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前院人才济济,太子身边的宫女虽然平时只管给太子梳头,但女子的发髻也是梳的又快又好。庄韫兰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宫女是什么时候观察到她原本的发髻式样的,...

还好前院人才济济,太子身边的宫女虽然平时只管给太子梳头,但女子的发髻也是梳的又快又好。
庄韫兰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宫女是什么时候观察到她原本的发髻式样的,此刻往镜子前面一坐,那宫女就给她把朝云近香髻复原如初了。
庄韫兰:……怎么觉得竟然比海棠梳的还好?
错觉!
肯定是错觉!
庄韫兰
疯狂否认,她才没有背叛兢兢业业给她梳头的海棠。
可能是看太子之前亲自给她戴了步摇,那宫女就没再替她簪,而是把那支步摇重新呈给了太子,好成全太子殿下的好兴致。
太子现在知道女子的簪子不能随便拔了。
他装没事人,把那支金累丝嵌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给庄韫兰簪上,摸了摸鼻子给自己找补:“你刚才那头发挽的也太不结实了,孤才抽了两根簪子就散了,梳头的宫女怎么当的差啊。”
庄韫兰偷偷鄙视太子:男人,就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然后她替海棠说话:“是妾叫她们给梳的这个头呢,殿下看着不好看吗?”
好看那当然是好看的。
特别是戴上这支步摇,蝴蝶须末端嵌着的两颗红宝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颤动,映的那张耀如春华的脸更明艳了。
太子那天看到庄韫兰试衣裳,就觉得她当时簪的步摇不够好,衬不上她。
不过那几日他也忙,没顾得上,还是最近又看到她那样打扮,这才想起来让张保去库房找簪子。
太子低头咳了一声说:“好看啊,你怎么都好看。”
有眼光!
庄韫兰也转过脸,面朝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
怎么说呢,太子虽然明显是个直男,但是皇孙贵胄这种级别的直男,那显然也是很有审美的。
就她发髻上面现在簪的这支嵌宝步摇,就绝对跟普通直男的奇葩审美不沾边。
庄韫兰欣赏完自己的美貌,回头感谢金主爸爸的赠簪之情。
“殿下赏的步摇妾也觉的好看,比妾之前戴的簪子都好看!妾还从没戴过这么好看的簪子呢,以后来见殿下,都戴给殿下看!”
太子矜持的“嗯”了一声,唇角却是弯起的。
他说:“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啊,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天天戴一样的簪子,你也不怕别人笑话,好了,回头看到衬你的,孤再赏你。”
庄韫兰听的心花怒放。
看看,她也要变成珠宝大户了。
这彩虹屁吹的,真值!
太子很满意,庄才人也很满意,两位很满意的主子一起去吃晚膳了。
庄韫兰刚得了簪子,现在对太子格外殷勤,吃到哪道菜觉得好吃,就全部介绍给太子。
太子在她的推荐之下,跟她合力消灭了半只鸳鸯翡翠鸡,然后凤尾虾球、素炒蟹粉、百花酿豆腐也全都吃了不少。
几个没跟着太子去过承华偏殿的宫人低着头,眼神却都发直了。
就张保习以为常,老神在在的候在太子身后站班子。
有什么好吃惊的,殿下和这位主子凑到一起,哪次吃的不多了?
吃完了饭,太子才想起来他今天是为什么把人叫来的。
怎么每次跟庄氏待在一起,好像都能被她给带偏呢。
太子开始把话题往正经事上面带:“太子妃跟你说了吧?初六那天孤要请弟弟们来东宫用膳,让你帮她参详参详家宴的事儿,这事儿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庄韫兰和宋妙容虽然位份一样,资历也没有任何区别,但要挨着各自主位坐,也算是勉强分出了个左右,谁也没有真的计较过这个。
但现在,庄韫兰才进去就被人引着往沈昭仪旁边的位置坐,这么刻意的改变,她还尴尬着呢,宋妙容却已经主动走到右边的位置上面坐下了,还抬头朝庄韫兰笑了笑。
到了行礼的时候,也是沈昭仪行完礼,庄韫兰就被唱到名了。
她走到中间给太子和太子妃磕头。
太子妃今天穿的是深青翟衣,配着大带和玉革带,腰系玉佩,头戴九翚四凤冠,太子也穿戴着冕服、系着玉带,两人接受完东宫这些嫔妃的朝拜后,就要进内宫去给皇帝和皇后问安,然后在内宫领除夕宫宴了。
说完吉祥话,庄韫兰从太子和太子妃那儿各得了一封厚厚的红封。
太子赐座,庄韫兰坐回太子昭仪旁边,等后面的嫔妃拜年领红封。
太子昭仪今天穿的也比较正
![]()
式,但她上册是破例上的。
按照景朝规矩,太子昭仪这个位份本身并不具备出席正式庆典的资格,所以她没有翟冠和礼服,只是簪戴了整副点翠头面,胸前缀的也是跟庄韫兰她们一样的葫芦景补子。
等东宫的嫔妃们都请过安、领过红封落座,太子和太子妃也就要准备去内宫了。
太子妃说:“殿下和本宫今日大概是要留在内宫陪父皇、母后守岁,你们昭仪姐姐也是要一起去内宫领宴的,还好我们东宫自己的宴会,庄才人先前帮着本宫看过,有她在这儿,本宫也放心,你们也就安心在这儿用膳看戏吧,本宫只有一样要叮嘱你们:虽然是佳节,但吃酒到底伤身,大家还是都不要太放量了。”
嫔妃们全部起身应是,庄韫兰也有点窘的和大家一起说:“谨遵太子妃娘娘教诲。”
然后所有人行礼,恭送太子、太子妃还有太子昭仪离开。
两位大佬走了,还带走了东宫仅剩的在位份方面与她们有着明显差异的嫔妃沈昭仪,刚进东宫几个月的小妃妾们就像是喜提领导全员出差的新员工。
不管是平时就十分活络的朴选侍、向选侍,还是低调点的宋才人、庄才人,全部都觉得头顶一轻。
开席的时候宋才人还是在庄韫兰对面坐着的,等歌舞一上,她就走到庄韫兰身边,跟她挤在一张席面前坐着,打趣她说:“诶,你那天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醉在太子妃娘娘那了,这内造的酒真有那么醉人啊?我知道你吃醉了,到现在一滴都没敢尝呢。”
庄韫兰囧囧的问她:“你也知道这事儿啦?”
