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这事,她都觉得丢脸。上辈子真是一辈子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为什么会这样?她总结了一下,主要是她年轻时,太在意他,处处迁就他,事事以他为先。这一迁就,就是将...

现在回想起这事,她都觉得丢脸。
上辈子真是一辈子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为什么会这样?
她总结了一下,主要是她年轻时,太在意他,处处迁就他,事事以他为先。
这一迁就,就是将近二十年,很多事都成了习惯,她习惯了付出,他也习惯了她的顺从。
以至于老了,她稍微有不顺他心的行为,就会被他说教。
这辈子无论如何不能被他拿捏了,她得占据主导地位,免得将来被他管束。
陆瑾台这次回来,给孩子带了不少小人书,两个孩子在房里看书。
两口子一个坐那不知在想啥,一个低头织手套,就这么过了半小时,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夕阳渐渐西下,赵锦舒也织完一只手套,她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进了屋。
陆瑾台看着她的背影,沉稳俊逸的脸上,有着一丝茫然。
等到赵锦舒从房间出来,他走到她身边:“天快黑了,做晚饭吗?”
赵锦舒这才看向他:“你做?”
陆瑾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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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似乎闪过一抹笑意,片刻后他说:“我做。”
“你做?你知道家里有什么菜吗?”
赵锦舒没好气地问道,陆瑾台是会做饭的,她爹教的。
她生下陆泽后,吃不下饭,孩子也没奶,母子俩急得哭,她爹看不过去,就让陆瑾台跟他学厨艺,让他想法子做饭给她吃。
别看她爹是村里队长,年轻时可是各家办宴席的大厨,厨艺好着呢。
“我知道。我买了羊肉羊排。”陆瑾台温声说。
赵锦舒意外地看他一眼,上辈子有没有这回事她早已忘了。
“那就吃羊肉汤,都快五点了,你快点。”赵锦舒催促道。
陆瑾台看她:“你帮忙。”
赵锦舒也看他:“我最多给你递个佐料。”
陆瑾台:“嗯。”
家里做饭主要用的是煤炭,后来有了煤气罐,家里也配上了煤气罐,但家里人做饭还是喜欢烧炭。炉子也有两个,轮流着使用。
陆瑾台先在大锅里煮了米饭,又用炉子炖羊肉。
赵锦舒真的只在旁边给他递佐料。
家里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到了厨房看到做饭的是陆瑾台,都惊得不行。
别说其他人,就是纪元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自己儿子会做饭,能不惊讶?
陆和风靠在厨房门框上,一脸嫌弃:“二哥,你做的饭能吃吗?”
“你可以不吃。”
陆瑾台切着土豆,头也没抬地说道。
陆和风吸吸鼻子:“我都闻到羊肉的香味了,好长时间没吃羊肉了,再难吃,我也能吃得下去。”
王美静站在一旁:“今儿可算能吃个现成的了。”
她说完,见没人搭理她,忍不住抿了抿嘴。
看二哥又去切莲藕,她忍不住说道:“二哥,你怕是不知道,这两天二嫂罢工了,饭也不做了,家里活也不干了......”
赵锦舒在旁边听了,眼皮都没撩一下,倒要看看陆瑾台怎么做。
陆瑾台站起身,看向他们两口子:“你们没在家吃饭?”
王美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愣了下说道:“在家吃饭啊!不在家吃饭,能去哪里吃?”
陆瑾台淡瞥他们一眼:“既然都在家吃饭,她不做,你们不能做?”
王美静脸一下子涨红了。
“你二嫂不是你们的长工。”说完,他垂下眼,继续切菜。
王美静没想到二哥也向着二嫂,她也知道他们是两口子,人家是一家人,可她一直以为二哥不喜欢二嫂,不然怎么把她丢在乡下好几年?
陆和风见势不对,赶紧拉着自家媳妇走了。
厨房里,陆瑾台继续做他的饭,赵锦舒也继续在旁边“帮忙”,两人谁都没说话。
这一顿饭,陆瑾台做得很丰盛,饭菜端上桌,一家子都唏嘘不已。
陆星遥喝着羊肉汤,笑嘻嘻地道:“我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到二哥做的饭。”
陆瑾台给儿子女儿盛汤,没空搭理她。
陆怀远乐呵呵地:“这汤真鲜,瑾台厨艺不错。”
“确实不错。羊肉没有一点腥味,汤也鲜嫩。”
纪元容夸道,又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赵锦舒看一眼陆瑾台,然后继续啃她的羊排。
陆瑾台看向陆泽:“有陆泽的时候,爹教我的。”
纪元容意外,看向赵锦舒:“你爹厨艺很好吗?”
