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是南惜赢了。接下来,裴知珩对她只会更加愧疚。至于夏雨浓再想要拿这个孩子做什么文章怕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正午时分,金灿灿的阳光倾洒下来,微风抚动女孩儿的长...

这一战是南惜赢了。
接下来,裴知珩对她只会更加愧疚。
至于夏雨浓再想要拿这个孩子做什么文章怕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正午时分,金灿灿的阳光倾洒下来,微风抚动女孩儿的长发,她微抬下巴,眼尾上挑,勾着几分冷傲不屑。
她盯着夏的雨浓母子看了两眼。
淡淡嘲弄的笑意漫出嘴角。
“好啊,我等着看。你们一个小三,一个私生子,到底是打算怎样登堂入室呢?”
南惜一口一个“小三,私生子”夏雨浓气的整个人发抖。
“南惜,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睡你的床,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南惜冷冷的丢给她一个眼神转身离去。
她只是没说。
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多年的付出画上一个令她满意的句号。
这个男人,这个家,她甚至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
烂透了。
真的烂透了!
裴知珩这一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因为他的那番话,南南暂时被夏雨浓带走了,别墅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裴知珩满身疲惫,奶奶醒了之后又闹了一通,加上南惜下午说的那些话,他情绪很难平复。
他匆匆回到家,西服领带还没取下就直奔卧室。
卧室的房门被反锁了。
裴知珩站在门口敲门,南惜还没睡下,他来时院里的车子轰鸣声一响她就关了灯。
这种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她真的半点不想应付。
于是,她装睡。
裴知珩发来了信息。
“惜惜,睡了吗?”
南惜没有回复。
裴知珩也没有再继续敲门,他脚步在房间门口徘徊片刻才转身离去。
裴知珩一走,南惜便将床头灯打开。
她拿出手机登录了QQ。
那个许久未曾联系的网友在询问她的近况。
宴请南风入我怀:春天,许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最近还好吗?
南惜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QQ信息是对方三天前发的。
她和这个网友虽没这么聊过天,但他们隔着网线认识了很多年。
对方是个画家。
南惜是在微博上看到了他的画作,他有几幅画深得人心,南惜便评论夸赞了几句,没想到对方夸她见解独到,是难得的知音。
他们一来一去,在画作上产生了一些共鸣。
后来便互关。
对方曾赠送给自己一副山水画,那副画画的忘我,无论从什么角度欣赏都能让人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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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的感悟,那其中隐晦的情感流露出来,总给南惜一种熟悉又神秘的感觉......
为了回礼,她也将自己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后,设计出的第一个珠宝作品赠送给了对方......
如今,南惜看着聊天对框里发来的信息,慢慢回复了一句话。
“一切安好,宴老师您呢?”
“我也还不错。”对方很快回复。
南惜又不知道该回什么了,于是,对方也默契的没有再发。
他发这句话似乎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关心一下她的近况。
他们互加好友这些年,也只是简单的在各个节日上道一句祝福。
南惜没再想这件事,她将手机收起来准备入睡。
然而这一夜到底无眠。
第二天一早,南惜洗漱完走出卧室,裴知珩迎面走上前。
他似乎等了许久。
男人眉眼间神色略显沧桑,看到南惜他便上前将人揽入怀里。
“惜惜!”
南惜嫌恶的推开他。
裴知珩也不恼,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惜惜,是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只要能让你出气,你想怎样都行,只是,别不理我。”
南惜语气疏离:“那孩子被夏雨浓带走了。”
裴知珩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裴知珩陪着笑脸低头凑到南惜唇边,南惜偏头躲开......
裴知珩眉头轻皱,南惜最近有些抵触他的靠近......
是因为那孩子心情不好才这样的吗?
他理解。
他好脾气道:“暂时就先让他跟奶奶一起住。”
南惜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呢?”
“之后......”
从裴知珩闪烁不定的眸光中,南惜看出了他的决定。
他不会放弃让这个孩子堂堂正正成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哪怕她揭露了夏雨浓针对自己的这些小心机,裴知珩也半点没有动摇。
想到这里,她淡淡的笑了。
甩开裴知珩的手:“下楼吃饭吧。”
南惜说完要走,裴知珩却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他攥住她的手腕将南惜圈入怀里。
“惜惜......”
