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清辉院的时候，吩咐陈童，“去找一个江南的厨子来，早膳要做的精细。”“您吃的随意，厨房也一直没有什么要求，怎的突然要换了吗？”说完陈童才发现自己蠢了，他家国公...
走出清辉院的时候，吩咐陈童，“去找一个江南的厨子来，早膳要做的精细。”
“您吃的随意，厨房也一直没有什么要求，怎的突然要换了吗？”
说完陈童才发现自己蠢了，他家国公爷自然是对膳食无所谓，屋里那个可不一样，连忙道，“属下等会就去找，务必找一个江南名厨来。”
叶湘没有睡好，眼底有淡淡的乌青，金儿见了劝道，“姑娘要不歇息一天吧，或者咱们再请一位大夫坐堂？”
“是要再请一位大夫的，但不是现在，”叶湘朝金儿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走出院子的时候，织绣来报，“卢姨娘想见见姑娘。”
叶湘常常扮作男子出门，顾青野默许，院里的丫头也都守口如瓶，谁都不敢出去乱说。
可国公爷带了一名女子回来的消息后院还是知道的，叶姑娘总不能永远都不出清辉院。
“我今日没空见她，改日吧。”
织绣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开口。
叶姑娘和常人不同，很难亲近。
叶湘带着金儿出了门，去医馆取了药箱，出外诊去了。
一月之中叶湘会出几天外诊，大多都是行动不便的普通百姓，高门大户有自己熟悉的大夫，叶湘还未被他们放在眼里。
今日出外诊的是胭脂巷的一位少年。
胭脂巷住的都是家境一般的穷苦人家，屋舍连着屋舍望不到头，巷子里昏昏暗暗，地上还有不少积水。
叶湘脚步如常的踩在积水上面，水浸透在鞋子里也浑然不知。
她想，她真的不是苏临雪了。
苏家大小姐见不得脏污，走不了这么脏乱差的巷子。
“姑娘到了。”
金儿瞧着手中拿着的地址。
咚咚咚。
敲了几下门，里头却没有动静。
“会不会不在家？”
这位少年是王婆子儿子的好友，算是读书人，前几天上山摔伤了，王婆子带着来给叶湘看过一次，今日王婆子有事，少年摔伤的又是腿，叶湘便自己来了。
“他腿脚不便，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金儿一边猜测一边推了门进去，叶湘跟在后面。
一进门，金儿“啊”的一声大叫。
后退间脚绊到了门槛，摔了一跤，还差点绊倒了叶湘。
叶湘扶着门槛往里一看，连忙放下药箱奔过去，又喊金儿，“过来，他还在挣扎，肯定是刚吊上去不久！”
两人正巧目睹了少年上吊自杀。
两个姑娘的力气小，只能合力抱着少年的脚，将他往上一顶，想让他的头从绳子上解脱，又垫上了一个凳子，金儿喊道，“你踩上凳子呀！”
少年却不配合，三个人挣扎间凳子倒了，三人都摔在地上。
少年摔得最重，头都磕破了。
叶湘和金儿将人扶起，挪到床上。
那少年面如死灰，瞧着两个救命恩人不是感激而是怨怪，“我在家中上吊，没妨碍你们任何人，为何你们却要妨碍我？”
“我是医者，遇见了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叶湘看着少年的脸。
少年名叫王子裕，生了一张十分秀气的脸，原本秀气不适合用在少年人身上，可王子裕却是男生女相，眉眼精致如画。
这样的样貌生在贫苦人家并非好事。
“你若是想活着我可以救你，你若是想要报仇我或许也能帮你。”
“你什么意思？”
王子裕猛的抬头看向叶湘。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仇恨？
叶湘打开药箱，吩咐金儿，“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
金儿依然去了外面。
顾青灵这气一直带到了晚膳上。
中秋节与除夕夜几位姨娘能与顾青野一同用膳，算是顾青野体恤她们不能归家。
叶湘来的最晚，几乎与顾青野同时到。
她穿的单薄，未罩披风，顾青野见了眉头一皱，拉了拉叶湘的手，“夜晚风凉，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叶湘没有缩回手，还浅浅笑了一下，“屋子里不冷，便以为外头也不冷，出了门也懒得回去拿了。”
顾青野就捂着叶湘的手，一直到她的手暖和起来才放开。
顾青灵震惊写在脸上。
她哥这是换了灵魂吗？
众人坐定，卢婉清和杨真彩就拿出了给顾青灵的礼物，几位姨娘也纷纷拿了出来。
“大小姐不常在府上，妾身们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大小姐的，一点小玩意送给大小姐赏玩吧。”
卢婉清说完就看到了杨真彩盒中的耳环，那紫玉的耳环成色极好，压根就不像是珍宝阁不值钱的玩意，和她的放在一起竟还显贵重一些。
好个杨真彩，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顾青灵收了礼物，也一一赠送了回礼。
只叶湘静静坐着，没送礼也没收礼。
顾青野也没意识到有何不对，顾青灵只得自己开口，“叶姨娘不会是不喜欢我吧？”
明知道叶湘不喜欢别人叫她姨娘，她还偏要叫。
不知为何，这“叶姨娘”三个字让顾青野皱了眉，这三个字好像不适合叶湘。
“别来撒娇那一套，叶湘没东西送你。”顾青野最清楚顾青灵是什么人，她压根就不是在乎礼物的人，她就是想为难人。
哪知道叶湘居然准备了礼物，她招来金儿，从金儿手中取过一个红漆木盒，放在桌上推到顾青灵面前，“送给你。”
看那盒子，顾青灵还以为是多贵重的东西，盒子一打开人都傻眼了。
那盒子里居然躺着几株晒干的海棠花！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叶湘漫不经心的饮茶，“大小姐下午来我院子一眼就看中了我晒的海棠花，我便特意装了一些来赠予大小姐，大小姐也不用谢我。”
“你......”
