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来到男人跟前,仰着头,“谢谢你,我很喜欢。”少女的突然靠近,带来一股独特清香,像雨打栀子后的纯洁淡雅。“喜欢就好,这样你放假也可以在家正常练功。”“嗯,我...

她转身来到男人跟前,仰着头,“谢谢你,我很喜欢。”
少女的突然靠近,带来一股独特清香,像雨打栀子后的纯洁淡雅。
“喜欢就好,这样你放假也可以在家正常练功。”
“嗯,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到自己的擅长领域,面对他是大领导时的那种紧张局促不安感,瞬间抛之脑后。
“那就早点休息。”
看到男人清朗的面容,安姩立刻收敛起几分笑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叔叔晚安。”
听着这一声清亮脆甜的“叔叔”,男人面容柔和,又带着几分无奈,轻轻点了点头,“晚安。”
回到卧室后,安姩环顾了周围一圈,那种不切实际感如烟雾般萦绕心头。
衣柜中琳琅满目的衣服,每一件都未摘吊牌,都是她的尺码,还有放在床头已经清洗干净的睡衣,甚至连护肤品都整齐的摆放在化妆台前。
心尖掠过的酸涩与钝痛感,如潮水般汹涌,让安姩眼眶不禁泛起一丝灼热。
她抬手擦去眼角滑落的晶莹,拿了睡衣走进浴室,快速洗好便出来了。
吹干头发,抹好护肤品,关掉卧室灯,钻进被窝。
沐浴过后,全身的疲惫都被洗净,心灵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书房门内,盛怀安端坐在黄花梨木书案前,神情肃然地处理着手上工作。
时针悄然指向十一点,书房门才打开,男人迈步而出,正欲回房时,瞥见对面房门半开着,房内还断断续续传来梦呓抽泣声,
盛怀安移步至门口轻唤了句“安姩”,里面的人并未答应,反而抽泣声愈发强烈。
他推门而入,缓缓地走至床前,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光,看见床上的小身影蜷缩成一团,身子不停地颤抖,嘴里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只只不好……”
他在床沿边轻坐下,宽大的手掌轻拍着女孩儿的后背。
“睡吧,没事了,只只不怕,只只不怕……”
睡梦中的人儿宛如在黑暗中摸索的孩童,感知到温暖的源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抓着他的手掌不放。
刻意压低的声线,尾音轻扬,一字一句都透着柔软和心疼。
在男人一声声的安抚下,蜷缩在被窝里的娇软小人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不多时,盛怀安发现她的呼吸平稳逐渐趋于规律,朦胧灯光下,她的睫毛卷翘漂亮,五官柔美立体,皮肤白皙到没有一丝瑕疵,像个瓷娃娃一样。
他小心翼翼抽出手臂,帮她掖好被角,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事后才转身出去。
太阳初升,晨光微熹,阳光透过窗台偷溜进房间,洒了一地金黄。
安姩醒来后,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看着眼前陌生又温馨的环境,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她结婚了,她已经离开安家了,终于不用装包子了!
从昨天一整天的相处来看,盛书记应该是个特别……有亲和力的人,并不似新闻上看的那般不苟言笑。
洗漱好下楼,阿姨已经将早餐端起餐桌,盛书记却不在客厅。
不等安姩开口,阿姨率先说明:“书记一早便出去,走之前叮嘱您记得吃早餐。”
安姩微微颔首,入座后,端起一旁的热牛奶,轻抿一口。
“书记每天都很早出门吗?”她舔了舔唇瓣。
阿姨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是的,书记几乎很少有休息时间。”
安姩看着桌子上品类丰富的早餐,又看了眼还在厨房忙活的阿姨,“陈姨,您一块儿来吃吧。”
好在这个档口的流动速度比较快,不至于等太久。她一边等,一边刷着手机。
忽然想起,好像菁菁也对这家点心情有独钟,经常听她念叨。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买了给她送过去吧。
“您好,劳驾借过一下。”客人太多,挡住了服务员的去路。
安姩闻声赶忙避开,退得太着急,不小心踩到后边来人的脚,她迅速回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后边……”
“安姩。”听得那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神色微顿,是沈淮序。
“你是来这儿吃饭吗?”
“不是,我买些点心就走。”
沈淮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侧目看了眼排队长龙,“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
安姩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情。”
婆婆就在家等着吃糕点呢,她可没有时间坐下来吃饭。
“你要买哪些糕点,我帮你买,不用排队。”沈淮序今日身着素雅的白衬衫,搭配着西裤,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又柔和。
“不用了,这边队伍流动速度还算快的,马上就到我了。”安姩笑着拒绝。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沈淮序抿唇不语,转身走至橱窗口,敲了敲玻璃,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里面的工作人员频频点头应和着。
不多时,他便拎着一大盒包装精美的点心走了过来,“喏,给你,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买哪些,就一样拿了一点儿。”
安姩诧异地望着他,手上迟迟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点心盒子。
“你为什么不用排队?”
