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句话,是为了提醒他。桂花如百姓,大启数代帝王呕心沥血才换来百姓安居,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轻易挑起战火。阿宝伤心劲又冒了头,眼眶一红。谁知,轩辕凤燃立刻举着帕...

她说那句话,是为了提醒他。
桂花如百姓,大启数代帝王呕心沥血才换来百姓安居,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轻易挑起战火。
阿宝伤心劲又冒了头,眼眶一红。
谁知,轩辕凤燃立刻举着帕子,严阵以待,仿佛就等她哭了。
阿宝:“……”
轩辕凤燃调侃:“皇叔倒是不知,小阿宝你如此爱哭鼻子哦。”
她眼前,一脸戏谑微笑,生机勃勃的轩辕凤燃。
前世倒在血泊里,攥着那一壶桂花酿,无望看向她陵寝方向的轩辕凤燃。
在这一刻,诡异的重叠在了一起。
阿宝顿时难过极了。
很多事情,当局者迷。
她竟等到死去多年,才彻底看清楚,她竟用一壶桂花酿,便能换来轩辕凤燃驻守天寒地冻的北疆,整整十年。
阿宝无所谓被轩辕凤燃看见了,眼泪汹涌而出。
反倒是轩辕凤燃被吓着了,阿宝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小姑娘呀。他还记得,她年幼时,被三皇子欺负得坠下高高的老树,摔断了胳膊,都愣是咬着牙,一滴眼泪也没掉的。
他起身,倒了杯温热的红参茶,端到阿宝面前。
轩辕凤燃一本正经,“小哭包,快多喝点茶水再哭,咱们争取用眼泪淹了这宫城。”
正哭得伤心的阿宝,愣住。
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她,她气哼哼往他肩头咬了一口。
她还记得他会受伤的,力道不大,说是咬,倒更像是小兽软绵绵的舔了一口,毫无威慑力。
轩辕凤燃却一把将她摁在肩头,哑声哄道:“皇叔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小阿宝不再掉一滴眼泪呢?”
“你此刻最想要什么呢?”他说到此处,沉默了许久。
他能看穿她的杀念,却看不透她是否撒了谎。
但她照顾裴归尘,她还把裴归尘喊作裴哥哥,她甚至为了裴归尘下厨煮面。
虽然她也煮了长寿面给他,但或许只是顺手?
轩辕凤燃越想越憋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委屈,于是,他憋屈道:“小阿宝你如此喜欢裴归尘,不如,皇叔帮你娶了裴归尘做正夫。”
“这下,你总该不哭了吧?”
阿宝瞳孔震愕。
她是头一回,知道轩辕凤燃的思绪竟可以转得九曲十八弯的,比她白日做梦的能力还厉害些!!
轩辕凤燃他太难弄了,她费心照顾他养伤,暗中谋划救他,还不顾女子羞赧,总在直白说她在意他。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能想到,她衷情裴归尘?
既是如此,阿宝虽还红着眼睛,但已不掉眼泪了,反而盘算着该如何刺激一下自家这位凤燃皇叔。
偶尔一杯醋,怡情养性。
“不哭了不哭了!”阿宝趴在轩辕凤燃肩头,用他肩头的衣料擦了擦眼泪,果断道:“小皇叔呀!过几日便是父皇特赐的赏梅宴,不如小皇叔陪阿宝一道赴宴?”
