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钊噎了一下：“你刚才不说。让她们等一下，我马上过来。”挂掉电话，卫钊理了理自己的军装，把帽子戴上，交待值班人员：“我到大门去，有事打我电话。”他迈大步往大门口...
卫钊噎了一下：“你刚才不说。让她们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卫钊理了理自己的军装，把帽子戴上，交待值班人员：“我到大门去，有事打我电话。”
他迈大步往大门口方向走。
见到他的身影，陈语梦碰了碰谷雨的胳膊，撇嘴说：“还是你的面子好使。”
谷雨也看到了卫钊，转身走到大门一侧的人行道上。
卫钊走到门口，只看到陈语梦一人，皱着眉头：“不是说谷雨也来吗？”
陈语梦朝谷雨的方向努努嘴：“在那儿。”
他转过去，见她背对着这边站。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他问陈语梦：“找我什么事？”
“我问你，凭什么把我删了？”陈语梦凶巴巴地问。
“就这事？”卫钊敛起笑意，皱着眉头。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陈语梦说。
卫钊：“你叫我滚。”
陈语梦低声咆哮：“那也是我拉黑你才行。”
卫钊再看一眼谷雨所在的方向，对她说：“请你吃饭，把谷雨叫上。”
陈语梦拿乔：“这样就想打发我？”
“不然？”卫钊眼神凛然，低气压自觉附身。
陈语梦这下惊觉自己似乎是无理取闹，不敢再看他，小跑到谷雨身边。
“聊完了？”谷雨问。
陈语梦摇头：“他说请我们吃饭。”
谷雨横眉：“我不吃，我得回去打卡。你要吃就自己去跟他吃。”
“来都来了，不吃一顿我怒气难消。”陈语梦把她拽到卫钊面前。
卫钊看着谷雨，她从头到脚都表现出抗拒的模样。他温声问她：“想吃什么？”
谷雨：“不想吃。”
卫钊看一眼腕上的手表：“今天时间有点紧，先请你们在海军俱乐部吃，下次空了再去外面高档饭店。”
谷雨拒绝：“我没有空跟你吃饭，还上班呢。”
卫钊：“你俩感情这么好，上班期间都要陪她过来找我算账？”
“她要算，跟我没关系。”谷雨没好气地说。
卫钊微微点头：“那么你回去上班，晚点我去你单位找你？”
谷雨立马变脸：“你威胁我？”
“不是。”卫钊解释。
陈语梦烦躁地插话：“哎呀，听你们说话真费劲。今天我是主角，你们都得听我安排！”
从潜艇支队走到海军俱乐部，三人成为路上的一道风景，回头率很高。
中途卫钊遇到几拨熟人，他们皆是从震惊转到喜悦，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卫钊，吃饭呐。新认识的朋友？”
他从容地回应：“嗯，朋友。”
那些人再看谷雨和陈语梦：“有空常来玩。”
陈语梦心情好，挥手与别人说：“交待卫兵别拦着就行。”
谷雨低头，头一次为有这种朋友感到羞耻。
到了俱乐部，卫钊先带她们去找位置，再询问她们的口味，去窗口点菜。
海军俱乐部的饭店不接受现点，预先炒好的菜一碟一碟摆在橱窗里，有什么就点什么。卫钊点了鱼、虾、螺以及红烧肉和排骨，工作人员装了满满两大盘。
他又去要了三碟水果和两杯奶茶。
点好菜，卫钊回到座位上对谷雨说：“俱乐部的菜有些简陋，将就着吃。”
姿态谦卑，比前两回让人看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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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谷雨撇撇嘴：“让我到这里来吃饭，不怕泄密？”
陈语梦轻拍她的头：“说什么话呢？咱们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根正苗红。”
卫钊淡笑：“你的脾气挺硬，到现在还没消。”
谷雨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得把规矩问清楚，我可不想再去派出所，也不想被什么神秘部门带走。”
卫钊：“孩子气。”
陈语梦眼光放在来俱乐部的军人身上。穿了军装，每个人都很板正，她猜测军装下有没有八块腹肌。
展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偶、卡片、徽章。他对这些没有兴趣，不过还是一一看过去。
前面有三个coser，两大一小，看起来像父母带着孩子。那些少男少女喜欢他可以理解，父母带着孩子，他真是开了眼界。
他说了进入会场后的第一句话：“你们带着孩子来？”
穿着机甲服的男人点头：“是呢，带着孩子一起来。”
卫钊问出第二个在别人看来很蠢的问题：“不怕孩子将来沉溺其中不学习吗？”
“这只是一个兴趣爱好。家长正向引导，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的孩子有点内向自卑，但穿上cosplay的衣服就很自信。”旁边的母亲不介意他的问题，耐心地解答。
父亲补充：“cosplay不是洪水猛兽，不要一味打压。”
