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光一直在摔东西,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被一个女人揍了一顿,虽然没什么伤,但这个面子丢大了。正在吃饭的沈兴柏被吴伯光一个电话“召”了过来,心里也非常的不爽,一肚子...

吴伯光一直在摔东西,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被一个女人揍了一顿,虽然没什么伤,但这个面子丢大了。
正在吃饭的沈兴柏被吴伯光一个电话“召”了过来,心里也非常的不爽,一肚子的怨言无处发,只能一边看吴伯光摔东西一边在心里问候吴伯光全家女性。
忽然,吴伯光的手机响了。
吴伯光拿手机看了一眼,接起:“李所,查到了吗?”
“吴少,查到了,那女人叫牛亚男,是牛千里商业调查公司的。”电话中的李所说。
莫说被一个女人打了,就是被谁碰一下吴伯光都不会忍气吞声,一定会加倍报复。所以,刚才被牛亚男揍过之后,他马上就找相熟的辖区派出所所长起牛亚男的底。
“牛亚男?商调公司的?李所有没有搞错,一个商调公司的人那么嚣张?”吴伯光有点不信,同时心里很高兴。
对方那么嚣张,吴伯光还以为对方有什么背景呢,万一是豪门权贵子弟,那就不好报复了,但对方是一个商调公司的人,捏圆搓扁不是随自己了么?所以他很高兴。
“她为什么那么嚣张,我还真不知道,但她确实是商调公司的,地址是金霞广场大厦十八楼。”李所长接着说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李所。”吴伯光应道。
“吴少,要不要我们把她带回?”李所想了一下问道。
“不用了,谢谢李所,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吧。”吴伯光拒绝了李所的建议。
派出所带回去就问话罚点钱了事,顶格处理就是拘留两天,吴伯光觉得这样一点都不过瘾,他要自己玩,非把那臭三八玩残不可。
挂了电话,吴伯光大叫来人,准备行动,却被沈兴柏阻止了。
沈兴柏在广电局的时候和牛亚男打过交道,知道这女人的背景不简单,惹不得啊。
“吴少,稍等,稍等,我刚才听说招惹您的人叫牛亚男?”沈兴柏摆手让要进来小弟走开,然后问吴伯光道。
“兴柏你认识她?”吴伯光很惊讶。
沈兴柏点了点头说:“如果是牛千里商调公司的牛亚男,我还真的认识,这个人有点复杂,吴少三思啊。”
“三思?什么意思?你让我就这样算了?”向来只有他吴伯光欺负人别人不敢吱声,现在被别人打了还让他三思?吴伯光有点生气。
沈兴柏摊了摊手说:“吴少,是不是算了您决定,我只想告诉你,那个姓牛的有背景。”
“艹,她有背景咱也不是布衣草根是不是?”吴伯光不以为然。
“是,吴少也是有背景的……。”沈兴柏话只说了一半便闭嘴,他有时候真的很烦这个头大无脑的傻逼吴伯光,总以为自己那点背景牛逼,可以横着走。但是,市里还有很多人比他的背景更硬啊。
再说,这事儿本来就理亏,如果还要纠缠不清,说不定最后就坑爹了。
听沈兴柏这么说,吴伯光终于有了一点醒悟,转头看着沈兴柏说:“兴柏你的意思是,对方的背景更硬?她到底是谁的人啊。”
“是谁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和政法那边的人很熟,吴少你想啊,她干的其实就是私家侦探的活,如果和政法口的人不熟,能干得下去吗?”沈兴柏小声说道。
吴伯光沉默,他还没完全傻,知道市政法委书记也是市常委,和宣传部长在常委中的排名按进常委的先后排。但是,即使宣传部长排在前面又如何?政法委书记管的可全是实权部门,宣传部长管的只是一张嘴而已。
“难道,就这样算了?我这一顿揍就这样算了?如果就这样算了,我吴伯光以后还有啥脸面在南港走动?”沉默片刻,吴伯光十分不爽的说道。
是的,对于吴伯光这样的人来说,所谓的面子比命还重要,如果不找回“面子”,他会吃不下睡不着。
沈兴柏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给吴伯光找回面子的办法。
“吴少,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姓范那小子引起的,所以我认为,事情最终要在他身上了结。”沈兴柏为了让吴伯光消气,又帮范光辉拉了一波仇恨,反正范光辉没背景,他没啥好担心的。
