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憋了许久的雨终于以雷霆万钧之势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之中。云婳看着砸在窗沿又迸溅到她手背的雨滴,慢慢蹙起眉尖。这么...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憋了许久的雨终于以雷霆万钧之势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之中。
云婳看着砸在窗沿又迸溅到她手背的雨滴,慢慢蹙起眉尖。这么大的雨,路该是不好走吧?手腕不能沾水的,他会注意吗?
“王妃怎地站这吹风呢?”青桃端着熬好的梨水在大雨之前跑进屋,赶紧关上窗户,生怕刚好些的云婳再被吹病了。
云婳看向青桃关切的眉眼,柔声莞尔:“没事的,别担心。”其实,她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只是遇袭的那天,风雨太大,淋雨过久,才会生病。
“那也不行啊,您这几日还咳嗽呢。”青桃拉着云婳的手,笑着劝道:“王妃喝些梨水吧,我新煮的,尝尝好不好喝?”
云婳坐在桌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弯起眼睛,夸道:“好喝,我们青桃的手艺一向很好。”
青桃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大雨停歇。雨后草木的清新飘进屋内,让人不自觉地想深呼吸,试图将这份清新吸入心脾。
云婳看着廊檐下摇曳的灯盏,忽然道:“青桃,我们出去走走吧。”
青桃顺着云婳的目光望向灯火通明的院子,有些担心她受凉,可又见她实在想出去,便赶紧从衣柜里取了件斗篷给云婳披上。
前院的青石路被雨水洗涤得一尘不染,在明亮灯火的映衬下泛着湿润的光泽,雨水汇聚成涓涓细流,沿着石板间的缝隙缓缓流淌。
云婳站在青石板路上,秀眉微蹙幽幽望着王府大门。
司珩刚迈进王府大门,一眼便瞧见若有所思的云婳。
“殿下?!”云婳怔了片刻,眸光遽然一亮,染着月影的灯火落下,映出她眸中泛起的潋滟笑意。
葳蕤灯火中,她向他跑来。晚风追在她身后,托起轻盈柔软的长发,裙裾起伏似石落清潭荡起的层层涟漪。
司珩情不自禁地快步向前,张开双臂接住跑得踉跄的云婳。
当她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她仰头望着他,他低头凝视她。
分明只是一瞬的四目相对,却像流淌过四季般漫长而缱绻。
司珩看着云婳嫣然的笑靥,抬手将她吹至唇边的碎发掖至耳后,又将微凉的掌心搓热才覆在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问:“可好些了?”
“嗯,殿下的药很管用,已经大好了。”云婳弯眸望着司珩,乌黑的瞳仁凝着真挚的谢意。
司珩收回手,眼尾微微上挑,噙着丝晦谟的笑。
能不管用吗?莫说是风寒,就是生命垂危的人靠“固元丹”尚能吊着一口气。而这般良药圣品只因她说不喜欢喝汤药,便被用来治风寒。
云婳上下打量着司珩,见他的衣摆湿透,一看就是大雨刚过,便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云婳看向司珩的手腕,轻声问:“这几日殿下手腕换药了吗?”
“在等王妃换。”司珩看着云婳担忧的神色,低沉的声线攀上几分笑意。
“好,那我们快回去换药。”云婳只顾担心司珩的手腕,根本没听出他语调中的轻佻。
“嗯。”司珩见起风了,随手为云婳扣上兜帽。
回到屋后,云婳解下司珩手腕上的棉纱,蹙眉瞧着早已经黏糊成一团的药粉,有些责怪地看向司珩:“伤口都发炎了,这么红,这么肿,殿下不疼吗?这几日为什么不换药呢?”
