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几秒,还是上楼去敲门。林嫂打开门,手指指了指二楼:“姜小姐已经睡了。”他垂眸,把手里的一袋药递过去:“胃药。”林嫂以为是姜时宜安排周东南买的,没问什么,直...

他犹豫几秒,还是上楼去敲门。
林嫂打开门,手指指了指二楼:“姜小姐已经睡了。”
他垂眸,把手里的一袋药递过去:“胃药。”
林嫂以为是姜时宜安排周东南买的,没问什么,直接接过来:“好的。”
周东南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林嫂把药送到二楼,正好姜时宜刚洗完澡,“保镖刚送来的,姜小姐,您胃又不舒服了吗?”
姜时宜接过来翻了翻,各种胃药应有尽有。
她淡淡嗯了一声,余光扫了一眼林嫂:“我胃疼的事,不要告诉陆远丰。”
“明白,明白。”林嫂说完,自觉关上门。
姜时宜把那盒常用药拿出来,摁出一颗药放进嘴里,一口水送下去。
短短十几秒,胃里持续不断的钝痛感觉突然消失。
连带着因为舞会现场,他跟于太太在一起“闲聊”的烦躁感也一扫而空。
夜色渐浓。
月亮高悬在空中,姜时宜坐在梳妆台前,翻出周东南的短信界面。
她突然想到拍卖会上那只绝版头盔,沉闷的黑色,两侧带着银色闪电标识。
拍卖结束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恰好遇到两个女孩正在边补妆边聊天。
“那个头盔,我都拍到二百八十万了,还是没拿下来,气死了。”波浪头发语气懊恼。
“那可是N.d的头盔,如果不是他隐退,估计也不会被拿来拍卖。”另一个短发女生撅着嘴抹口红:“你见过他本人吗?”
“见过一次,他从赛场下来摘下头盔看了我一眼。”波浪头唇角带笑,星星眼:“你知道吗,就那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简直嫉妒死在他身边的女人。”
短发女生挑了挑眉:“N.d 有魅力是公认的,就是听说人特别冷,一心赛车,他隐退三年了,但是时速记录至今没人能破,而且他好像从没谈过恋爱。”
“谈恋爱?能跟他一夜情我都觉得是我撞大运。”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姜时宜收回回忆。
她暗自想, 一个在世界上这么知名的赛车手,说隐退就能消失得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她姜时宜想要逃婚,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想到这,她勾唇笑了笑,又看向手机上周东南的短信界面,抬手敲下。
你们赛车届,最厉害的人是 N.d 吗?他的最高时速是多少?
周东南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条,盯着突然来的短信发愣。
N.d……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取得花名。
犹豫许久,还是乖乖回应。
512.84km
……
周六中午。
难得大晴天,雨雾散了,潮湿了几天的天气突然变得干燥。
太阳火辣辣的。
把沥青柏油路烤出了虚影。
空调发出极浅的嗡嗡嗡的声音,姜时宜正窝在工作室的凳子上画画。
一幅人体素描手稿怎么都画不好,她正在修改。
“咚咚”有人敲门。
姜时宜看向门口,陈戈倚靠在门上:“还不去?”
今天晚上就是婚礼筹备仪式。
过了今晚,陆远丰重金聘请的婚礼策划团队,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明年的婚礼。
大到婚礼选址,小到一个杯子的材质。
事无巨细。
今天的筹备仪式类似于签约典礼,婚礼策划团队一旦接了单,违约金是姜时宜绝对承担不起的数字。
这也是陆远丰坚持要举办这个筹备仪式的原因。
变相怕她取消婚约。
她签了就是认可了条款,承担了巨额债务。
姜时宜很清楚,婚约是一定不会取消的。
但是逃婚是一定会发生的。
周东南看到消息。
他抬头看了一眼姜时宜的方向。
她胳膊撑在栏杆上,身子向前探,隐约可以看到浴袍敞开的领口里大片嫩白。
他把剩下的半截烟蒂扔在地上撵灭,低头给她回消息。
明早过来接你。
他发完,头都没抬,转身直接走了。
姜时宜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勾唇盯着周东南的背影。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能看出来常年健身的痕迹。
明明状态很随意,走路的姿势却很周正。
开赛车的人,本就比常人的五感更敏锐。
也许是周东南察觉到身后一直有目光锁在他身上。
他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又逐渐变短,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远处繁华都市万家灯火,吹着盛夏雨后微凉又潮湿的晚风。
姜时宜觉得。
风把她浑身都吹燃了。
几秒钟后。
她转身回到室内,脱了浴袍,坐在床上给自己涂润肤霜。
白润湿滑的液体。
一圈一圈在大腿上打转,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水晶灯光下更是吹弹可破。
沾满了润肤霜的手心突然觉得有些潮气。
像是那晚。
周东南额前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
原来一次情事可以这么让人念念不忘。
可是周东南,却好像忘的很彻底。
她自嘲的笑了笑。
换了丝质睡衣,刚准备睡觉,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伸手捞起来看了一眼:赵女士
姜时宜摁了拒接,正要关机,相同的号码又打了过来。
她靠坐在床头柜上,无奈接起。
“时宜,你跟远丰和好了吗?我听说,他给你找了个保镖?”
