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嗤,倾斜手中的高脚杯,猝不及防泼了我一身。暗红的液体肆意横流。我咽下屈辱缩进角落,听见他摔门离开,余下众人紧跟而出。喧闹的现场转眼只剩我一人。出乎意料的是...

那人轻嗤,倾斜手中的高脚杯,猝不及防泼了我一身。
暗红的液体肆意横流。
我咽下屈辱缩进角落,听见他摔门离开,余下众人紧跟而出。
喧闹的现场转眼只剩我一人。
出乎意料的是,泼过来的酒液没浸湿我的衣服,反而被我的皮肤吸收。
同时,我察觉小腹的情潮正在安定,黑鳞也逐渐消散。
可在魅魔纾解日,能达到镇静效果的,除开爱人的安抚,就只有……同类的血液。
按捺下疑惑,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依旧处于虚弱期。
我只得将空调温度调至最高,无力倒在沙发上,昏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我突然被冷气包围,冻得我一个哆嗦。
玄关处两个身影交缠,难舍难分。
厅灯亮起,乔越光着脚往陆思远身上蹭,歪过头朝我笑:“小宁姐,我刚回国没落脚地,阿远带我回家,你不会生气吧?”
陆思远冷哼:“她没资格。”
我没错过他眼底汹涌的欲望,以及乔越挑衅的笑意。
不由得自嘲般笑出声。
原来他不是性冷淡,只是对我提不起兴趣,那出轨谁都无所谓。
可为什么偏偏是乔越?
我没回应,望着16度的空调,打了个激灵,准备
![]()
调高两度。
乔越又目光闪烁:“阿远我好热,感觉全身冒细汗,痒的难受。”
陆思远猛地拍开遥控,指着我鼻尖骂:“小越身体不好,我警告你别犯蠢,欺负她没你好果子吃!”
我额头渗出冷汗,脸色苍白:“思远,你明知我宫寒怕冷。”
乔越讶异捂嘴,连忙烧了热水递到我唇边,“别硬撑,喝点热的缓缓吧。”
热气往我脸上喷洒,我迟疑几秒,颤抖着伸手去接。
还没触及,她的手猛然回缩,滚烫热水径直泼到我小腹上。
皮肉瞬间红肿得泛白。
她吓得躲进陆思远怀里,嘤咛哭泣:“对不起姐姐,我天真以为热水外敷效果更好,呜呜好恐怖……”我痛苦地蜷成一团,说不出话。
陆思远紧搂着她,温声哄:“你心思单纯,还跟以前一样善良。”
他抬脚,强硬地勾起我下巴,“小越跟你说话呢,装聋不是?”
我泪眼迷离,试图从那张残忍的脸上寻觅一点熟悉的影子。
不久前,他还温柔地为我熬煮姜汤,用炽热的掌心替我暖身。
他魇足地趴在我肩窝:“小宁,魅魔也好,人类也好,我爱的不是躯壳,而是你独特的灵魂。”
可惜,爱意一去不复返。
我收回思绪,嚅动嘴唇道歉。
乔越脸颊微红,娇羞提议道:“没关系,小宁姐帮个忙就好啦。”
“你去药店买点药回来吧,我今晚不想做措施,怕委屈阿远。”
随即,她踮脚吻上陆思远的唇。
缠绵间隙,陆思远喘息着向我怒吼:“还不滚?
别以为我不知道魅魔自愈能力强,装个屁柔弱!”
我愕然片刻,试图扬起一个释怀的笑,嘴角却控制不住下撇。
再厚脸皮,也该放手了。
药店挺远,等我磨蹭回来,乔越已经睡下,而陆思远在阳台抽烟。
“不过是个牲畜见了都发情的婊子,鬼知道肚子里揣的谁的种?”
“要我看干脆切掉子宫,扔到猪圈里才省心,省得出去勾引别人!”
我四肢疲惫,任由他暴力殴打。
几番折腾下来,孩子强行流掉,我心如死灰,自愈速度也减弱。
施虐完后,他们依偎着离开。
夜深人静,我终于不堪重负,拖着破烂的躯体,停在跨江桥边。
妈妈的意志在水里消散,那我也应该,在水里长眠。
我纵身一跃,没落进江水,反而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人胸膛滚烫,张开宽大的翅膀将我托举,呼吸喷洒在我耳尖。
“江宁,欢迎弃暗投明。”
救我的人叫顾远杉。
是陆思远的直系上级,也是酒吧那晚有过一面之缘的同类。
他揽着我坐在江边长椅,端详片刻,眉头微蹙:“你自愈系统干什么吃的?
再不营业扣他工资。”
随即不由分说地捉住我手腕,输送过来一股暖流。
我微微发愣,只觉周身疼痛逐步减轻,“你为什么救我?”
他笑眯眯:“江小姐死了太浪费,不如跟我谈笔交易。”
“我替你供养母亲,承担医药费,摆脱渣男,你帮我度过每月的纾解日,考虑一下?”