如今释放轩辕凤燃的圣旨已下,他还是大启的凤燃王。
三日后的赏梅宴,请帖自然有凤燃王一份。
阿宝记得,前世,赏梅宴,轩辕凤燃他并未参加。
据说,那日,刚出西狱的他,独自一人去了京郊的山庄休养。
而她则是满心期待着裴归尘能在赏梅宴好好表现,努力赢得老皇帝的青眼,好叫她日后开口替他要东宫正夫之位时,能稍微轻易一些。
半个月后便是她大选的最后一轮,而赏梅宴,则是为其所办。
毕竟半个月后的大选题目是,命参选的各世家子弟送上她最喜欢的东西。
偏偏他言语间,更是将他自己贬低到尘埃里。
“公主殿下您择婿正夫,自是得家世,样貌,品行皆上乘。淮南裴家如今落魄,归尘能献给公主殿下的,也只剩这颗心。”
“是归尘,不配。”
阿宝默默腹诽,你这混球说了许多话,却只有这句当真精准。
嫁我,你裴归尘,确实不配。
但转念一想,她明白裴归尘误会了。
裴归尘以为她受罚,是她为他去找老皇帝要正夫之位。
见裴归尘语带绝望,阿宝便也假意配合的安慰了两句,“不是的,裴哥哥一颗赤子心,最是难得。”
但她没想到,她假意安慰,裴归尘却追着问她。
“殿下当真觉得,归尘难得?”
阿宝正要回答,却见轩辕凤燃停下了推拿的动作。
他冲她,露出森寒微笑。
而裴归尘还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阿宝默然的一瞬间,想了许多,她对裴归尘还有一个谜尚未解开,这场戏还是得演下去。
于是,她假作那遇见心上人的小姑娘,不好意思道:“裴哥哥乃麒麟榜首,一袭白衣便如谪仙般,便是东宫正夫之位,也是值得的。”
这回答,安了裴归尘的心。
他听了苏公公的报信,本以为阿宝将照着温贵妃所言,给他一区区侧夫之位。
但一大早却又传来消息说,她被老皇帝罚跪。
他心里那股不详预感消散许多,他怎能怀疑阿宝不喜欢他?
她当然喜欢他,他亲自安排的心口这一剑,换来了阿宝的情衷倾心和全盘信任。
阿宝本就有打算要验一验裴归尘,此刻干脆强打起精神来,顺着裴归尘的话头,演深情戏码。
“只是,父皇和母妃确实另有考量。”
阿宝话锋一转,颓然道:“是我没用,竟只能叫裴哥哥这谪仙般的人,屈就侧夫之位。”
话到此处,裴归尘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妨事的。”裴归尘安慰阿宝,“能陪伴殿下,便是归尘一生最幸之事。”
阿宝心如止水,只想冷笑。
但她也确实真的累了,快刀斩乱麻的,催促道:“裴哥哥你回去歇着吧。我真没事的,还有凤燃皇叔照顾我呢。”
一听这话,裴归尘看向床尾的轩辕凤燃。
轩辕凤燃却懒得抬眸看他,只一心用在给阿宝膝盖做推拿。
裴归尘温声道:“殿下照顾归尘许多日,如今该是归尘照顾殿下的时候。”
说着,他看了眼天色,“殿下至今尚未用午膳,归尘帮殿下熬碗粥来,殿下稍稍等会儿。”
不等阿宝回答,裴归尘便起身离开。
屋门一关上,阿宝便立刻去瞅轩辕凤燃。
这一瞅简直见鬼,轩辕凤燃正盯着他手里的那一柄银剑,若有所思。
阿宝心里惴惴不安,便笑道:“哈哈,小皇叔想什么呢?”
“皇叔在想,小阿宝的口才着实好,三言两语,便叫人心动。”轩辕凤燃抚过剑鞘,慢慢回眸看向阿宝。
“你喜欢裴归尘吗?”
