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扬起唇角,“想必是兰卿妹妹看不得你留在我房里,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免得让她伤心。”沈兰卿的茶言茶语,被我学了个十成十。装模作样谁不会。越是把他往外推,裴序迟越...

我却扬起唇角,“想必是兰卿妹妹看不得你留在我房里,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免得让她伤心。”
沈兰卿的茶言茶语,被我学了个十成十。
装模作样谁不会。
越是把他往外推,裴序迟越是不舍。
“我去看看就回。”
裴序迟扫兴的穿上衣服,跟着丫鬟走了出去。
这一去。
果然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我梳妆时,听到窗外丫鬟议论。
“咱们二夫人可真是好手段,就算是十个祝夫人也比不过她啊。”
“你们听说了没,昨晚国舅爷本来留宿祝夫人房里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二夫人勾走了。”
“听说他们半夜里,在听心跳的快不快……”正替我梳妆的丫鬟秋霜气得红了眼。
“夫人,国舅爷怎么能这样,昨夜说好了要歇在你房里的!”
她在为我鸣不平。
以为昨夜,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争宠机会。
可我却淡淡一笑。
“傻丫头,一个脏男人,我留他做什么。”
秋霜不解,“那昨晚夫人怎么会转了性,同意国舅爷来的……”我垂眸。
轻轻抚摸手里的玉兰花簪,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出姐姐戴着这根簪子,如花似玉的面容。
轻轻攥紧簪子,锋利的把手刺进掌心,流出了血。
我似笑非笑,冷冷抬眸。
“再过几日,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穿戴得体后,吩咐丫鬟。
“秋霜,备马车,去皇宫一趟。”
刚出门就遇见一脸红润的沈兰卿,正跟旁边的姐妹们炫耀国舅爷对她有多宠爱。
才知道,她设了一场小家宴,邀请上京贵妇来家里坐坐。
看见我要出门,沈兰卿顿时站起身来,笑着跟我打招呼。
“姐姐,我方才让丫鬟去请了你三次,你都不肯来,如今这是要去哪里?”
“各位姐姐们都在,就算你瞧不起我,看在各位姐姐的面子上,也赏个光呗。”
周围那些贵妇,朝我投来轻蔑打量的目光。
“没想到沈夫人架子这么大,今日可算得见了。”
“我们可没这么大的脸,能让沈夫人坐下赏光。”
“就是,真以为我们喜欢跟她说话似的,怪不得她失宠了,要我说啊,她半点都比不上沈夫人!”
沈兰卿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冲我挑衅的笑。
我毫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你们慢慢坐吧,我还有事要去趟皇宫。”
说完我带着丫鬟上了马车。
当今皇后裴如星,曾经被我救过一命,当时她就许诺,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是要去求一道和离旨的。
听到我把这个愿望用在和离上,裴皇后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摇光,你可想清楚了?”
“我那弟弟虽然不成器,可你们毕竟是多年夫妻了,曾经共患难,怎么突然要和离?”
我低头笑了笑。
“皇后娘娘,我不能生育,本就犯了七出之罪,更何况,如今他有了沈兰卿,一心想给她和孩子名分,我若是再赖着不走,日后才会反目成仇。”
同为女子,裴皇后懂得我的不易。
发誓永不纳妾的裴序迟,在成婚第八年,背着我养了个外室。
发现她时,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只因为外室一句还没见过皇宫,裴序迟把我禁足暗室,带着沈兰卿去参加宫宴。
三日后将我放出来,裴序迟却带来我姐姐的死讯。
“摇光,你姐姐去皇家寺庙烧香祈福,却不慎跌落悬崖摔死了,你节哀。”
我如坠冰窟,疯了一样去悬崖下找,只在森森白骨中,找到几件她的贴身物品。
趁着我伤心欲绝,裴序迟顺势提出要纳沈兰卿为妾。
我答应了,打算去姐姐的故居住几天,却无意撞见裴序迟和人的谈话。
“裴国舅,可真有你的,你夫人若是知道,你为了讨兰卿开心,把她姐姐当畜生扔进斗兽场,被撕得血肉模糊,依照她的性子,能跟你善罢甘休?”
很快传来裴序迟漫不经心的笑。
“兰卿讨厌她们姐妹俩,只要她姐姐被扔进斗兽场,她就答应让我试试怀孕同房的滋味,我早就憋坏了,怎么可能不同意?”
“再说了,我姐姐就是当今皇后,就算是她祝摇光知道真相又能如何,捏死她还不是像捏死只蚂蚁那样简单!”
