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林你放开我的手！”周也试图挣脱他的手，他却强硬将她按在钢琴前，然后走到台前，拍手对众亲友同学说道：“让我们来听下周小也弹的《致爱丽丝》。”周也以为只是简单...
“沈泽林你放开我的手！”
周也试图挣脱他的手，他却强硬将她按在钢琴前，然后走到台前，拍手对众亲友同学说道：“让我们来听下周小也弹的《致爱丽丝》。”
周也以为只是简单地弹生日歌，没想到……而大家也纷纷向她投来目光，沈泽林更是跑下台，坐到沈耀华旁边，他扬着下巴，不停朝她挑眉，示意她赶紧弹。
周也知道自己躲不过他的捉弄，打开钢琴，看着上面的黑白琴键，深吸一口气，将十指放在上面。
她好久没弹钢琴了，刚开始弹错了几个音，下面哄堂大笑。
她没有慌，冷静地调好呼吸，凭着记忆重新弹起。
一曲《致爱丽丝》悠悠地从她的指间响起。
谁也没想到她会弹，而且还弹得这么好听。
沈泽林挂在嘴角上的笑容却一点点的消失，他本来打算让她在大家面前出糗，没想到竟是他失算了。
而沈慕言安静地看着周也，灯光打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着舞，彷佛变了个人似的，他有点不认识她了。
说实话他有见过她弹钢琴，那是她九岁的时候，她趁着家里人外出，她偷摸着坐到钢琴前，弹了首《星星》，他就站在二楼看着。
后来这事传到林静耳里，她不但将钢琴扔了，还把她关在仓库里，直到沈耀华从外地出差回来，她才放她出来，并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一曲结束，沈耀华带头鼓掌，其他人才悉悉索索拍着手，林静站一边，脸色凝重。
周也没有鞠躬，径直走下台，坐到位置上。
“阿也，你弹得真好听！”
沈耀华毫不吝啬地夸她，满脸的骄傲。
“谢谢爸爸夸奖！”
周也微微一笑。
“泽林，喜欢阿也送给你的这份生日礼物吗？”
沈耀华转而问沈泽林。
沈泽林勾唇，再次坐到周也旁边，倒了杯酒给她，“感谢！”
他举起手里的酒，一杯饮尽。
周也对酒过敏，一喝满脸就会起红疹子，这个事沈家上下都知道，她不信沈泽林不知道。
“怎么不喝？
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沈泽林像是不知道一样，拿面子来压她。
周也对此十分讨厌，她往沈耀华这边看了一眼，试图向他求助，可他一直在看手机，完全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
“她对酒过敏，我来帮她喝。”
沈慕言的声音响起。
周也惊讶地看着他，他起身拿过她面前的红酒，一口喝完。
沈泽林有点不开心了，“哥，我可没让你替她出风头。”
沈慕言放下酒杯，拿过湿毛巾拭了拭手，“她出了事，你负责？”
沈泽林，“……”沈慕言重新坐回位置上。
周也以为不会有人帮她，没想到最先站出来的人竟是他，她突然对心生一丝感激。
“没意思！”
沈泽林突然搁下这话，端着空杯起身向前面那帮女同学走去。
周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沈慕言。
沈慕言也在看她，即便端起面前的茶水喝，眼睛也在盯着，她被他看得心里发麻，刚才那丝感激也在这瞬间消失殆尽。
她低着头，吃着佣人端上来的牛排。
季语宁也注意到沈慕言看周也的眼神，那不是对亲妹妹该有的温和，而是对陌生人的疏离。
既然如此，为何刚才要出面替她挡下刚才那杯酒？
仅仅只是怕她过敏？
说实话，他们虽流着同样的鲜血，但打心底谁都不愿承认兄妹这一层关系，复杂又晦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帮同学一边推着三层蛋糕缓缓向沈泽林走去，一边唱着生日歌。
沈泽林拿出手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许愿吧！”
有同学喊道。
沈泽林收起手机，却跑向周也面前，一把抓过她的手。
“你又想干什么？”
周也惶恐。
沈慕言脸色愈发阴沉，眼神透着凌厉的暗芒，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他知道她在敷衍他，没想到她竟然说出口，对他来讲，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伤害。
周也很是吃痛，眼底是猩红的愤怒。
一股火药味在两人之间浓烈地弥漫开来。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主任没有说错，你就是个屡教不改的霸凌者。”
他这话如同一把刀，狠狠地捅入她的胸口。
周也痛不欲生，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心里的委屈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她冷笑一声，“我是霸凌者，那你是什么？”
沈慕言，“……吃人鲜血啃人骨髓的恶魔，如果不是我这个霸凌者，你能活到现在？”
她怒不可遏，豆大的泪水随之夺眶而出。
沈慕言神情一变，拽着她的手微微松开。
“还有你那个妈，不知感恩戴德，一天天地戳我脊梁骨，不停地喊我野种野种，你以为我想成为小三的孩子吗？
我宁愿从一开始胎死腹中，也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受你们欺辱。”
“……明明你弟可以救你，可却偏偏选择我，说白了，我就是贱命一条，任由你们践踏。”
小的时候，周也真的恨透了林静，觉得她就是白雪公主里那个毒皇后，后面长大，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才是这个世上最恶毒的女人。
她把她生下来，没两年撒手人寰，她倒轻松，她呢？
虽然后面由外公外婆抚养，可因她是女孩，外公抱着她辗转到外省，留下纸条和照片扔到当地的孤儿院。
周也苦涩一笑，泪水啪嗒啪嗒滚下来。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半句，转身离开，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处的季语宁。
她震惊地看着他们兄妹两人。
周也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从她身侧大步走出房间。
季语宁看看她，又看看沈慕言，他不停地抽着手里的烟，眉头紧蹙，神色复杂。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心疼地望着他，“她怎么来了？”
