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前脚走了,后脚就回去给要害她的人报信了。她没有废话,手上猛地一使力气,那支本就插进他肉里的簪子,又入了脖颈中几分。太监一时上不来气,大喘着捂着脖子挣扎了几...

只怕他前脚走了,后脚就回去给要害她的人报信了。
她没有废话,手上猛地一使力气,那支本就插进他肉里的簪子,又入了脖颈中几分。
太监一时上不来气,大喘着捂着脖子挣扎了几下便上不来气,没了呼吸。
明明是第一次杀人,媱纾倒是很平静。
没有杀人的快感,也没有惊心动魄的胆怯。
只觉得解决了一个麻烦。
她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
围场是个大区域,每隔一段距离才有士兵把守。
尤其是今日陛下来围场狩猎,大部分的侍卫都去狩猎的那片林子把守了。
这太监本就是围场的人,他很清楚哪里没有士兵。
带着媱纾走的这方向,把守的士兵就少之又少。
刚刚来的路上就只瞧见了零零散散的几人。
前边不远处有条小河,媱纾拖着太监走了过去。
她没迟疑,直接将太监扔进了河水中。
看着太监的尸体沉入河中后,她又折了回刚刚杀那太监的位置,确定没有留下指向她的证据和其他痕迹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三日萧叙澜在围场待着,只是少了一个太监的话, 没人敢声张的,也没人有空去理会这些事情。
等这太监的尸体浮出水面时,媱纾已经跟着回宫了。
没人会查到她的头上。
她做好这一切后去了刚刚那个死掉的太监说的那片果林。
她没走近,离得远远的躲在了一棵大树后,悄悄往那边看。
果然,有两个士兵等在那里。
到底是谁要害她?
看这个情况是要害她清白。
她犹豫了一瞬间,准备将计就计。
将两个侍卫的脸记下来后,媱纾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好,她捡了一块小石头,使出大力往远处扔去。
石子落下的地方离着两个士兵的位置有些远。
其中一个听见后,猛地转头看去:“是不是有脚步声?”
另一个也听到了,跟着一起朝那边看了过去:“那个宫婢是不是来了?发现咱们不对劲躲进林子了?”
“有可能是,走,进去找找她。”
媱纾看着他们进了林子,便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转身进了与他们方向相反的林子中,又做好了万全准备。
一边往林子深处跑去,一边在路上用树叶做记号。
就算到时候萧叙澜找不到她,她自己也能再走回去。
-
萧叙澜狩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嘉奖了今日狩猎的前三名后才准备回营帐。
身后跟着的谢允,手里还拎了一只野兔。
萧叙澜回营帐时,在半路上遇到了宜美人。
“参见陛下。”宜美人福身行礼。
他淡淡扫她一眼:“免礼。”
宜美人有些兴奋:“陛下,臣妾刚刚瞧见您狩的猎物最多了,真是好生厉害!”
萧叙澜看着她夸张的模样,不以为然。
心里却莫名的想看看媱纾会不会也觉得他厉害?
想到这里,他便想着快些把兔子给她。
他刚要跟宜美人说先回去,结果她先瞧见了兔子。
她兴冲冲的看着谢允手里的兔子:“陛下,这是野兔吗?”
萧叙澜点头,没做声。
“陛下,臣妾最喜欢兔子了,您能不能把这个兔子给臣妾啊。”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冷冰冰的回答:“今日猎了不少的兔子,朕一会儿让人挑几只你选选。”
说完便带着谢允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其实谢允也不明白,他手里的兔子是要给谁。
几个丫鬟都在围着昏迷不醒的媱纾,一个扶着她,一个为她解衣带,另一个拿了帕子为她擦水。
谁也没注意萧叙澜正在门外。
萧叙澜也没想到媱纾正在换衣服。
他刚推开一点虚掩的房门,还未踏入半步,余光中便多了一抹冰肌玉骨的模糊轮廓。
他不由自主的侧头看过去。
只一眼,他便马上收回了眼神,退出了耳房。
媱纾半靠在一个宫婢的身上,发髻也散了开来,几缕湿发贴在脸颊上,本就素白的脸这会儿更显苍白。
她身上湿透的衣服被褪了去,光洁的身子上只留了一件同样湿透的赤红色肚兜。
萧叙澜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正有宫婢在为她解着肚兜。
他还算有些理智,没有去看那肚兜下的景色。
身后跟着的苏元德见他又折了回来,有些不解:“陛下,媱纾没在里面吗?”
