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躺在地上的白色果盒,底部的奢牌LOGO还有口红刻意涂抹掩盖的痕迹。是那位想换胃的小情人手笔。果肉一看就濒临腐烂,而酸奶中夹杂一股不可名状腥味。丝丝入鼻,让白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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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白色果盒,底部的奢牌LOGO还有口红刻意涂抹掩盖的痕迹。
是那位想换胃的小情人手笔。
果肉一看就濒临腐烂,而酸奶中夹杂一股不可名状腥味。
丝丝入鼻,让白岑忍不住干呕。
她缓缓蹲下,摘下指间婚戒,用力摁进果盒里软烂的果肉中,丢进垃圾桶。
保洁走了进来,清理完地上的污渍,将那个果盒单拎出来,
“太太,我提醒过的,先生因为您总是花钱大手大脚,命我盯着变卖你乱丢的这些值钱物品。”
“这个盒子光牌子一看就至少上千块!”
“其实先生很爱你的。我去过那么多富豪家里帮佣,从没见过有谁对夫人这样大手笔。”
“您也要理解,他只是现在遇到点难关,熬过来以前的东西都会回来的,我不得不如实……”
“去告诉他。”白岑眼眸都不抬。
保洁本以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反驳、暴怒、委屈、大哭、妥协……
可她似乎只是嫌恶般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口水渍,一脸冷漠。
保姆匆匆把烂果肉丢到垃圾袋里,捡起盒子出去了。
没发现更加值钱的婚戒。
白岑径直锁上门,背对白墙,打开电脑。
紧急会议人员已经到齐。
男人堆里,只有李芷尔一抹艳红,显眼瞩目。
屏幕中,高管们正对着女人谈笑风生。
“李秘书,总裁休息室怎么隔三差五地换床啊,十万一个都能睡塌,省着点开支吧!”
李芷尔满脸羞赧,偷偷瞄了裴之钦一眼,“这能不能省,得看裴总呀。”
裴之钦做了个关紧嘴上拉链的动作,“不差这点。倒是你们,谁告诉夫人我开除谁。”
高管们一脸了然,还是笑得暧昧猥琐,“还是裴总厉害,家里红旗立得稳,外面彩旗飘得欢。”
裴之钦唇角微勾。
白岑已经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些公然调侃。
可直到今天,心脏还是忍不住抽痛。
她看着裴之钦双手探到桌下。
一手没入李芷尔的裙,一手握着手机轻摁。
没多久,白岑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听说你买了个一千块的盒子还随手丢了?下次别这样铺张浪费了。
我知道三天后我们恋爱纪念日,你就别费心准备什么礼物了。
那时候死亡游戏,我们一个土豆片都分着吃,现在节俭些,你肯定能谅解。
霎时间,白岑这边“嗡嗡”的手机震动已经传遍会场。
大家这才注意到,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高级战略顾问已经低调上线。
裴之钦眉心跳了跳,收回手,看向白岑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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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短信。”白岑镇定自若地随手删除,“会议开始吧。”
她并没有给在场的人反应时间,像连珠炮一样开口,
“新的一年,裴氏集团就这么用亏空负债1.5个亿开局吗?”
“明明去年形势转圜,集团起色明显,早早实现了正收益。”
“我不过是年底休假一周,自掏腰包给公司的临时注资,就全都亏了个干净!”
是了,她花了一周时间,承受着自己患癌、怀孕的双重打击。
又在今天,收到了裴氏集团即将破产、自己血本无归的报告。
她本想平静地质询这一切,可话到嘴边,全是火气。
会场里安静得仿佛针落可闻。
裴之钦身形骤然间变得硬挺,“这不都是你指导的吗?”
李芷尔随口附和,“就是,阿钦都没生气,轮到你发什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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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从隔间出来,几个女员工就笑着对她说,
“夫人,裴总连上厕所都要粘着你呀。”
“还让我们进来看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夫人来公司就是好,感觉裴总整个人都变得柔情起来……”
她半句话都没接。
裴之钦就守在门口,见她出来,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年会无聊,今年办得也简单,不如回家生孩子。”
白岑只是面色苍白地任他牵着,眼睛胀痛,却是一点泪意都没有了。
蓦地,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夫人,还没欢送就走啊?不看看给裴总卖命的都有谁?”
李芷尔一手揉着肚子,一手用卫生纸抹了一下唇边晕成圆形的口红,
她往纸上又吐了些什么,才丢弃。
“裴总聪明又多金,可得看好了。”
白岑挑挑眉,追问,“有谁?怎么看?”
