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无声地嘲讽一笑。爱她?她刚要开口,季宴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本想按断,可在看到备注后,还是松开了江雨浓,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宴临哥,我做噩梦...

江雨浓无声地嘲讽一笑。
爱她?
她刚要开口,季宴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本想按断,可在看到备注后,还是松开了江雨浓,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宴临哥,我做噩梦了,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脆弱可怜的声音响起,他心头一软,只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柔声安慰:“别害怕,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季宴临拿起一旁的外套,匆忙道:“阿浓,公司突然有急事,我先走了。”
急事?这个时间公司能有什么事?
江雨浓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回来,只给她发消息说:“最近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忙,过几天回来。”
江雨浓并不在意。
直到这天,门铃声突然响起。
她打开门,发现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江小姐您好,我是沈总的特助,沈总让我带您去试婚纱,请问您今天方便吗?”
江雨浓怔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方便的。”
沈慕南办事沉稳,早已提前挑好了几套适合她的婚纱,所以到了婚纱店,江雨浓只需一一试穿,选出她心中最中意的即可。
可不知道是不是沈慕南的眼光太好,每一件穿上去,她都感觉是为她度身定制一般。
正不知如何选择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她抬眸望去,正好看见沈柒挽着季宴临走进了店里。
“宴临哥,这件婚纱你觉得怎么样?婚礼那天我就穿这件嫁给你怎么样?”
沈柒站在一套婚纱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季宴临眼眸含笑,宠溺地看着她,“都依你。”
沈柒笑意更盛,正要捧着婚纱进去换,转过身却骤然停住了脚步。
“雨浓姐?!”
听到熟悉的名字,季宴临呼吸一滞,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江雨浓站在对面,她穿着一身鱼尾婚纱,头戴钻石头纱,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难以置信地冲到她面前,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眼里带着寒意。
“阿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穿着婚纱!
江雨浓挣脱掉他的手,平静地反问:“那你呢,你不是在忙项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神色微僵,“忙完了,所以来这里陪柒柒选礼服。”
他心中越来越慌,刚要继续问江雨浓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时,沈柒已经红着眼眶走过来,看了一眼江雨浓,低声道:“宴临哥,姐姐是不是很想嫁给你,才特意来试穿婚纱的呀?要不那个游戏惩罚就算了,几天后,我们……”
话音未落,季宴临顿时冷了脸,连忙打断她的话:“不行,这是早就定好了的。”
说完,他的语气软了一些,看向江雨浓,温声哄道:“阿浓,我知道你很想结婚,但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离结婚就只差那一张证,早晚都可以,我会抓紧筹备的,你别着急好不好?”
江雨浓心里一阵嘲讽,没有解释,只是顺着他的话道:
“嗯,不着急,我穿婚纱也只是因为路过,觉得好看来试试而已。”
“现在试过了,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江雨浓换下婚纱后出门,特助立马就迎了上来。
“江小姐,有满意的吗?”
江雨浓点了点头,“就最后试的那件,你回去交差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车子开走的那一瞬,季宴临和沈柒正好也迈出婚纱店。
“阿浓,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季宴临皱了皱眉,快步走到江雨浓身边。
那个人,好像……有点像沈慕南的助理?
可是,阿浓和沈慕南又能有什么关系?
江雨浓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心痛了,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不去看接下来的画面。
直到生日宴结束,季宴临和沈柒才出现。
沈柒送江雨浓和季宴临离开时,他突然想起什么,柔声问道:“今天你生日,怎么没见到你哥哥?”
沈柒先是怔了怔,而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最近很忙。”
季宴临蹙眉:“有什么事能忙成这样?你的生日宴都不出现。”
虽然沈慕南自幼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身为他最好的兄弟,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消失这么久。
沈柒委屈地瘪了瘪嘴,“你知道的,我没资格管他,我只是他的继妹。”
季宴临没有太在意,揉了揉她的头,“你别怕他,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沈柒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嗯,宴临哥才是最宠我的。”
看到他们就这样打情骂俏,江雨浓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他们才道别完,而江雨浓也随手拦了辆车。
“我们都喝了酒,开不了车,太晚了,也就不叫司机了,直接打车回去吧。”
季宴临对此没有异议,点头便上了车。
一路上,江雨浓因为酒意昏昏欲睡,而季宴临则始终垂着眼眸看着手机。
像是在和谁聊着天,唇角隐隐含着笑意,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到家后,季宴临先一步下车,江雨浓要下车时,却被女司机忍不住叫住,欲言又止的提醒道:
“妹妹,你要注意一下你男朋友,他在外面……”
江雨浓嗯了一声,扯出一个平静的笑容。
“我知道,他在外面恋爱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不过没关系,我也在外面有人了,和他同一天结婚。”
说完,她无视司机瞠目结舌的眼神,转身往别墅走。
想到什么,她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沈慕南。
“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几秒钟后,沈慕洲的消息回了过来。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看见这话,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真的是沈慕南能说出来的话?
他这是……在撩她?
江雨浓顿在原地好久,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阿浓?”
季宴临站在门口,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你怎么还不进来?”