说着,他便打算推门进去看看。
“站住。”
萧叙澜冷狭的眸子凶狠的瞪他一眼。
苏元德马上停了脚。
他俊脸无温,吩咐道:“找个宫婢过来守着,里面的人醒来前,除了宫婢之外,任何人不许进去。”
苏元德这才反应过来萧叙澜刚刚是看到了什么。
他连忙低垂下头:“是,陛下。”
萧叙澜回了寝殿中,刚刚虽有不少人跟着为他撑伞,可他也不可避免淋了雨。
苏元德早早便让人在后殿的浴池中备好了热水。
他褪去衣服后,便进了浴汤之中。
水温很烫,水汽氤氲着,在这个六月的天气,让人燥热。
萧叙澜靠在浴池上,闭上眼睛想要平复一下身上莫名其妙的燥热。
可一闭上眼睛,他脑海中便不断地重复出现,刚刚瞧见的媱纾的身子。
他只觉得更加燥热了。
全身上下的血脉似乎都要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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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处了。
他掀起眼皮,一双眸子微微发红。
对着殿内伺候的太监说道:“换凉水来。”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
怎么好端端的要凉水了?
他们虽不敢问原因,却还是要劝说一句的:“陛下,您今日刚淋了雨,若是再用凉水沐浴,只怕是会对龙体不利。”
他神色冷冽,黑眸中涌动着几分薄怒:“听不懂朕的话?”
太监不敢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去准备凉水了。
萧叙澜用凉水沐浴过后,舒坦了不少。
他身上松散的穿了件中衣,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色的长袍。
发髻在脑后用一支金簪浅浅固定,额前落下几缕碎发,身上与生俱来的帝王压迫感总算是减淡了几分。
苏元德端来一碗姜汤:“陛下,您今日淋了雨,又换了凉水沐浴,奴婢怕您受寒,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姜汤。”
萧叙澜没接姜汤,先问他:“也让人给媱纾送一碗。”
“是,奴婢正想着您喝完后就给她也送去一碗。”
他这才单手拿起托盘上的姜汤,仰头一饮而尽,将汉白玉碗重重的放回了托盘上。
“御医怎么说?”
他回答道:“回陛下,媱纾淋了雨,这会儿烧了起来,御医请了脉也备了药,养几日应当没有大碍了。”
萧叙澜轻点了下头,没说话。
-
转日的栖凤宫可是热闹了。
瑾昭容被禁了足,就没有一个不开心的。
淑妃就差把“高兴”二字写在脸上了。
她冷嘲热讽起来:“瑾昭容如今越发的目中无人了,连陛下宫中的人都敢随意处置,我瞧着陛下罚她禁足倒也没错。”
宜美人也跟着附和:“淑妃姐姐说的没错,就算是咱们皇后娘娘,也不能随意处置陛下宫中的人,更何况,媱纾那宫婢怕是……”
怕是早就入了陛下的眼。
这话她没说完。
其他人听到后都不自觉的转了转眸子。
另一个苏宝林也怯生生的开口:“还是第一次见陛下生这么大的气,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个宫婢。”
在场的人,忽然又都笑不出来了。
这个媱纾才出现了没几日,竟这么快就将陛下的心思勾了去。
这宫婢若是入了后宫,只怕是后患无穷。
可偏偏这宫婢又是皇后安排到萧叙澜身边的。
瑾昭容敢动她,其他人可不敢动。
在场的妃嫔中,只有周娴静和皇后对这事不以为然。
皇后听完她们的议论后摇了摇头:“行了,陛下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过多操心了。”
宜美人忙改了口:“娘娘教训的是。”
“陛下喜欢她也好,不喜欢也罢,都不是你们这些妃嫔能议论的。”
一众人都闭上了嘴。
等她们都退下后,皇后的脸上才有了笑意。
她对着身边的忻卉说:“本宫就知道没有看错人。媱纾倒是个可用之人。”
“本以为陛下会不把她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她那胆小如鼠的性格,倒是正中陛下的下怀。”
皇后冷笑:“宫里这些个妃嫔,哪个不是见到陛下就扑上去。像媱纾这种躲着他,害怕他的,才更能拿捏男人的心。”
-
媱纾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她烧还没完全退下去,因着高烧的原因,这会儿浑身酸痛的厉害。
池菏走了进来,“你醒啦!”
