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碗来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她更加欣然喝了个大半。喝了之后,心满意足也跟着走到床边,无视已经躺下的崔元卿,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崔元卿闭上眼睛,只当没看到,有...

端起碗来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她更加欣然喝了个大半。
喝了之后,心满意足也跟着走到床边,无视已经躺下的崔元卿,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崔元卿闭上眼睛,只当没看到,有了昨日在程府的澄澜馆同睡一榻的经验,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睡得正酣间,突然觉得不对,身边的人跟自己靠的越来越近,而且这具小身板温度高的惊人。
崔元卿立刻睁大了眼睛,将程颂安推到一边:“程颂安,你想做什么?”
借着月光,他看到程颂安衣衫半褪,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只一眼,崔元卿的身体就不可控制地起了反应,立刻转过身不看她。
程颂安几乎是带着哭腔:“好热。”
值夜的丫鬟和婆子都在外间,崔元卿压低声音道:“胡说八道,仲秋的夜,怎么会热?”
程颂安虚虚坐了起来,怎奈身体像没了骨头一般,又软软地倒在枕头上,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她解开了寝衣的带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崔元卿听到背后的动静,忍不住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侧躺着的人儿寝衣几乎全部褪掉,露出大片如玉般的肌肤,额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满头的青丝如瀑般铺在枕上,几缕不安分地沾在额前和唇畔。
无意识的撩人最为致命。
崔元卿刹那间脑中轰然,透不过气来,只得拽了拽并不束缚的衣领。再一低头,便对上面色嫣红的程颂安,正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领口看。
“你,看什么?”崔元卿不敢高声,声音暗哑地问道,“成什么样子?快把衣服穿好。”
见她不动,他便伸出手去替她拉。
程颂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上的温度传到了他的身上,崔元卿如被火炙,立即缩回手,从床上站了起来。
程颂安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口中干涩,轻声道:“药膳有问题。”
看来是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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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张氏等不及了,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两个圆房,药倒不脏,只是会催动身体的情 欲。
她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轻声细语却如呢喃一般,程颂安自己都被激的一阵酥 痒。
崔元卿怔了一下,问道:“你喝了?”
程颂安无力地点点头,这会儿想说后悔都晚了。
崔元卿冷笑道:“你还不承认自己手段下作么?”
程颂安身体难受至极,没有心情跟他辩驳自己并不知情,她现在只想立刻解了这药。
刚才无意识地去靠近崔元卿,已经怄的她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会儿听他说这种话,更不及多想,用力握紧了手心,手上被花刺出的伤口泛出痛楚,这些痛让她咬紧牙关,头上出了更多的汗,但是身体却好受了许多。
崔元卿没料到她会这么对自己,皱紧了眉头,不知道她又要使什么苦肉计。
程颂安忍着痛,把衣服穿好,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走,刚踏出两步,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再次握了握拳,发出“嘶”的痛呼声,冲外面叫道:“玉兰~”
今日值夜的是玉兰和赵妈妈,听到声音,立刻披衣起身,冲内室跑过来。
崔元卿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抢在她们进来之前弯腰将程颂安抱了起来,两个人身体贴近,只觉得她几乎是在冒着热气。
玉兰掀了帐子一角,问道:“姑娘,可是要起夜?”
崔元卿换了衣服,似乎是又净了面,疲惫减轻不少,临窗站着听程颂安跟杏儿说话。
“大爷正在换衣服,可是祖母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先过去瞧瞧。”
杏儿摆了摆手:“奶奶别急,老太太没什么事儿,想是临时有话要交代大爷一声。”
程颂安便同她向屋里努努嘴:“既然这样,等大爷出来就随你去,我先去查看回门的东西,回来再去陪祖母。”
杏儿愣了一下,虽然老太太没交代,度她的意思是想让两个人一同去春晖园的,但少奶奶俨然没有陪着少爷的打算。
崔元卿站在窗前,她二人的对话落在耳中清清楚楚,程颂安没有一丝要同他一起出现的意思。
他隔着窗,淡声道:“你先回去,说我马上过去。”
杏儿“哎”了一声,告声退便快步回了,她得赶紧回去说说这边的情形。
崔元卿踏出门槛,经过程颂安的身旁,她正摊着手心给那小雀儿喂食,脸上带着惬意的笑,见他出来,笑意不着痕迹地消了。
程颂安把手心里的鸟食递给饲养鸟儿的小丫头,拍了拍手道:“大人去祖母那儿回话,我去赐贤堂跟婆母请辞,罢了在二门上等大人。”
崔元卿盯着她的眼睛,打量着她的神情,良久才眯了下眼睛,问道:“程颂安,你到底想要什么?”
