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尧怎么可能找到我呢?一群人熬到了次日凌晨,却依旧没能发现我的踪迹。谢旭尧看着眼下青黑的众人,只能暂时休息。当越野车路过南墙的时候,被挂在城墙上的黑影吸引了慕...

谢旭尧怎么可能找到我呢?
一群人熬到了次日凌晨,却依旧没能发现我的踪迹。
谢旭尧看着眼下青黑的众人,只能暂时休息。
当越野车路过南墙的时候,被挂在城墙上的黑影吸引了慕妙菱的注意力。
“大师兄,墙......城墙上好像有个人被吊着!”
谢旭尧叫停了司机,亲自爬上城墙,将那具尸体解救。
“这群人太可恶了,居然这样虐待巴国的子民!”
谢旭尧手中拳头握得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是啊,我真的不理解那个叛徒怎么会和这群丧尽天良的人同流合污!”
慕妙菱红着眼,“我们把尸体带回去吧,虽然没能及时救下她,但还是希望能够让她入土为安。”
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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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还是那般善良。
只是,被骂叛徒的是我,
她想要入土为安的尸体,也是我。
谢旭尧将血液样本交给检测机构后,马不停蹄地回到证物室,企图从这些东西中,抽茧拔丝地找出我可能藏匿的地点。
可是,那些东西什么都不能证明。
洗到发白的床单,缝缝补补的袜子,只能证明我在巴国的处境很是窘迫。
谢旭尧看着那张合照,眼神复杂:“柳丹雪,为了一己私欲杀了大师姐,你真的不会后悔吗?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四个小时后,慕妙菱拿着检测报告,面露纠结地走了进来。
“二师哥,经检测,废弃工厂的血迹是嫌疑犯柳丹雪的,可我不理解,用那么多的血来伪造现场,她真的不怕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吗?”
“小师妹,你还在担心那个叛徒吗?”
“我没有,我只是......”
慕妙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谢旭尧打断。
“你先出去吧。”
谢旭尧接过检测报告,“我需要好好想想她到底藏哪里去了!”
慕妙菱抿嘴,随后转身离去。
我的灵魂跟在小师妹的身后,看着她走到半路见到的尸体面前,用湿毛巾一点点将上面的沙土和血渍擦除。
当尸体青白的脸完全露出的时候,毛巾猛然落在地上。
我亲眼看着她仓皇起身,眼神中是遮不住的惊慌失措。
“大师兄,三师姐她......她......”
“我说了,她根本不是我们的伙伴,柳丹雪不配你叫她一声师姐!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不是......”
慕妙菱含着泪,哽咽着摇头:“三师姐,她.......她死了!”“慕姐姐,你们要离开了吗?那小雪姐姐和漫妮姐还会回来吗?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玫瑰的中文很好。
虽然在谢旭尧冰冷的威压下,声音有些发抖。
慕妙菱抿嘴,她不知道如何解释我的去向。
她根本不敢告诉孩子们真相。
可谢旭尧素来铁石心肠,他用熟练的英语和玫瑰交流。
告诉她,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是害死宋漫妮的杀人凶手。
玫瑰被他的话吓到,哭着说我不是那种人,说谢旭尧是坏人。
她一哭,其他孩子也跟着哭。
原本安静的小院,充斥着孩子们的哭嚎声。
“你骗人,小雪姐姐把我救回来的,她是好人,才不会杀人!”
玫瑰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地和谢旭尧争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的漫妮姐姐就是被她害死的,你们难道要包庇一个杀人犯吗?”
谢旭尧此时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对一个孩子。
他已经彻底疯魔了。
“小雪姐姐真的害死了漫妮姐姐吗?”
这一次,玫瑰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妙菱。
在得到她的确定时,玫瑰的表情空茫茫的,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玫瑰的眼中只有仇恨。
“杀人偿命!就算是小雪姐姐,也要抓起来!”
战争中长大的孩子,最恨的就是各种打杀。
他们痛恨热武器毁掉了自己的家,痛恨那些无情的刽子手。
一报还一报,是他们幼小心灵里秉持的原则。
其他孩子也跟着玫瑰的身后哭喊着:“把她抓起来,为漫妮姐姐偿命!”
我听着这些稚嫩声音叫喊着打打杀杀的话,彻底绝望。
杀人诛心。
我从战争上亲手救下来的孩子们,居然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
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恨惨了我。
我此时此刻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再无光亮。
而始作俑者此时却半点愧疚都没有。
我看着谢旭尧如山般挺拔的脊梁,扯出一丝苦笑。
“你满意了吗,师哥?让所有人都恨我,让我众叛亲离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你若是能够找到我的尸体,又该如何面对这些相信你的孩子们呢?”
我突然有些恨谢旭尧了。
不是恨他不爱我,而是恨他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给我判下死刑。
哪怕不喜欢我,我和他将近七年的相识,也不能让他拿证据判刑吗?师姐在和我一起进行战地新闻报道的时候牺牲了。
师傅师哥们却认定我是凶手。
他们想要抓到临阵脱逃的我,让我以死谢罪。
同为战地记者的师傅,扬言将我逐出师门;
从事侦查行业的二师哥,地毯式地搜寻我的踪迹;
就连身为救援人员的小师妹,都痛骂我不得好死;
我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可他们不知道,
我早就和师姐一起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
甚至,死得更加惨烈。
我死后,魂归故里。
可无人在意。
在办公室内,曾视我如亲女的师傅,将我和他的合照狠狠地砸在地上。
“像柳丹雪这种贪生怕死之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徒弟!”
我看着满地的玻璃,心被师傅锐利的话刺成无数的碎片。
纵使知道师傅看不见我,我还是忍不住解释。
我没有临阵脱逃,我只是......
想到昨天晚上我被一伙行动有素的黑衣人强行拖上车,大师姐在一旁拼命挣扎,求他们放过我时候的样子。
哪怕我的心脏此时已经停止了跳动,却也还是忍不住发抖。
“师傅,大师姐英勇牺牲,柳丹雪却不知所踪,我怀疑她畏罪潜逃,我一定将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
说话的人是我那嫉恶如仇的二师哥谢旭尧,也是我默默喜欢了很多年的心上人。
可他从来就没喜欢我。
起初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谢旭尧就能正眼看我。
可后来,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他对我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只有大师姐宋漫妮,才能让谢旭尧开怀大笑。
大师姐宋漫妮人很好。
在我适应不了严苛的军旅生活的时候,她就像个妈妈一样,晚上为我讲着各种故事,哄我入睡。
当我的脚因为高强度训练起水泡,她也会不嫌弃地帮我挑破,体贴地告诉我短时间不要碰水。
她值得所有人喜欢,所以我不敢对谢旭尧表达爱意。
我比不上大师姐,也不想和她抢一个男人。
可现在,明明我什么都没做,谢旭尧却恨透了我。
“旭尧,队里的规矩你都知道,为了避嫌,这件事情只能交给旁人来办。”
“师傅,这件事情交给我办吧!十日内,我势必要将在外潜逃的柳丹雪缉拿归案!为大师姐报仇雪恨!”
谢旭尧当场立誓,赌上他未来的前途接下来这笔案子。
师傅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看错了人,以为丹雪她是个意志坚定的孩子,却没想到她这么经不起考验,居然靠着出卖自己的大师姐换取生机。既然你坚持要去,一定不能心软徇私。”
“师傅,我这辈子和柳丹雪,只会是仇人,又怎么会心软呢?”
那双曾经让我着迷的眼睛,已经被恨意填满。
可是,我没有叛国,也没有出卖大师姐。
因为我也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