“池菏姐姐。”她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池菏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到了她的唇边。
她渴坏了,咕咚咕咚的喝了三大茶杯的水才缓过来。
“你昨日在满月宫门口一跪,陛下直接动了怒,二话不说便将瑾昭容禁了足。”
“禁了足?”
“是啊。”池菏点头。
在她们这些宫婢的眼中来看,萧叙澜什么时候将宫婢的性命放在过眼里。
昨日竟然为了媱纾一个宫婢而禁足了瑾昭容,这就足以看出萧叙澜对媱纾是有别的心思的。
前几***一进璟煦宫的大门,池菏便觉得她容貌绝佳,当时还隐隐猜测过,陛下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经此一事,倒是可以确定了。
瑾昭容的处罚倒是和媱纾心中的猜想一样。
萧叙澜应该更多气的是,她擅作主张动了他宫里的人。
不过,这个结果对于媱纾来说已经足够。
至少之后这段时日,瑾昭容不会再来招惹她。
她也能将心思放在萧叙澜和那个谢允的身上了。
转日。
媱纾昨日故意将手帕丢在了长安殿。
今日得了空后,便故意先去了一趟御花园后,才去了长安殿。
苏元德见她又来了,还以为她又是替皇后跑腿的。
又想起昨日萧叙澜见到她,并不厌恶。
她还红着脸出了寝殿。
不免心里对这个小宫婢刮目相看了几分。
他赶紧迎上去:“媱纾姑娘,你又替皇后娘娘来找陛下吗?陛下这会儿出去了靶场,没在殿中,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肉眼可见的,她听见萧叙澜不在,长舒了一口气。
似乎她不希望萧叙澜在殿中?
她摇摇头说:“苏公公,我不是来找陛下的。我来找您的。”
“何事?”
媱纾有些紧张:“您昨日可在长安殿捡到一张手帕了?”
手帕?
苏元德犹犹豫豫记得殿中的书案上是不是有一张?
萧叙澜的书案平时只有他一人能收拾,他早上去收拾的时候似乎是瞧见了。
可他却否认道:“没见过。”
谁知道那手帕是不是萧叙澜故意留下的。
媱纾有些焦急:“那麻烦苏公公帮我注意些。我昨日就去了御花园和长安殿,我的贴身帕子应当是丢在这两个地方了。我刚去了御花园并没找到。若是宫人捡到还好,若是有侍卫捡到,那就……”
侍卫若是私藏宫婢的帕子,那宫婢的清白也不必要了。
苏元德见她胆小又乖顺,便没怀疑那帕子是她故意留下的。
他笑着点头:“好好,我一定注意着。”
媱纾道了谢后,便没再停留,赶紧回了栖凤宫。
萧叙澜刚从靶场回来,还没走近长安殿,便瞧见了媱纾离开的身影。
这宫婢总算是耐不住了?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他就知道,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的小把戏。
萧叙澜冷笑着走到殿门前,对着苏元德明知故问:“刚刚谁来了?”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媱纾。”
“她来做什么?”
“她的帕子……丢了,想着奴婢帮她留意着是不是昨晚落在长安殿了。”
萧叙澜神色忽然冷厉起来。
苏元德顿时便觉得,六月的炎热,他周身的环境却倏地变得凉飕飕的。
陛下这是要动怒了!
