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来得又急又猛,迟意感觉自己浑身像在被烈火炙烤,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迷迷糊糊之中,她拨打了10,独自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一个人在病房里吊完瓶子,天空已经泛起...

高烧来得又急又猛,迟意感觉自己浑身像在被烈火炙烤,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拨打了10,独自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
一个人在病房里吊完瓶子,天空已经泛起了一点鱼肚白。
迟意拔掉针头出门上厕所,走廊的转角处,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阔哥哥,都怪我不好,体质太差了,被一个痛经弄成这个样子,还劳累你在医院里陪了我一整晚。”
迟意的脚步一滞,透过病房玻璃门,看向屋内的人——是迟晚。
江阔拿着保温盒,一勺一勺地正在给迟晚喂汤,每一口都不忘细心吹凉。
他的脸上,是迟意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
“你从小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体质才会这么差,没关系,我陪着你,慢慢养回来。”
迟晚甜甜地笑了,那笑容却又很快僵在嘴角:“江阔哥哥,你一晚上没回去,阿意不会介意吧。”
提起迟意,江阔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没资格介意。”
即便是早就知道江阔对于自己和迟晚的不同态度,
在听到这句话时,迟意的心口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她没资格,她喜欢江阔十一年,做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三年,
最终,却只换来一句她没资格......
迟意无力地靠在墙边,头顶被覆盖上阴影,迟意抬起头,
对上一个冷峻的面孔,是她在迟家的哥哥——迟枫。
迟枫看着迟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敌人,充满了戒备。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想对晚晚做什么?”
迟晚回到迟家的第三天,意外出了一次车祸。
所有人都认为是迟意做的,任凭迟意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她。
在迟家人和江阔的心里,迟意是个为了巩固自己地位不择手段的人,
故而他们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凉薄。
“哥。”迟意被那眼神刺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迟枫不答,越过她去看屋里的人,
看到江阔和迟晚两人正亲密地靠在一起看一本书,心中瞬间明了。
他一把抓起迟意的胳膊,丝毫不顾她的身体状况,将她半拉半拖拽到了转角的走廊处。
“迟意,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看到晚晚和江阔在一起,心生嫉妒,是不是?”
迟意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她才是迟意的正牌女友,现在却要在这里面对这样的质问。
“我不应该嫉妒吗?江阔是我的男朋友!”迟意咬牙道。
“呵。”迟枫发出一声轻嗤:“迟意,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你顶替晚晚来到迟家,过了十一年优渥的生活,难道就心安理得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你早该醒醒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晚晚的,你识相的话,就早点和江阔分手,只要晚晚开心了,我们还能对你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表面上是迟家的养女,实则动辄叱责打骂,
无论她有多么努力,多么优秀,永远都会被他们嫌弃,只因为她不是迟晚!
迟意的眼眶猩红,她咬着牙,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来迟家不是我愿意的,是你父母主动要领养我的。既然迟晚回来了,我甘愿离开迟家,将所有的一切都还给她,但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迟枫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蠢蛋。
“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舍不得你吧。当然是为了迟家的名声啊!”
迟意如同遭受当头棒喝,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迟家不敢承受找到了亲女儿就抛弃养女的恶毒名声,所以将她套牢在迟家,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迟晚夺走她所在意的一切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
从始至终,他们只将她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替身......
迟晚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周的房,所幸那个空荡荡的别墅里已经没有什么她需要的东西了。
她现在只想等着写完报告,带着属于自己的成果,永远地离开这里。
躲了几日,她没有再收到江阔的消息,以为他可能是放弃了。
迟意带着电脑回到了实验室,打算去给报告收尾。
实验楼前,她刷了几遍脸,门禁系统始终显示“不通过”。
迟意掏出手机打电话:“老师,为什么我的门禁失效了?”
往日温和的导师,此刻冷漠无比:“迟意,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们实验室的成员,将不能再进入实验室。”
五雷轰顶一般,迟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原地晃了两下。
“为什么?”她难以置信地问,电话那头却只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她立即就地坐下,打开电脑,发现自己所有的实验权限全部被禁用了,她将不能查看和使用所有和实验室相关的东西。
甚至,她连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实验成果,都看不到了!
她愤怒地冲向教务室,没有见到自己的导师,只有一个相熟的老师低声提醒她。
“迟意,你找你的导师也没用,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没办法。”
迟意浑身冰冷地蹲在教务室走廊里,绝望笼罩了她。
她早就想到的,江阔被她拒绝,一定不会就此死心,他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
放眼全市,能够让学校和导师都被迫屈服的,除了江家和迟家,还能有谁呢?
与此同时,全系的大群里又热闹起来了。
有人发布了一条消息,恭喜迟晚的实验出了成果,获得了业内许多科研专家的认可。
各种恭喜的表情包在群里飞速刷屏,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迟晚的开心。
“谢谢大家,我
![]()
努力了这么久的实验,终于出了成果,真是太开心啦!晚上我在洲际酒店请客庆祝,大家一定要来啊!”
“哇,洲际酒店哎,那里好贵的!”
“开什么玩笑,迟晚可是迟家大小姐,一顿饭对她来说能算什么啊?”
“就是就是,迟晚同学人美心善,科研能力还这么强,太牛了!”
一句接一句的吹捧之中,有一句不合时宜的消息。
“我看迟晚这个实验成果,怎么和迟意的一模一样啊,不会是抄迟意的吧?”