阿宝正要否认,却察觉到门外有人,立刻改了口风。
“小皇叔别问这种话,我害羞的。”
话落,门外那人便离开了。
然而阿宝却知道,她再向轩辕凤燃解释她刚才说的是假话,也没用了。
除非她把所有谋划全盘托出。
但显然不行,因为此刻并非最合适的时候。
阿宝看向轩辕凤燃,他那双风流含笑的黑眸,此刻很平静。
平静得甚至,叫她瞧出了一点他对她无奈的纵容。
她酝酿了许久如何打破尴尬的沉默,轩辕凤燃突然敛眸,继续替她揉按着膝盖,动作力道恰到好处。
配当他裴归尘对手的,阿宝和轩辕凤燃都是。
但阿宝在意他。
他记忆里,阿宝待他的那些全心全意照顾都不是假的。
阿宝绝不会怀疑他另有图谋,甚至依旧和那位早该自刎身亡的狻猊有所牵扯。
裴归尘更怀疑的是,阿宝身旁的轩辕凤燃。
轩辕凤燃突然从那桩‘刺杀储君’的死罪里全身而退,还和阿宝走得越来越亲近,甚至今晚陪着阿宝一道逛年集,还进了这白玉京……
他视轩辕凤燃为敌,不仅是因轩辕凤燃和阿宝之间的关系,更因轩辕凤燃的心智计谋,通鉴韬略。
轩辕凤燃究竟想用那位狻猊,做什么?
裴归尘捏皱了手里的秘报,余光瞥了眼轩辕凤燃。
轩辕凤燃温柔望着阿宝,阿宝捏着棋子,小脸愁得格外纠结。
趁着无人注意,裴归尘眸光凛然一冷,将手里的秘报丢进了烧水的小火炉里。
只一瞬,那张秘报便被火苗烧成了灰烬。
秘报被裴归尘烧毁,阿宝默然看在眼里。
她再看那位七娘,风情美艳的笑容渐渐变冷,竟有些茫然。
阿宝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黑白棋盘。
她只是借棋局扰乱视线,留机会叫裴归尘和七娘互通消息。
不曾想,轩辕凤燃只下了一子,便盘活了整局棋。
而这位凤燃皇叔又摁住她,愣是逼着她继续下,直到下赢萧云峥的黑棋。
紧捏着白棋,阿宝愁得很。
轩辕凤燃倒是一脸悠闲,时不时捏她脸,把她当小姑娘。
猝不及防地,不知何处竟轰然巨响。
紧接着,似有重物倒塌,而后是一阵凄厉惊慌的尖叫——
“啊啊啊!!!杀人啦!!!!!”
阿宝只见眼
![]()
前一道黑影扑来,天旋地转间,她再抬眸时,已被轩辕凤燃牢牢护在了他怀里。
听澜暖阁外一阵骚乱,传来惊慌失措的呼救,凌乱的脚步,阿宝定神一听,竟还有刀剑相击。
阿宝听出了熟悉的脚步声,从廊道狂奔而过。
是谢无碍。
谢无碍在追人。
阿宝心中有了计较,凛然看向裴归尘。
他正护着萧净月躲在暖阁角落,而萧净月似是被那凄厉尖叫吓傻了,一脸呆愣。
最让阿宝意外的是萧云峥,他竟最先查探门外发生何事。
萧云峥抽出腰间长剑,开了一小道门缝,看向暖阁外。
外面乱糟糟的,火苗窜起,燃烧得正旺。
有人喊灭火,有人喊救命,至于那些本该无处不在的白玉京凶恶护卫,竟尽数不见了踪影。
萧云峥无法确定这伙劫匪究竟是冲着谁来。
但哪怕只是万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伙恶贼冲着阿宝来,那便是挑衅大启。
而且这伙恶贼能进到这白玉京的五楼来,实力可惧。
萧云峥猛地回头看向阿宝。
阿宝被轩辕凤燃护在怀里,神色毫不惊慌,那轩辕凤燃亦是淡然自若,仿佛这座白玉京仍是锦绣热闹,歌舞升平。
这一幕莫名叫他觉得刺眼,他微怒,只觉得他的担心全是白费。
阿宝这胆子依旧和年幼时一模一样,天塌了都能当被子盖。
阿宝抬眸回望。
但她尚未看清萧云峥的眼神,便听他冷声问。
“殿下可有任何打算?”
阿宝的打算多多,但是不能说。
她敛眸,假装得害怕,躲在轩辕凤燃怀里瑟瑟发抖,“凤燃皇叔,咱们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但阿宝的手却悄悄地伸到了轩辕凤燃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