娘,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真的是为了你们好,我以为你跟了我那么久,不会不懂我的苦心,更不会在意多等这一时半刻的。”
“我只是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