赵锦舒点头,咽完口里羊肉,才说道:“我爹原先是大厨。”
王美静在旁边应了一句:“原来是厨子。”
赵锦舒皱了下眉,陆瑾台淡淡地道:“没有厨子,今天你也吃不到羊肉。”
王美静一下子不说话了。
陆怀远脸上笑容淡了下来。
纪元容看向王美静:“不吃就回房去。”
瑾台把羊肉买回来,做好,端到餐桌上,让她吃现成的,还在那管不住嘴说三道四的,谁惯的她?
王美静眼眶一红,当着这么多人面婆婆竟然让她回房,这是饭都不让她吃了?
想到此,她也来气了,筷子一丢,就跑走了。
陆和风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这媳妇他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什么亲上加亲,简直愁死人,此时此刻,不得不说,他后悔了。
陆家明看一眼自家媳妇,暗自庆幸,自家媳妇虽然抠门,至少不会给自己惹事,还能守得住财,家里交给她管,一点不用担心钱财外漏,是自己的好媳妇。
想到此,他夹了块羊肉,放到她碗里:“天冷了,多吃点羊肉,暖和暖和。”
林玉竹瞥他一眼,有病吧?平白无故地给她夹菜?
那筷子他都用过的,也不知道脏不脏,她要吃肉不知道自己夹,用得着他献殷勤,也不知心里又在琢磨啥了。
想到此,她一下子惊醒了,别不是他又想买啥东西,想骗自己钱吧?
她面无表情:“瑾台做的羊肉好吃,我自己会夹的,你赶紧吃饭吧。”
陆家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在庆幸着。
陆怀远扫一眼儿孙,看了眼几个孙子孙女,上面几个大的都在埋头啃肉,根本没注意大人的情况,三儿媳走了,其他人没反应,三房两个孩子竟然也没什么反应。
再去看二房两个孩子,小孙女看到她妈妈碗里羊肉没了,都知道给妈妈夹肉了,这孩子是真贴心,也是真可人疼。
就是坐在二儿子另一边的陆泽,看到他爸爸想夹藕片没夹到,他都知道站起来把藕片往爸爸那边移动一下,见他爸爸夹了菜,又移回原处,这样的孩子在哪里都让人稀罕,也能看出孩子教养很好。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没见面的亲家,应该不错。
一道绚丽的光彩闪过,房里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赵锦舒紧闭着眼,身上汗津津的,被他抱在怀里,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在她耳畔呢喃:“这困吗?”
困,不仅困,还累。
她一直不明白,这种事,明明出力的是他,为什么累得却是她。
陆瑾台:“那就睡吧。”
他话音一落,赵锦舒就进入了梦乡。
陆瑾台垂眸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摸摸了她的脸。
想到她刚刚嫌弃的眼神,他低笑一声,拿开了手。
赵锦舒呼吸有些困难,朦胧中她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怎么也出不来。
她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对上了陆瑾台睡眼惺忪的眼。
他声音有些低哑:“怎么了?”
赵锦舒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地圈在怀里,她说:“你先松开我。”
陆瑾台没动,反倒低下头,对着她的唇,亲了过去。
赵锦舒:“没刷牙呢。”
陆瑾台:“我不嫌弃。”
赵锦舒想说,你不嫌弃我,我嫌弃你。
可他根本不给她一点空隙,她也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就被他的热情淹没了。
记忆太过久远,赵锦舒根本想不起,上辈子年轻时的陆瑾台是否也像这般,是个磨人精。
磨人精不仅亲的热乎,还翻身压了过来。
她分神想,昨晚实在太累太困,她根本没来得及穿衣服,就睡了过去。
此时可不是正好方便他,都不用脱衣服了。
天刚麻麻亮,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两人在房里却热火朝天。
昨晚才经历过,现在赵锦舒就有些受不了,哼哼唧唧的挠他。
而他也不在意,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拽着,更不急着完事儿,慢慢享受着两人独有的亲密时刻。
等到云消雨散,赵锦舒两只手都抬不起来了,趴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十点半了。
她发现身上已经穿了内衣内裤,秋衣秋裤,赵锦舒:“......”