裴之钦握着白岑的手一下收紧,面色阴沉地瞪了李芷尔一眼。
李芷尔笑得勉强了许多。
“比如我们的高级战略顾问啊。”
“神神秘秘的大佬,却从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就为裴总殚精竭虑,还注资呢,建议多查查。”
她抢过白岑手机,在微信里输入一串号码,“加我微信。”
“我可以帮你监视裴总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给你发。”
裴之钦彻底黑脸,“李秘书!你越界了!”
他扬起手,却是一掌将白岑的手机打碎在地。
裴之钦冲白岑焦急解释,
“商业合作而已,别多想。”
“我再给你买个最新最贵的。”
没有必要了。
再过几个小时,手机这种东西,根本用不上了。
白岑眼里没什么波澜,只是像个木偶一样,被裴之钦急急带离。
第四日凌晨,裴之钦同过来接他的李芷尔一起,坐着豪车离开。
白岑在家里,烧光自己的私人物品和曾经的婚恋纪念品,等人上门。
会被打晕?还是套上麻袋?
参赛的“斗牛犬”都是这样,没有尊严。
只有观赛嘉宾才坐豪车的资格。
“咚咚咚。”
白岑拉开门。
烫得妥帖的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率先踏入。
白岑错愕地抬头,目光直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里。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白岑。”
“我亲自来接,够不够排面?”
死亡游戏幕后老板,秦野妄。
白岑指了指他身后那位一直跟着她驻场助理,“原来你的人一直在我身边啊。”
秦野妄身上凌厉的气息散了不少,似笑非笑,
“嗯。不然怎么知道你过得这么狗?”
直白。
戳心窝。
可是比跟裴之钦他们玩心眼舒服。
白岑笑得难看,“赌输了。”
秦野妄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在我这里,你永远是赢家。”
“生死角斗场里人心复杂,只要你按着安排……”
安排?换胃安排?
白岑装作听不见,“快走吧。”
秦野妄低低笑了一声,转头吩咐助理,
“增加些有趣的新规则。”
“第一条,蒙面。”
“第二条,就玩一关,无限循环。”
说罢,他亲自为白岑戴上面具,目光灼灼。
5
第三日,公司年会。
裴之钦贴心地为白岑系上与他西装同色系丝巾。
“这丝巾是提前给你备好的纪念日礼物。很贵。”
他强调。
白岑的视线却没在上面停留过,“我也准备了礼物。但得在游戏结果出来那天。”
裴之钦笑了,“是啊,我送急了,不如你有仪式感。”
两人走入年会会场,迎面而来的全是笑脸。
“裴总和夫人真是登对,你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事迹都在公司里传颂呢!”
“上亿奖金的宠爱,几个人有过?赏我爽一天都够了。”
……
走到第一排座位时,李芷尔正乖巧地站在一旁候着,
“夫人,您脖子上的丝巾真好看,可以借我遮一下蚊子包吗?”
周围奉承的话瞬息间消散。
她轻抚着白皙的脖子上斑斑吻痕。
裴之钦沉下脸,斥道,“夫人的丝巾是你配戴的吗?找别人借去。”
李芷尔有些委屈,白岑却不在意地松下来递给她,“送你。”
她得到了丝巾,可看到裴之钦看向白岑眼底的失落,神色同样不快。
灯光熄灭又亮起,年会开始。
裴之钦看了两眼节目,就开始给白岑拿糕点、倒茶水、剥橘皮。
白岑目光停留得久一些的,他就立马喂到白岑嘴里。
可没多久,他就不再有什么动静。
白岑不经意间看向他时,只见他早已是满脸涨得通红,表情古怪。
白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轻声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裴之钦摇头,“没有,会场太热。”
可白岑的目光顺着他紧攥着裤腿的手,看到了桌下。
桌布很长,盖住了每个人的脚背。
可她和裴之钦的脚边,丝巾的一角悄然露出。
就在白岑弯下腰的一瞬,裴之钦猛地往前弹踹了一脚。
桌下传来几不可闻的痛苦低哼。
白岑捡起丝巾,对上裴之钦微震的瞳孔,淡然道,
“这个脏了就丢了吧。”
她起身就朝年会场外走去,脚步踉跄。
刚刚桌下该是如何活色生香?
把丝巾丢进厕所垃圾桶时,她禁不住抱着马桶吐了又吐。
甜腻的糕点,全成了糜烂的呕吐物。
在她口腔里发酵出臭味。
胸口疼痛扩散,她痛到脱力滑倒。
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