吴伯光猛然醒悟,用力点头说:“对对,他妈的如果不是因那小王八蛋,我怎么会和姓牛的妞有什么关联?那妞也不可能跟我动手,归根结底,祸源就是那小王八,兴柏,快,帮我想一妙招让那王八蛋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不就设定好让那小子冲动出手然后撸光让他进去么?继续这样就行了呀。”沈兴柏懒得再费脑子。
“原来想的办法不错,但时机难掌控,兴柏,你脑子好使,再想想有没有主动一些的法子。”吴伯光等不及了,他恨不得马上把范光辉弄进去踩缝纫车。
“嗯…我想想…要不…让人写检举信,找人给区纪委、区两院一府、区委办、区信访等部门写检举信,就说他在担任日报社办公定副主任期间,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权色交易……,总之,你能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沈兴柏侧头想了一下说道。
“啊…可是…没证据呀,他没干过这些事,查也没用呀。”吴伯光想不到沈兴柏竟然会教他用这样的招的,这不是乱搞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做过?只要查,没哪个是查不出问题的。当然,你也要做点工作,比如,找区纪委、区两院一府的人活动活动,只要他们愿意,什么证据都可以找得到。又比如,你也可以找个证人啥的,风尘女啊,有钱什么话她们都愿意说。”沈兴柏骨子里,比吴伯光还要坏,他竟然教唆吴伯光造冤假错案,真是够阴毒的。
吴伯光还真是一个蠢货,听后居然连连点头,兴奋莫名的连说妙计。
“事不宜迟,我马上就行动,我摇人干活,兴柏你自便哈,哈哈,这回一定要让那小王八蛋进去,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吴伯光得了“妙计”,马上就开始打电话“摇人”干活。
挺不错?好好培养?信息量足够了。虽然,老领导并不认识范光辉,但他能给出这样的评价,证明那个老怪物的地位非同一般,也证明老领导是站在老怪物一边,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范光辉的“后台”。
老怪物是谁啊,龙正毅想破头都想不出哪个是老怪物,他很想问老领导的,但他又敢,他清楚这位老上司的脾性,他不说的,你就是问到死也不会说,甚至会骂人。
龙正毅所以专程跑一趟省城,就是想看看老领导和范光辉之间的关系的,显然,他并没试探到什么。不过,也不是没收获,老领导很欣赏范光辉这小子,还让他好好培养,这本身就含了意思。
天将入黑,老领导留他们二人吃晚饭。
招待他们的是用他们送来的番薯做的番薯饭,下饭菜是非常家常的三菜一汤,油青菜,紫苏蒸河鱼干,蕃茄蛋花汤,山水豆腐,范光辉估算了一下,整顿饭不会超过五十块材料,他不由得肃然起敬,老同志依然保持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习惯啊。
饭后,二人被“赶”了出来。
“龙书记,是直接回去还是……。”车子离开疗养院后范光辉问龙正毅。
龙正毅沉吟一下说:“现在赶回去会把你累死,找地方休息一晚,明早清早回去吧。”
范光辉应了一声好,驾车在高速入口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
一夜无话,二人次日清早便上路往回赶。
“龙书记,昨天那老领导是谁啊。”范光辉上高速走了一段路后,范光辉终于发问。
“老领导姓安,是我以前在部队时的首长,是从总参退下来的。”龙正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范光辉。
范光辉哦了一声,忽然想起省里一个姓安的女领导,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我记得省委宣传部长也姓安。”范光辉试探道。
龙正毅笑了笑说:“小范,你是不是对宣传系统的人特别关注啊,南武市的副书记也姓安呢。”
范光辉笑了笑说:“因为我原来也算是宣传系统的人。”
“是吗?没其他原因?”龙正毅意味深长的笑问。
范光辉所以特别关注宣传系统,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宣传系统呆过,而是因为在宣传系统“受过伤”。
“龙书记,你觉得有什么其他原因?”范光辉笑着反问。
“小范,你知道谁叫老怪物吗?”龙正毅答非所问,直接把话题转到他想了一晚上的事上。
范光辉愣了一下说:“没听说过啊,被这样称呼大概是很古怪的吧。”
“真没听说过啊!”龙正毅觉得范光辉没说实话,他不认识的话,老怪物怎么会把他推荐给老领导?
