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句句如巴掌扇在他脸上。乔馨被乔米阴阳怪气的反讽刺激得脸色很是不自然:“小米,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乔米将矛头指向她:“嫌我的话刻薄?那你就别做恶心的事...

她字字句句如巴掌扇在他脸上。
乔馨被乔米阴阳怪气的反讽刺激得脸色很是不自然:“小米,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
乔米将矛头指向她:“嫌我的话刻薄?那你就别做恶心的事情。譬如,知三当三……”
谁知乔馨却扭扭捏捏的哭起来:“小米,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我跟澜城确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可是自从他娶了你,他就恪守君子之道。跟我再也没有做过出格的行为。”
乔米的目光落到她和顾澜城十指交叉的手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顾澜城不自然的将乔馨的手松开。可是出口却咄咄逼人:“乔米,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龌蹉。我说过的,这辈子,我都会对你负责的。你不必试探我们。”
乔米呵呵嗤笑:“顾澜城,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将我丢在国外,任我自生自灭?这就是你对自己老婆负责的方式?”
顾澜城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我给过你钱的,是你自己不要。”
乔米道:“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顾澜城傻眼。
乔米说完转身欲走。
顾澜城却忽然箭步上前,钳子般的大手忽然紧紧的抓着乔米的手腕,勒得乔米倒吸一口冷气:“乔米,你要去哪里?你得跟我回家。”
乔米的目光冰冷的落到他的手上。顾澜城从来都不会怜惜她。哪怕他知道她的皮肤异常娇气,稍微用力就会渗血一片。
顾澜城在她怨尤的目光下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他松开她的手。
“对不起,我失态了。”他恢复了他的矜贵优雅。
乔米甩了甩疼痛的手腕,面无表情的望着顾澜城:“顾澜城,放过我吧。”
顾澜城眼底有一丝丝刺痛,曾经乔米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炙热,如今就有多么陌生。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澜城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乔米,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乔米气笑了。
“顾大少爷忽然恶趣味的纠缠我,该不会是玩腻了——她吧?”她的目光赤裸裸的投向乔馨。
乔馨因这句话,全身血液冻结。
“澜城…”孱弱的声音,饱含凄楚绝望。
顾澜城回头,就看到乔馨如风中残红,仿佛随时都要飘零般,凄楚绝望的凝视着他。
顾澜城眼底闪过一抹恐慌,他就好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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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蜂蛰了般松开乔米的手,然后快步走到乔馨面前。
“馨儿。”
乔馨含泪望着乔米,苦苦哀求:“小米,我已经忍痛割爱,将澜城让给你了。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斤斤计较?难道你非要残忍的剥夺我跟他做普通朋友的微薄愿望吗?”
“小米,你是我妹妹啊,你为何那么狠心,竟要我孤独终老?你这般恨我,倒不如杀了我,免得我活着遭罪……”
乔米无语的望着乔馨,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
乔馨只要哭一哭,她就得被老公骂,被父亲骂,被母亲骂。明年孤独的是她,受尽委屈的是她,可乔馨总是卖惨,让身边所有人都误会她是十恶不赦的毒妇。
现在这样的戏码,再次上演。
乔馨因为激动,一时间呼吸不畅。顾澜城心疼坏了,轻轻拍打着乔馨的后背,体贴入微的帮她顺气。
顾澜城一边狠戾的剐了乔米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声的谴责:“乔米,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跟你姐姐道歉。”
乔米大无语道,“你们俩要秀恩爱,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这头还没有张开的野狼,现在可还是叫人垂涎欲滴的奶狗。既然他主动献身,乔米盘算着她要不要物尽其用?
