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七殿下。”“我今日过来,是找你有事。”萧桓羽一只手转着一串佛珠,慢悠悠的走过来。忽而凑近她。“我生病了,夜半时分,总是会被惊醒,江惜颜,我听闻你医术不错,...

“见过七殿下。”
“我今日过来,是找你有事。”
萧桓羽一只手转着一串佛珠,慢悠悠的走过来。
忽而凑近她。
“我生病了,夜半时分,总是会被惊醒,江惜颜,我听闻你医术不错,过来为我诊治一番,怎么样?”
江惜颜平静道:“臣妇医术不精,殿下若是身体不适,可请太医院诊治。”
“怎么,能为太子诊治,不能为我治病?”
江惜颜心中一咯噔。
这话……
他是在怀疑什么?
“七殿下。”
裴云渊突然开口:“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臣可代劳,就这样带她去您的殿中,会落人口实。”
“谁敢多言,割了舌头就是了,还是说,你心疼了?”
裴云渊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她一介疯妇,我嫌弃都来不及,有什么心疼的。”
江惜颜眸光冷淡。
“是啊,侯爷风流多情,喜欢唱曲的,跳舞的,卖艺的,就是不喜欢我这种世家贵女,七殿下太过看得起他了。”
嘲讽极了。
裴云渊差点气笑。
好。
说话真刻薄。
原本还想要帮帮她,让萧桓羽放她一马。
是她自己不识抬举!
萧桓羽勾了勾手指。
“来人,请永安侯夫人去东明殿!”
江惜颜眸光沉了沉。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准备走。
突然迎面走来一行人。
最前面的萧玄胤坐在轮椅上,面容俊美而清冷。
“七弟好大的威风,公然在宫中绑人,还绑得是有夫之妇,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萧桓羽眯了眯眼。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是请永安侯夫人为我看病。”
“宫中太医都不够你看的?怎么,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也要寻遍天下名医?”
萧桓羽神色一怔。
平日里萧玄胤沉默寡言。
没想到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太子殿下这么紧张,这永安侯夫人,对您有什么特殊的?”
“无可奉告。”
萧玄胤清冷矜贵的面容,泛着一丝压迫。
“江惜颜,随孤过来。”
“是!”
她立刻就走。
裴云渊看着她毫不犹豫奔向萧玄胤的身影,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忍不住开口:“太子殿下,七殿下让江惜颜去殿中,您说有损皇家颜面,如今您当众要她与你一起离开,岂不是也是一样?”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
一枚利刃擦着裴云渊的脸颊飞过,定到后面的树干上。
天涯面露杀意。
“永安侯,太子殿下岂是你能质问的!”
萧玄胤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父皇亲自下的口谕,江惜颜为孤诊治,你这般胡乱猜测,是觉得父皇的抉择,有问题?”
“臣不敢!”
裴云渊立刻拱手,垂眸的瞬间,有暗芒在眸中闪动。
“既然不敢,那就闭嘴。”
萧玄胤挥了挥手。
一行人转身离去。
……
等走远了,江惜颜才低声开口。
“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孤不是帮你,而是帮自己。”
若是她出事了,那他的眼睛,就没救了。
“可是殿下今日为我出面,会引来七皇子的猜测吧,他定会怀疑我是不是能治好殿下……”
这样的话,她很危险。
“孤会派人保护你。”
“谢殿下。”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天涯摸着下巴,突然想到什么。
“殿下,属下觉得有办法,能打消七皇子的猜测。”
“你说。”
“您可以放出传言,就说您其实倾慕江惜颜,所以才会为她出头,这个理由,不是很合情合理?”
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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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隐瞒江惜颜能治好殿下的事,还能给裴云渊戴绿帽气死他。
简直是一箭双雕!
四周一片沉寂。
半晌,萧玄胤的声音冷飕飕的传来。
“滚。”
“谢谢外祖父!”
江瑾安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意,两颊边出现两个小酒窝:“外祖父,您腿疼吧?安儿给您捶捶。”
小不点很有眼力见。
不一会儿,就将江宏哄得开怀大笑。
见时机差不多,江惜颜才开口。
“安儿,你先出去一会儿吧,娘跟外祖父有事要说。”
等江瑾安一走,江惜颜便正色道。
“爹,我今日来,是请您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听闻太子殿下的腿疾和眼疾一直在找神医治疗,但是效果甚微,若是可以,您能帮我引荐一下么?”
“你想为太子治病?”
江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难不成你对太子……”
“爹,您想什么呢。我这些年声名尽毁,令江家蒙羞,我若是能治好太子,那么不仅能挽救自己的名声,还能光耀门楣,两全其美。”
这只是其一。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想要立大功,之后向皇上求一道和离的旨意。
到时候,裴云渊即使不甘愿,也不敢违抗。
她能与裴云渊彻底断干净。
不过和离事大,她目前不敢跟江宏说。
江宏若是知道,估计会为她忧心。
“这件事……倒是可以,不过太子已经残疾多年,怕是希望渺茫。”
“不试试怎么知道?即使不成功,也算不上什么过错。”
江宏仔细一想,觉得有点道理。
“好,那我帮你去皇上面前说道一番。”
他其实内心也期盼着,萧玄胤能够恢复正常。
于公,他一直是太子党,自然盼着萧玄胤能强大。
于私,萧玄胤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希望他能健健康康。
……
江惜颜在江府用了午膳。
祖孙三人坐在桌上吃了饭,其乐融融。
午后,江瑾安有些困,便在房间睡了一觉。
等他醒了,江惜颜才带他离开。
出府的时候,她问了一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慕栩去了江南行商,过几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若是知道你来过,估计又要吵翻天。”
“林若容也跟着他去了?”