南惜身躯顿时僵硬。
“该吃早饭了。”
“惜惜......”他抱着南惜往卧室带。
南惜抗拒的很,她深知会发生什么,一只手死死攥住了门框。
“乖乖,我很想你,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了......”
裴知珩将她的这点抗拒当成了意趣,他眸底微光跳跃,亢奋起来。
惜惜身上很香,是刚洗漱过后淡淡沐浴露的味道。
惜惜长情念旧,喜欢的东西不会更换。
例如他多年前精心包装捧到她面前的沐浴露。
淡淡栀子花的清香,似她,总那样清丽脱俗不染尘埃。
至此,她用的沐浴露便从没有换过。
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廉价香水味,而是涌入鼻息间让人心向神往的归属感,那样的安心。
裴知珩着了魔似的蹭在她瓷白纤细的脖颈间,他深深地吸气......
上了瘾一般,脸上神色是陶醉的。
他不作停留,弯腰将南惜一把抱了起来。
南惜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裴知珩,你放开我!”
“一大早的你想做什么!”
裴知珩嘴角笑意漫开:“乖,老公是真的想你了。”
卧室门被他用脚带上。
南惜浑身所有的毛孔都在抗拒,她只觉得自己置身一片黑暗中,将要窒息的感觉。
南惜干呕了起来。
在裴知珩唇瓣凑近,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亲吻开口。
她再也受不住的一把推开他!
秋末的天气,风里已经夹杂了丝丝刺骨的寒,南惜穿的不多,觉得有些冷。
也许是风吹的多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胃里泛起了恶心。
这世上本就没有爱她的人,所以,她从不亏待自己。
一点头疼就必须要去医院。
于是,南惜伸手拦下一辆车,地址报了就近的医院。
这世上很多事情冥冥之中就像是在牵引着你,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该掉头就掉头......
......
“知珩哥哥,对不起啊,耽误了你一下午的时间。”
医院的走廊安安静静的,不远处,那一对男女格外扎眼。
即便有段距离,南惜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女人的长相。
不是别人,她是夏雨浓。
一张熟面孔。
南惜一直紧绷着身躯在这一刻彻底瘫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夏雨浓!
之前和裴知珩交往,他带自己去他家时,夏雨浓就怯生生的露出一双大眼睛藏在裴奶奶身后。
“奶奶,知珩哥哥不是要和我结婚的吗?他为什么会喜欢别人......”
“他有了别人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那时候南惜就从裴知珩口中知道了夏雨浓的身份。
夏雨浓本也是娇生惯养的豪门小公主,但她的父母却在一场车祸中殒命,以至于十岁的夏雨浓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
因夏家和裴家是世交,所以,裴家老太太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将小姑娘接到自己身边养着。
这一养就是许多年。
裴知珩也是从小和夏雨浓一起长大的。
夏雨浓是早产儿,自小就身体不好,所以她娇弱惹人怜,像朵风中小白花,稍一点风雨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
南惜曾问过裴知珩,夏雨浓长的那么好看,他们几乎一起长大,他难道就没有心动过,没想过遵从家里人的意愿和她结婚吗?
那时的裴知珩力表真心,当着南惜的面儿,他什么毒誓都发了,还说这辈子他就南惜一个妻子。
其他女人不管多美多好都不可能入他的眼。
但此刻,那个曾经发着毒誓,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怀里正搂着当初说不可能的那个。
“你身体不好以后就别出来吹风。”
“我知道错了知珩哥哥,人家只是想你嘛!而且......”女孩儿说着,踮起脚尖附在男人耳畔说了句什么。
裴知珩眉眼间瞬间化开笑意。
那样的温柔,脸上满是幸福。
他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甚至都没注意到走廊这头一直盯着他们的南惜。
南惜站也站不住,她一只手撑着墙壁。
她笑着,眼泪竟也顺着脸颊滚落。
手机响了,南惜点开看了眼。
“南惜,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想让你知道真相呢。”
与此同时,对面的女孩儿抬眸,她挑衅的抬着下巴,那模样姿态骄傲的像个小公主。
南惜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她将手机收了起来,她擦去眼角泪水抬步走向那二人。
她倒是要看看裴知珩还要怎么掩盖。
刚走了没两步裴知珩就发现了南惜,他脸上神色慌张,将夏雨浓挽着的手臂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并且两三步退开和女人保持着一个距离。
“惜惜!”
