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没想到急匆匆赶来接周晓的,会是我爸。他惊讶的看着我的腿:“我来的路上听周强说了,他说你现在事业有成,过得很好。”我爸这人,贪财,好色,好赌,他不管是跟我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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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急匆匆赶来接周晓的,会是我爸。
他惊讶的看着我的腿:“我来的路上听周强说了,他说你现在事业有成,过得很好。”
我爸这人,贪财,好色,好赌,他不管是跟我妈还是跟那些大老板应酬,都只耽于享乐。
他从来没有管过我,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但是他又需要我给他赚钱。
所以在选择成为一名家庭主妇,甚至在之后被汽车撞成残疾后。
他才会那么愤怒。
而且因为指望着周强帮他还清赌债,他和周强能站到一条战线上。
“找个地方坐坐吧,我们父女也该叙叙旧了。”
我爸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牵起周晓的手,自顾自就示意我和陈玉树跟上。
我耸了耸肩,对着陈玉树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小家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刚刚那个是外公吗?”
“嗯。”
“但是满大街都是外公,你随便叫叫就好。”
我漫不经心地应道。
我爸的背影僵硬了一下,但他大概是没脸回头纠正我的发言。
我们找到了一家咖啡厅,刚落座他便忙不迭赶周晓和陈玉树出门:
“周晓你是哥哥,带着弟弟出去玩儿,别打扰外公和你妈妈讲话。”
周晓不情愿地瞥了一眼陈玉树,明显是不情愿。
“不用了,我也不放心我儿子离开。”我将陈玉树牢牢护在身旁。
周晓听到我的话,脑袋垂了下去。
“那边有儿童区域,要不就让他们……兄弟俩过去玩玩?”我爸着重在兄弟两上发音。
我本想再次拒绝,但看了一眼身旁的陈玉树,他正一脸跃跃欲试地望向儿童区域。
算了,想去就去吧。
我用余光扫了眼周晓,见他没有再表现抗拒的意思,我只好让陈玉树跟着周晓前去。
我爸见我仍用担忧的眼神望着陈玉树,他突然长叹一口气对着我说道:
“李玉,爸这些年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今天,爸要正式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8
我爸说,周强和周晓这些年,过得非常潦倒。
自从十年前我和周强办理完离婚手续后,我就彻底人间蒸发。
“要不是前些日子,我朋友说在国外看见过你,我还以为你人没了。”
我爸开始长叹短嘘。
周强在我走了以后,就迅速和那个郑阿姨结了婚。
“那女人,叫郑冰。”
我爸继续说道:“那真是个坏种啊……”
郑冰不像我,我愿意留守在家里成为全职主妇。
为了这个事儿,周强每天在家里和周晓大眼瞪小眼。
然后作为妥协,周强只好在家办公。
然后因为经营不善,公司还破产了。
以往周晓在家里总念着要找爸爸,可爸爸每天在家以后,他突然又觉得爸爸哪里都不顺眼。
而且郑冰回到家,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动辄怒声呵斥。
五岁的周晓,当时被我娇惯得不会看人眼色,也吃不了半点苦。
他很快就感受到郑冰与我之间的差距。
周晓开始闹着要找妈妈,这样的话语被郑冰听见后,他第一次挨打。
那天他哭得撕心裂肺,找不到妈妈,就哭着喊着让周强带他去外公家。
“你连你妈都不要了,还哪来的外公?”我爸眼角含泪地将郑冰的话转述给我听。
郑冰不让周强再和我爸接触。
连带着周晓也很久再也看不到外公。
除此之外,周强第一次感受到了,掌心向上要钱的滋味。
郑冰掌管家里财政,他虽然是老板,但是也只有零花钱。
他花钱一向大手大脚惯了,那些年存的几百万很快就挥霍一空。
我爸语气愤恨地说道:“那女人一听到居然还要她来出周晓上学的费用,脸色都变了。”
周强被困在家里几年,早与社会脱节。
他既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带孩子,整日在家里闲的没事,就只能是监控郑冰的行踪。
这也成了两人分开的导火索。
4
我受够了。
可以离婚。
可以不要爸。
也可以不要老公和儿子。
在病好了之后,我甚至是拖着轮椅办好了出国手续。
就想离开这三个令人作呕的男人。
我出国十年,和他们一家三口直接断了联。
“妈妈,妈妈我们回来啦!”
清甜的连声呼唤将我拉回到现实。
五岁的儿子陈玉树从客厅一路飞了过来:
“妈妈,爸爸今天带我去的那家动物园,有好多,好多老虎呀!
它们还和我合照呢,你要看吗?亲我一口我就给你看看哦”
丈夫陈临风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
“你眼眶怎么红了?”陈临风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眼眶有点红,忙急步走到我的跟前。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想起点儿事儿罢了。”
陈临风顿了顿,贴心地转移了话题:“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当然,我办事,您可就放心吧!”
他上前抱住了我,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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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树见状扑了上来:“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和爸爸妈妈贴贴!”
我忙伸出双手将他稳稳接住:“诶!妈妈接住你了!但是你坐好了,妈妈现在有话要告诉你。”
我稍微沉默了两分钟,有些犹豫着要怎么对他说,在他回到祖国后的某一天,也许会遇到他的哥哥。
他乖巧地坐着,看着我的眼底充满信赖和孺慕之情。
“你有个哥哥,是妈妈之前在国内……”我将自己的过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玉树。
他此时与周晓当年的年纪相当,但却出乎意料地懂事。
陈玉树听完我的讲述后,两眼汪汪地伸出小手将我的脸捧住:
“妈妈,你当时是不是很疼?”听到这句问话,我瞬间泪如雨下。
我爸刚刚的视频里,虽然第一眼见到我双腿恢复正常后感到吃惊。
但他仍然没有问我做手术的时候疼不疼,这十年我又是怎么过来的。
“妈妈不疼,妈妈有你和爸爸,就是最好的回报。”我将陈玉树紧紧揽在怀里。
“妈妈对不起,如果我当时在就好了,我就能保护妈妈,还能给妈妈贴贴!”
他把头埋在我脖颈处闷声说道。
好不容易将陈玉树哄睡后,陈临风笑着摇头说道:“小小年纪就心疼女人,以后可要吃大亏。”
“说的什么话,母亲和女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品种。”我险些被气笑。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是他们找上门了吗?”
这便是我和陈临风之间的默契,我们永远不会在孩子面前,提起自己的烦心事。
我点了点头,将我爸电话里的内容如实道出。
陈临风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就像我们一直以来做的这样。”
十年前,我一个人跑到了欧洲,人生地不熟,除了口袋里的十万稿费私房钱什么都没有。
我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裙,就为了遮掩裸露在外那些吓人的伤疤。
但腿上粉碎性骨折留下的疤痕却没法遮掩,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我做过文书工作,做过插花,也做过法文翻译。
但是还是得靠欧洲不错的残疾人补贴度日。
直到我有次奖励自己,去看了本地一个画家的画展。
于是遇到了陈临风。
帅的不谈,还很幽默,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