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打在慕雨萱的耳边。她神色僵住,仿若有些不敢置信,她拧起眉头:“什么?你不是来和离的?”“自然不是。”李承乾拧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距离,他端正身形,...

一句话打在慕雨萱的耳边。
她神色僵住,仿若有些不敢置信,她拧起眉头:“什么?你不是来和离的?”
“自然不是。”
李承乾拧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距离,他端正身形,认真的开口。
“我与我娘子恩爱和睦,她刚有三月身孕,怎么可能要和离?”
轰然一下。
仿佛又有一道雷打在慕雨萱的耳边。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承乾,眼眸颤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对,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跟她记忆中不一样!
李承乾在刘家从未有过和刘家姑娘有过孩子,他跟他娘子的关系也不好,是他自己说他是被他娘子赶出门的,可如今为什么他还在刘家好好的?
还有他和刘家姑娘的孩子,他难道不该是和她有了孩子吗?
现在怎么变成了刘家的了?
慕雨萱怔住,心里升起无尽的荒唐来,她不敢置信,上前一步,试图拉李承乾:“承乾,你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你放心,我可以替你做主,我不会让刘家人欺负你的。”
“慕大人!自重!”
李承乾皱起眉头来,她上前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
他秀眉蹙起,透着不悦:“慕雨萱,当初是你自己跟我说,我们不该走太近,对你我名声不好,是你坚决告诉我,让我去寻自己的幸福,说你心底只有裴公子一个人,就算退了婚,你即便一生不嫁也不会再和我扯上关系。”
“慕大人,这些都是你曾经告诉我的,也是你让我清醒过来,决定认真过自己的日子。”
“如今你做出这副态度来,又到底是何意?”
李承乾的字字句句让慕雨萱脸色黑沉。
过去的慕雨萱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可偏偏,她一时却无从辩驳,只能忍下,随即问:“好,刚刚是我失态了,承乾……不,李公子,你今日过来,是想求我何事?”
见她恢复常态。
李承乾的神色也缓和不少,他重新开口:“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想求您替我娘子伸冤,她前几日跟世子起了冲突,世子气急将她抓了去,至今未归,还请大人帮我将我娘子救回来。”
提及他娘子,李承乾的眼眶不觉又红了。
慕雨萱看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曾经的男人,如今竟然在为了别的女人在跟她求助。
可半晌,慕雨萱思索片刻,还是点了头:“此事我应了。”
“多谢大人!”李承乾的眸色一亮,当即道谢。
慕雨萱没有再多说什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随即交代下人给李承乾送了些补身体的药,便派人送他回了刘家。
厅内重归寂静。
慕雨萱的思绪也在这刻重归冷静。
她不得不正视如今的状况,她也不得不接受,此刻全新的人生。
……
与此同时,裴府内。
裴淮安躺在屋内榻上,认真思索着自己脑海里新旧两份记忆。
他的神色凝重,一时也陷入了迷茫。
如若只有他一人拥有着旧记忆,他完全可以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可慕雨萱跟他一样,也拥有着那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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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这就难办了。
以这两日慕雨萱的所作所为,他明白,她根本就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裴淮安长长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忽地记起十七岁的慕雨萱来。
十七岁的慕雨萱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真的退婚,可此刻,二十七岁的慕雨萱依旧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实在是可笑至极。
翻来覆去无法安睡,裴淮安下意识来到屋内桌案前。
习惯性抽出手记来。
忽地,他眸色骤然一紧,神色大震。
只见那页能通信的求婚书竟还夹在其中!
而上方,赫然浮现出了新字迹!
我登时僵住。
昨日我的生辰慕雨萱忘得一干二净,今日却要我来给李承乾筹备生辰宴。
我抬眸,正对上慕雨萱身后的李承乾。
一抹挑衅的笑勾在男人唇畔。
心猝然一紧。
我忍不住开口:“娘子,此事我须得先跟岳母商量……”
话未说完,慕雨萱冷声打断——
“身为我的夫君,这都是你该做的,难道你想落个苛待承乾的刻薄名声?”
我的话霎时堵在嗓子眼里,怔住。
慕雨萱已经直接离开。
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也并非跟我商量,只是像交代下人那般,让他去做罢了。
在原地站了片刻,我才动身去给慕母请安。
刚踏入慕母屋内。
迎面而来的是慕母当头一喝:“给我跪下!”
我心颤,却只能垂眸听命跪在门口。
下一刻,慕母手中端着的茶水就朝我泼了过来。
“你可知错?”
滚烫的茶水泼在我身上,烫得我身子瑟缩了下。
我抿紧唇不敢说话,慕母冷冷睨我。
“我女儿,她是当朝第一女官,堂堂的大理寺卿,让那二婚的男人入府时已经丢过一次人了!现在你还要给他大肆筹办寿宴,这外面的人要怎么看她?”
“她被那心机深重的男人谗言蛊惑,你身为她的夫君,竟也由着她胡闹!”
“简直不成体统!”
