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臭小子没福气!”见劝说无望,段母的泪水“唰”地一下涌了出来,“这个混球,连最爱自己的人都分不清,活该他没老婆!”姜婉赶忙抱住段母,鼻子一酸,柔声安慰道:“...

“是那臭小子没福气!”
见劝说无望,段母的泪水“唰”地一下涌了出来,“这个混球,连最爱自己的人都分不清,活该他没老婆!”
姜婉赶忙抱住段母,鼻子一酸,柔声安慰道:“叔叔阿姨对我的好,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呢。当不了儿媳,我就做女儿,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段父段母被她这番话逗得破涕为笑,段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焦急地问道:“婉婉,你真铁了心要出国呀?”
姜婉毫不犹豫地点头,“留学的事已经定好了。”
就算生活中没了段清野,她也不能放弃事自己的事业。
而眼下,留学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
段母满心担忧,一想到姜婉这一去可能很久都不回来,眼眶就忍不住再次泛起红潮。
姜婉赶忙握住段母的手,郑重承诺道:“阿姨放心,我就是去学习,等学成了肯定回来。”
听了这话,段父段母对视一眼,这才彻底打消了要打电话把段清野狠狠骂一顿的念头。
“段清野的第二个遗憾,现在应该也算完成了吧?”姜婉默默想着,强行压下心底泛起的阵阵酸楚。
天色愈发暗沉,夜幕笼罩,姜婉独自等在原地,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段清野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又因为温蔓放了她的鸽子。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姜婉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独自打车前往天文台。
相较于被段清野一次次忽视的失落,现在更令她揪心的,是如何在仅剩的九个小时内,完成段清野的第三个遗憾。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轨迹,她还得等上一个月,才会遇到温蔓出事。
可她没时间了。
天文台的确如段清野所说,是观赏流星的绝佳之地。姜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仰头望向夜空。
没过多久,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姜婉下意识地转身,满心欢喜地喊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段清野,你快过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段清野黑着脸,大步流星地冲到她面前。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姜婉紧张得声音都开始颤抖,“你怎么了?”
“姜婉!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段清野眼中血丝弥漫,发疯似的怒吼道,“就因为我没送你回家,跑去医院看蔓蔓,你就跟我爸妈告状?”
“他们打电话骂蔓蔓,害她分心出了车祸,现在大出血快死了,你满意了?”
遭遇如此质问,姜婉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段清野。
“你觉得是我......”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段清野眼神发狠地盯着她,“要是蔓蔓有个三长两短,姜婉,我跟你没完!”
姜婉双腿发软,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住。
怎么会这样?
前世温蔓的车祸,明明是在他们结婚一个月后才发生的,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前世,温蔓同样因车祸导致大出血,当时血库告急,最终错过最佳抢救时机而离世。
自那以后,段清野对她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疯长,直到深入骨髓。
姜婉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所以,你是来抓我去给她输血的?”
就在片刻前,她还在为怎么完成段清野的第三个遗憾而苦恼,却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残酷的方式被卷入其中。
段清野猛地一怔。
“你以为我不敢?”他又气又急,冷笑一声,伸手狠狠拽过她的胳膊。
“这是你欠她的!”
“想要扭转段清野三十岁必死的宿命,你必须完成他的三个遗憾。”
转动时光机前,面色凝重的高僧表情严肃,一字一顿地强调:
“记住,你只有36个小时。要是这三个遗憾完不成,不光他还是会死,就连你,也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姜婉毫不迟疑地点头,“不管代价是什么,我都要回去。”
只有她清楚,结婚这十年,段清野内心藏着多少悔恨。
他曾三次不顾生死,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又怎能因为害怕代价就退缩?
姜婉清楚地记得,段清野的三个遗憾:
后悔和她结婚;
后悔没反抗父母的安排;
后悔没有救下温蔓。
这三个遗憾,被凌乱地记录在段清野的日记本上。
那是他得知温蔓离世的当晚,把自己关在书房,在酒精的麻痹下写下的。
字字句句,椎心泣血。
段清野临死前那抹解脱的笑,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姜婉心上。
那一刻,姜婉原本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姜婉低下头,看着手中刚拿到的两本结婚证,心中五味杂陈。
结婚证上的名字换成了温蔓,这样一来,段清野的第一个遗憾,应该也算消除了吧?
她拿着结婚证往外走。
段清野正站在民政局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她。看到她手中的红本本,下意识伸手想去翻看。
姜婉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将手往后缩了缩。
绝不能让他现在就发现结婚证上的秘密,不然,以他的责任感,绝对会拉着她去做修正。
段清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姜婉,你又在搞什么鬼?”
