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穗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嫩黄色的确良衬衣,下身黑色长裤,扎着两根又黑又粗麻花辫的女人,朝着她走来。对方笑眯眯,看起来还挺友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颜穗问道。“...

颜穗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嫩黄色的确良衬衣,下身黑色长裤,扎着两根又黑又粗麻花辫的女人,朝着她走来。
对方笑眯眯,看起来还挺友好。
“请问有什么事吗?”颜穗问道。
“我叫谢京宁,能到外面说话吗?”谢京宁问道。
现在大晚上的,颜穗又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她警惕性很高:“抱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谢京宁瞥了眼,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女招待员。
“我是秦晏的对象,刚看到他和沈知州送你回来,所以好奇你的身份而已。”
“你是秦晏的对象?”颜穗笑着摇头:“谢同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才是秦团长的对象,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三天后就会领证。”
“三天后领证!”
谢京宁似乎被狠狠打击到。
她的眼眶迅速通红,泫然欲泣,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秦晏怎么可能突然就要领证?你是在骗我,对吗?”
“我跟他青梅竹马,感情一直都很稳定。”
“也从来没听到他提过你。”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颜穗对秦晏的了解都不多。
她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谢同志,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我刚从外地过来,忙了一天有些累,不如你明天再过来,我们一起去找秦团长,问个清楚。”
“喂!你这女人也忒不要脸!”
旁边跳出个女人,五大三粗,跟谢京宁完全不是同个类型。
她恶狠狠的瞪着颜穗:“都已经把宁宁和秦团长的关系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如果我是你的话,连夜就走了!”
“小芳,你别这样,不知者无罪。”谢京宁拉住陈小芳,表情却可怜兮兮。
陈小芳冷哼:“宁宁,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这些土包子欺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可不讲究什么包办婚姻,而是两情相悦。”
“咱们大家都清楚,你跟秦团长的感情有多好。”
颜穗可不傻。
一眼看明白怎么回事。
如果她是上辈子的颜穗,懵懵懂懂,或许还真的会被这两人给唬住,明天一早就会悄悄离开。
她打了个哈欠:“说完了吗?”
“说完,我就回去睡了。”
“诶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宁宁跟秦团长已经私定终身,现在你得离开,要是没车费,我可以给你。”陈小芳从口袋掏出崭新的一块钱,还一脸打发乞丐的表情。
从谢京宁和陈小芳的打扮来看,显然两人不是闺蜜,倒像是主人和仆从。
这一块钱,应该是谢京宁的。
但,恶人得陈小芳来当。
颜穗把两人的关系看的明明白白,笑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话落,她就转身回房间。
两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小芳,她会走吗?”谢京宁忧心忡忡。
“应该会吧,咱们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再说,她孤身一人在这边,明天我让我哥他们过来,再吓唬一下她,保准她立马买车票回乡下。”陈小芳拍心口保证道。
颜穗不知道两人的打算,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这点小把戏,还唬不住她。
轰隆隆!
窗外雷鸣闪电。
颜穗刚把窗子关上,豆粒大的雨点便落下,倾盆大雨。
她蹙眉,很担心秦晏的腿。
可她现在也不可能过去。
应该有止痛药吧?
另一边,秦晏面色苍白得可怕,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颊肌肉紧绷,强忍着双腿剧烈的疼痛。
沈知州不忍:“哥,吃点止痛药吧。”
不然今晚要怎么熬?
秦晏咬紧后槽牙:“把《孙子兵法》拿来。”
几乎每一次,秦晏都是生生熬过去,如非必要绝对不会服用止痛药,这些药会麻痹神经,服用太多,会产生依赖。
而他,绝对不愿意变成依赖药物的人。
沈知州哪里能安心去睡。
“我去找白医生......”
“拿来!”
沈知州无奈,只好把快被翻烂的《孙子兵法》拿给秦晏,几乎每次秦晏都是靠看《孙子兵法》来分散注意力,才熬过身心折磨的暴雨夜。
他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能替秦晏分担一些痛楚。
“哥......”
“去,休息!”秦晏从牙缝挤出三个字。
没办法,沈知州只能离开,一步三回头。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翌日清晨。
经过暴雨的洗礼,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
颜穗很担心秦晏的情况,简单洗漱过后,就过去家属大院那边,却被外面的警卫员拦下:“你是谁?来做什么?”
好在沈知州路过,远远看到颜穗,快步走过来:“小张,快放行,那是秦团长的家属。”
没办法,颜穗和秦晏还没正式领证,沈知州只能这样说。
小张立马换了恭敬的态度。
“不好意思,您请进。”
颜穗点点头,快步朝沈知州走去:“秦团长呢?昨晚下了大暴雨,他的双腿还好吗?吃了什么止痛药?”