说话的是一个平时存在感很低的男生,此话一出,群里瞬间鸦雀无声,
另一边,迟晚握着手机,愤愤地跺脚。
“哥哥,怎么办呀?迟意之前公布了她的实验成果,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我抄她的!”
迟枫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吧,哥哥早有准备!”
一个小时后,一条帖子在校园网站上引起了巨大的热潮。
发帖者po出了迟晚的实验日记,细致地讲述了在她在过去一年多实验过程中所有的经历。
帖子的最后,直接点出迟意的大名,告诫她诚信做人,抄袭可耻。
全校哗然,这条新闻一直占据全系第一,
连拿三年奖学金的学霸迟意,居然抄袭别人的实验,
甚至还将别人的实验成果据为己有,抢先发布。
各种辱骂、指责的声音纷至沓来。
迟意落寞地走在学校里,被路过的同学们指指点点。
她清晰可闻地听见他们嘴里说的那几个字。
“抄袭者。”
她努力了这么久,最终沦为一个抄袭者。
迟意神思恍惚,像是发疯一般地在校园里狂奔起来。
她愤怒地大喊着:“我不是抄袭者,我没有抄别人的实验成果,那不是我干的,结果本来就是我的!”
她越是
疯狂,看热闹的人就越多。
大家围着她,指责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将她辩解的声音完全淹没。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
“迟意同学,这里是教务处,我们看到了校园网上的帖子,也走访了你的老师同学,证实了那篇帖子是真实的。”
“我们学校决不允许任何抄袭行为出现,我们将会对你进行退学处理。”
迟意在医院住了三天,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
拎着行李回到家,仍然是离开前的冷清模样。
或许,江阔这三天都没有回来过,他一直和迟晚在一起。
这套别墅是二十岁生日时,江阔送给迟意的礼物,迟意一直把它当成两人的家。
如今,江阔不再是迟意的江阔,这个家也没了家的样子。
迟意吃了药,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覆下一片阴影。
睁开眼,迟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意姐姐,你醒了?我今天过来是专门来谢谢你的,谢谢你这么大方,将自己努力了三年才得到的保研名额,让给了我。”
“你怎么进来的?”迟意问出口以后,又有些后悔。
这房子的钥匙只有自己和江阔有,自然是江阔给她的。
迟晚果然捂嘴一笑,十分得意:“瞧你说的,当然是江阔哥哥给的。这几天他一直住在我那边,今天他有事,叫我来帮他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迟意闻言像是吃进去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得不行。
她顺了顺胸口,不想再和迟晚纠缠,直接下达了逐客令:“二楼,拿了就赶紧走。”
迟晚却不急不缓地在泳池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水。
“阿意,我听说你不会游泳啊,那你说江阔哥哥这个泳池,是为谁建的啊?”
“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从小就爱游泳,还拿过游泳冠军呢!”
尖锐地声音扎进迟意的耳朵,她忍住痛意,冷冷开口:“你喜欢游就游吧,毕竟你现在什么都干不好,能够有一个好身体,也能让你爸妈少操点心。”
迟晚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看向迟意。
迟意掠过她的目光,起身朝屋内走去。
经过迟晚身边时,她猛地一把抓住了迟意的胳膊,朝泳池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影出现在泳池边,抓住了迟晚和迟意。
在迟意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迟晚已经哭出了声:“爸、妈,阿意要推我下水,我前两天痛经还没好呢!”
“我没有,是她......”迟意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迟父和迟母都同时恶狠狠地瞪着她。
“听你哥说你去了医院,本来想来看看你,迟意,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晚晚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出手,你是想害死她吗?”
谩骂的声音席卷而来,迟意像从前一样低着头,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迟母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眼睛,而迟父则更为激动。
“白眼狼。”
他骂着骂着感觉还不够解气,直接一脚蹬在迟意的腰上,将她踹下了泳池。
标准的两米泳池,迟意不会游泳,死命地在水里扑腾着,身体却越来越沉。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亲密的一家三口携手进屋,迷糊之间还听到他们在笑谈,
“泳池而已,淹不死人,还想推晚晚,也该让她尝尝大冬天泡到冷水里的滋味!”
身体像落叶一样下沉,迟意被无尽的痛苦和遗憾淹没。
就这样死了,真是有点可惜,毕竟还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不知道,他们对自己会不会也像迟家人对迟晚这样,无限偏宠。
“噗通”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入水,迅速捞起了沉底的迟意。
迟意挣扎着吐出一口水,缓缓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孔。
“江阔......”迟意心中浮现起一点暖意。
原来江阔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下一瞬,江阔却松开她,她的肩背砸到冰冷的地上,酸痛不已。
“迟意,你真是没完没了了!上一次害晚晚出车祸还不够?现在你还想害她?”
只要遇见和迟晚有关的事,江阔就不复往日淡然的模样。
迟意怔愣一瞬,还没来得及解释,迟晚便跑了出来。
她抱住江阔的胳膊,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江阔哥哥,你别怪阿意,她或许不是故意的......”
江阔抬手回拥住她,轻抚她的背:“晚晚,你别替她解释,她就是死性不改。”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迟意:“迟意,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救你一次,再敢有下次,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迟意瘫软在地上,泡了水的衣服冰冷彻骨,却仍然抵不上她心中的凉意。
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
他们总是选择相信迟晚,将她看作是罪大恶极之人。
可明明,迟晚每一次都没有受到伤害,真正遍体鳞伤的人,是她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