“你以为呢?”宋妙容笑她,“这宫里面哪儿有什么秘密啊,你吃醉酒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不光是我,我们昭华殿的朴选侍、你那儿的向选侍,有一个算一个,有哪个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她们也就是拿不准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儿生气,不敢拿到你面前来说罢了。”
庄韫兰小心纠正:“不是我那儿的向选侍,是承华殿的向选侍,承华殿可不是我的。”
宋妙容一脸“跟我你还这么谦虚”的表情,促狭道:“行行行,承华殿不是你的,是内安乐堂那位的,等殿下哪天抬了你的位份,再把哪个殿赏给你,那才正经是你的地盘行了吧?”
薛皇后笑的温良贤淑,“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站起来谢恩,四皇子心思藏的倒还好点,五皇子表情就带了点落寞。
都是父皇的儿子,他们俩还是做哥哥的呢,封王成亲倒成沾老六的光了。
太子注意到了,等宴会散去之后,他就走到落单的五皇子身边,默默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
“大哥,”五皇子有点难受的瞄了眼烛火最明亮处、凑在皇帝身前兴高采烈的说话的绍王,没忍住酸,小声嘟囔了句,“你看他,装什么相……”
太子装没听到。
他和五皇子说:“回头建府,要是缺什么东西,又不想麻烦父皇母后,就来跟大哥说。”
五皇子鼻尖一酸,他就知道还是大哥疼他!
兄弟俩又说了会儿话,二皇子晋王也凑过来了。
他是端妃魏娘娘的儿子,两年前成婚之后就离京就藩了,现在是奉召回来过年。
晋王今天喝的也有点多,走过来就揽住五皇子的肩膀跟太子说:“大哥,弟弟难得回趟京,八成待个十几天就得走了,趁着还没人来赶我,你挑个日子,我们兄弟好好聚聚呗?”
五皇子瞟了眼还在父皇身前装孝子的绍王,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死心塌地给绍王当了十几年背景板的四皇子,忍不住提议:“那能别叫老六吗?”
晋王伸手揉五皇子的头,差点把他束发的冠都揉掉。
这个傻弟弟唉,怎么什么傻话都能往外冒。
真要那么干了,不是明摆着和父皇说,他们在排挤老六吗。
让老六那张嘴一传,指不定就成了他们兄弟多么欺负他了。
晋王说:“你看不惯,不搭理他不就行了吗?大不了到时候你和九弟、十弟他们坐一桌,二哥保证不会放老六去烦你。”
五皇子吃瘪,谁要跟那几个黄毛小子坐一桌啊。
九皇子和十皇子刚好路过,就扒着太子和晋王问什么坐一桌。
听说是太子要请他们吃饭,都挺开心的。
九皇子生母是魏端妃宫里面的一个婕妤,没就藩的时候,晋王没少带着他写字练功,这时候一把就把他抱起来了。
“走,二哥带你找你母妃去。”
他抱着九皇子走了,留下五皇子和十皇子大眼瞪小眼。
太子没眼看。
他弯腰抱起十皇子和五皇子说:“我把十弟给安嫔娘娘送去,五弟你也快回去吧。”
母妃已逝的五皇子身影萧瑟的留在寒风中,可怜巴巴的整理着自己被二皇子揉乱的头发。
说好的大哥最疼他呢……
送完十皇子,平等的关爱着大多数弟弟们的太子殿下也准备回东宫了。
太子妃从皇后那儿过来,坐上车驾小声跟太子汇报:“刚才柳娘娘提起我们东宫的新喜事了,话里话外说是想召朴选侍来看看,臣妾想着,朴选侍这胎才坐稳,还是不要折腾的好,就替她辞了辞,最后是把沈妹妹唤过去,跟母后还有柳娘娘她们说了说朴选侍的情况,把这事儿掀过去了。”
“你做的对,”太子点点头,没像太子妃似的说那么委婉,“朴氏的性子,也确实不适宜在内宫露头,沈氏怎么样?没说错话吧。”
太子妃低着头勉强笑说:“殿下还不知道沈妹妹吗?就是臣妾有不妥帖的地方,沈妹妹都不会有的。”
这叫什么话啊。
太子皱了皱眉,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