沈知州很惊讶,感觉颜穗对秦晏的情况了如指掌。
认为是秦晏主动告诉颜穗的。
由此可见,颜穗和秦晏的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于是他把昨晚秦晏的情况,都告诉颜穗。
沈知州红了眼睛,声音有点哽咽:“几乎每一次,他都是这样生生熬过来的,看到他那样,我真的很难受,但我又没有办法,我真没用!”
颜穗杏眸瞪大。
心里已经对秦晏佩服至极。
这种钻心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的。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不吃药是对的。”
“什么?”
“能请你去把秦团长的医生叫过来吗?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他。”
“啊?哦哦,好。”
沈知州的大脑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朝着家属大院外面走去。
他其实也想着去找白医生过来,但没有秦晏的命令,也不敢去。
都说夫妻一体。
所以颜穗的命令,就等于秦晏的命令。
想到这,沈知州用跑的,跑出了家属大院。
没人注意的地方,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来,她恨恨的瞪着颜穗的身影。
该死的土包子,竟然还敢找上门!
不行,得找人来帮忙!
颜穗想到秦晏熬了一个晚上,这会肯定还在睡,她轻轻推开门,先看了眼简洁的堂屋,而后下意识朝着左边走去。
根据地上的脚印来判断。
满地灰尘,脚印和轮椅的痕迹尤为明显。
也对应上沈知州说,秦晏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的事。
尽管秦晏双腿残疾,但他智商超群,目前是军区里的总指挥,每次有什么任务,都是他来部署。
是老司令授意的。
如此人才,老司令说什么都不愿意放过,所以也一直派人去各地寻找名医给秦晏治腿。
颜穗走到房间门口,发现门虚掩着,她从缝隙往里看,只看到秦晏躺在床上,轮椅就摆放在一边。
她不清楚,秦晏到底是醒了,还是在睡觉。
“咳咳。”
听到秦晏的咳嗽声,颜穗这才抬手敲门:“秦同志,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男人的嗓音沙哑中透着疲惫。
得到许可,颜穗这才推门进去,她没有乱看,而是直接朝秦晏走去。
当看到秦晏眼底的乌青,苍白的脸色,颜穗不禁加快脚步,想着过去给秦晏先做针灸,好缓解秦晏双腿的疼痛。
可不等她开口,沈知州已经拉着白医生回来。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快快,白医生,快给我哥针灸!”
“嫂子,让一下!”
听到医生来了,颜穗侧身让开,也想看看这位白医生,是如何给秦晏针灸。
白医生的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左手拎着一个医药箱,走路不紧不慢的,很有领导范儿。
他瞥了眼颜穗。
似乎没想到,能在秦晏的屋里,看到一个女人。
“她是谁?”
“哎哟,白医生,你就先别问这些,快给我哥看看!”沈知州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昨晚下大暴雨,特大暴雨,我哥的腿疼得要命啊!几乎一晚上没能睡,现在还疼得厉害,赶紧给他做个针灸,让他睡个好觉吧。”
白医生这才把医药箱放桌上,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这位女同志,你得出去。”
“为什么?”颜穗不解。
“我要给我哥脱裤子啊。”沈知州心直口快:“嫂子,你们不是还没有领结婚证,你在这里看着不好吧?”
昨天,颜穗只给秦晏针灸了小腿,自然是没有那些尴尬的事情发生。
她看向秦晏。
秦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坐起身,他拿起手边的《孙子兵法》,锋锐的眼尾压下,眼睫低垂落***影,眼瞳里看不清神色。
其实,颜穗想让秦晏开口,把她留下。
她很想知道这位白医生,究竟是怎么给秦晏做针灸。
从秦晏的情况来看,这位白医生的针灸,并没有起到什么关键的作用,应该只是缓解疼痛吧。
颜穗心里想着,转身往外走。
沈知州纳闷:“嫂子怎么好像不舍得走?未免太着急了些。”
颜穗差点一个趔趄。
什么狼虎之词!
秦晏重咳一声,示意沈知州说话注意分寸。
沈知州嘿嘿一笑。
“哥,我去给你拿早餐。”
“不用。”秦晏摇头:“你去问问颜穗同志吃过早餐没有,如果没有,就把我的早餐给她吃,别浪费了。”
几乎每次这样熬过去,秦晏早上都没有胃口吃早餐。
但沈知州还是会给秦晏端来早餐。
秦晏吃不吃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又端出来了?”
