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睡眠,又吃了点东西,心爱的人也在身边,景泽钧这会儿看起来状态实在是好了太多。景泽钧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夫人,重伤将士的用药需求量统计出来了,现...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睡眠,又吃了点东西,心爱的人也在身边,景泽钧这会儿看起来状态实在是好了太多。
景泽钧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夫人,重伤将士的用药需求量统计出来了,现在情况紧急的有352人,张军医发现,您拿出来的药,药效极好,吃半片就可以了。”
近两万的伤兵,重伤人数绝对不止352人,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极力精减,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古人没有接触过西药,用药效果比现代几乎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人好也不奇怪,况且,大景朝男人普遍人高马大,身强体健。
就说景泽钧,那么严重的伤口,吃药之前还是一副要去了的样子,这会儿都能坐起来吃东西了。
“也就是说,现在需要消炎和退烧药各176片。”江知意简单算了一下,消炎药一盒36粒,退烧药一盒24粒,需要5盒消炎药和8盒退烧药。
多去几个药店就能买到了。
“好,我知道了,尽快送过来。”
林柏出去了,江知意感觉时间差不多,掏出手机一看,八点整。
景泽钧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薄薄的、会发光,长方体样子的“石头”。
这个东西,似乎能看时间,比大景所用的日晷方便多了。
“这是手机,可以用来看时间、通讯、查地图、上网,也可以用来玩游戏。”
见他眼巴巴盯着,江知意大方的递了过去。
这就是“手鸡”啊,之前阿意在梦里念叨过,原来不是鸡。
“通讯?查地图?”作为一个将军,他对能用于军中的东西有着近乎敏锐的直觉。
“没有纸笔,如何通讯?这小小一块,能装下那么大的舆图?”
“可以通过打电话,类似于你们说的千里传音,也可以发短信,不需要纸笔”她打开信息界面,点开对话框,将输入法切换成手写键盘,给他示范着写了几个字,“然后点击发送就可以,不过喝一口水的功夫,对方就能接收。”
这东西很是方便,若是用于军中……
“此等宝物,若能用于军中,那岂不是省了斥候千里传信的功夫?”
战场上时间便是生命,能提前一步得知消息,便可提前布防。
景泽钧双眼放光,满脸写着想要。
江知意很难和他解释什么是信号,什么是卫星,她只能摇摇头,
“这些功能只有我们那边才能用,在这里,它的用处大概只有看时间,拍照,哦,还能作为备忘录。”
好吧,景泽钧略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又对别的起了兴趣。
“何为拍照?”
提到这个,江知意来精神了,她还没和景泽钧有过合照呢。
于是她往景泽钧身边凑了凑,打开照相机,翻转方向,再把他的头往自己这边一按,两人头挨着头,江知意按下拍摄键。
“看!”江知意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照片里,女子看着镜头巧笑倩兮,而男人却扭着头,一脸茫然看着身旁的人。
景泽钧瞳孔一震,这太神奇、太相像了,连脸上的小痣,头上的发丝都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你好呆。”
江知意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景泽钧没有傻到认为这是摄魂,但也十分好奇为什么能瞬间成画,而且万分真实。
他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又自己动手照了几张。
按照阿意教的方法,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往后翻,突然,他的指尖顿住,他看见了一个婴孩。
小腿岔开,脚掌相对,小手握成拳头举在脑袋旁,肚子上搭着小被子,乖乖巧巧的在睡觉。
临走前,江知意照例交代了以后铺子的事都归碧玉管。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碧玉姑娘。”掌柜的打保证。
后又顶着笑脸,道:
“早该如此,您如今是千总夫人,这些琐事合该交给咱们这些下人管理,您呀,就该和其他府里的夫人小姐一样,喝喝茶,读读话本子。”
“哼,你倒是惯会说话。”江知意轻哼。
“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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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回头用力瞪他一眼。
“表嫂。”一道女声传来。
江知意定睛一看,“妍清表妹?”
两人一出一进,刚好撞上。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带孩子出门了?”
