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易战尘快步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半蹲着安慰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不可再伤心过度。”看着他虚情假意地关心,我忍不住想吐。这么多年,他全...

2易战尘快步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半蹲着安慰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不可再伤心过度。”
看着他虚情假意地关心,我忍不住想吐。
这么多年,他全力伪装成一个好丈夫,从未让我怀疑过半分。
现如今看见他那张虚伪的面皮,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只是为了让柳青青安心,他就可以草芥人命,杀我全家。
我竟还以为他对我情深义重,真是讽刺。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好,我听你的。”
雪下了一夜,我的泪也流了一夜。
再过五天,是家人的三七。
等过完三七,我就带着他们回老家入土为安。
从此以后和易战尘一别两宽,永不复见。
第二日。
我冒着大雪爬上郊外的山。
想要找香山寺的大师超度一下家人的亡魂。
谁知刚到寺庙,竟意外发现易战尘搂着柳青青进了一所偏殿。
我尾随而至。
看见殿中抱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心如刀割。
柳青青撒娇地说:“战尘,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让我拿什么报答你?”
易战尘动情地说:“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能幸福,哪怕是让我下地狱我也愿意。”
柳青青踮起脚尖迅速吻上了易战尘的唇。
“我才舍不得让你下地狱。
我想好了,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青青,别胡闹,这有悖伦理。”
柳青青低声哭泣起来,“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已是人妇。”
易战尘慌乱地为柳青青擦眼泪,“没有,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你。”
柳青青破涕为笑,主动解开了衣衫,“真的?
那我们今日就做一回真夫妻。”
易战尘不再犹豫,激动地抱起她走向佛像后面。
佛祖坐在莲花上,威严而端庄。
而他们却在佛堂上抵死缠绵,全然不顾是否亵渎神灵。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纵然我已经知道,易战尘心中装的全是柳青青。
但亲眼看见他们偷情,还是痛得我像是被巨斧劈成了两半。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踉踉跄跄一路快速跑下山。
谁知刚跑到山脚,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半天缓不过神来。
脚腕处传来锥心的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我瘫坐上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被易战尘一把捞进怀中,“璃儿,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上的脂粉气飘来,又让我心中泛起了恶心。
我面无表情地说:“本来想到庙里上香的,结果却崴了脚。”
易战尘一脸焦急地问:“我看看伤哪里了?”
他发现我的脚踝鼓起一个大包,心疼地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来上香也不带个下人,这么大的雪多危险。”
“幸亏遇到我,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大夫。”
看着他疼惜的神情,我真的猜不透。
到底哪些是深情,哪些是假意。
这时柳青青上前一步说道:“真是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们,既然洛璃受伤了,就不要骑马了,坐我的马车回吧。”
我们洛家世代以铸剑为生。
父亲年轻时救过老侯爷。
为了报恩,老侯爷让他儿子魏远桥跟我定了娃娃亲。
谁知成亲当日,我被土匪劫持。
魏远桥不但不救我,还转身离去迎娶了相府的千金柳青青。
临走前挖苦我说:“你一个铁匠出身的女子,凭什么进我侯府大门?”
绝望之际,是竹马易战尘孤身一人前来救我。
他将我紧紧护在胸前,许诺说:“我绝不让别人看你笑话,等我救你出去,我娶你进门。”
婚后三年,他更是爱我入骨。
我感激不尽,亲手为他打造了一把神剑。
他凭靠这把剑纵横沙场,屡立战功,终于被封为将军。
本以为我们会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直到我无意中听到他与副将的谈话。
“将军,既然你不爱洛璃,为何又要娶她?”