心虚的人总是格外不自在,他喊南惜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惜惜,你怎么会来医院,是不舒服吗?我看看!”
他靠近,伸手就要探南惜额头。
南惜下意识的避开,她没说话,只是目光来回的落在裴知珩和夏雨浓身上。
她的眼神很平静,可那平静下却又像是隐藏着未知的风暴。
裴知珩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心口有些发闷。
他笑着解释:“惜惜,雨浓她自小身体不好你知道的,今天也是巧,我突然在街上遇到就顺道送她来的医院。”
“雨浓,你还认识吧?我之前给你介绍过的,一直在我家长大,我当她是妹妹。”
“南惜姐姐,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知珩哥哥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突然身体不舒服才麻烦的他,你别误会......”
南惜就这样沉默着。
良久后,她突然笑了一下。
“嗯,我知道。”
裴知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南惜的额头,发现额温有些高,顿时变了脸色。
“惜惜,你发烧了。”
南惜不着痕迹的挥开他的手。
她嫌脏。
“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是不是要输液?我的惜惜最怕打针了。”
南惜面无表情的看着裴知珩表演他的体贴深情。
她差点都要笑出声了。
半晌,她这才开口:“没事,多喝热水吃点药就好了。”
恰好一旁的夏雨浓突然捂着心口皱眉,她低声喊疼。
裴知珩立刻扭头看过去。
夏雨浓小声道:“知珩哥哥,你去陪南惜姐姐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家就好。”
“你这样怎么回去。”
“没关系的,我打车吧,南惜姐姐既然身体不舒服你就先送她回去,我没关系的。”
“还是我送你。”裴知珩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像是才开始在意南惜的感受。
他顿时面露为难之色:“惜惜,太晚了,雨浓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回家不安全,我......”
南惜累了。
没听裴知珩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她和裴知珩前前后后相处六年,这六年不是没有过矛盾纷争。
可不管因为什么,每次都是裴知珩第一个低头认错。
南惜不善表达,生了气更是喜欢一个人待着,那时的她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他却会毫不犹豫的追上来,哪怕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走一段路等她消气。
但这次不会了。
南惜不曾回头,可她心里却很清楚......
她刚走出医院夏雨浓就发来了信息。
“南惜,你就不好奇吗?跟上来看看吧。你会发现前面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
南惜出了医院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让出租车跟上前面那辆卡宴。
卡宴驶过热闹的街区,最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出租车也跟着停下。
南惜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
出租车司机是个女的。
瞧见这一幕自然就明白了。
怕南惜想不开,女司机还好心的安慰了几句。
“小姑娘,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真心这种东西听听就得了,不能当真的。”
“咱们女人啊,格局要打开,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天下。只要你自己足够强大,身边不会只有他一个男人,却会有源源不断的男人......”
南惜轻笑了一下:“谢谢。”
出租车最后跟着停在了裴家老宅门口。
裴知珩没和家里人决裂前曾不止一次带南惜登门。
那时,为了裴知珩,哪怕裴家人对南惜没一个好脸色,她也依旧能为爱冲锋,忍受他们冷脸厌恶的神色。
如今再次登门,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卡宴里的两个人下了车。
远远的,南惜就看到夏雨浓身上的衣服换了。
那件衣服不就是出现在自己衣柜里,码数小了的衣服吗?
国内顶尖服装设计师蒂娜大师的新作。
她就说嘛,码数怎么可能会小。
原来是定制了两件一模一样的,所以才会把尺码弄混。
裴知珩身高腿长走的快,夏雨浓小碎步跟在身后,她扶着腰走路姿势怪异,嘴里还小声抱怨自己骨架小常年病弱,衣服尺码大了些。
裴知珩随意的应付了一句:“下次我注意。”
等到那两个人进了门,南惜这才走下出租车。
她知道是夏雨浓故意给她留了门,刻意的要让她看到这一切。
也如她所愿,南惜就像是一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可怜小偷。
她站在门外,仅一堵墙之隔,看着裴家别墅灯火璀璨,客厅里正在举行大型的生日会。
她来时那曾庄重古朴的客厅被布置的五彩缤纷。
气球彩带拉满,各种玩具汽车堆积成山。
客厅正中央摆放的长桌上是一个以跑车为模型做成的生日蛋糕。
南惜也确实看到了今天的小寿星。
那个戴着寿星帽,被一堆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小孩儿。
直到裴知珩出现,那小孩儿才挣开人群朝着裴知珩走来。
“爸爸好慢,快过来快过来!”