她睡得太沉了,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帮她穿上的。
慢慢坐起身,身上的酸痛让她明白,昨晚两人到底有多
疯狂。
她打个哈欠,套上棉袄棉裤,穿上棉鞋就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陆瑞正坐在板凳上,趴在椅子上写写画画。
她走过去:“在写什么?”
陆瑞看向她:“爸爸让写字。”
赵锦舒低头看了眼,是零到五的数字,前面是她爸爸给她写的样版,她只要对比着样版一笔一画写就行了。
她说:“那你慢慢写。”
陆瑞抬头:“妈妈,你好了吗?”
赵锦舒:“嗯,好了。”
反应过来,她没能起床,可能是陆瑾台和她说了什么。
陆瑞又问:“真的?”
赵锦舒:“真的。”
陆瑞笑起来:“我写字了。”
赵锦舒:“你写吧。”
她则去刷牙洗脸,洗漱好后,看到餐桌上摆的早餐,她看向正在忙碌的陆瑾台:“这是我的?”
陆瑾台:“你的。”
她看了眼,有一碗蒸蛋,一杯奶粉,还有两个肉包子,包子应该是他在外面买的。
看到这些早饭,她才觉得自己饿了,坐下来,迫不及待拿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填饱肚子,她总算舒服了,靠在椅背上丝毫不想动。
陆瑾台过来把碗筷收拾了。
赵锦舒拎着椅子,坐在了闺女旁边,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不大一会儿,她就困意绵绵了。
陆瑾台洗了碗筷出来,看到她昏昏欲睡的,就说:“去房里睡?”
赵锦舒:“我在这打个盹。”
太阳晒得暖乎乎,她根本不想动。
看着他又道:“今天太阳足,把棉被抱住来晒晒?”
瑞瑞这才高兴地看向店铺,手指着其中一个帽子:“我要这个。”
赵锦舒看一眼,没有丝毫意外。
这孩子审美和她差不多,长大了买的大衣、羽绒服要么纯白的,要么纯红的,要么纯黑的,裙子也是。
至于那些粉的黄的嫩的,花花绿绿的,反倒不喜欢,也从来没见她买过。
这样的审美不能说好或不好,只能说个人喜好而已。
赵锦舒点头:“拿着吧,帮你哥哥也挑一个帽子。”
陆瑞指指旁边的黑色帽子,赵锦舒摇头:“太黑了,你哥哥不喜欢,灰色的那个吧。”
陆瑞不吱声了,又看到旁边的围巾,她高兴地道:“妈妈,你也买围巾。”
他们都买了,妈妈都没有。
赵锦舒笑了,她确实没围巾:“瑞瑞帮妈妈选一条。”
“好哒!”陆瑞哼哼哧哧跑过去,指着一条红色羊绒围巾说道:“妈妈,买这条,红色的,过年喜庆。”
赵锦舒同意了:“咱们娘俩都戴红色的,拿两条吧,你也没有围巾呢。”
买了帽子、围巾顺带就戴上了。
赵锦舒又给自己和孩子买了内衣内裤,秋衣秋裤,身上穿的都是原先在老家带回来的,有的已经烂了,曾经她节约,缝缝补补舍不得丢。
现在却觉得没那个必要,钱挣了不就是花的?该吃就吃,该穿就穿,反正陆瑾台会挣钱。
冬天寒风冷冽,空气干燥,皮肤容易皴裂。
娘几个原先在老家用的是一种面油,可以抹在脸上,也可以抹嘴上,特别油腻,今天出门时抹了点,感觉很不舒服。
用惯了好东西到底是娇气了,她又去买了两瓶雪花膏,两瓶美加净,到时候给婆婆一瓶。
别看婆婆一天穿得整整齐齐的,很是体面,那是为了工作,实际上她过得很粗糙,从没看她用过护肤品,脸皴了干了,抹点面油了事。
午饭母女俩在外面解决的,吃了饭,又买了些零嘴,鸡蛋之类的,大包小包的提不动,喊了出租车回去了。
左右邻居们看到母女俩下了车,大包小包往家里提东西,交头接耳的。
不用想,赵锦舒都能猜到他们在嘀咕些什么,肯定在说她败家,出去买东西,买多了提不回来,还喊出租车拉回来等等。
对此,赵锦舒没在意。
难道她还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
显然不能。
既然不能,别人的想法,又有什么重要。
家里没人,母女俩逛街累了,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晚上,赵锦舒也不想做饭,十几人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做的。
天气冷,母女俩接了陆泽后,就跑去外面一人吃了碗羊肉汤配面饼子。
吃饱喝足,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厨房叮咚作响,显然还在做饭。
陆星瑶看着他们娘三个,脸色有些不对:“你们跑哪去了?”
