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硕士,还是能找到好机会的。第二次“靠岸”我终于鼓起勇气和洪主任提辞职了。那时,我们在饭堂吃完午饭后到广场散步,四下无人,是个提辞职的好时机。洪主任听完后,沉默...

是硕士,还是能找到好机会的。
第二次“靠岸”我终于鼓起勇气和洪主任提辞职了。
那时,我们在饭堂吃完午饭后到广场散步,四下无人,是个提辞职的好时机。
洪主任听完后,沉默着继续走了几步,才回过头问我,“小米,你找到下一个单位了吗?”
“目前没有。
因为我想到邻省省会Y市去找工作,不辞职就没有时间去面试的。”
她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这股冲劲,刚毕业就进体制内,一眼望到头,确实是不甘心的。”
我拿不准她的态度,低着头不敢搭话,也不敢看她。
洪主任继续说,“去外面闯几年也好,你还年轻,可以选择。
有面试机会就去吧,安排好工作就行。
到时我准你的假,新工作定下来了再走流程。”
我心里狂喜,没想到这么顺利,抬头看到的是洪主任眼里的理解和鼓励。
领导如长辈般的包容,让我很感恩,工作上越发努力,想回馈给她和科室里待我也很不错的前辈同事。
同时,我也在积极寻找合适的工作机会。
更新简历时,我才发觉自己和就业市场的脱节——机关单位经验和市场上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好像并不相通,难以互相理解。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调整目标,开始转向Y市的各类传媒集团。
Y市媒体行业比较发达,传统的电视台、报社已经形成传媒集团运行多类项目,它们熟悉体制内工作方式,应该能理解我的价值。
果然,简历很快有所回应。
包括同学引荐在内,有三个媒体联系我去面试。
那时,洪主任已经调任到别的科室,但已经在交接工作时,把我的情况跟新主任交代了。
新的主任虽没有跟我正式谈过这件事,但在我请假时也爽快同意了。
再一次把自己放在人才市场上接受评估,我心里是忐忑的。
虽然我选择应聘的岗位,就是做服务当地宣传部门的乙方,但我只对自己的经验有信心,对怎么跟公司谈判,怎么争取更好的待遇毫无经验。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HR问我薪资意向时,我是如此老实。
“我也是刚从小地方的体制内出来,对Y市薪资水平不是很了解。
但看你们招聘页面放出来的薪资区间我是能接受的,要不你们,就看着给吧。”
当时镇游玩,过年才回老家探亲。
生活简单而充实。
我在大理的这些天,她就每天先码够字数,再陪我慢悠悠逛吃逛吃,聊聊十分应景的“风花雪月”。
初夏的傍晚,我们爬上了大理大学的长台阶。
背靠苍山,目及洱海,晚霞长虹,微风徐徐。
飞云说,刚毕业那会儿,她就没有找朝九晚五的岗位,一份英语教培的弹性工作,让她有足够时间去忙自己的爱好。
后来,她决心全职写网文,熬了几年的低收入,现在攒了几篇人气长篇,所幸收入也算提上来了。
“你还记得吗?
我当时还有个男朋友,当时他都想结婚了。
但我总感觉还不到那个地步,就分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轻轻地笑。
我也感慨,“分了也好,不分哪有现在的你呢。
现在的你,自由自在。
那今年过年你还回家吗?”
“看情况吧,回家我也是住两个月就走,呆不久。
我还是喜欢在这里的生活。
这么几年也习惯了。”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我没有过多跟她聊起我的工作。
她其实对我工作中的所谓“宫斗”也挺感兴趣,但她难以体会的是,为别人工作和为自己工作的区别。
飞云家里关系比较复杂,她爸妈分开后,都有各自的生活。
她是老二,老大已经结婚生子了,老三还在读中学。
一家人分开各地工作、生活习惯了,她不用太考虑家里的事情。
她只想好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其实很想问她,难道不担心这份工作不稳定吗?
但想想,这份焦虑好像从未出现过在她口中,她应该不是很担心。
只要能码字,她就有收入。
她还带徒弟,尝试过做直播,还想鼓捣自媒体,她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性。
飞云才是真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时的我对飞云这种状态也有些羡慕,虽然我也单身、未婚,但我自认无法放下顾虑,做到她那样洒脱。
不过这趟大理之行还是让我非常怀念。
手机里没有一个工作信息,我第一次体验了松弛感,并觉察到,自己对享受生活的需求是高于对工作成就的需求的。
旅途终究要结束。
几天后,我跟飞云道别,不知下一次何时会见面,希望我们都循着自己的节奏,越过越好吧。
回程的飞机刚一落地,我就在嘈杂的机场接到了能得到家人的肯定和支持,我感到很幸福。
毕业5年,4份工作。
如此频繁地更换工作,我心中是忐忑的。
我也怕人家说我脑子拎不清。
但实际上,朋友们也习惯了“浪荡”的我,没人多言,当面都是祝好;亲戚那边也有爸妈替我挡着,我妈甚至还放话,“谁家孩子有我女儿厉害?
几份工作都是靠自己找的,我们哪里说得上话呢。”
我放下心来,其实真的没几个人关注我的去向,只有家人才会如此上心。
到了K市,我又开始新一轮的起步。
而爸妈的人脉还没在K市铺开,我的相亲暂停,也让我缓了一口气。
那是2020年末,人们刚从疫情最高峰缓过来,正在适应病毒时不时的反扑。
我也跟随医院和科室的节奏,逐渐融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到了医院,才知道什么是卷。
各岗位入职门槛几乎都是硕士,也都只是院聘。
临床人员需要提升学历到博士,再攒够其他条件后,医院才会考虑去聘他的高级职称。
这里还是大学附属医院,不少人是卫生、高校两条职称路线并排走的。
即使是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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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也闲不下来,都在考证、考博、申课题、写论文……反正各种卷,因为岗位的天花板不高,不像临床的同事有明确的发展方向,行政要提高待遇,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沾边的职称都在争取。
有些被引进的博士,年纪跟我差不多大。
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会想,不知道学医的人是不是都对自己要走的路,看得很清楚了呢?
从上大学开始,就沿着一条固定的轨道前进,经过漫长的旅途,到达既定的站点相继下车,前往预料中的目的地。
稍作停留后,又继续上车,往更前方迈进——升学、规培证、执业资格证、职称、社会兼职、学术头衔……到了30多岁来看,这种稳定是很有价值的,尽管积累期的时光枯燥难熬。
而在其他的体制内岗位,可能中途停留后,将有一段长长的时间挤不上车了。
车次太少、座位稀缺,就算买到了车票,排队的时间也会无法估计。
但很多人只在意始发站的拥挤,没在意各趟列车往后驶向什么方向。
到了K市,我开始联络上在当地的同学小芸。
小芸既是我的老乡,也是我的研究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