他张开手臂脆生生的喊着,裴知珩这才上前弯腰将小孩儿抱了起来。
“妈妈也来,我们一家人合照!”
夏雨浓抿着唇幸福的笑着。
周围一堆人起哄。
“嫂子,还不快过去!”
“快过去吧嫂子,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
“雨浓,你替阿珩生下南南,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啊!”开口说话的是裴知珩的母亲。
夏雨浓娇滴滴道:“不辛苦的妈,能生下知珩哥哥的孩子是我的福气。”
“嫂子,阿珩哥可是我们圈子里最早当父亲的人,我们这些人别提有多羡慕了呢。”
“是啊是啊。”
......
别墅客厅里,此起彼伏的声音透着欢快和祝福。
他们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那她呢?
那么大的孩子,该有三岁了吧。
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呢?
她像个小丑一样竟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了。
心死了,眼泪早已经流不出来了,南惜就这样苍白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属于他们的人声鼎沸还在继续。
唯有她投身黑暗。
手机上来了信息。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上,裴知珩嘴角轻轻勾起,眉眼间神色是喜悦的......
夏雨浓发来信息:“怎么样?够惊喜吧?南惜,看到这里你是不是也该明白了?自觉点,快跟知珩哥哥离婚,把裴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南惜是淋着雨回去的。
这大概率是秋天的最后一场雨,寒夜,格外的冷。
她回去之后就病倒了。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南惜被烧的迷迷糊糊,她只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场大火之中。
她被困火场,周围没有一个人。
她想,就这样烧死了也好。
可有个人拼命来救她,他喊她“惜惜。”
是裴知珩?
她年少时爱过的男人吗?
像,却又不像。
好痛啊,于是,南惜就哭了......
“裴知珩,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好痛,我真的好痛......”
“不该是这样的,这是一场噩梦啊,回到过去吧,回去吧......”
病房里,主治医生被骂的狗血淋头。
偏偏病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裴知珩红着一双眼,他颤抖着身子抱紧怀里的人。
他想吼那些医生,大骂他们无用,不就是发烧吗?为什么都两天两夜了人还不醒!
可他又怕惊到了怀里的人。
他的惜惜一直都在说胡话。
她说她疼,他该怎么办呢?
“惜惜乖,别怕,我在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的惜惜竟变得这样瘦弱憔悴!
这帮佣人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的惜惜。
他好生气!
想把所有怠慢惜惜的人都教训一顿。
他的惜惜哭了。
她睫毛轻颤,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坠。
好疼!他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他曾捧着惜惜的脸告诉她不要哭,她的眼泪是珍珠,很珍贵的,等以后结了婚,自己会惜她爱她,不让她掉一颗眼泪。
可现在,为什么他的惜惜一直掉珍珠?
是谁惹惜惜伤心的?
“乖乖,你好起来,别吓老公了。只要你好起来,你想要什么老公都给你。”
裴知珩满脸的心疼,他无措的低声哄怀里的人。
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平复南惜的噩梦。
可他说完这句话,南惜却突然挣扎起来。
她想挣脱开他的怀抱。
“不......不要了......不要!”
这场神志不清的高烧让他的女孩儿脱水,她干裂起皮的唇瓣蠕动着。
裴知珩一开始没听清,将耳朵凑到她唇畔这才听清她说了句什么。
话是听清楚了,但裴知珩整张脸上神色骤变!
怎么可能!
他的惜惜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要你了......裴知珩,我不要你了,我要丢掉你!”
......
“夏雨浓,是我给你脸了?谁叫你来这里的!”
“知珩哥哥,我想你......我想你嘛,人家忍不住......”
“荒唐!你还不滚!”
“别......知珩哥哥,你不要拒绝人家......”
面前的女人踩着高跟穿着黑色风衣,她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