“嗯。”
江惜颜蹙了眉。
“吵便吵吧,以前反正也吵过多回了。”
江惜颜跟她大哥江慕栩的关系,从小时候就不太好。
见面就互相顶嘴。
自从那个异世的“江惜颜”过来占据她的身体,加上林若容暗地里估计给他上了不少眼药。
她与江慕栩的关系,便从“不和”,直接决裂。
江慕栩如今对她又恨又憎恶。
与他的关系,估计是很难缓和了。
……
出了江府后,江瑾安抱着江宏给的一些糕点,一路上就没停过。
吭哧吭哧的,吃得像是只小仓鼠。
外祖父家真气派。
外祖父也好。
下次还想来。
江惜颜开口。
“安儿,你今天去哪里了?听玉雪说,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江瑾安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我看见一只猫咪,就拿着东西去喂它了,一不小心跌到了旁边的泥土上……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故意乱跑的。”
“没受伤吧?”
“……没有。”
江瑾安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娘亲,你不怪我吗?”
“这有什么怪你的,娘是担心你跑丢了亦或是受伤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以后我要是去哪了,一定先跟娘亲说,绝对不让娘亲担心!”
“真乖。”
江惜颜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江瑾安心中感动,胸口不禁涌上一股暖意。
“对了,娘亲,还有一件事……我今天跑出去,遇上了一个很好看的叔叔,不过好像惹得他有点不高兴……”
江瑾安原本不敢说这事的。
但是见江惜颜对他这么宽容,便老实交代了。
在他心目中,楚宛宛就是一朵盛世白莲花。
男人,选择性眼瞎。
江瑾安擦着眼泪:“那娘亲疼不疼?”
“不疼。”
江惜颜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的荷叶:“荷叶,今日你拼死护住安儿,做得不错。”
她示意一眼,玉雪立刻拿出几片金叶子递给她。
玉雪有些惶恐。
“这都是奴婢应该的……”
“拿着,我奖赏分明,你该赏。”
话毕,她语气一沉:“赵嬷嬷呢?”
“哎哟,老奴在这呢……”
一直在旁边偷看的赵嬷嬷赶紧跑进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夫人……”
“刚刚楚宛宛在这作威作福,你人呢?”
“奴婢……奴婢也是拦了,可是奴婢拦不住啊……”
荷叶开口:“回夫人,赵嬷嬷确实是劝楚姨娘别对安少爷动手,可是被楚姨娘骂了几句,便没敢上前了。”
“到底还是怂了。”
江惜颜接过玉雪递过来的茶水:“既然你也没什么用,那就去侯府外面的庄子上吧。”
“哎哟,这可使不得!夫人开恩,奴婢这次是一时被吓破了胆子,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是么?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表现一下你的忠心。”
“什,什么机会?”
“我记得裴云渊的车夫,是你的侄子吧?”
“是……”
赵嬷嬷眼神闪烁。
她以前也是在裴云渊面前伺候的,可身子肥胖四肢不勤,三年前被陈福打发到了西院。
原本以为在江惜颜这疯妇这里不好过了,可谁知江惜颜傻得很,以为她是侯爷面前的老人,能帮她说几句好话,这几年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
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侯爷哪里记得她是哪号人物?
原本一直这样混吃等死下去,挺舒坦的,可谁知江惜颜突然不傻了。
哎。
“夫人,你想要奴婢做什么?”
“要你做的事……也不难。”
江惜颜微微一笑,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狡黠。
裴云渊这个狗男人,欺负到他们娘俩头上。
她得要他还回来。
……
夜色如墨。
东宫,萧玄胤坐在内殿的软榻上,微微合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
他穿着浅色的常服,一头黑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俊美的五官映在烛火下,仿佛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
窗外一阵响动。
而后翻进来一个人。
穿着黑色的劲装,白皙如玉的面容,雌雄难辨。
墨音双手呈上一封未开启的信封。
“殿下,前线的信已经送到,请殿下过目。”
萧玄胤伸手拿过。
这是精心准备的盲文。
他用手抚过上的文字,很快,就明白了信中所写的内容。
他随手一扔,密信便扔进了面前的炭火中。
“司农寺那边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司农寺丞马高义贪污渎职的证据,已经收集好了,明日便会有人参奏他,等司农寺丞的职位一空,便让我们的人顶上。”
“嗯。”
萧玄胤眸中暗芒涌动。
司农寺丞掌管前线粮草的调运,马高义是越贵妃的人。
之前秦家军跟敌方僵持不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粮草迟迟不到。
换人后,对秦家军,对他,是必须的。
“永安侯府那边呢?”
“属下去查探了一下,江惜颜……并未有什么异常,而且,她与裴云渊的关系,似乎很恶劣。”
墨音有些迟疑。
“她扇了裴云渊一巴掌,裴云渊也给了她一掌。”
一旁,天涯有些惊讶。
“她舍得打裴云渊?”
“我亲眼所见。”
不是都说她爱裴云渊痴狂么?
他看着二人都一副厌憎死对方的架势。
传言看样子也不能全信。
“是么?”
萧玄胤的唇微微勾了起来,神色没什么大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