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倒是很有来头。用现在话说当时的生态好,黄皮子、狐狸很多,多到天天去院里串门儿寻吃的,就连队长家的那条大狼狗也奈何不了它们,会计家的夹子也没见什么成效。而大柳树...

洞倒是很有来头。
用现在话说当时的生态好,黄皮子、狐狸很多,多到天天去院里串门儿寻吃的,就连队长家的那条大狼狗也奈何不了它们,会计家的夹子也没见什么成效。
而大柳树底下这个洞的主人,就是个老黄皮子。
村头有个老王头,是个60多岁的老光棍儿,因为村里照顾,年轻时候就给队里放羊放猪,他对野物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在打野物方面,是村里最有能耐的一位。
老王头时不时的下夹子,打个兔子,夹个黄皮子,幸运的话到山上再抓几只野鸡,不但他自己能卖个皮货钱,队长也很是受益,因为那些野鸡、兔子可是解馋的好东西,所以这么多年了,队里的牲口就没用别人去经管过。
时日一久,老王就被村里人起了个外号,叫“老皮子”,因为他最擅长也最喜欢打黄皮子。
可年前听说他忽然病倒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嘴里无休止的嘟囔着许多胡话,说不上是什么病,后来听说连续三天给谁上供赔礼道歉,这才缓过来,捡了条小命。
传言里老王的大病,始作俑者就是这棵大柳树里的东西,也就是这个洞的主人。
想到这,四虎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脖颈子微微发凉,于是起身继续赶路,想着发发汗驱寒。
一阵冷风吹起,卷着一簇簇鸡鸭的羽毛飞了过来。
回想刚才闻到的香味儿,那就是队长家今晚的伙食了,错不了。
离开了村子,沿着东边大片的树林和铺满冰雪的旱田往前走,身后除了几声炮仗声响,也没有其他。
要说从二哥家到自己家,不过七八里地的样子,只是今天过年,高兴,确实多喝了几碗。
可即便这样,对四虎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就是步伐慢些罢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时间大概到了夜里一点钟,四虎也走到了土路的转弯处,往北望去就是荒凉一片了,没有正经的路,要不是有踩出的痕迹,可能外人都不知道北面有户人家。
朝着地上瞅了瞅,雪地上的两行脚印都是自己和老伴儿的,看来这几天还真没人过来。
“想当年呐,那苏家屯大胡子,也有两个不孝儿啊!”
“没治啊!
谁叫兜里没钱呢!”
一声感叹后,四虎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身后随即起潦倒,儿女异心。
想来最后能拿得出来的,只有心里那纯粹的朴实和善良了。
都说人过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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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稀,四虎虽然才五十多岁,可想想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也就到这了吧!
一条老命,换五个小孩,值了!
“嘻嘻嘻......”忽有一阵嬉笑声传来。
四虎睁开眼吓了一跳。
原来是那堆儿孩子,又回来了!
几乎和他同时,老虎闻声后转过身去,伏着身子顺着孩子扎堆的地方扑了上去。
四虎赶紧奔了过去,抓起铁棍,又一次追了上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炮仗声逐渐消退。
眼看着东方泛白,树林里、田地里,跟着露出了白茫茫一片......“要死的玩仍!”
“你死哪去了!”
“非得回来看狗看狗,狗都挣开了,你看个六了!”
“让鬼迷着了啊?
说话啊!”
村北边土房的院子里,老伴一句接着一句。
她嘴上骂的虽然厉害,可还是给四虎扫着身上的土灰。
“你就喝吧,说不让你出去非得出去。”
“哪天就得冻死你!”
四虎耷拉着眼皮,满脸的呆滞困倦。
“诶......五个孩儿啊!”
“啥玩仍啊?
一惊一乍的!”
“给这冒啥虎气呢!”
“快进屋!”
老伴拉扯着四虎,他身上的军大衣不知道在哪又蹭破了几个大口子,露着灰色的垃圾棉,像是在伸着舌头朝妇人做着鬼脸。
正月十五,老三带着老四回来了。
老大知道消息后在家里摆下了酒菜,招待几年没见的两个小老弟。
老伴两人当然也得过来,连同老二一家,算是真正的团圆了一次。
“三儿啊?”
“这几年带着老四挣大钱了吧?”
大嫂坐在炕沿的一边儿,靠着丈夫剥着笸箩里的花生落问着。
“挣啥钱啊,吃喝都将就够呢。”
“诶妈呀,那咋不早回来呢?”
“回来还能给家里干点活儿啥的。”
“你瞅你大哥这日子,村里都没这么穷的。”
“诶呀,你可得了吧大嫂。”
二嫂撇着嘴接过了话茬儿。
“三儿他俩回来能干啥啊?”
“还哪有地种了?”
“要说穷,老二不是最穷的啊?”
大嫂扔下手里的碎花生,白了一眼。
“穷人就是穷命,那玩仍上哪说理去啊。”
“诶呀行了行了。”
“消停点儿吧!”
老大在旁边朝大嫂使了个眼神儿,几人也都不作声了。
二嫂端着酒杯,抿了一口。
“那啥大哥,你们听说了没?”
“东边那个得宝村,有人抓着宝了。”
“净给这瞎嘞嘞,听谁说的!”
老二瞪了她一眼,可还是没拦住。
“真事儿!
昨天我去换碗的时候听那谁,那个李三媳妇儿说的。”
“说他们村有几个放羊的,放到贪黑了羊丢了,就这么出去满山找么。”
“半道就碰到一堆大火光,里面有几个小孩儿,还有个大老虎。”
“那家伙,张牙舞爪的,要吃人呢!”
“诶妈呀,你可别说了,这吓人呢!”
大嫂向来胆小,听她这么一说,想躲出去又不敢,只得靠着炕沿往里面缩了缩,挤的老大只好挪腿。
“那你怕啥啊?”
“那玩仍是宝。”
“说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使那个牛皮裤腰带么,还有布条子啥的,给几个小孩捆着了。”
“第二天一看,那都是小金人儿!”
“那金虎也不小,能顶三个小孩儿,就是那个尾巴掉半截,白瞎了!”
“看看人家这命,命里他就有财!”
“咱们家这么多人,谁看见过小金人儿啊!”
“诶呀,你可拉到吧!”
老二瞥了瞥二嫂。
“那帮人我知道。”
“就是一起盗墓的。”
“前几年咱们后山那个古坟,说是啥早先清朝的,就他们几个干的,挖出来不少好东西。”
“都说见着宝,你得有那个胆儿才行啊!”
“一般人不得吓尿你,还抓宝呢!”
“嗯,老二这话对。”
“早先我就听老王大爷说过。”
“说抓宝,得用皮带,皮兜子都行。
真宝会走,用皮带勒紧了,捆住了,晚上就走不了了。”
“就你说那帮人啊,还真是有两下子。”
“抓宝这事儿,心善还不行呢!”
“诶呀,宝是看不着了。”
二嫂攥着酒杯嘀咕了一句。
“那老三老四回来,也不能干呆着啊。”
“那啥吧,我和你二哥把那份儿人口地让出来,你俩好好种。”
“老头岁数大了,打个下手就行了。”
二哥跟着点了点头:“对,我这有铁犁,开春我朝队长借个马过来,你们去北山沙坨子那边儿再开几亩地,种几年就打粮了。”
老大眨么着眼,听了这话后从桌底下戳了下大嫂。
大嫂看了看老三哥俩,板砖一样的脸也温和了许多。
“费那劲干啥啊,那沙坨子紧慢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