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做正经掌柜的料子。但我没理由不留下他。顾朝往门外一站,就成了我这间小食铺子的活招牌。刚开张,铺子变得格外热闹。有些胆大的妇人,从门口过时,...

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做正经掌柜的料子。
但我没理由不留下他。
顾朝往门外一站,就成了我这间小食铺子的活招牌。
刚开张,铺子变得格外热闹。
有些胆大的妇人,从门口过时,还主动凑到顾朝面前调侃两句。
“小郎君娶妻了吗?”
“暂无。”
两个字,惹得铺子外来回路过的小姑娘们促足排队蜂拥而至。
福至心灵,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既有这份本事,收了我的工钱就要为我做事。
顾朝成了我铺子的招牌。
油腻的铺面,配一个剑眉星目的掌柜。
既违和,又赏心悦目。
卖得最好的油炸面,外酥里柔口感很好,还能饱肚子。
两文钱一根,来一趟不亏,还有美男可以调戏。
“东家,我能坐会吗?”
连着站了三日,顾朝吃不消了,皱眉看向我。
那模样,让人有几分负罪感。
我差点忘了,这家原来做的是糖水生意,这位顾掌柜连起身都不用,就能卖出好几缸糖水。
顾朝坐下时笑了笑,似有感激,却又有几分我看不懂的意思。
我总觉得他在我铺子里是屈才,只希望他能呆久些才好。
隔日,铺子前出现了令我意外的人。
他怎么还在青州?
现在怎地又来买油炸面。
对哦,他说不上京了,要去做顾家的上门女婿。
“阿鹤,你买个油炸面怎么这么久?”
顾悠悠上来拉江鹤的袖子,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大油锅面前,满身油污的我。
江鹤俨然没想到会是我。
他退后几步颜面咳嗽:“两份油炸面。”
我被油烟熏了眼,也没忘记接过他手里的四枚铜钱。
犹记得我刚想着做油炸面营生时,江鹤总会因为我在家炼油干呕不止。
说着:“这油腥气实在难闻,阿宁你可别在家里搞这些了!”
再后来他好受些,却也始终没吃过我做的油炸面。
现在,讨厌油腥气的江鹤,竟会为了顾悠悠来买油炸面。
油烟熏热了眼,我用袖子不经意擦一下,却让脸上沾了油污。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一块白净的帕子轻轻蹭在我的脸上,二十岁的顾朝,就像一只男妖精,站在充满油污的小食铺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行为逾矩,令我不适。
但因着江鹤和顾悠悠就在眼前,我并没有闪躲。
而是从容地将油炸面包好递给江鹤。
不意外地,我看见了了我的不是?
不过他小,我也懒得计较。
我这样的农家女,与秀才老爷争执,终了还不是只能受尽肚里没墨水的委屈。
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吱声。
……“只怕以你的脑子也算不清这笔账吧?
不如,给你二百两,我想往后你要做点糊口的营生,不至于辛劳。
咱们好聚好散。”
门外,江鹤清冷的眼里总算有了波动,是嘲讽。
似乎我的不舍正中他下怀,也让他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个瞬间,我真觉得自己可笑。
好端端地陪他来青州做什么?
在村里好好做我的老姑娘不更好些?
非得听了里正的。
在全村的见证下,跟准备参加科考的江鹤拜了天地。
伺候他三年不够,又跟着出来,在离京较近的青州落了脚。
凭着自己的那点抖机灵,做了些小本营生。
挣了个一室的小宅子,还能勉强糊口。
往日江鹤与他同窗介绍我时,那脸上分明是自豪啊!
“那是我妻,秦宁。”
多好听的声音呐!
所以,我会缺他的二百两吗?
转念一想,人都要走了,二百两就二百两好了。
反正来时两手空空,临了能得二百两,也不算亏。
为他买回来的桂花糕碾碎在袖中。
我想,我再也不会为谁排队买桂花糕了。
不能哭。
不能让他们觉得,没了男人,我秦宁就活不下去了!
再次抹去脸上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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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好!”
我上前,将那两人狠狠关在门外。
从门缝,看见那抹青色道袍轻飘飘地消失,我溃不成军。
那不是我的江鹤!
我的江鹤只会说:“那是我的妻,秦宁是我江鹤唯一的妻。”
他不会找别人。
3、脑袋抵在合上的木门上,手死死捏着门栓颤抖,眼泪淹没了我的所有。
气的,我一定是气的。
气得小腹生疼。
我在期待。
期待属于我的那个、温润如水的江鹤,马上会推门而入。
他会穿着我为他洗白的青色道袍,像往常那般欢喜。
走进来,告诉我,这七日被泥石流困在庙里,有多想我。
可只有我一人哭嚎声的屁大院子在告诉我:他很早之前就下定了要离开我的决心。
或者说,他早已变心。
桂花糕碎渣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桂花味浓郁,甜味齁人,我吃到了喉间腥气。
桂花糕塞了一嘴,混着苦涩的眼泪,我只觉得脑子嗡嗡在叫,天不是天地不是地,四江鹤错愕的神色,以及顾悠悠露出来的惊愕:“你你你……”顾悠悠语无伦次地指着我,似乎想为了江鹤声讨我。
可我们已经和离了。
各不相干。
10、江鹤轻轻牵过顾悠悠的手,打断了她要脱口而出的责问。
青衫窄袖,如一抹决绝,消失在人群里。
我看不见,人太多。
面前排队的食客们叽叽喳喳。
“我就说他们是小夫妻吧?
你还总问小顾有没有娶妻,这下好,多丢人啊。”
这么说着,但两人并没走。
我欣喜发现。
我的小食铺,其实也不需要以色侍人。
将工钱结给顾朝的时候,他指着桌上的一吊钱币:“怎么?
给我涨工钱了?”
虽是掌柜,但小食铺每月净收也高不过酒楼饭馆,顾朝的工钱最高我也只能开到半吊。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以及……补偿。”
“补偿?”
顾朝面露自得:“东家是觉得我这张脸还值两个钱不是?”
他拎起钱币掂了掂在手里把玩,听我道:“今日后,你便不要来了。”
顾朝将一吊钱扔回桌上,哐当一声。
我抬头看他满脸气愤,早也也想到了这点,抛出底线:“是嫌少么?
我最多也只能再多给两百文……东家,您是懂卸磨杀驴的。”
“那你想要多少?”
原本觉得他长得如此大气顺眼,应当是个好相处的人,可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一千二百文钱,寻常人家开支两个月的银钱,他竟然还嫌少。
“哼,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儿?”
他突然在我对面坐下,就着我喝过的茶杯倒了茶,给自己灌下。
“我今天可是给你长脸了!
所以我要是明天一走,那两人指不定关起门来有多嘚瑟!”
顾朝又倒了一杯茶解渴。
我来不及斥他轻浮,浑身发僵。
却又不得不提防眼前的男人。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小腹。
顾朝到底想作什么?
“秦宁,我长得,不比那位与你和离的男子差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审视过后,摇头。
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他们若是过来,你会难过吧?”
沉吟过后,我不得不承认。
眼眶热了又热。
我不想在只认识一个月的人面前落泪,况且我还是他东家。
“若是我在这里,你虽然不好受,可他们也不好受,特别是与你和离的那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