颜穗就在堂屋里站着,打算把地扫扫,把桌子擦擦:“就算现在不能吃,等会做完针灸,也可以吃。”
沈知州叹气:“我哥没胃口吃,让我问问你吃过早餐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这碗粥和馒头,你就吃了吧。”
是一碗瘦肉粥和一个白面馒头。
想到秦晏现在的情况,颜穗心里突然有想法:“沈同志,能带我过去厨房吗?秦团长胃不好,又熬了一晚上,我给他做点别的吧。”
沈知州想了想,还是带颜穗过去厨房。
东西不多,但都够用了。
颜穗挽起袖子,利落干脆的开始倒面粉,加水,然后和面,手法十分的专业:“沈同志,能外面买点新鲜的青菜回来吗?”
她来的路上,就注意到家属大院附近,有摆摊卖青菜。
沈知州:“好,我这就去!”
等颜穗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进屋时,白医生也正好往外走,不过脸色有点难看,他把颜穗视作空气,满脸嫌弃。
从穿着打扮来看,就是个土包子。
颜穗没理会,端着面进房间。
秦晏依旧是靠坐在那儿,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略微意外:“知州没跟你说,我不吃早餐?”
“说了,但你的胃不好,不是吗?”颜穗执拗的把汤面端过来,放在秦晏跟前:“不想吃粥,或许面不错,试试吧。”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棉花糖。
却天生自带一种沉稳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秦晏看向桌上的汤面,很简单的一碗汤面,却飘着浓郁的清香,上面绿油油的青菜,看着就特别开胃。
但他还是不想吃。
颜穗竖起一根手指,就像哄小孩那样:“一口,就吃一口,如果不好吃,那就不吃了。”
秦晏勉为其难的拿起筷子。
却没想到,只一口,他的味蕾已经被俘获!
面条里有似乎有股淡淡的药香。
不会让人抵触。
反而有点睛之效!
听到筷子触碰到碗底的声音,秦晏这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把一碗面给吃完了。
想起刚刚自己还不愿意吃,秦晏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
好在沈知州这会进来。
他看到空了的大海碗,顿时,热泪盈眶。
“哥,好吃吗?”
秦晏眉头狠狠一抽,把碗递过去:“洗碗。”
“好嘞!”沈知州高兴的拿着碗筷出去,还不忘回头,叮嘱道:“嫂子,麻烦你给我哥倒水吃药,每次白医生给我哥做完针灸,都得吃药的。”
颜穗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她看向秦晏:“什么药?”
秦晏已经自顾自倒水,桌上什么都有,他可以自己来:“白医生特制的药丸,配合针灸服用,效果还不错。”
颜穗下意识想阻止,但秦晏已经把药吃下。
“还有药吗?”
“没有,只有针灸的时候,才需要服用。”秦晏说道。
“秦团长,抬一下手。”
颜穗不假思索,凑近过去。
任子乔被颜穗当众打了两巴掌,颜面扫地,早做好的计划也落空,心里烦躁得不行,偏偏任子美还追着问。
他脸色阴沉,不耐烦吼道:“别问了!”
被向来温和的大哥这么一吼,任子美吓得浑身一哆嗦。
就连王凤容和任子远都被吓到。
没理会家人的反应,任子乔摔门进了房间。
“妈,大哥好可怕。”任子远害怕的躲到王凤容怀里。
任子美也想寻找安慰,刚靠近,就被王凤容瞪了眼:“你哥已经够烦了,你还一个劲儿的问问问!有这闲工夫,就出去多打点猪草回来喂猪!把衣服拿去河边洗了!那么多事,一天天只知道吃的懒货!”
任子美朝屋外走去,委屈嘀咕:“我都做了,小远做什么?”
“你个赔钱货,能跟小远比吗!”
当啷!
一个棒槌从屋里扔出,差点砸到任子美。
她愤恨的捡起棒槌,用力的戳进装满脏衣服的木桶里,却把这一切都记恨在颜穗身上。
在她看来,颜穗如果乖乖听话嫁到他们家,就没那么多事了。
她也不用干那么多家务活。
还被大哥骂!
她怨毒的诅咒:“颜穗,你就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
......
“阿嚏!”
