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今天刚回国,这些年,不定期来大兴寺走走,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霍斯年蹲下身子问。或许是这小男孩的眼睛给了他一...

霍斯年今天刚回国,这些年,不定期来大兴寺走走,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霍斯年蹲下身子问。
或许是这小男孩的眼睛给了他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他生怕像平时那样太严肃了会吓到孩子,于是神色格外温柔。
沈朝朝抬手揉了揉吃痛的额头,龇牙咧嘴地回答:“我没有爸爸。”
霍斯年眸色微动,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些紧张:“那你的妈妈在哪里?”
沈朝朝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叔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些激动。
他伸出小手,往大殿指了指:“妈咪在那里面。”
霍斯年抱起他起身,迫不及待往大殿走去。
里面空无一人。
沈意浓发现沈朝朝不见后,就立马跑出去找。
问遍了寺里的僧人,都没人见过。
就在她即将崩溃时,却看到霍斯年抱着沈朝朝站在大殿里。
沈意浓心里咯噔一下,弥漫出一丝丝恐慌,像霍家这样的家庭,绝对不会允许家族血脉流落在外。
他们要是知道沈朝朝的存在,一定会把他抢走。
她看着沈朝朝和霍斯年相似的小脸,觉得浑身寒冷。
霍斯年进殿发现没人,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气馁,放下沈朝朝:“没关系,我们在这里等一会。”
这等待十分漫长,沈朝朝等得无聊,缠着他给自己讲故事。
“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霍斯年低头问脚边的小不点。
沈朝朝毫不犹豫:“我要听恐龙的故事!”
霍斯年打开手机,开始读搜索出来的内容:“恐龙(英文名:Dinosaur),是指三角龙、现代鸟类和梁龙最近的共同祖先及其所有后代……”
沈朝朝急急地打断他:“不是这个,是恐龙妈妈和恐龙宝宝的故事。”
霍斯年疑惑地继续搜索,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沈朝朝要听的那个故事,他读得没有丝毫感情,但是沈朝朝却听得津津有味。
一连讲了好几个,霍斯年终于疑惑地问道:“你妈咪怎么还不来找你。”
沈朝朝也觉得奇怪,妈咪告诉他,如果走丢了让他要在原地等,说她一定会回来找他。
可都过了这么久,她都没来。
沈朝朝突然大哭起来:“哇呜呜呜,我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
霍斯年看着眼前的小团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手忙脚乱地在口袋找来找去,他拿起纸巾帮沈朝朝擦了擦脸,干巴巴地安慰道:“不会的,你这么可爱,你妈咪怎么会不要你。”
小朋友哭得满脸通红,打了个哭嗝问他:“真的吗。”
霍斯年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妈咪一定是迷路了。”
哄了好一会,沈朝朝才终于停止了哭泣。
余光中有人走了进来,俩人齐刷刷地抬头,然后目露失望。
不是她。
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走上前亲昵地抱住沈朝朝:“宝宝,妈妈可算是找到你了。”
沈朝朝没有挣扎,任由她把自己抱起。
他看到这个陌生的阿姨穿着妈咪的外套,手上还戴着妈咪的手链,所以他知道,这一定是妈咪叫来的阿姨。
霍斯年再一次失望,在沈朝朝被抱走之前,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我叫沈朝朝。”
短短几年,院长的声音显而易见苍老了许多,沈意浓敛眸,婉转地拒绝了他:“院长,我这次回国没打算待太久,所以可能没办法回医院工作。”
京阳第一医院,院长办公室内。
霍斯年站在院长身边,听到沈意浓的回答,眸色明显黯淡下来。
院长无奈地看他一眼,对电话那头的沈意浓说:“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有空可以回医院来看看。”
沈意浓应了声好,然后又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头的院长转头看向霍斯年:“我也很欣赏小沈的能力,但人家有别的打算,我也不能勉强她。”看他那失落的样子,又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院长,我先去忙了。”霍斯年道完谢,走出门的时候,顷刻间就收起了脸上的情绪。
沈意浓挂完电话后,站在原地思索良久,院长是怎么知道她回国的?
想半天也没想明白,她甩甩头打算离开时,又有电话打过来。
这次是张笑笑。
她刚一接通,就听到张笑笑咋咋呼呼的声音:“安安!你回来了居然不先告诉我!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这熟悉的感觉让沈意浓哑然失笑,她连忙顺毛:“我是还没来得及,怎么可能不联系你,你什么时候休息?”
二人又约了一个时间见面,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很快到了张笑笑的休息日。
沈意浓在她指定的甜品店等着,张笑笑对吃很有研究,对这家店十分推荐。
店门口的风铃响起,沈意浓还没回头就听到张笑笑的声音。
“安安!”
她笑着回过头,就被张笑笑抱了个满怀。
说着说着张笑笑语气嗔怪:“你可真狠心,出国这几年竟然都不联系我。”
沈意浓连声喊冤:“哪有,我不是给你发邮件了吗?”
说到邮件张笑笑就想起来:“朝朝呢?你在邮件里只提到了有这么个孩子,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让告诉霍主任,怎么,他是你跟别人生的?”她这话,玩笑意味居多。
沈意浓拿出手机,指着屏保里的沈朝朝给张笑笑看。
都不用说话,后者一看就立马明白:“长得真可爱,这一看明明就跟霍主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沈意浓:“当时霍主任不肯给叔叔做手术,是很过分,但他这几年过得真的很不容易。”
提起父亲,沈意浓不愿意再讨论,连忙用早就上好的甜品堵住了张笑笑的嘴。
美食入口,后者眼睛一亮,瞬间把别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老友相见,光是这几年各自的经历都能说上一天一夜。
话题不知怎么的,又被张笑笑绕回到霍斯年身上来。
她神情认真:“还有个事情我没跟你说过,其实当年你走的时候,霍主任追到了机场。”
沈意浓垂眸戳着盘子里的蛋糕,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吗?”
张笑笑重重点头,声音都严肃了起来:“他去到机场没找到你,回来的时候就和一辆大货车相撞,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有多惨烈,霍主任差点命都没保住,腿上的后遗症也是这几年坚持复健才好得差不多的。”
沈意浓手中的动作瞬间顿住,她猛地抬头看向张笑笑。
我来得晚,除了霍斯年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我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最后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霍斯年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我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我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霍斯年。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我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霍斯年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我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我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我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沈意浓。”
霍斯年冷凝的声音乍响。
我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我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我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我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条件反射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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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霍斯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我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沈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我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霍斯年身上。
他竟也看着我。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我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霍斯年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霍斯年,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霍斯年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我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我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霍主任认为呢?”
见霍斯年一直没表态,我直接发问。
他看了我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我不敢相信这是霍斯年做的决定。
霍斯年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在雨中拉住了霍斯年的衣角:“霍斯年,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霍斯年只扫了眼我的手:“放开。”
我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霍斯年抬手就要将我的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我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我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霍斯年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霍斯年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