……我惨白着脸,听着里面残忍的声音不断传来。
“更何况,祝摇光父母早亡,只剩下个姐姐相依为命,现在祝昭月也被那些猛兽活活咬死,她孤立无援,只能依靠我。”
“前些天她发现我把兰卿养在外面,寻死觅活的闹脾气,不也就闹个两天,最后还是乖乖听话?”
沈行舟无奈叹息。
“不过说真的,祝摇光真的爱惨了你,不然怎么会在你落魄的时候决然下嫁,虽然你托皇后的福成了当朝国舅,也别趁着她孤苦无依可劲的欺负,不然会遭报应的。”
“报应?”
裴序迟作画的手一顿,面露冷笑。
“我唯一的报应,就是娶了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连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
“早就犯了七出之罪,我国舅府愿意养她下半辈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作为好友的沈行舟无奈摇摇头,随便聊了几句转移话题。
站在门口全身僵硬的我,只觉得全身冷如冰窖。
原来我姐姐的死。
根本就不是从悬崖不慎跌落的一场意外。
而是他为了讨外室开心,故意拿我姐姐的命取乐。
我跌跌撞撞地回去,心神不宁,却差点撞上别人。
沈兰卿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冷笑。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祝姐姐,怎么走路没带眼睛吗,要是撞到我肚子里的小公子,你这只不下蛋的母鸡用命都赔不起!”
我目光怔怔落在她挺阔隆起的孕肚上。
自从三个月前。
沈兰卿肚子越来越大,眼看要瞒不住了,裴序迟才肯告诉我她的存在。
“摇光,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今日都要把兰卿接回来。”
“她柔弱孤苦,不求名分,哪怕做个妾也要陪在我身边,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更不能流落在外。”
见我沉默不语,裴序迟放软了语气。
“你放心,把她接回来也不会动摇你国舅夫人的位置。”
“若是日后多生几个孩子,我再安排一两个过继在你名下,为你养老送终。”
我眼眶通红质问他,“你不是说,这辈子永不纳妾,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裴序迟眼神躲闪。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出来做什么。”
“从前我一贫如洗,可如今我乃当朝国舅,你又不能生,难道你忍心看我后继无人吗?”
心痛之余,只剩下浓重的失望。
昔日深情款款的裴序迟,终究变成了如今面目可憎的模样。
如今沈兰卿被接回府,才不满三个月,吃穿用度俨然是正室夫人的规格。
就连随行丫鬟都有六个。
“你聋了?
没听到我们夫人在跟你说话吗?”
她的贴心丫鬟狗仗人势,丝毫不客气的吼我。
往常沈兰卿没进门,所有丫鬟都听我差遣,服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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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
可她们一个个都是墙头草。
看到沈兰卿更得宠,上赶着针对我,来给她的新主子表忠心。
我目光一冷,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婢,敢对主子这么说话,你是想被发卖吗?”
丫鬟顿时慌了,扑通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她求助的看向沈兰卿。
下一刻,沈兰卿傲慢地护住丫鬟。
对着长指甲吹了吹,语气讥讽。
“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还在呢,姐姐教训我丫鬟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刚刚在书房听到的话。
想到我姐姐的惨死。
我狠狠攥紧拳头。
“我是当家主母,教训一个丫鬟,难道还要经过你一个妾室的同意?”
“一个妾室,说好听点是主人的宠物,难听点就是奴婢,主母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发卖。”
我昂首挺胸,目光冷冷直视她。
“怎么,你要打回来?”
沈兰卿原本是沈家小姐,可是沈家获罪抄家后,她就被流放发卖,成了奴婢。
是裴序迟见她有些姿色,就买下来留在别院当丫鬟。
却没想到,她心术不正,趁着裴序迟酒醉歇在别院时,故意爬了床。
即便是住进国舅府,可一提到妾室的身份,就如同戳到她的痛处。
“你!
祝摇光,你别得意!”
“就是你是当家主母又怎样,裴郎那么疼爱你,你敢发卖我吗?”
我还没开口,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兰卿故意抓住我的手,冷笑着往后一倒。
“啊!
救命!”
一阵风闪过,我被狠狠推倒在地上。
等再反应过来,沈兰卿已经躺在裴序迟怀里,哭哭啼啼的装起可怜来。
“裴郎,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也就不活了……”裴序迟冰冷的目光朝我投过来。
“祝摇光,你疯了?”
“兰卿身怀六甲身子笨重,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我平静开口,“我没有。”
沈兰卿故作善解人意的替我说话。
“裴郎,你别怪祝姐姐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看到我的肚子就情绪失控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话看似在为我开脱,却坐实了我推她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