一向只有欺负别人的顾青灵哑口无言了。
海棠花是她哥哥种的，丢也不能丢，可收，这口气就要咽下去了。
不甘心！
顾青野一口茶憋着差点笑出声。
晚膳摆上桌时，顾青灵便又寻了由头，“这菜瞧着就寡淡无味，我记着从前府上的菜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换厨师了，还换个如此不会做菜的。”
杨真彩适时的接话，“大小姐有所不知，叶妹妹口味清淡，喜欢吃江南厨子做的菜，厨房的厨子是为叶妹妹准备的。”
“叶姨娘不是出身雁门城吗？”顾青野没有动筷子，其他人也不敢动，顾青灵没瞧见她哥的脸色，还在继续说话，“那地方近蛮夷，听说口味也相当重，喜欢吃什么野猪野狗的，何时会吃这么精细的菜肴了？”
这是嘲笑叶湘野猪吃不了细糠。
叶湘神情平淡，从容一笑，“雁门城近戎国，可二十年前它往北六座城池都是北辰的，它曾经也属江南。”
顾青灵没有听懂。
顾青野却听懂了。
北辰太过重文轻武，上一任皇帝平庸，被戎人连取六座城池，若不是顾青野横空出世，夺回两城，戎人都要打到盛京了。
顾青灵这话瞧不上雁门城，可就连北辰无能都一起算进去了，若城池不丢，雁门城又岂成边关城池。
“是了，盛京这座人上人城，自然是人人想来的。”
叶湘还是笑意挂满脸，可细看之下那幽深的眸子里早已冷彻骨。
一行人往水榭去，周碧心看不见叶湘的表情，觉得这话冒昧，也没多想。
她也听说过镇国公从战场上带回来一位贫家女，许是她没见识向往这盛京。
“李夫人就一位女儿吗？”
“是的，除却一子，就这一位女儿了。”
“李夫人好福气，李姑娘好容貌。”
两人仿佛闲聊一般。
若论年纪，叶湘还没李仙慧大，可她侧夫人的身份就让人忽视了她的年纪。
“能有侧夫人一般的女儿，令堂也很有福气。”
周碧心说着客气的场面话。
叶湘望向前方的目光已然锐利。
这位姨母曾经说过，苏棠月也是她的女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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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她出门都说自己有两位女儿，现在再问却只有一位了，真讽刺。
水榭已经近在眼前。
成王府的水榭风光是极好的，建于碧波之上，琉璃瓦面映日光，波光粼粼，四周轻纱漫舞，随风轻扬。
已有侍女等在水榭外，领众人进去。
水榭里，已经有好些贵女在了。
看见顾青灵和叶湘，郑皎月明显笑的更开了，“等你们很久了，赶紧来坐下。”
水榭很大，位置也是极有讲究的，宗室妻女皆坐在左右两侧的前面，勋贵妻女则次之，二排才是官宦妻女。
顾青灵和叶湘坐在了左边中间的位置。
周碧心和李仙慧在二排偏后的位置。
整个水榭满满当当的，欢声笑语不断。
也有暗中打量的，叶湘听边上人道，“听说平阳郡主病了就不来了。”
“平阳郡主已经有婚约在身了，这等宴会她也不需来了，加之平阳郡主素不喜三夫人，若是世子妃来办这场宴会，郡主或许会来。”
叶湘看着郑皎月坐在主位上略显局促，怕是也极少办这宴会了。
成王府三小姐就坐在郑皎月边上，模样清秀，带着书卷气。
“园子里花开的不错，等会咱们就去赏赏花，园子里摆了曲水流觞宴，咱们也好好玩一玩。”
能听出来郑皎月话中的曲水流觞宴才是重点。
水榭饮茶完都散开在园子各处，郑皎月拉了叶湘同去，“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叶湘不拒绝郑皎月的亲近，“在顾府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索性跟着顾青灵来玩玩。”
成王府的园子比镇国公府还要大，里头的各色鲜花数十种，令人眼花缭乱，郑皎月带叶湘边走边观赏，“索性今日这宴会我们也不重要，令娴鬼点子多，这曲水流觞宴也是她想出来的，这选夫君的事情就交给她自己吧。”
北辰民风开放，男女定亲前是可以相看的。
成王府以宴席为由请了这些人来，也合规矩，外人也不会胡乱议论，也正好能给盛京适龄的男女一个机会。
“你的病可好一些了？”
叶湘看着满园子的布置，料想郑皎月肯定是费了很多心的，劝她，“你的病忌劳累操心。”
郑皎月叹着气，与叶湘投缘也愿意与她说话，“世子妃病着，点名让我来，我若是拒绝怕要惹了夫君不开心了。”
大宅里很多无奈，叶湘不是郑皎月，无从劝起。
“等会我给你开一个方子吧，你可以拿给府上的大夫先看看。”
“叶湘，我是相信你的，你定比府上的大夫厉害。”
萧呈一宴请的青年才俊也在园子凉亭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