“当年那帮土匪是柳青青找来的,要是洛家查出来,青青必死无疑。
只有我娶了洛璃才能将此事压下来。”
“这几年洛家并没有追查此事,你为何又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青青因为此事寝食难安,只有洛家全死了,青青才能安心……”满天的雪花飘落下来。
一片一片砸在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成亲那日魏远桥弃我而去。
土匪狞笑着一拥而上想要毁我名节。
我宁死不从,准备用一把匕首结束自己的性命。
危急时刻,是易战尘及时赶到救了我。
他不顾流言蜚语娶我进门,婚后更是对我宠爱有加。
我以为他是我这辈子的救赎。
没想到他却是我这辈子的劫难。
我怎么都想不到,我帮他打造的那把利剑,最终却成了刺向我家人的凶器。
一口血喷出来。
我跪倒在地,只觉得全身冷得发颤。
好不容易爬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屋的。
食盒中为他熬制的鸡汤犹如我的内心一样,早已冻成了一碗冰。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易战尘携着雪花进屋。
一股子冷风吹进来,让我从头冷到了脚。
他抖了抖大氅上的雪,笑盈盈地问我:“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没睡?”
我压住情绪说道:“睡不着,心里堵得慌。”
易战尘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抚我。
“又想家人了吗?
再过几天我们一起把他们送回老家安葬,你也该放下了。”
听到他提起我的家人。
心一点一点地裂开,痛得我像是失去了知觉。
那日我得知洛家十七口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一病不起。
是易战尘帮着我为全家料理了后事。
他见我悲痛欲绝,红着眼对我发誓说:“璃儿,我一定为你的家人报仇雪恨。”
没过十天的时间,他将仇人的头颅放在了我家人的灵堂前。
那一刻,我认定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现在想来。
什么仇人。
什么为了我家祖传的铸剑谱杀人灭口。
全都是他编出来的谎言。
原来自始至终他才是那个残害我家人的凶手。
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一点都放不下,一闭眼都是他们惨死的样子,想起来五脏俱焚。”
雪越下越大,夹着寒风打在我脸上刀割一样。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犹如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当我拖着满是泥泞的罗裙走进府时,已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悠悠转醒已是三天以后。
这时我听到窗外传来易战尘和副将的谈话。
“将军,夫人怀孕是好事啊,为何你愁眉不展?”
易战尘冷漠地说:“天天喝着避子汤,没想她还是怀了孕,这孩子不能要,我不会让我不爱的女人为我生子。”
“可是夫人这几日还发着高烧,身体会受不了的,还是缓缓吧。”
“不,我一刻都不想等,待会你亲自去煎药,这碗堕胎药,今天就得喂她,哪怕她没醒也要灌下去。”
原来在我不知不觉中,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在我体内生根发芽。
我用手轻轻抚上小腹,感受着那个弱小的生命。
只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我无时无刻不盼着要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四处求来的汤药我喝了三年。
却从没怀疑过天天喝的都是避子汤。
没想到他竟如此厌恶我怀了孩子,连多一分钟都不想等。
想起那日柳青青说要给他生个孩子,他那种难以抑制地兴奋。
更是刺得我痛入骨髓。
罢了,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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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要也罢。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羁绊,就这样断得干干净净也好。
听见易战尘走进来,我假装闭上了眼睛。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一滴一滴砸落在枕头上无声地诉说着我的痛苦。
易战尘轻轻擦拭着我的眼泪问道:“璃儿,你醒了吗?
是不是脚踝还疼着?”
我嗯了一声,不再做任何回应。
易战尘叹一口气,“你说你和柳青青置什么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还好心劝我,让我接你回来。”
他不提柳青青还好,一提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娶我是为了柳青青。
杀我家人也是为了柳青青。
连不愿意留下我腹中骨肉,还是为了柳青青。
我发了狠地说:“易战尘,有些事根本过不去,我全都知道了。”
易战尘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压了下去。
铁青着脸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瞪着易战尘,眼中似乎要喷出血来。
“你为了柳青青,杀了我全家。
为了她,还要杀死我腹中孩子……”易战尘粗暴地打断我,“够了,不关柳青青的事。
我欠你的,就用我一生来还。”
“今后我让你一人稳坐将军夫人的位子,绝不纳妾,这样总行了吧。”
到现在他还是护着柳青青。
难道他忘了。
要不是靠我为他打造的那把剑,他又怎么能坐上将军的位子。
我坚决地说:“这位子我不想要,从今日起你放我离开。”
易战尘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睚眦迸裂。
“你敢离开我?
你别忘了,你家人还没有入土为安,你就不怕我一把火烧了吗?”
我浑身发颤,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也没想到,易战尘会用死去的家人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