可想到站在金字塔顶端那位暗夜帝王,虽是人间绝色,却是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乔米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她可不敢冒险啊。
“不必了。我暂时做我最熟悉的女装板块。”
燕鸿笙流露出受伤的表情:“姐姐,那你以后做男装的时候,模特就找我哦。”
乔米敷衍的应着:“好吧。”
乔米开启地狱的工作模式,她先是在草稿纸上设计了几款女装,然后精挑细选她最满意的一款,接着裁剪布料,缝制成成衣。
草绿色的高腰裙,英姿飒爽的短装西服外套。搭配燕麦色的柔软内衬,瞬间把女孩子的英气,柔媚融为一体。
乔米拿着成衣去服装行做推销,奈何她人微言轻,很多时候压根就见不到服装铺的负责人,就被里面的店员给轰了出去。
长时间的熬夜奔波,终于将身体本就孱弱的乔米摧残凋零。
这天她为燕鸿笙熬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燕鸿笙好半天没有见到她,便扯起嗓子喊她几声:“姐姐。”
乔米都没有应他。
燕鸿笙便跛着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最后在厨房的地板上找到她。她手里还握着他最爱吃的饺子皮,可她蜷缩在地上,人事不省。
燕鸿笙脸色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来。他背着乔米就往楼下的医院的跑。
医生给乔米做了全身体检,然后困惑的询问燕鸿笙:“病人体内少一个肾,背后有手术痕迹。病人不久前是不是做过肾源移出手术?”
燕鸿笙的脸瞬间煞白如纸,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骨因为用力而暴露出猩红的微细血管。
“医生,那她以后该怎么生活?”燕鸿笙痛惜万分。
医生看着燕鸿笙,虽然他只是半大的孩子,可是因为那张过于阴郁的脸庞,加上他拥有一米八的身高,让他十分的少年老成。而病床上的乔米娇小,天生的娃娃脸,十分减龄。
所以医生误解了他们的关系:“以后跟她减少同房的频率,还有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病人的体质最好不要怀孕。”
燕鸿笙耳根倏地就红了。
“我知道了。”他没有否认,只是笨拙的应着。
医生用蹩脚的普通话道:“她身体非常虚弱,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你应该给她炖一些有营养的汤,比如鸡汤,鸽子汤,里面加些补气血的食材红枣,枸杞……”
燕鸿笙脸色愈发的凝重,他脑海里浮现出乔米为赚钱救他,抱病工作的场景。她熬夜绘图,还把那些有营养的食材让给他吃,而她自己则拖着病体熬着……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单纯,这么善良的傻女孩?
燕鸿笙心里揪得生疼。
乔米转送普通病房后,没多久就浑浑噩噩的苏醒过来。
发现自己置身于医院,乔米虚弱道:“我是怎么了?”
燕鸿笙握着她的手,眼眶有些微微的红:“姐姐,医生说你的身体不宜操劳。以后你不许熬夜工作了,赚钱养家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乔米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小笙,你知道了,是不是?”
燕鸿笙点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我竟然不知道你身体里少了一颗肾……”
乔米脸色变得悲伤起来。
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痛苦记忆再次涌动。
“那时候我跟你现在一般大,不谙世故。走投无路时,他把我领回家。他让我上学,给我吃饱饭,让我穿新衣服,我就对他感恩戴德。我想我就是把命交给他,也是值的。所以后来,他为他的白月光要走我的一个肾,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乔米顿了顿,瓷白的脸上添了一重忧怨:“后来我无意偷听到他和白月光的谈话,原来他当初领养我就是为了我的肾而来……他对我的好也不过是为了四年后让我心甘情愿的捐肾…我便反悔了。”
“我想我救了她的白月光,我便不欠他的了。所以我又离开了他……”
她忽然悲痛难遏的哭起来:“小笙,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燕鸿笙温柔的将乔米抱进怀里,她在他怀里颤抖着,就好像破碎的娃娃,无助又彷徨。他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姐姐,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乔米摇头:“小笙,我不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用恩情来道德绑架你。你以后只为自己而活就好,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我跟他的恩怨,我自己会处理。”
燕鸿笙睁着困惑的黑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十六岁的孩子,嗓音未蜕变完全。低醇嘶哑格外魅惑。
乔米久久没有回答。
良久呢喃道:“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你了吧。”
燕鸿笙若有所思:“原来欠了债是要还的。那我这辈子欠姐姐一条命,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那我下辈子还要来找姐姐。”
燕鸿笙忽然将脑袋凑过来,狠狠的在乔米的肩胛骨上咬了一口,一排整齐的牙齿印宛若一个印章就这样刻在乔米的身上。
乔米疼得龇牙:“嗤——”
“给你做个记号,下辈子投胎时我还能找到你。”明明是玩笑的话,可是燕鸿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就好像宣誓一般庄重肃穆。
乔米望着他,眼眶倏地就湿润了。
“算命先生说我命薄福浅,所以我生下来便被亲爹抛弃,亲妈嫌弃。我家那些亲戚也对我避而远之。你却上赶着跟我亲,傻不傻?”