“不要,殿下自己学吧。”云婳羞恼地拍着司珩缠在她腰上的手。
她以为自己凶凶的,却不知面染红霞的她,—双潋滟的眸子瞪起人来,是怎样地嗔欲撩人。
司珩看着怀中乱动的云婳,目光逡巡扫过娇绯的双颊,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小口上。低头凑到她耳边,同她沉沉耳语:“本王想学以致用……”
云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司珩掐着腰抱了起来,跨坐在他腿上。
司珩—手搂在她腰侧,—手覆在她脑后,俯下身去,薄唇强势地贴在娇艳柔软的旖唇上。
云婳睁大眼睛,惶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司珩,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余唇上酥酥麻麻的触感。
司珩将云婳的慌乱无措看在眼中,却没有离开她的唇,而是压在她唇上—寸—寸地辗转,钳着嫣然的唇瓣极慢地啄吮,反复厮磨,在密不可分地吻中与她的气息交织、勾缠。
缠绵的吻,好似江南六月的烟雨,缥缈滴落在少女心湖,荡起—圈圈悱恻的涟漪。
云婳眼睫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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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颤,不知应该做什么,恍恍惚惚地与司珩对视,却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见自己慌乱的模样。
司珩看着茫然的小人儿,漆色的眸子溢出—丝浅笑,拉过她无所适从的手腕,引导她环住他的颈项。
云婳被他带着与他紧密相贴,身前雪软撞在他的胸膛上,颤颤绵绵。
司珩含着娇嫩的唇瓣,用舌尖抵了抵,双唇相贴轻轻蹭吻,声线低哑地唤她:“婳婳……”
沉磁的声音碾着柔软的唇,溜进她的耳朵里,又烫又痒。
司珩看着云婳染透旖色的软腮,若即若离地离开她的唇,慢慢勾起—侧唇角:“等下别咬我。”
云婳想开口问他什么意思,就被他重新覆唇吻住,所有的言语都变成—声软酥的娇吟,柔雾般潋滟的眼眸,娇憨而迷离。
司珩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云婳的下唇,引得她不满瞪过来,紧闭的贝齿刹那开启,他长驱而入,捉住湿滑后退的舌尖,搅动芳泽。
—股奇妙的酸麻从腰椎向周身蔓延开来,云婳被他压得微微仰起脸,颤抖地垂下睫羽,轻轻合上眼帘遮住眼底的羞意。
原来亲吻是这个样子啊……
感官会变得敏锐,唇齿间的每—次厮磨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整个人仿佛置身旖旎的情泽之中,摇曳沉浮。
然而,汪洋之中有个奇怪的东西总会碰到她,而且越来越硌……
云婳尝试挪了几次,怎么也躲不开他腿上那处硌硌的东西。
“停,停—下……”云婳气息不稳地拍着司珩的肩膀,呜哼地喊他。
司珩离开她的唇,视线却依旧凝在浸了水渍的软唇上,娇艳欲滴的红润,让他又生出几分想用力咬下去的冲动和欲。
气息微滞,指腹轻轻摩挲着软唇,问她:“弄疼了?”
云婳摇摇头,迷润的眼眸羞答答地望着他,残着温存余韵的声音,绵绵糯糯:“殿下腿上好像有东西,很硌。”
司珩看着云婳正要低头去找那“硌人”之物,忽而低声笑了出来。
“殿下不看看是什么吗?”云婳莫名有种被嘲笑了感觉,不甚乐意地蹙起小眉头。
午后的阳光照亮澄净的眼眸,无辜又纯真,让人不住想欺负。
司珩握着云婳的细腰,将她往上抱了抱,让她避开那处,坐在他的腰腹上,慢慢挑起眼尾,漆色的眸子漾开邪肆的笑:“下次让你看。”
***
樊氏和云姝瞧见云婳突然回来都有些意外,还以为是受了欺负。好在云婳很快和她们解释清了原委,又叫来张伯问了他的想法。
张伯听明了经过,愤然道:“四姑娘这都不用问,我们自是义不容辞,定不能让那些黑心的小人奸计得逞。您放心,我这就叫人去准备,绝对不会耽误大事。”
“有劳张伯。”云家向来礼待下人,尤其像张伯他们可是戍守过边疆,护卫过山河的人,云婳更是对他们充满敬意。
樊氏拉过云婳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眼中满是慈爱。其实,上次云婳归宁的时候说司珩不曾为难她,她也不全信,所以才会对司珩说那番话。如今,看到小夫妻两人能同心协力做一件事,而且还是这样一件大事,她这才真信了云婳的话。
可云婳这孩子向来懂事,做事有分寸,心眼儿又好,一时间樊氏倒是不知道要再叮嘱些什么了,只知道眉眼温慈地握着云婳的手,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而另一边,司珩找到萧聿简单说了一下,萧聿便差人赶紧去准备。
萧聿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轻佻地看向司珩,刚想调侃他竟然会大发善心去帮灾民,就被司珩冷冷瞪了一眼。
得了!萧聿讪讪地合上扇子,改了口:“王爷既然来了就把把脉吧。”
“不用。”司珩转身就出了门。
萧聿也不担心,本来司珩自己也会医术,只不过没他精湛而已。所以他要是觉得“不用”,那自是心里有数。
但他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看来这云骁的妹妹不简单啊,能左右司珩想法的人,这世上怕也只有她,只是某人和某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夜幕低垂,晚风习习。
司珩到云家接上云婳,两人再回到王府已是戌时过半。
青桃烧好热水,敲了敲主屋的门,轻声叫云婳:“王妃,水备好了。”
云婳应了一声走进湢室,青桃则从湢室小门进来,帮她褪去衣衫,又将干净的寝衣放在旁边的衣架上。
湢室里水汽氤氲,云婳坐在雾气里,恍若置身缥缈云雾里的仙子。她半偏着脸,几缕微湿的发垂落在脸颊,双手相贴捧做成碗状舀起一瓢水,再慢慢松开,弯眸看着水流从指间潺潺淌下,嫣红的玫瑰花瓣黏在莹白如玉的指上,平添了几分昳丽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