“我又不是小怪物,怎么可能认识什么老怪物。”范光辉猜,或许安老口中的老怪物就是自己外公,那老家伙脾气应该很不好。
虽然答应程秀华会进京认亲,但范光辉对外公甚至程家的印象都不好,无论母亲是怎样离开程家的,他都觉得一定是外公的错,他应该是一个专制的人。
胡致和很清楚,这次事件极有可能要把自己的副书记拿掉,还有可能要降级的。拼了多少年才拿到的正科啊,调任降职没所谓,那怕打入冷宫都还有机会出来,但降了级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经过多少艰辛,付出了多少汗水才爬到这个位置,绝不能就这样没了。
老领导说的对,找范光辉,他现在是龙书记的人,虽未上任,但背景深厚,只要他原谅了自己,为自己说一句话,一切就都应该还可以挽回。
必须让范光辉原谅自己。
胡致和一咬牙,回到房间里。
“哟,胡书记去游泳了?没带泳衣啊。”范光辉看到衣服被汗水湿透了的胡致和,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出言相讥。
刚才胡致和看到来电时的神态范光辉看在眼里,他知道打电话的人位置应该不低,那时候他就猜测,或许,这个电话是说自己的事的,而且他觉得胡致和要有麻烦了。
他所以有这样的推断,是因为自己没在约定的时间到市纪委办公室报到,市纪委办一定会查找自己。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小姨在这边的“眼线”发现自己出事,肯定会汇报小姨,然后这个时间消息应该也传到了市纪委那儿了。
看到进来的胡致和大汗淋漓,范光辉知道自己猜对了。
砰!胡致和没说话,直接在范光辉跟前跪下。
范光辉傻眼了,他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刚刚还趾高气扬,刚刚还要审查自己的人,竟然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操作啊,堂堂的国家干部,竟然下跪?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范光辉瞪眼,张嘴,流涎,好像被吓傻了一样。
“范秘书,我错了,请您原谅我,只要范秘书原谅我,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水里火里,任凭您差遣,绝无怨言,您让我往东绝不往西。”胡致和直挺挺的跪在范光辉跟前说。
他竟然没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诉说自己要养八十岁老母之类的套路打情感牌,而是跟范光辉谈起交易来。
没错,就是交易,把自己“卖”给对方换取自己没事。下跪,只是表示诚意,表示顺服,表示决绝。
范光辉没吱声,他没反应过来,实在太冲击。
胡致和见范光辉没吱声,以为做的还不够,跪行两步,伸手抱着范光辉的双脚砰的一声把头叩下,说:“范秘书,无论您上面有多大的人脉靠山,下面终归是要有人帮您办事的,我相信我是有用的,可以帮您办事。”
啪!
忽然,范光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岂有此理,堂堂的科级干部,堂堂的区纪委书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成何体统,站起来,马上站起来,组织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范秘书收下我了?”胡致和仰头说。
“混蛋,你这成什么体统,我们是国家干部,不是江湖帮会…你说说,你能帮我办什么事?”对于胡致和的丑态,范光辉确实是很生气的,甚至认为他的行为是全体党员干部的耻辱。但很快,他又理解了胡致和的行为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进体制难,在体制中生存难,要进步更难,正科级领导干部,虽然是基层领导,但多少人拼尽一生都无法达到,胡致和有今天应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而已。范光辉在体制中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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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亲身经历那么多曲折,他知道其中的艰辛,因此就理解胡致和的做法。
范光辉又想,程家虽然厉害,但毕竟在京城,很多事都是鞭长莫及的,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能总靠程家,得有自己的圈子及办事的人。
所以,他瞬间就认同了要有帮自己办事的人这句话。
听到范光辉的发问,胡致和马上高兴起来,对方这样问表示已“接受”了自己的“投诚”。
“比如,我可以报复陷害您的人。”胡致和看着范光辉说道。
“哼,乱说话,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作为干部,你怎么可以报复别人呢?即使别人陷害你也不能那样做。”范光辉板着脸说。
“是,是,应该把那些陷害忠良的人乘之以法,以正纲纪。”胡致和说着,便站了起来。
话已说到此,“交易”已达成,没必要再跪着。
“是谁举报我?”范光辉忍不住还是问了。
“区府办主任交给我的举报信,还有一些所谓证据。”胡致和道。
“啊,我不认识他呀。”范光辉很是吃惊。
“他暗示暗示东西是副区长给他的…范秘,这些事回头我详细给您汇报,现在你得帮我……。”嘭嘭嘭,胡致和的话急剧被拍门声打断。
来了,终于来了,胡致和又开始冒冷汗,可怜巴巴的看着范光辉。
“胡书记,市纪委组织部陈部长及监督室林主任来了,咱们书记也过来了,你开门啊。”胡致和的手下一边拍门一边喊道。
“胡书记,你让我怎样信你?”范光辉明白胡致和的眼神什么意思。
“范秘,没外人,您叫我致和就行。我告诉您一件事……。”胡致和附在范光辉耳边嘀咕了几句,范光辉点了点头说,“回头你把具体的证据交给我,去开门吧。”
看着去开门的胡致和,范光辉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看待他,狠人啊,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不惜下跪、做狗、还将把柄交出当投名状。
房门打开,外面站着一群人,打头的是市纪委组织部长陈良钧,旁边和后面分别是市纪委干部监督室主任,区纪委书记及他们的随行工作人员。
“胡致和,你把范光辉怎么了?”陈良钧一边说一边往里冲,神情激动。
“我…我没把他怎样啊。”胡致和说。
“最好是没怎样,否则…光辉同志,我来晚了……。”当陈良钧范光辉的状态不错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陈部长您好,对不起啊,今天没能准时向你报到了。”范光辉看到陈良钧满脸的焦急,心里对陈良钧的好感大增。
“光辉同志,事情我都了解了,我保证,那些构陷你的人,那些胡乱办案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陈良钧咬齿切齿说道,同时眼神在胡致和身上溜来溜去。
胡致和闻言,心尖儿又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