刚脱衣服检查的颜穗,有点受凉。
她没想到这边要比颜家村冷,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里衣,和一件薄的长袖外套。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面容严谨,一丝不苟的给颜穗抽血。
完事,用棉支沾了酒精。
“按着。”
“谢谢。”颜穗听话,葱白的手指,捏着棉支。
她想在这里等检查结果。
因为秦晏不方便来,沈知州陪颜穗来的,但只送到门口,沈知州就走了,现在只留下颜穗一个人在军区医院里。
尽管活了两辈子,面对陌生的环境,颜穗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毕竟上一世,她到死都没出过颜家村。
嫁进任家,被当老黄牛磋磨至死。
她能知道穿书这事,还是听年轻小辈说的,想多听点,他们都嫌弃她干活的衣服脏,纷纷躲开。
仔细想,她上辈子,好像没为自己做过一件事。
天上乌沉沉的云。
有点压抑。
啪嗒。
一滴雨滴,打在玻璃窗上。
门外吹进一阵风。
颜穗打了个冷颤,不禁探头往里看,想知道检查结果还要等多久。
结果,医生很惊讶的看着颜穗:“检查结果要等三天,你现在在这里等也没用,先回去吧。”
颜穗只好起身。
可她没有伞,也不知道招待所在哪里。
就在颜穗不知所措的时候,秦晏出现了。
他一手转动着轮椅,另一手拿着的雨伞,还在往下滴水。
绿色的解放鞋已经被雨水浸湿,裤腿也湿了。
颜穗眉头拧紧,快步上前。
她帮忙拿过雨伞,发现秦晏的怀里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几乎跟他的黑色外套融为一体。
“你不应该来的。”
这样的下雨天,秦晏的腿应该非常难受,就像被针扎那样,得待在屋里,还要放一个暖炉。
偏偏,这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像是没有痛感。
“给,里面是我的外套。”
秦晏顿了顿,补充道:“以前的,好久没穿,因为尺码小了,一直放衣柜里。天气好的时候,会拿出来晒晒。”
又一阵裹挟着雨的风吹来。
颜穗说了谢谢,连忙从布包里,把外套拿出来穿上。
瞬间,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不过外套对于娇小的颜穗来说,还是太大了点。
像是小孩穿了大人
![]()
的衣服。
看着有点滑稽,但也很可爱。
袖子太长,颜穗想挽起一些,但单手不好操作。
“我帮你。”秦晏嗓音低沉而有力。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颜穗纤瘦的手腕,另一手就轻易把袖子给挽起。
秦晏发现颜穗的手心有很多茧子,应该是在家里干很多的农活,而且她两只手都很瘦,其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觉得她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不过她的眼睛很透亮,目光坚定。
给人很沉稳的感觉。
颜穗站在秦晏跟前,她低垂眼睫,盯着秦晏的脸看了会,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秦晏的双腿上。
想到针灸,想到按摩,想到药浴......
再抬眸。
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颜穗这才发现,秦晏已经帮她把袖子弄好,连忙退后一步:“谢谢。”
秦晏淡淡的嗯了声:“把扣子扣上吧。”
颜穗将扣子一颗一颗系好。
从下往上系。
当最后一颗纽扣,扣起来的时候,她闻到外套里,一股淡淡的,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住。
她的俏脸微微发烫。
上辈子,她嫁给任子乔,却没跟任子乔发生过关系。
所以在男女这方面,她算是零经验。
思及此,颜穗悄悄看了眼秦晏,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们结婚是各取所需,是不可能有夫妻之实。
而且秦晏双腿还不好。
所以她倒是不怕被人诟病,婚后不跟秦晏圆房。
要知道这个年代,有一些妇女只用肉眼,就可以分辨女孩和女人,听说是两者走路的方式不一样。
由于雨势越来越大,两人只能待在医院等雨停。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颜穗找护士要了一块干毛巾,回来在秦晏面前蹲下,“你不能一直穿着湿掉的鞋子,寒气从脚底进入,对你的双腿更不好。”
不等秦晏反应过来,颜穗已经脱掉了秦晏的鞋子,用干毛巾把他的双脚擦干。
至于湿掉的鞋子,先放到一边。
做完这些,颜穗这才看向秦晏,因为秦晏一直都没说话。
秦晏正看向窗外。
面容俊朗的男人侧脸极其优越,眉骨深挺,轮廓硬朗,气质清贵,耳廓泛着一点微微的红。
让颜穗一时间看愣住。
有了上辈子的经历,颜穗觉得她应该水泥封心。
可当秦晏回头的那瞬——
她的心跳,好像蓦然漏了一拍。
抬手,把脸颊碎发别到耳后,好掩饰自己的尴尬。
“哦对了,秦同志,检查报告要三天后才出。”
瞥见秦晏淡漠的神色,颜穗眉头轻挑:“如果我不能生育,咱们这桩交易,也必须要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