赵爱琴压着声音,像是躲在角落里。
姜时宜心里一闪而过针扎一样的痛感。
赵爱琴在邱家这些年,过得并不算好。
邱阳松在外面还养着别的女人,甚至有了私生子。
这些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赵爱琴想通过委曲求全换体面,但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满目疮痍,哪还有体面。
不过就算姜时宜再不满,那毕竟是她妈妈,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赵爱琴当初嫁给邱阳松,现在委曲求全,也有一部分为她考虑的原因,怕没了邱家,她嫁给陆远丰会没有底气。
可她就不想嫁给陆远丰。
姜时宜垂眸盯着被子上的折痕,淡淡嗯了一声。
赵爱琴紧绷的情绪明显松懈下来,她舒了一口气。
“瑞儿明天一起从法国回来,你和远丰吵架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邱瑞儿是邱雨松的亲生女儿,搞摄影的。她比姜时宜只大半岁,相比较姜时宜一贯地循规蹈矩,邱瑞儿从小就活得比较骄横。
从她上中学开始,身边男人就没断过。
姜时宜跟她早年算不上和睦,但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这两年,邱瑞儿一直在环球旅行,四处拍照。
她们并不常见面。
邱瑞儿这次回来,估计是为了参加姜时宜的婚礼筹备仪式。
陆远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把所有跟姜时宜有关系的人,都通知到了。
就为了明年的婚礼做铺垫。
这样,就算她跑了,也得落个举目无亲,四处无友的局面。
不过邱瑞儿无利不起早。
大概率也不单纯就是为了参加这个仪式。
姜时宜抿了抿唇。
“明天,你去机场接接她。”赵爱琴絮叨:“别让你叔叔觉得你对她......”
姜时宜不想再听,直接打断:“知道了,我工作室明天还有事,就先睡了。”
挂断电话。
她从床上翻身起来,光脚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
风带着闷热的湿气呼啦一下卷进来。
把她睡衣一角掀起,露出半截紧致窄细的腰。
像是有一双大手在刻意撩拨。
她抬腿坐到飘窗上。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细烟点燃,一边抽一边盯着楼下的风景。
路灯孤零零站在那,灯光在地面形成一圈光影
她又想起周东南。
烟气一点点蔓延开,苦涩的味道逐渐变得浓重。
她拿过手机,拨通周东南的手机号。
……
对面,周东南刚洗完澡。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
看到是姜时宜,他摁了外放。
“喂?”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姜时宜不自觉弯唇。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异样又激烈的声音。
女人放纵的呻吟声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不停的涌进姜时宜的耳朵里。
姜时宜吸了一口烟,逗弄低笑:“哟,办事呢?”
周东南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把毛巾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暂时住在酒店里。
酒店隔音不好。
但是这些,他并不想跟姜时宜解释。
他捞起手机,关了外放:“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姜时宜反问。
一滴水从发梢滴落。
周东南没应声。
也许是被风吹的,姜时宜突然觉得全身都很燥,她又低头抽了一口烟。
看着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
“周东南,原来你喜欢这种?会尽情浪声大叫的,是不是...花样还得多,你才会满意?”
她说完,嘲讽的低笑了两声。
那晚是她的第一次,没吃过猪肉,只是之前无数次通过“颜色片儿”看过猪跑。
但是,感官在刺激中,无奈承接汹涌而来的情绪,她只能抿紧了唇低哼。
再没有办法给更多回应。
寂静的夜里。
姜时宜的轻笑声沿着电话线清晰传到周东南的耳朵里。
酒店昏黄的灯光下。
他微微仰头握紧手机,手背上青筋血管条条清晰,两条长腿向前伸展。
整个人情绪和身体都绷得很紧。
只过了几秒钟,他手下意识松了松,还是解释道:“不是我房间里的声音。”
言简意赅。
不愿意多说。
姜时宜把半截烟蒂撵灭,从飘窗上起身,窝进卧室的沙发里。
她把头发向后捋到沙发靠背上,头也靠在沙发背上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
“哦,不是你的声音。”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随意的婉转笑意。
“那就是在看 A 片儿,日韩的还是欧美的,男的那里大不大?时间久不久?!”