赵锦舒看她一眼,实话实说:“太冷了,去喝羊肉汤了。”
她没打算瞒着,她花的又不是别人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陆瑾台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没资格插嘴。
“你们挺会享受的,也不管爸妈还饿着肚子啊!”陆星瑶冷声刺道。
“不是有你们吗?”
赵锦舒抬眼:“爸妈儿女三四个,结婚的结婚,上班的上班,我偶尔一天不做饭,还能让他们饿肚子,你们是多不孝顺?”
“我,我们要上班,你以为都像你似的,闲人一个啊!”
陆星瑶没想到她敢回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语气都有些结巴了。
“你上班挣得钱又不给我。”赵锦舒淡淡提醒。
陆星瑶瞪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似在说难不成你还惦记小姑子的工资?
赵锦舒挑眉:“当然,你也没给爸妈,更没给家里交生活费,所以你上班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得好!”
纪元容从房里出来,听到二儿媳的话,点头赞同。
陆星瑶不敢相信:“妈,你向着她?”
到底谁才是她闺女啊?
“她是你二嫂。”
纪元容厉声道:“哪怕你二嫂没工作,家里十几口人的饭,也不该是她一个人的事,是,你们是在上班,那是你们在为自己增加收入,可没增加你二嫂的收入,她没道理为你们一群人无偿服务。”
儿媳妇愿意付出,她接受。儿媳妇不愿意,她不勉强。
其他人想勉强她,首先也得有那个本事,没那个本事就闭嘴。
不管谁,他们都不会给他欺负家人的权利。
陆星瑶很不服气:“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有必要计较那么多?”
再说,妈不是也不满意二嫂吗?
“那为啥让你把工资给你二嫂一些,你不同意?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都很大度。危害自己利益都不愿意了。”
纪元容眼神失望:“我是这样教你的?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
她的孩子可以没有大作为,但决不能是贪便宜,只想着自己,不愿付出一点的自私自利的人。
陆星瑶讷讷不语,心里很委屈。
就算她做的不对,她妈也不该当着嫂子面这么骂她,今后她还怎么在嫂子面前立足?
赵锦舒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
她和婆婆打了半辈子交代,太清楚她了,只要她是有理的一方,哪怕说话直,她也不会说什么。
小姑子那德性,遇到自家婆婆这样的妈,只有挨收拾的份儿。
有婆婆在,根本不需要她开口,陆星遥就会老实下来。
她颇有兴致地拿出零食给一群孩子。
家里最大的孩子不过十二岁,都是馋嘴的年龄,听到有零食齐齐围了过来。
二婶,二伯娘的喊着。
看着孩子们天真稚嫩的脸,赵锦舒心道,还是孩子可爱,把零食放在桌子上:“自己吃自己拿。”
一群孩子欢呼着跑过去。
纪元容看他们一眼,去了厨房。
陆星遥孤单单坐在一旁,看着侄子侄女高兴地围着二嫂,脸色不好。
暗道都是白眼狼,一点零食就把他们哄去了。
亏她平时还给他们买零食吃呢,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她这小姑姑。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林玉竹和王美静自然听到外面堂屋的动静。
妯娌俩对视一眼,婆婆一贯喜欢杀鸡儆猴,骂小姑子,何尝不是骂给她们听的?
老二家的是真厉害,小姑子都敢教训了,婆婆还帮着训斥小姑子,再一次感叹她们看走眼了。
这时,陆怀远从外面回来。
看到爸爸,陆星瑶眼睛亮了下。
爸爸一向疼她,肯定向着她。想到此,她期期艾艾迎上去。
陆怀远看她一眼:“怎么了?”
陆星遥支支吾吾,当然不可能跟他说实话。
主要也是心里没底。
她爸虽然疼她,那是她没犯错的情况下,她犯了错照样不会放过她。
想到此,她渐渐冷静下来,她可不能不打自招。
纪元容从厨房出来,冷眼瞅父子俩一眼。
陆怀远见自家媳妇表情,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他拍拍闺女头:“去厨房搭把手。”
面对自家妈妈的冷脸,陆星瑶不情不愿去了厨房。
谁会相信?
自家爸爸那么大一个厂的厂长竟然怕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