沈淮序轻笑,“这店,是我的。”
安姩恍然大悟,原来是老板啊,难怪了,“那…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我扫码转账。”
“不用了,当我请你。”
“那不行。”安姩严肃拒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花钱买的吃得最踏实。”
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态度,沈淮序黑亮的眸子转了转,旋即拿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那你微信转我吧。”
着急回老宅送点心,安姩想也没想便扫码加上了对方好友。
“点心多少钱?”她问。
“一百块。”
安姩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点心盒子,又看了眼墙上的价目表,一百块怎么可能买到这么多?
“沈学长,您还是给我个确切的数目吧,我有些赶时间。”
沈淮序惊讶于她的这种执着,若是换做别人,可能在他说“我请你”时,就已经笑着接下了。心底对她的某种好感不由自主又加深了几分。
无奈只好将准确价格告诉了她。
安姩转完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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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从沈淮序手中接过点心,“谢谢你帮忙,我先走了。”
她抱着点心盒子,小心翼翼避开人群,刚走到门口,还未跨过门槛,迎面便撞见往里走的安薇瑶,还有她身后的一群男女。
安姩眼神平静如水,只是在她身上轻轻一扫,没有做任何停留。
“安姩。”安薇瑶故意挡住去路,“见了人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
“请问有事吗?”
安薇瑶自上而下打量着安姩,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带着几分自得,又带着几分嘲讽。
“你这盛太太当得也太过寒碜了吧,竟然还要亲自跑出来买点心,我还以为你过得有多滋润呢。”
安姩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我过得好不好,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听到这话,安薇瑶暗暗咬紧牙关,她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模样,装什么!
安姩找了离陵园较近的一家酒店入住,刚拿出手机,屏幕上便弹出了一条消息提示。
去哪儿了?
简短的问候下似隐藏暗流,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
凝视着消息片刻,安姩心中百转千回。
来苏南这事也没提前跟他说,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正当她思忖着要怎么回复他比较好时,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起身来到窗台前接起。
“安姩。”
盛怀安清冷低沉的声音顺着话筒传来,贴在耳边,仿佛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安姩凝视着窗外细密的雨丝,慢慢动唇,“你还没睡吗?”
“去苏南做什么?”
“有点事情。”
“需要我过来陪你吗?”
安姩在玻璃上画圈圈的指尖猛然一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此刻正伫立在女孩儿的卧室。昏暗中的深邃眸光,紧盯着后院路灯下孤零零的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那我等你回来。”
漫漫长夜,安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远在帝都的那位,也是彻夜未眠。
潮湿的清晨,天空的云层依旧厚重,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东边的云层刚刚透出一丝微弱的晨曦,女孩便已经将自己收拾好。
办理好退房手续,安姩先打车来到花店,精心挑选了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而后再马不停蹄地赶到宝山陵园。
冷清的街头,早起的人们如孤独的行者,默默地丈量着大地,还有那孤独的破旧树影,一丝丝在寒风中晃动。
陵园仿若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孤城,放眼望去,唯她一人茕茕孑立,那一排排冰冷的石碑,都是月亮下的人,却未让她心生惧意。
有妈妈在的地方,任何恐惧都无法侵蚀。
安姩手捧红玫瑰,来到妈妈墓前,将花轻放,又从包里掏出水果,摆放得整整齐齐。
“妈妈,快过年了,来看看你。你看,我买了你最爱的红玫瑰,好看吧,还有你爱吃的水果。”
安姩取出纸巾,双膝跪地,轻柔地擦拭着墓碑,小心翼翼,仔仔细细。
妈妈向来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一点,她铭记于心。
园里忽地刮起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却毫无冷意。
抬手将发丝撩至耳后,安姩将擦完的纸巾装进包里,紧接着靠着碑石缓缓坐下。
冻红的手指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嗓音细若蚊吟:“怎么办,我都快要忘记你的模样了……”
“妈妈,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所以这十三年来,你从未在我的梦中出现过一次,整整十三年……”
她的目光虚无缥缈地望向远方的树,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两声悲鸣。
“十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好似一场虚幻的梦境,然而这十三年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我被困在你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日复一日的在梦中重复你死亡的过程……”
“我多么渴望能在梦里重温五岁之前有妈妈的快乐时光,让我能短暂地逃离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可是我梦不到……”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死在了五岁那年,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如今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境。”
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控制不住地发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字字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