江知意看见她身后的丫鬟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这会儿听见声音,也在朝这边张望。
“快进来,”她招呼,“别把孩子冻着。”
“买些什么?表嫂送你。”
冯妍清摇头,“我有钱,来给昊儿买两盒面霜,到了冬天,他的脸皴得厉害。”
江知意没有强求,拿了个孩子一直盯着的毛毡玩偶给他。
凌昊回头看娘,见她点头,才接了玩偶,软乎乎冲她露出一个笑。
真乖,江知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表嫂,能陪我去珍馐阁吃顿饭吗?”冯妍清面露哀求。
“当然!”江知意主动挽住她的胳膊。
她对冯家人没有好感,冯妍清除外。
当初在流放路上,她根据系统的提示去挖草药给景泽钧,冯妍清是唯一一个主动来帮忙的。这份情,她一直记得。
只恨在妍清被当做货物送予县丞为妾时,她没有能力去阻止。
冯妍清抱着孩子上了江知意的马车,碧玉和另一个丫鬟去了另一辆。
冯妍清自上了马车就不说话,双眼呆呆地看着另一面的帘子。
江知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起来很难过。
当然,谁家好好的闺女当了妾能快乐?况且还有那样的家人。
她的痛苦点很容易就能猜到,无非就是后宅和冯家那群水蛭。
但这都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珍馐阁离得不远,冯妍清要了个包厢,点了菜,给了些银子让丫鬟领着碧玉去用饭。
羊肉锅子散发着腾腾热气,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冯妍清未语泪先流,把孩子都吓了一大跳,瘪着小嘴,眼里包着泪,却还是懂事的先给娘擦了眼泪。
江知意叹气,挪到她的旁边,手在她肩头拍了拍。
冯妍清哭得更加止不住了。
好一会儿才平息。
“让表嫂见笑了。”她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
“我今日,其实是故意来遇你的,我知你每月十五都要来巡铺子,就想着来碰碰运气。有些话,我实在憋了太久,再不说,我就要魔怔了。”
她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江知意的,哪怕是江知意这些年做惯苦活的人,都觉得有些疼。
“好,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能发泄出来就是好的。
“我是这一辈姐妹中长得最好的那一个,从前还在京中时,府里长辈想将我送进宫,但凡再出一个姑母,伯府的荣耀又可以延续两辈。”
啊……这也不太可能吧,瞅瞅你姑母,还连累你们被流放了。
“等到了迦楼关,他们又打上我的注意,但我并不是第一个被送出去的,在我之前,有两个庶妹,这并不是他们心疼我,还是想将我待价而沽。”
嗯,听说过,前两个一个被送去外城土财主家,一个被送给了内城商贾。
“直到他们利用那两份姻亲,攀上县丞,才将我送了出去。”
那时的县丞,已经是冯家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选择。
不过江知意无心入局,她一直记得自己的任务:
不要让景泽钧在流放初期伤了身子,以至于后来无可挽回,英年早逝,
不要让他一开始被官差衙役欺辱,心理阴暗,日后内心暴戾,杀人如麻。
她也一直坚信,自己是要回家的。
而今天,她就要回家了。
“你今天怎么不出去?”江知意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头发。
“这几日早出晚归,今天想陪陪阿意,阿意好狠的心,竟是不想看到夫君吗?”景泽钧弯着身子,下巴搁在江知意头顶。
这几日,他忙着安排自己的旧部,忙着打探皇城消息。
两月前南方暴雪,压垮了淩平、九渠两府域下不少民居,灾民无数,皆往京城方向而去。自己那皇兄虽然昏庸,但有以林阁老为首的内阁相佐,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沿线州、府、县皆以最大限度去接收灾民,朝廷也筹集了粮食、棉衣用于赈灾。只要无贪官污吏克扣,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遣送灾民回原籍,并派兵协助重建,此难也就过去了。
如今南边的乌黎四年前与大景签订了止战协议,北边的高岚族有他们镇守,他现在只想与阿意好好过日子。
至于林旬他们说的不忿、不甘,自然也是有的,皇上不放心他手里掌管南域大军,一番拙劣的陷害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明白,罪名不除,他也只能是化名君泽在军中活动。
但那又如何?
难道要为一己之私让大景内部燃起战火?
他做不到。
他景泽钧可以是大景的护盾,可以是大景的利剑,甚至也可以背负叛国的骂名,但绝不会大刀向内,染尽同胞的鲜血!
江知意垂下眼眸,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只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
见她没有回答,景泽钧气得伸手揉乱她刚梳顺的头发。
在江知意找他算账之前,笑嘻嘻蹦了老远,开门叫热水。
江知意不是不想打起精神陪他打闹,只是……
时空之门11点准时开启,请宿主在开启后3分钟之内脱离本世界。现在时间,上午9点整。
还有两个小时。
三天前得知要脱离时有多开心,这会儿就要多惆怅。
毕竟这次离开,这辈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景泽钧在那边洗漱,碧玉在这边给小姐梳头。
等俩人用完早膳,胡大夫也到了。
“胡大夫,劳您帮夫人看看,她这些日子十分嗜睡,前天晚上还曾呕吐过,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胡大夫放下药箱,拿出脉枕,边问:
“只呕吐过一次吗?”
景泽钧看向江知意。
“对,就那一次,就是被他身上的酒味熏着了,没什么事。”江知意解释。
胡大夫颔首,两指隔着手帕搭在她的手腕。
过了一会儿,他收手,笑道:
“千户不必过于忧心,夫人一切都好,至于呕吐,可能是一时受凉伤了脾胃。”
“但她还嗜睡。”景泽钧急急开口。
“身体困乏,本就是要靠睡觉来养元气的,正常。老夫留几个食补的方子,待会儿让小童连带健脾的糖丸一起送来,夫人可放心食用。”
老大夫乐呵呵朝江知意眨了眨眼睛,江知意一怔,随即抿唇而笑。
“千户也让胡大夫看看吧。”
一事不烦二主,大夫来都来了,就一起看看吧。
“天气干燥,千总内火有些旺盛,年轻人嘛,也正常,老夫替千总大人开一副下火凉药,祛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