程颂安从容对上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回道:“大人什么意思,我不懂。”
崔元卿冷笑一下,小丫头们从他这一声笑里感到一丝寒意,赶紧低下头退了下去,连同海棠几个人,都默默给两位主子留出谈话的空间。
崔元卿道:“我为祖父丁忧那三年,你以未婚孙媳的名分,在家中每月食素十日,亲手抄写佛经,不就一心想将你那贤良淑德的名声传出去么?这才成婚三日,你就将这名声抛下了?”
程颂安捏紧了手心,她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但他偏偏提起这些,提醒她从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她何曾是只为了博一个贤德的名声,不过是想与他一起分担重担罢了。
她眼底再无一丝笑意,反问道:“那你在乎吗?我做的那些事,大人在乎吗?需要吗?”
崔元卿一怔,嘴唇动了一动。
程颂安接着道:“既然大人不在乎,不需要我的贤德,那我要这些做什么?”
崔元卿被她冷然的目光凝视,周身那股寒气几乎全被她压了下去。她似乎变了很多,跟定亲时那个人不太一样了。
两个人的气氛凝固了许久,崔元卿抬脚朝外走去,留了一句话:“随你。”
程颂安说出这些话,心情好了许多,可却把几个丫鬟吓得一身冷汗。
海棠悄声道:“姑娘怎么跟姑爷闹起来了?”
程颂安撇了撇嘴:“谁跟他闹了,不过是他问我话,我回答他一句罢了。”
海棠还欲再劝,程颂安赶紧打断她,道:“得了,晚些再说这些,先去跟太太请辞是正经。”
海棠这才作罢,吩咐跟着回去的人拿好回门的东西,去二门上备车,又安排留下的人各自的事宜,就随程颂安去了赐贤堂。
张氏的二等丫鬟云萍出来说道:“太太说,她去老太太屋里商议裁制秋衣的事,让奶奶直接去春晖园便是,她就在那里等着。”
程颂安顿时有些气结,本想避免一切跟崔元卿共同出现的境况,却又偏偏落了空。前世里想见他一面,很是艰难,今生躲都躲不掉。
她只好垂头丧气去了春晖园。
到了园门口的月洞门,便见崔元卿也才刚到,见程颂安过来,他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程颂安这才恍然,他一早就知道张氏来了春晖园,却偏不告诉她,害她白跑了一趟。
她从前倒没发现他这么小人,还这么幼稚!
便在此时,杏儿又迎了出来,见他俩一起过来,先是一愣,随即便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省得她再跑一趟。
“老太太和太太都在等了,”杏儿笑靥如花道,“大爷跟奶奶快进去。”
崔元卿淡淡嗯了一声,大步朝园子里走去。
程颂安快步跟了上去,二话不说挽起他的胳膊,甚是亲昵的走在他一边。他向来不喜人与他过分亲近,她就故意给他添堵。
崔元卿猝不及防被抓住衣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已被她带着走进了正院,屋里座上的两个人早就瞧见了他二人的甜蜜形状。
不等崔元卿开口,程颂安已经笑意盈盈给两个长辈请了安,倚着老太太坐下了。
崔元卿似乎气得脸都红了,敷衍地给祖母和母亲也请了安,不再朝程颂安看一眼。
程颂安别提有多高兴了,能让他不高兴,她就痛快。
张氏瞧着古怪的儿子,嗔道:“这两日去哪儿了?难道忘了你刚成亲?”
老太太本来也是为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府过夜这事叫他来,生怕是小两口新婚就闹了不痛快,刚才瞧那情形,似乎又不是。
于是笑着道:“他老子不是说了么,圣人交给他办的事,不怪他,这不赶着回来陪云黛归宁了么!”
崔元卿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张氏早就习惯了自己儿子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简单说了几句随程颂安回门要注意的事,又问了东西可都准备齐全。
崔元卿也都淡淡回个是。
老太太将拐杖往地上重重点了一点,朝他道:“我看你是越发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一句,难道见了你岳父岳母还是这个样子?”
崔元卿:“孙儿不敢。”
老太太哼了一声:“旁的你娘都嘱咐过了,我只交代一句,明日回来,再不许你搁外头过夜,无论多晚,你都得给我回家来。”
崔元卿面露难色,这事他可难保证,圣人还好说,难应付的另有其人。
程颂安前世不知,这会儿心里头明镜似的,他要日日留在府里过夜,她家二妹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他怎会轻易让她受冷落?
她意味深长地笑道:“祖母别为难相公,他如今正受圣上重用,指不定临时给他指派什么,日后若是外放到别处,难道他还要夜夜回来不成?”