我听着,心也被话一点点缠紧。
慕母不喜欢李承乾,却又不想惹慕雨萱不悦,只能将所有的气洒在我身上。
慕雨萱的话我要听,岳母的话也得听。
夹在中间,我怎么都是错。
在慕母门口跪了一日,我才被扶起回院。
婢女给我按揉痛到麻木的双腿,轻声问。
“姑爷,主子要您办,老夫人又不让,您听谁的才是?”
我痛得面色苍白,眼神苦涩无奈。
听谁的?
只能听慕雨萱的。
我心里清楚,即便慕母再不喜,这个府上也是慕雨萱做主。
就是这之后的日子,我怕是又要在岳母那儿受苦了。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
我忙着筹备寿宴,就要将那晚的事忘记了,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这晚,我翻开被夹在手记本。
却见那页信纸上突然再度出现了字迹。
字里行间仿佛能看见十年前的慕雨萱的震惊:陈家叛乱了,你到底是谁?
霎时,我瞳仁骤缩。
下意识算了下日子,我这只过半个月,十年前那边已过一个月。
盯着纸面上的问题。
半晌,我屏住呼吸颤抖回:我乃纸中仙,可预知未来事。
下一瞬。
慕雨萱的字迹飞速浮现:无稽之谈!
不等我回话,纸面再度浮现字迹:你说我要十月十六才能议亲,可我今日处理完陈家之事便赶去相府议亲,这与你预言并不同。
我一愣。
接着,我的脑子里却冒出一李新的记忆来。
她来议亲的日子真的提前了——不是十月十六,而是九月十六了!
随之而来的成亲日也变成了第二年的六月初九!
议亲那日的场景其实并无不同。
慕雨萱依旧清冷美丽,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疲倦。
一抹惊愕从我眼底升起。
难道……改变过去,也能影响现在?
许久未起波澜的心蓦然跳动激烈。
我眼眸颤动。
这时纸上再度浮现字迹来。
十七岁的慕雨萱问我:你还有何能预言?
压下心里那翻涌的情绪。
我紧握笔杆,落了笔——
我预言,你与裴公子并非良配,婚后互看生厌,嫁娶该三思。
温软的双唇相触碰。
裴淮安能感受到面前人的紧张和震惊。
他唇角动了动,含了几分笑意,伸手揽住了她的脖颈,压低声音教她:“傻子,别憋气。”
慕雨萱眸色骤然一暗,呼吸更不稳了几分。
她闭上了双眼,蓦地抱住了裴淮安的腰身,一手放在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作罢。
两人的气息皆有些紊乱。
四目相对,裴淮安看见了她眼里浓切的情意与震惊。
“裴淮安……你……”
“我心悦你。”
裴淮安温声将话说了出来,他眉眼间都是温柔,定定望着她:“不管是年少的裴淮安,还是如今的裴淮安,心悦的人始终是你,是十七岁的你。”
“从你第一次救我,我便喜欢你。”
“那次是你,一直是你,从未变过。”
“即便是你离开京城这十年,我也从未忘记过你,我不娶妻,除了家里外界的原因之外,说到底,是我心里始终记着你,我潜意识里,始终在等你。”
这番话出口。
慕雨萱的眸色更深了几分,她红着眼,嗓音却是哽咽的:“可、可你明知我如今……”
“不怕,我信你。”
裴淮安拥住了她,轻声告诉她,“我相信你会让那个慕雨萱离开,我相信你会来到我身边,陪我度过余生。”
“我等你。”
“所以慕雨萱,你不能做傻事,你不能寻死,你也不能离开我,我要等你,等一个完完全全完完整整的你来嫁我。”
他的誓言同样坚定。
轻轻拥着他的那双手震颤了几下。
慕雨萱将他紧紧回拥,力气之大,仿若要将他刻入骨子里。
她重重点头:“好,我会来嫁你。”
“一言为定。”裴淮安眼眶也红了。
可他没有等到慕雨萱的回应。
他正要回头看去,却只感受到肩膀上重重一沉。
慕雨萱倒在了他肩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裴淮安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里闪烁着泪光,哽声凑近在她耳边说:“说好的,我会等你下次醒来的。”
语罢。
他轻轻亲吻了她的脸颊。
随即他掀开车帘喊了一声:“留竹,将你主子带回府去吧。”
“她……醒来或许又会变了性子。”
裴淮安神色复杂看了正在昏睡的慕雨萱一眼。
不等他回过神。
就见留竹应了一声后,当即唤来几人,立马带上绳索将慕雨萱绑得死死的。
动作之流利让裴淮安咂舌。
“这是在做什么?”裴淮安不解。
留竹咬紧牙给慕雨萱的绑了个死结,随即拍拍手,长吐出一口气:“裴公子莫怕,我家大人说了,她这是患上了离魂症!让我们在她昏睡过后就立马将她绑起来,请医官前来诊治,等确认她清醒时,再来松绑。”
裴淮安一愣:“你就不怕她醒来后发怒?”
“发怒那便是发病,我们绝不能让她出门!”留竹自信满满,他叉腰叹气,“本来这李时间,大人变了个人似的我们困扰至极,但如今有字令,我们也就能放心动手了。”
裴淮安思及刚刚之举,不免也有些担忧:“但字令她可以作废的。”
“不是大人的字令,这可是圣上的令!谁敢作废!”
留竹当即显出了一块金黄的手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