“明天再看吧,清野,明天有惊喜。”
姜婉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段清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上下打量她,冷嗤一声,“和我结婚高兴疯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你说得没错,我是高兴疯了。”姜婉声音微微发颤。
三年了,再次亲眼看到活生生的段清野,内心的激动又怎能抑制得住?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不管嫁给你的人是谁,都会幸福的,因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段清野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这一次,姜婉看得真切,段清野眼中那明显的厌烦,让她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在害羞。
身后,刚领完证的小夫妻们手牵着手,兴奋地讨论着:
“亲爱的,听说一起看今晚流星的夫妻,都能白头偕老,我们也去吧?”
“当然一起去,听说这可是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咱们太幸运了!”
姜婉形单影只地走在一旁,听着这些热烈的讨论,眼神瞬间黯淡,思绪飘回了上辈子。
同样是这场流星雨,那时的她满心期许,天真地以为借着流星雨,能让段清野爱上自己,于是死缠烂打地求他陪自己去看。
可换来的只有他冰冷的嘲讽:
“流星雨真有那么神,世界上还会有怨偶?姜婉,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貌合神离的夫妻看再多流星雨,也长久不了。”
那些话,宛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将她的心绞得粉碎。
所以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打算开口。
但段清野却突然主动提起:“我可以陪你去看流星雨,但蜜月你就别想了,我公司事情多,没空。”
姜婉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病房那惨白的天花板。
她心中一凛,目光急切地划过墙上的挂钟,发现距离自己“回去”,仅剩一个小时。
“还好,段清野的三个遗憾都算是完成了。”
病房角落的小电视上,正重播着昨夜那场百年一遇的流星雨。
姜婉的目光瞬间被那画面牢牢攥住。
许久,她的嘴角才缓缓浮起一抹浅笑,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下,迅速没入枕头。
“流星,真美
![]()
啊!”
她喃喃自语,轻柔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可惜,我又一次错过了。”
上辈子,她拼尽全力,耗尽所有心力,也没能从段清野那里求得一份圆满。
如今命运轮回,似乎依旧如此。
此刻,她躺在病床上,之前抽血的针口,仅用棉花简单包扎着。
那隐隐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她心口处宛如破了个洞般的疼痛,凉意蔓延,让她四肢都失去温度。
段清野并不在病房。周围的医护人员来去匆匆,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苏醒。
“不用想,他肯定是陪在温蔓身边。”
姜婉捂着隐隐抽痛的心口,双眼空洞地盯着电视,眼神中满是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口终于传来脚步声。
段清野的声音随之响起,“姜婉,你醒了!”
他快步冲到病床边,声音疲惫又惊喜,“谢谢你昨晚及时献血,蔓蔓脱离危险,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那就好。”姜婉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段清野眉头微微一皱,对她如此冷淡的反应十分不满,刚要习惯性地开口嘲讽,却猛地愣住了。
不过一个晚上,姜婉怎么就苍白成这样了?
她整个人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脆弱得让人心惊。
“你......”
段清野犹豫片刻,神色有些别扭地说道,“昨晚是我说了重话,还强行拉着你来到医院,这些都是我不对,辛苦你了。”
话锋一转,他又忍不住告诫道,“但是,你也不该告状,我们之间的事,不管怎样都和蔓蔓无关。”
听到这话,姜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的绝望犹如深海。
原来,即便她拼了命救了温蔓,刚刚从鬼门关挣扎着回来,在他心中,自己依旧是那个无理取闹、惹是生非的人。
罢了,罢了。
只要事关温蔓,他向来都是如此,不是吗?
若是十年前,姜婉或许还会红着眼,声泪俱下地为自己辩解几句。
可如今,他们相处的时间已不足一个小时,之后便会形同陌路。
段清野对她的误解,又还有什么要紧呢?
“知道了。”姜婉哑声一笑。
段清野心中莫名一紧,鬼使神差地说道,“要陪你一起看流星雨的事,是我失约了。”
“但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吗?过几天,等你身体好点,我陪你去大理旅游,就当是补我们的蜜月旅行。”
若是在献血之前听到这话,姜婉定会欣喜若狂,可此刻,她的心就像一潭死寂的湖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用了,段清野。”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段清野难得没有冷嘲热讽,他深深地看了姜婉一眼,然后不由分说地掏出手机,迅速订下了五天后飞大理的机票。
“我知道你在跟我闹脾气。”
他叹了口气,仿佛姜婉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票已经订好了,等你感觉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出发。”
姜婉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的不用了,段清野。”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我已经没有五天了。
“不用觉得愧疚,也别执着了。”她的嗓音轻柔,却带着一股决绝,“这都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