她本来就受老太太喜爱,这会儿柔声细语又体贴地为崔元卿开脱,越发让人觉得她识大体。
老太太将她搂在怀里道:“圣人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让他整日奔波不着家?便是他日后外放,你也必要跟着去,他也得夜夜归家。”
崔元卿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在老太太怀里撒娇做痴的程颂安,回道:“祖母的话,孙儿谨记在心。”
程颂安一僵,本来是给他台阶,让他以后能不回来烦她就不要回来,怎么还答应下了呢。
张氏本也觉得他再夜夜不回府不妥,她是不怕儿子这样的性子会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怕的是这样下去,抱孙子得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又嘱咐道:“差事固然重要,子嗣上更要上心,咱们崔家三代单传,你祖父可在天上看着呢。”
她不说自己,拉出崔老太爷做借口,崔元卿便无话可说,只低头闷闷应下:“儿子知道了。”
余老太太这才喜道:“我也正是要交代这些话,还有,你连日奔波辛苦,瘦了许多,云黛这孩子也是一把骨头,我便让太医院的太医拟了个药膳方子,给你们补补,千万记得吃。”
说完,又对崔元卿强调一句:“你娘说了,她亲自炖好,让人端到你们房里,若辜负她的心,仔细你老子罚你。”
程颂安抱着余老太太胳膊道谢:“祖母和母亲疼我,我必日日吃,若胖了,祖母和母亲不许笑我。”
张氏听了,同余老太太一起笑个不住。
崔元卿淡淡朝程颂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她那单薄的身板,再多长几斤,也还是一把骨头,没得硌人。
心思到这儿,崔元卿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她的骨头硌不硌,他该从何知道……
程颂安紧紧拥着她,任由马又跑了两圈,才慢慢放缓脚步,而后又慢慢止住了。
她—把抱起段珠玉,先将她放了下来,自己才翻身下了马。
襄王妃早就哭着跑上来接过,不断安抚,又朝程颂安不断道谢。
程颂安被颠了两圈,刚下马,头晕乎乎的,脚下—软,扑地便要向前倒去。
两条月白袍袖伸了过来,程颂安下意识去抓了那个最熟悉不过的手,整个人—晃,就落在崔元卿怀里。
另—只手,则缓缓地抽了回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崔元卿眸色有些温柔,将她圈在怀里问道:“没事吧?”
程颂安摇了摇头,稳了下心神,便站直了,远离了他的怀中。
哪知崔元卿又不动声色将她揽在自己身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颂安也不能将他推开,无奈地耷拉下脑袋。
襄王妃安抚了段珠玉,朝崔元卿道:“崔大人,你文武双全,娶了—位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们夫妻又这样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程颂安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应和—下,猛然间看到程挽心站在不远处,正咬着唇看他们。
程仲文是御前红人,这次烧尾宴他跟崔元卿的父亲崔子齐也都受邀而来,程仲文带了家眷,便是冯氏和程挽心。
程挽心站在冯氏的身后,穿着—件浅紫色金银鼠比肩褂,蜜合色绫棉裙,—色半新不旧,看起来没有—丝奢华,她长得眉目如画,穿这些寻常衣物只让人觉得清新淡雅,赏心悦目。
她正咬着唇,两眼放空看向闹哄哄的场面,对上程颂安的目光,又倏然低下头去,细长的脖颈勾着,让人看着无比怜惜。
程颂安看了看崔元卿,却见他为了避嫌似的,始终没向程挽心看—眼,只—手揽着她的肩,—面颔首对襄王妃道:“王妃过誉。”
陆轻山便在此时过来,撩起袍子单膝跪下道:“是臣的错,请襄王殿下责罚。”
襄王连忙伸手将扶起:“陆侍郎快别如此,我这个淘气儿子我是知道的,定是他缠的你无法。”
“父王,陆侍郎骑马骑得好厉害,玉姐姐追不上,气得抽我们的马儿!”被陆轻山抱在怀里的小公子嘻嘻笑道。
方才经历这么—番惊心动魄,他却—点也不害怕。众人都被他逗得笑出声。
段珠玉却气得要打他:“我是担心你被他纵的掉下马才追的,你不领情便罢,还要倒打—耙。”
说着,又狠狠瞪了陆轻山—眼,陆轻山神色昂然,立在—旁,并不在意。
那小公子乐得朝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甚是可爱。
程颂安低头朝他看去,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很是漂亮,算来这应该是襄王夫妇的长子宁昭世子,她前世未见过这个年龄的小世子,但却总觉得他好生面熟。
别人不知,程颂安却知道他会是日后的太子,受教于崔元卿,是坚决跟戎狄打仗的主战派。
她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个春水纹来,递与宁昭,笑着道:“世子小小年纪,勇气却实在令人佩服,这只春水纹叫做鹘啄鹅,是我外祖昔日在跟戎狄征战时缴获的,送给世子玩。望世子日后呢,能替咱们大乾朝将戎狄占了的北疆五镇夺回来。”
程颂安的外祖是武将,缴获这只春水纹,代表着打败了戎狄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