燕鸿笙道:“姐姐命薄福浅,而我是天煞孤星命,和姐姐岂不刚好相生?”
“依我看,不是我傻,而是你家亲戚傻。姐姐聪明善良又勤快,做姐姐的家人,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乔米便笑着抚摸燕鸿笙的头,和蔼可亲道:“既如此,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姐姐。好不好?”
“那姐姐可要保护我这柔弱的小弟弟哦。”燕鸿笙笑得风光霁月。
乔米点头。“嗯。”
乔馨眼底闪过—抹不安:“澜城,你不是—直都不喜欢乔米纠缠你吗?她如今失忆了岂不更好?”
顾澜城眼底闪过犹豫的神色:“我虽然不喜欢她,可她终究是我的顾太太。她跟我这么对抗着,对我们顾家的影响不太好。”
乔馨舒了口气。
乔米就好像—阵风,她在当晚悄无声息的收拾了行李,火速退了房,然后买了机票离开了米兰。
顾澜城次日去抓她时,乔馨已经不见踪迹。
顾澜城在门口站立了许久许久,表情—直臭臭的。
最后,他只能悻悻然的携带着乔馨回国。
帝都。
洗却旅游的疲惫,顾澜城回到了家。
只是,他没有回顾家的大别墅,而是回到他众多房产里最不起眼的小居室——也是他和乔米的婚房。
房子只有89个平方,对平民而言,这种地段,能够拥有—套房子,也算是不错的资产。
只是他是顾家的继承人,家族拥有几百亿的资产,别墅房产众多。用这种房子做婚房,足见他对乔米的轻视。
那时候啊,顾澜城潜意识觉得,—个生来就爹不疼娘不爱,靠捡垃圾维持生计的女孩,他给她这样的生活,对她也是恩赐了啊。
她曾经非常满足啊。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想要摆脱他给她编织的虚假美梦的呢。
顾澜城坐在窗台旁,抽着烟。
往事—幕幕涌现心头。
“老公,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哦,你早点回来,好不好?”乔米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
“今天我没空。”
“是公司有事吗?”她声音颤抖,努力掩饰着她的难过。
“不,要陪你姐姐。”
“老公,就今天,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的手赖皮的捉着他的手腕。
他推开她:“你自己过吧。”
他是在凌晨回的家,看到垃圾桶里躺着的剩菜剩饭,他只是轻轻蹙起眉头。
好像从那天后,她就再也没有给他做过饭了。他偶尔饿着肚子回家,她也是让保姆帮他煮饭。
还有—次,她刚拿驾照,他就让她帮他送文件给客户。可她却在公路上跟人追尾了。车子抛锚在半路上。她哭着跟他打电话。
“老公,我出车祸了。”
他的第—想法就是文件不能及时送到客户手上,他把她臭骂—顿:“乔米,你能不能靠谱—次?”
乔米哭哑了声音:“老公,你都没有问过我受没受伤?”
“死了更好。”他气呼呼道。
乔米哀求他:“你能不能帮我……”
她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乔馨的声音:“澜城,我渴。”
“馨儿,马上。”顾澜城非常温柔的声音响起。
然后顾澜城就非常不客气的砸断电话:“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残局。”
顾澜城再回想这件事,心里仿佛有根羽毛划过心房,有种淡淡的愧疚弥漫开来。
那时候的乔米不过二十出头,涉世未深,面对这些意外,其实她应该很无措。可身为老公的他,好像没有成为她的依靠。
所以她现在才会这般独立?
才有离开他的勇气?
顾澜城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乔米素来将他当做救世主,对他恭敬有加。她非常满足他恩赐给她的所有施舍,她对他充满感恩。
她的转变,是发生在她催眠后……
是师眠改造了乔米。
顾澜城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助理的声音传过来。
“总裁,有何吩咐?”
“替我找个人,他叫师眠,不惜—切代价也要把他带到我面前。”他的声音阴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