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种人。回头我一定质问她,若是真的,您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他客客气气送我到乡村客运站。望着张凯离去的背影,莫名有股萧瑟之感。我觉得好笑。正当我捋着...

竟是这种人。
回头我一定质问她,若是真的,您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他客客气气送我到乡村客运站。
望着张凯离去的背影,莫名有股萧瑟之感。
我觉得好笑。
正当我捋着思路,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孙娟娟?”
我回头。
只见一个黑黢黢的精壮小伙,戴着草帽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人眼熟的很,我却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果真是你!
是我啊,大牛。”
大牛哥?!
幼时经常带我玩的大牛哥!
十几年未见,他热情地邀请我去家中坐坐。
望着一大片畜牧养殖棚,一副欣欣向荣之景,我露出羡慕的表情:“听说你还成立了公司,一开始肯定不容易,大牛哥你太厉害了。”
大牛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询问我的近况。
问到孙楠楠时,我皮笑肉不笑道:“大牛哥你明着暗着问了不少有关孙楠楠的事,有什么不如直接说吧。”
他一口白牙僵住,表情很是纠结。
难道他喜欢孙楠楠?
想让我说个媒!
这可不行!
我眉头皱起,琢磨着怎么才能向他表达,孙楠楠绝不是良配。
大牛哥拍了拍我肩膀,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藏了十几年,本来打算听我妈的话,带进棺材里——上个月我见孙楠楠来咱村找张凯,穿金戴银,洋气的不得了,再看看你……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5从大牛哥家出来,我恍恍惚惚往乡村客运站走。
艳阳六月天,只觉得周身阴风阵阵。
主干道被一大群羊堵了路,我不得已,拐弯从村委会绕路。
经过厕所的时候,隐约听到张凯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我躲进隔壁女厕。
“……对,你姐来找我了……稳住她了,宝宝放心……怎么会呢?
丁老头死了钱就是咱俩的了,哪能嫌弃你呢?
你买的礼物我特别喜欢,下次别这么浪费了……嗯,好,红包我收到了,爱你呦宝宝……”张凯似是挂了电话,骂骂咧咧走远了:“呸!
给我买的破衣服值几个钱?
婊子捞那么多,分我几个怎么了?
发个红包抠抠搜搜,还不够我打点关系的,活该配老男人……”他的声音逐渐听不见。
脚边的蚂蚁正费力地搬运一只蛆虫,我莫名有些反胃。
扶着墙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我哆,有结婚证在,钱还是我的……”恶魔仍在低语。
我彻底没了意识。
19想死的人总有人去阻止那人去死;想活的人纵然使了万般手段,仍然活不成。
待意识清醒,我堪堪看到一片雪白。
这是天堂?
不对,身为华夏人,我应该去地府才对,黑白无常没来接我?
“醒了!
娟娟姐醒了!”
眼里出现了曼曼的脸,涕泪横流,毫无形象。
我转动锈蚀的脑子,反应过来那片雪白是天花板。
大脑终于开始运作。
消毒水味,仪器的滴滴声,曼曼的抽泣,走廊外医生的脚步,丁建军的招呼,大牛哥的关心……感官蜂拥而至,冲得我一时恍惚。
“李……”嗯?
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比破锣嗓子还不如。
“姐,李强杀人未遂,我爸请了最好的律师,保证他出不来!
你只管好好休息,尽管放心!”
我朝曼曼虚弱地点头。
丁建军拍了拍曼曼的肩膀,坐到我身边来,笑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个后福你听不听?”
说罢,他递过来一个平板。
画面是两段监控拍的视频。
我点开第一个。
民政局大厅,孙楠楠牵着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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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手走进来,领完结婚证紧跟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有个灰裤子系围裙的年轻女人出现在监控画面里——那是我。
紧跟着画面快进,监控里我的身影逗留了很长时间。
直到16时23分才离开。
我划开第二个视频。
时间显示同天的15时58分。
那是一间办公室。
孙楠楠开门进来,和坐老板椅的男人攀谈了一会,紧跟着,她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文件递给男人。
男人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孙楠楠离开。
画面还在继续,而这个摄像头拍摄的角度很奇怪,极有可能是偷拍。
果不其然。
镜头开始拉近。
那一叠资料,赫然就是一堆个人隐私信息。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
我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好几张空白纸上的签名。
视频看到这里,我有些激动。
是不是不用还钱了?!
望向丁建军,一个“我”字都还没说出口,就剧烈咳嗽起来。
曼曼急忙给我拍背,递过来的杯子里插着吸管。
丁建军笑道:“你确实不用还钱了。
孙楠楠因为盗取他人隐私信息贩卖,已经触犯了法律,留给她的,只有——苍茫的天涯是我的了?
忘记爷爷奶奶怎么死的了?!
这都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的!”
3幼时我跟着父母回爷爷奶奶家,不小心把农药打翻在菜地,因为采摘的蔬菜清洗不净,一家子饭后送进医院。
只有我跟妹妹吃得少,抢救了过来。
一夜之间,我和妹妹沦为孤儿。
我们靠着亲戚的接济和政府补助一路读完高中。
高考完后,即使成绩优异,我也没去上大学,而是随着亲戚入了家政行业,供妹妹继续读书。
可如今……我一步一晃走出小区,捂着脑后磕出来的包,再想想前世的惨状,彻底断了心底的最后一丝情分。
这个妹妹,不要也罢。
而目前最要紧的,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婚”。
众所周知,如今“离婚”有多难。
这种情况,只能来软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孙楠楠的男朋友张凯。
二人交往已有三年多,我只见过他几次,印象里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
经过多方打听,我得知他参与了大学生村官计划。
好巧不巧,他工作的地方正是我已经过世爷爷奶奶的老家。
可我找他的日子忒不是时候。
办公室里传出暧昧的喘息。
没有拉严实的窗帘,隐约窥见桌子上趴着个女人,张凯背对着我,露出半拉白花花的屁股。
4太辣眼睛了。
我退远些等着,只觉得度秒如年,万分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终于推开,走出一风韵犹存的妇人。
我强颜欢笑,假装刚来,问她:“您好,我想找一下张凯。”
妇人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拖住我聊了会家常。
也就几句话的时间,我终于见到了张凯。
“娟娟姐,你怎么来啦?”
白衬衫灰裤子,端的是人模狗样。
他开门迎我进去:“农村条件简陋,蚊子特别多,您别嫌弃。”
简单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奇怪的花露水味。
我情不自禁打了好几个喷嚏,断断续续道:“往上数三代十家有九家都是农民,我们都是农民的孩子,怎么会嫌弃。”
边说边接过他手中的茶,我没敢喝。
请了清嗓子,我道:“张凯,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孙楠楠。”
我将孙楠楠拿我身份证骗婚以及她的所作所为细细道来。
张凯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站起身,对我鞠躬:“娟娟姐,我没想到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