她停顿两秒,又说:“周东南,下次一起看呀。”
声音像是小猫的爪子,丝丝绒绒的。
不能不承认。
她就是故意的。
过去的二十三年里,她从没说过这样露骨的话。
她就是想看周东南有没有可能放下他的隐忍。
明明是一个不驯的人。
偏偏为了钱在忍耐。
她想看他爆发,无论是受不了她的挑逗,还是受不了虚伪的疏离。
都可以。
只要是他炸了,她就赢了。
这样和周东南的博弈,让姜时宜体内的荷尔蒙不断分泌,像是夏雨里不断疯长的野草,带着雨水的枝叶慢慢勒紧她的心。
对面,听到姜时宜慵懒随意的声音随意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周东南呼吸声一滞,接着是更沉重的一吸一呼。
略带沉闷的呼吸声不停撩拨姜时宜的神经。
她无声弯唇。
钟表嘀嗒嘀嗒地走动,窗外的风吹动纱帘,隐隐有月光透进来。
姜时宜眼皮子突然发浅。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
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
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
“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
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
两人手指轻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你是这儿的老板?”姜时宜问。
“不是。”周东南一字一金。
他说完,微抬下巴,吐了一口烟气。
烟草味瞬间四散开,在蕴着水汽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点苦味儿。
姜时宜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侧脸骨相凌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相配。
衣物含着水痕半贴在身上,腹部的八块肌肉若隐若现,裸露出的皮肤也覆盖着一层薄肌。
比她想象的要更诱人。
她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事?”周东南冷不丁看向她,又吸了一口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窗外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远处山脉连绵,隐在黑压压的雨雾下,带着深邃又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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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宜扯了扯唇,抬眸盯着他。
“你这衬衣不值一百,还是还给你吧。”
她说完,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圆不溜溜的扣子突然变得很难捉,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周东南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夹烟的手擦过她细软的腰,撵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两根手指一伸,轻松挑开那个扣子。
粗粝指腹滑过姜时宜白皙胸前,在衣料滑落的瞬间又适时停住。
周东南注视着她,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尾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两秒,姜时宜笑,从他掌中抽出被攥住的布料,“看出来更好,直接点。”
衣服已经退到身前圆润的半边轮廓,弧度若隐若现,那处皮肤细腻的晃眼。
鼻腔内馨香萦绕,周东南的掌却再次收紧,连同呼吸一起,鼓鼓压在肺部,声音变得喑哑,“确定在我这儿还?”
姜时宜掰开他的手指,衬衫落地。
“啰嗦。”
……
雨雾顺着窗子钻进来,让浑身汗淋淋的姜时宜忍不住打颤。
周东南把她整个圈在身下,床板在律动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
她握住他结实的肩臂肌肉,忍不住想起他修车时西装暴徒的样子。
一本正经下的狂野,带着对世俗的离经叛道。
很吸引她。
她循规蹈矩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肆意过。
不自觉地,她哼出声。
周东南手插入她的发间,俯身在她耳边:“叫我周东南。”
声音沙哑,低沉的磨人。
像是赛车车速达到极限时,车轮与地面形成摩擦发出的声音。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惺忪睁开睡眼,房间空空荡荡,周东南不在屋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扫到床单上一小片鲜红,不由耳根一热,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好在体验不亏。
如果能保持长期关系也不错。
她走下楼,大厅里比昨晚热闹许多,前台换了个姑娘在给游客办理退房。
“妹妹,周东南呢?”她凑过去,笑问。
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问周东南的第四个女客人了。
她随口敷衍:“走了,今天不回来了。”
姜时宜挑了挑眉,她猜周东南要么不满意要么怕被纠缠。
她从前台旁边的立镜里打量自己,肤白胜雪,身材也凹凸有致。
虽然第一次经历情事,昨晚他也卷土重来好几次。
这样逃避的表现实在不男人,她心里略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
她从前台抽出一张便签纸,画了一幅他修车的画,附言:一般。
上楼后,姜时宜把钱包里一共二百三十元的现金和素描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扎心,谁不会啊。
随后姜时宜拎包出门,启动车子缓缓退出民宿。
手机开机后,信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绝大部分都是赵爱琴发的,只有一条陆远丰的。
我在邱家等你。
她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奔驰 CLE 加速驶向北城。
周东南的摩托开进民宿院里的时候,姜时宜刚走不到十分钟。
他坐在床沿上,把一份东山特色小笼包随手扔在桌面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手指捏住那张素描画举到眼前。
透过那幅画,他又想起她汗涔涔的脸,眼神迷离:“周东南,……”
睡梦里,她揽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模糊呢喃:“我饿了,想吃东山小笼包……”
明明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
床上的老款诺基亚突然震动,他点燃一支烟,捞过来接通。
对面男声:“保镖的活儿干不干?”
周东南抬手在烟灰缸上嗑了嗑:“去哪儿,保谁?”
“北城,陆氏集团陆远丰的未婚妻。”
周东南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素描,没做声。
对面男声继续说:“价给的不错,可以一把解决你的问题,我那民宿马上淡季,你觉得行,我就联系你们见个面。”
“好。”
周东南挂断电话,捡起那几张钞票,压着眉眼冷嗤一声,和素描一起扔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