她瞬间回过神来,胡乱按灭手机,快步进了家门。
洗完澡后,江雨浓窝在被子里,看着和沈慕南的聊天界面沉思许久,还是发了一句:“我只是怕你不来。”
几秒后,他回复了一条语音。
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同最悦耳好听的大提琴音。
“放心,我会准时来娶你。”
她下意识捂了捂发烫的耳尖,有些失神。
季宴临洗漱出来,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探究。
“你刚刚在和谁聊天?”
是他听错了吗?
他刚刚,分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定定地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江雨浓连忙按灭手机,将手机放在枕头下。
“没谁。”
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不知为何,季宴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缓缓凑近,压在她身上,要去吻她。
然而,江雨浓却再一次推开了他,还紧紧裹着被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最近我睡眠有点不好,要不你还是去睡客房吧。”
见她态度如此疏离,终于,季宴临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异样。
他瞬间有些慌张,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按进怀里,下颌抵在她颈窝,“阿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们谈一谈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也只是个正常的男人,对你有需求很正常。更何况,我那么爱你,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不是给我判了死刑吗?”
江雨浓终于抬眸看向她,语气很轻:“沈柒,季宴临要是真爱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分手?反而要和你举行假婚礼呢?如果你能让他来跟我分手,我二话不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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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位。”
他被沈柒吸引,又舍不得放下她。
仅此而已。
“你!”
仿佛被深深戳中了痛处,沈柒眼里尽是嫉妒和不甘,看了一眼广阔无边的海面后,她咬牙道:“好,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宴临哥心里,现在最重要的,到底是谁!”
说完,她猛地将江雨浓推下了海,随后,她咬了咬牙,自己也跳了下去。
腥咸的海水瞬间涌入鼻腔,江雨浓没想到沈柒会如此
疯狂。
很快,落水的声音就传到了里面,季宴临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看见正在海里浮浮沉沉的沈柒和江雨浓,他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慌乱。
没有一丝犹豫,他脱下外套跳进水里,第一反应却是奔着更远处的沈柒而去。
他紧紧抱着沈柒,将她带上岸,眼里满是焦急。
“柒柒!”
他紧张的检查着沈柒的状态,几乎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海里的江雨浓。
无边的海水不断向她涌过来,江雨浓只觉得肺里胃里全是海水,视线范围里却只剩下了季宴临和沈柒的身影。
这时,沈柒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柒柒!”
季宴临惊呼一声,慌忙给她做人工呼吸。
一次,两次。
不知过了多久,海里的江雨浓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呼救的声音也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绝望到了极点的滋味席卷了她全身。
莫名地,眼前走马观花地开始出现曾经的画面。
她自小不会游泳,有一年差点溺水死在池子里,醒过来后,她便变得十分怕水,江边湖边都不敢去,甚至连浴缸都不敢用。
季宴临得知后,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日日陪她克服恐惧。
她不那么怕水了,却还是学不会游泳。
那时季宴临只是笑,而后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好了好了不学了,反正有我在,阿浓,我永远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可现在,她受到的伤害,都是他带来的。
身体无限下沉,意识逐渐模糊。
她渐渐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医院的消毒水味提醒着江雨浓,她并不是去了天堂。
见她醒来,一直守在床边的季宴临紧紧抱住她,双手发颤,眼眶泛红,仿佛险些差点失去至宝一般。
“阿浓,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事,你要是再不醒,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去了。”
他的语气哽咽,关切不似作伪,可江雨浓的脸上却没有感动。
看到她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季宴临心脏骤然一疼,紧紧攥住她手:“阿浓,沈柒一个小姑娘,身子弱又不会游泳,我每每看到她就想起了当年的你,不想她出事,才脑子抽了先救的她,我想着你大概能多撑一会儿,没想到……”
“你打我骂我好不好,你对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
江雨浓看着他,神色依旧一片麻木。
只是淡淡地开口:“她身子弱,你现在不去照顾她吗?”
季宴临连忙摇头,“她没什么大碍,我现在只想守在你身边。”
接下来几天,仿佛是为了弥补过错,季宴临推掉所有工作,寸步不离的守在江雨浓身边。
喂她喝水,给她换药,帮她擦脸……
直到出院那天,他有事要离开,江雨浓才终于离开他的视线,来到了一家纹身店。
“江小姐,您真的要洗掉这个纹身吗,洗纹身可是很痛的……”
江雨浓点了点头,白皙的手指缓缓抚摸着锁骨处的那三个字母——
JYL
她点了点头,“是,我要洗掉。”
她都已经将季宴临这个人从她心口生生剜除了,一个纹身而已,再疼,还能疼得过剜心之痛吗?
心口处灼烧针扎般的痛苦不知持续了多久,她却一直咬着牙忍着痛,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在一起的第三年,她身边追求者仍然无数。
季宴临吃醋到发狂,最后缠着她,让她在锁骨处纹上他的名字,只为让所有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江雨浓,是他季宴临的。
她素来怕疼,刚纹那一会儿,她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素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季宴临却第一次没有松口带她离开。
只因这个纹身,代表着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
但现在,她不要他了,她不属于他了。
她也,不会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