周也昨晚打来电话，语气就不是很好，她就知道他们又要吵架，可是没想到会被她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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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激烈！
沈慕言嘴里吐出一团烟雾，他看着落地窗外面，静默片刻后，他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季语宁愣了愣，“你想听实话吗？”
沈慕言抬眸看她，“当然！”
“你没错，错的是你爸爸，他不该把她接回来，她要是不出现，你们一家四口会很幸福。”
沈慕言陷入了沉默，眉头蹙的更紧。
他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把她接回来，是为了给他续命。
而季语宁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她怕他多想，拉起他的手，“我不是有意要谴责你爸爸，希望你不要误会。”
沈慕言此刻心乱如麻，嘴里的烟被他抽了一根又一根。
季语宁拿过，“不要再抽了。”
她看到烟花缸里全是烟头，满屋子的烟草味，她怕他身体出问题。
沈慕言这才停止。
季语宁给他倒了杯水。
他接过水，坐在沙发上，正好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钱，眉头再紧。
季语宁坐在他身边，手挂在他的肩膀上，“你们两兄妹水火不容，每次一见面就各种吵，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
沈慕言默不作声地喝着水。
“我知道你想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可是每次看到你为她头痛，而她又不理解你，我真的好心疼。”
季语宁以为他没听进去，又继续劝他。
沈慕言始终没作声。
季语宁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她也不好多说，怕他心烦，手扳过他那张俊脸，深深地望着他那双眼眸，心里随之泛起一阵涌动，缓缓贴上他的嘴唇。
沈慕言当下避开，“我还有事，得回公司一趟。”
他掐灭手里的烟头，起身进睡房，将门关上。
季语宁坐在那里，眉头微皱，她总觉得他还是没听进她的劝。
既然在他这不行，只能去找周也了。
周也又跟赵冬青打架了，主任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耀华，也就是周也的父亲。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见沈耀华来。
而这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了，四周人去楼空，一片漆黑。
而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身上的衣裙又脏又皱，扯断的蝴蝶结歪到一边，百褶裙被撕裂一个很大的口子，大腿上好几处伤痕，膝盖处更是磕破了皮，全是淤青，整个人狼狈不堪。
站了好久，脚板有些酸痛，她弯下腰捏了捏，看到小腿有瘀血，她用手一点点地弄掉。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她眼前。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地往上望去。
沈慕言那张久违但又熟悉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余晖照在他那脸上，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光，仿佛像是梦境一般，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不敢相信地站起身，由于站得太久，加上刚才下蹲，脚突然一阵麻痹，她没站稳，差点摔倒，好在她往后扶着栅栏，微微踮起发麻的右脚。
她有点尴尬，想着伸手去揉捏，可还是强忍着。
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将自己最窘迫的一面表现出来。
“又打架了？”
沈慕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一点感情都没有。
周也听得心里一阵凉凉的，她不去看他，和他一样，冷冰冰的，“你来做什么？”
沈慕言脸色微微一沉，周身散发着寒冰似的戾气。
这时主任走了出来，“你是周也的什么人？”
沈慕言顿了一下，“我是她哥哥。”
周也怔了怔，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在别人面前承认他是她哥哥。
“是这样的，中午的时候，她在宿舍因一些口角跟两名女生打了起来，对方要求她道歉和赔偿。”
“明明是她们侮辱我在先，凭什么要我道歉，要我赔偿。”
周也不服气。
“你看她，不知悔改，”主任气急败坏，“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因情节恶劣，道德败坏，经过严肃讨论，决定让她退学。”
“退就退，总之我是不会道歉的。”
周也情绪激动。
主任被气得脸色发绿，“你还是赶紧把她领回去吧，我们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沈慕言道歉。
主任转身离开，周也想要追上去讨要说法，却被沈慕言拉了回来。
她一把挣开，怒视他，“你不该道歉。”
他一道歉，就承认是她的错。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闭上嘴巴，反省自己。”
“我又没错，我反省什么？”
沈慕言一脸严肃。
周也红着眼眶，愤愤地回视他。
就这样，两人僵着。
气氛一度陷入冰点。
他们不见面还好，一见面，要么互不理睬，要么就会吵起来。
他们不像兄妹，反而像是仇人。
在眼泪快要落下时，她向教室走去，却发现她的书包以及宿舍的衣服等东西全被扔到门口。
她双手紧握，努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东西。
娇小蜷缩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凄凉孤独，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沈慕言脸色更沉。
她看了一眼他冷酷的背影，一行清泪夺眶而出，心里满是心酸和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