他大气也不敢出,毕恭毕敬的站着,等着挨骂。
萧叙澜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去:“那你瞧见她的帕子了么?”
苏元德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回陛下,奴婢没有见过。”
他这答案也是想撞撞运气。
谁知道他想不想留一个小宫婢的帕子?
萧叙澜脸上阴云密布,却没再作声,气氛压抑的进了殿中。
苏元德却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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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下午,都没人敢进去惹他。
第一个往枪口上撞得是瑾昭容。
她如今怀了孕,更是要多往萧叙澜身边凑一凑。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来看看也好。
她身后的竹桃端了一碗莲子羹,与她一同到了大殿门口。
苏元德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娘娘,您来了。”
她容貌姣好,却不似媱纾那般出水芙蓉,她更像一朵盛放的芍药。
瑾昭容扯了下红唇:“本宫来给陛下送碗莲子羹,天气热,正是吃莲子羹的时候。”
苏元德硬着头皮进去通传。
萧叙澜虽然不想见,可她毕竟怀着身孕,他不能不见,便让她进来了。
她进来后,刚要行礼便被萧叙澜打断:“你有了身孕,日后在朕面前免礼即可。”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除了是关心的话外,一丝感情也不夹带。
瑾昭容一直以为萧叙澜就是这个性子,她才懒得多去猜测他的情绪。
她笑着:“臣妾多谢陛下圣恩。”
随后又亲自将莲子羹放到了萧叙澜的书案上。
“陛下,您先喝点莲子羹再批阅奏折吧,这些莲子都是臣妾一颗一颗亲手剥的。”
萧叙澜冷静自持,与昨晚面对媱纾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辛苦你了。”
他从口中挤出这四个字,又象征性的拉过瑾昭容的手,轻捏了两下。
他这副态度对于瑾昭容来说,她已经心满意足。
萧叙澜接过那碗莲子羹,敷衍的喝了两勺。
太甜腻,他并不喜欢。
趁他喝着的时候,瑾昭容眼眸一瞥,忽然瞧见了萧叙澜的桌子上有张手帕。
不过好在手帕被几份奏折压住,只露出来了绣着海棠花的那一半。
“媱”字被压在了奏折底下。
瑾昭容虽然没看见那个“媱”字,心里却也警觉起来。
萧叙澜如此端方的人,怎么会留嫔妃的帕子在自己的书案上?
而且,萧叙澜最近这几个月除了她之外,都没专宠过哪个女人。
会有谁敢把自己的帕子留给他?
萧叙澜喝了两勺莲子羹后便不喝了,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奏折。
瑾昭容便主动说:“陛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回去的时候小心些。”他随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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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昭容从殿中出来后,她没急着走。
而是给身后的竹桃使了个眼色。
让她偷偷将一锭金子塞到了苏元德手中。
苏元德四下看了看,笑的为难:“娘娘,您这是……”
“苏公公,你日夜跟着陛下,可瞧见这几日哪个姐姐或是妹妹来过长安殿?”
她说完这话,脑海中又忽然浮现了昨日那宫婢的脸。
又加了一句:“或是哪个宫里的宫婢来过?”
苏元德心里猜测她是瞧见手帕了。
可萧叙澜如今对媱纾兴许刚来了兴头,他可不敢在这时候惹是生非。
他收了金子也没说实话:“娘娘,除了您之外,奴婢就没见别人来过。”
“苏公公说的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
苏元德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萧叙澜。
就算是给了他金山银山,他也不能做背叛主子的事情。
瑾昭容没打探到想听的消息,面上失了笑,带着竹桃离开了长安殿。
也不知怎么回事,瑾昭容出了长安殿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浮现了媱纾的脸。
她怎么觉得那张手帕与媱纾会有些关系?
昨日在御花园中,萧叙澜明显是在护着那宫婢。
她去年便进了宫,从未见过他像昨日一样大发善心的去帮一个小宫婢解围。
想到这里,瑾昭容越来越觉得手帕会是媱纾的。
她对竹桃命令:“你一会儿去栖凤宫打听打听,昨日那个叫媱纾的宫婢有没有来过长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