换言之,他需要一个移动血包。
或是一个床伴。
可我并非他爱人,估计起不到镇静作用,果断排除了第二种可能。
我瞄了眼他俊秀的脸,权衡利弊,觉得怎么都不亏。
我刚答应,他立即用齿尖磨蹭我手腕,“你该履行约定了。”
我这才发现他状态不对劲,后颈隐约凸起黑鳞,眼角也染上薄红。
手机震动,收款消息提示。
我当即不再踟蹰,撸起袖子,露出尖利的长甲往腕间一划。
汩汩血液喷涌而出。
顾远杉瞠目结舌,忙不迭舔舐伤口,咕哝道:“下手这么狠干嘛?”
他动作很轻,大概只抿了两口,就从袖里抽出药膏,为我仔细涂抹。
我浑身僵硬,踌躇着收手,“别麻烦,晾它几天就会愈合。”
然后成功收获一个白眼。
“就你那罢工的破自愈系统,跟人类半斤八两,别指望了。”
“再说,伤口会治愈,不代表你不会疼,这是两码事。”
我心弦微颤,第一次知晓,原来魅魔也需要上药,不用等自然恢复。
原来我也会疼。
顾远杉擦完药,还作势吹了几口气,斜着眼看我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私人生活秘书,明天滚来公司当牛马。”
“顺便给你前夫哥一个惊喜。”
依照顾远杉的要求,我尽职尽责忙活两小时,给他做了爱心便当。
秉持对金主的尊敬,我还顺便弄了个血包当蘸料。
刚进公司,就有人扯起嗓子喊:“陆哥,你家送饭婆又来啦!”
“听说她做的饭特恶心,上次陆哥看都没看,直接丢垃圾箱了。”
“不嫌丢人,就该灌她自己嘴里尝尝,怕是狗都咽不下去。”
听到动静,陆思远从乔越的工位绕出,伸手抢夺饭盒:“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礼物,太见外。”
陆妈笑着给乔越添菜。
陆思远也体贴为她剥虾,喂到她嘴边,甜蜜得似一对新婚夫妇。
我压根听不进半个字,闷着脑袋,只管刨碗里的饭。
可上天总不让我好过。
乔越为我夹了一筷三文鱼,“尝尝,你平常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吧?”
我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陆思远大发雷霆,抢过我的碗,扣翻在我头顶,“不知好歹。”
“小越好心怕你饿着,你还敢趾高气扬不理人,那就别吃了。”
我任由米粒粘黏,轻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海鲜过敏。”
他表情凝固,随即低声冷笑:“挑三拣四,我看你是没饿狠,魅魔能过什么敏?
你就是诚心让小越难堪!”
我不再解释,朝迷茫的陆妈妈歉意颔首,“阿姨,麻烦借一下洗手间,我想洗把脸。”
刚整理完仪容,身后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哒哒作响。
不是陆思远,而是乔越。
我刚才其实撒谎了。
除开过敏的因素,我拒绝,也因为单纯不愿接受乔越的施舍。
她一步一步逼近,我后腰抵上洗手台,终于退无可退。
她拨弄我发丝,“小宁姐,七年敌不过几天的滋味,好受吗?”
我咬紧后槽牙,错开眼,“让开,跟你没关系。”
乔越得寸进尺,抽出口红补妆,顺势往脸颊抹了抹,笑得张扬:“你跟你那倒霉妈一样蠢,难怪斗不过我,白白伺候我未婚夫这么多年,还真谢谢你呀。”
我终于压抑不住愤怒,吼道:“你还有脸提她?!”
当初乔越不听劝告,贪玩溺水,全靠我妈紧急下水,以命相救。
本来,我妈抓紧了绳索,乔越只要安分听话,两人都能生还。
可她却拼命挣扎,趁我妈背她筋疲力尽,挤开她,霸占了救援位。
她拽住绳索,成功获救,而我母亲随着湍急的河流而去。
打捞抢救后,性命保住,却变成了一动不动的植物人。
自此,再也没人爱我。
乔越仍继续嘲讽:“为什么不敢提?
她自己没本事爬上岸。”
“她那条贱命换我逃生,都算她福气,何况人又没死,大惊小怪。”
我两眼猩红,猛地把她按进洗手池,水流开至最大,“溺水的滋味,也该让你回忆一下了。”
她拼命挣扎,我死不退让,被冲进来的陆思远一脚踢开。
乔越呛了几口水,眼泛泪光,“阿远,她莫名其妙扇我耳光,刚才还想淹死我,我好怕……”我弓起腰,只觉小腹绞痛。
陆思远不管不顾,对我拳打脚踢,直至裙下蜿蜒出血迹。
陆妈妈发出尖锐暴鸣,怕出事,犹豫半天,终于将我送到医院。
检查结果说,我已经怀孕一月。
医生悉心叮嘱后,转身离开,我的噩梦正式来临。
乔越满眼失望,委屈道:“阿远,你们竟然有孩子,是我多余,我压根不该回来碍眼……”陆思远心疼地吻去她眼泪,脸色复杂,揪住我摔下床。
然后一边踩踏我因虚弱而显现的鳞片,一边肆意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