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儿轻描淡写的要我替她去死。李琰看我目光灼人,冷声问,“凌青竹,你觉得郡主这个法子如何?”他问这话,好像我有的选。三年前李琰杀了与我有婚约的太子,夺得帝位。我...

姜彤儿轻描淡写的要我替她去死。
李琰看我目光灼人,冷声问,
“凌青竹,你觉得郡主这个法子如何?”
他问这话,好像我有的选。
三年前李琰杀了与我有婚约的太子,夺得帝位。
我凌氏一族归为太子余党。
父亲位列三公,大殿之上怒斥李琰篡位狼子野心,被凌迟处死。
施刑三日,足足割了一千四百刀,骨肉片片喂给饿犬。
长兄被车裂时毫无惧色,身骨被车轮碾碎成泥。
次兄万箭穿心不跪,被腰斩半截悬于城门之上。
只有我一个,跟随大监来至李琰寝宫门外。
昔日战场之上不逊男子的凌家女郎,卸去钗环解去罗裙,跪地贴面乞命。
“罪女凌青竹愿为陛下牛马,求陛下开恩饶命…”
暴雨之中,我跪了足足一夜。
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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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一双明黄鞋面站在我身前,
“凌青竹,当日你若选我,如今你便是皇后。”
“可惜你贪慕虚荣,选了太子…”
幼年宫宴,先帝喜我抱我于膝上,指着面前两个孩子,唤我乳名。
“安安喜哪一个?朕给你留下。”
一个是金尊玉贵的小太子。
一个是要为不受宠的母妃争气的皇子。
皇子满眼殷切看我,我却只认得与我相熟的太子哥哥。
伸手向他“安安要和大哥哥玩~”
太子牵我手带我去吃果子,皇帝哈哈大笑,周围妃嫔也纷纷笑着附和
“这孩子识人呢~”
灯火之中,无人关注被挤到一边儿的皇子眼中愤恨。
人间万象世事无常,当初遭人白眼的皇子如今已为新帝。
睥睨看我。
我周身发冷,咬牙膝行几步,一双冷手攀住龙袍一路向上游走。
扬起的脸上,雨泪交杂,眼眸猩红。
“求陛下怜我…”
那一天,我将凌氏的尊严碾碎,爬进李琰的房门。
床笫间他狠厉异常,掐着我的脸讥笑
“京都第一女郎凌青竹,不过如此。”
姜彤儿一记耳光,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皇兄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
我没有防备,被打倒伏地,周身酸痛的爬不起身。
姜彤儿不屑“狐媚下贱,又装什么柔弱!”
李琰注视中,我狼狈爬起,跪地俯首。
“全凭陛下做主。”
我恭敬顺从,却还是勾起了李琰的怒火。
姜彤儿离宫踩我上马车时,用力踩碾我脊梁,凸起骨头铬破单薄皮肉,渗出点点血迹。
因为我说的那句,全凭陛下做主。
她觉得我在炫耀自己有李琰的庇护。
她言语讥讽,
“凌青竹你不过是我表哥养的狗,不要钱的妓子。”
“凌家自诩清流世家,生出你这样寡廉鲜耻的女儿,足以让你父兄在地下都没脸!”
“听说你母亲为你不齿,从不肯见你呢~”
字句钝刀割心。
当日父兄身死,母亲要喂三岁幼妹饮下剧毒。
幼妹以为是甜汤,珍宝般捧给我,奶声奶气,
“阿姊先喝~”
母亲转头拭泪,我接过药碗砸了个粉碎。
我为苟活爬上李琰床榻,败坏凌家声名。
母亲、幼妹为质,被幽禁昔日凌府。
母亲恨我怨我,不肯见我。
姜彤儿见我伤神笑得畅快,乘胜追击,
“听说表哥前几日牵你去巡军营了?”
“结果你被以前跟随过你的军将吐了口水~”
我只跪着无言,姜彤儿觉得无趣,嗤笑一声走了。
李琰最热衷的事,就是将我我以身作局。
李琰欺辱我时毒性亦潜移默化进入他的身体。
只是当初李琰断我筋脉,深宫之中又日日搓磨,身子底子薄了。
我自己都拿不准,还能撑多久。
李琰本就烦躁,大骂太医是废物。
今日戎狄部使臣再次求见,和亲一事迫在眉睫。
姜彤儿几番入宫哭诉,说若是姨母尚在,定舍不得让她和亲。
“表哥是皇帝,九五至尊一言九鼎!”
“以前咱们处处受人欺负,如今表哥是天子!”
“谁敢不听表哥的,砍了他们的脑袋便是!”
当初李琰起兵军费短缺,姜家鼎力相助,赌上全部身家性命方有今日不世之功。
太医还在为我诊脉,我却突然心口发闷,胃里翻江倒海干呕几声。
李琰见我吐的辛苦,一阵无名野火蹿心,蹙眉欲骂。
太医膝行两步,
“陛下,凌姑娘她…”
太医额上冷汗涟涟,不知该用何种语气,
“凌姑娘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