母亲打量他，看得出他年纪挺大，不像爱好者，更像是一个家里有喜欢cosplay的孩子，于是她善解人意地说：“你不要一味端着家长架子，了解尊重孩子的爱好，是拉近父子距离最好的方式。”
卫钊略有些尴尬：“我还没结婚。”
“啊？”那位父亲惊讶。
母亲则为自己说的话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卫钊摇摇手，“我也为我刚才的冒昧道歉。”
“那你怎么会来这儿？”那位母亲问。
“我跟个朋友一起来的，她是个化妆师。”卫钊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
“不打扰你们了。”卫钊轻轻点头，随后离开。
又逛了一会儿，他走到外面去。谷雨还在给人化妆，旁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陈语梦，另一个他不认识。看样子，她好像还得给这两人化妆。
他戴了鸭舌帽，还戴上墨镜，从她们面前走过。
三人没有认出他来。
外头热，他重新进入会场，在里头的一个角落坐下。
大概到十一点半，谷雨终于进来了。她换了装，绿色的头发，配着紫色的泡泡裙，像一个精灵一样。他其实认不出她的样子，不过他记得陈语梦的衣服和头发颜色。
她们一进场，立刻有人围上去交流拍照。她们摆着角色的经典动作，照了一张又一张照片，浑身洋溢出热情与活泼的气息。
卫钊静静地看着她们，自己也被这青春的活力感染了。
他没有去跟谷雨打招呼，默默地离开会场。他开车回到单位，收拾行李，去往火车站。
谷雨和陈语梦在会场待了很久，她们是老玩家，对漫展的热情已不似当年，主要是想买一些有收藏价值的周边。庞琳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好奇。
两点多，谷雨困得不行，她早上起得太早了。她打着呵欠对陈语梦说：“要不咱们回去了吧，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陈语梦点头：“行。”
庞琳倒有些不舍：“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陈语梦：“那我和你姐先回去，你玩累了自己打车回去。”
庞琳心疼路费：“打车费好贵的，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吧。”
三人从会场出来，没换衣服没卸妆，在外面的小摊上吃了一点东西，就坐陈语梦的车子回去。
谷雨上车倒头就睡。
车子停在单位楼下，三人一起下车上楼。谷雨一个人住，在她这里卸妆换衣服最方便了。
谷雨掏出钥匙开门进屋，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吓了一大跳：“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谷志元夫妻看着打扮怪异的女儿，脸上是不解和忧愁。
庞绍辉抿嘴轻哼：“你呀，根本不懂年轻人。”
谢荣叶不服气：“你懂？那你女儿今天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吗？”
“出去玩了呗。”
“哼！今天跟谷雨去玩了，打扮得跟个妖怪似的，被我姐和姐夫看了个现行。”一说这个谢荣叶就来气。
“上次云海大学不是组织过这种活动吗？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就玩个新鲜。”庞绍辉替女儿辩解。
“你就惯着她，千万别惯出毛病来。”谢荣叶说。
“你打算怎么跟谷雨说这个事？”庞绍辉把话题换回来。
“那简单得很，约好时间叫她到家里来吃饭就行。”谢荣叶道。
庞绍辉不赞成妻子的做法：“还是得给她说清楚，愿意相看了咱们再约时间，别让小章难堪，我不好跟中间人交待。”
谢荣叶不耐烦：“行行，就按你说的做。”
庞绍辉补充：“你过两天再跟她说这个事。”
“有完没完？”谢荣叶瞪他。
……
卫钊快七点钟下的火车，他没叫人来接，自己打车回家去。
这次回家没有提前跟父母说，到了门口敲门，几分钟也没有人应。他给父亲卫颂明打电话：“你和我妈没在家里？”
“哦，我和你妈最近住卫旗这边，你回来了？”卫颂明问他。
“嗯，休假回来。”卫钊沉声回答，接着问，“怎么到他那边去住了？”
“陶琪怀二胎了，照顾子惠有些吃力，我和你妈就过来了。你过来拿钥匙吧。”卫颂明说。
“好的。”
挂了电话，卫钊下楼去，再次打了一辆车去往弟弟卫旗家。
他突然回来，家里人都很高兴，张罗着要给他加菜。卫钊摆手说：“不麻烦了，随便吃点就好。”
母亲娄丽清说：“你要提前说就好了，我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卫钊说：“家里的菜我都爱吃。”
弟媳陶琪过意不去：“大哥，我再给你炒两个菜吧。”
卫钊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阻止道：“你怀着孩子，多注意身体，我自己去炒。”
弟弟卫旗过来帮忙打下手，快速炒了两个菜。
卫钊一个人吃饭，家里人围着他问话，他一边吃一边答。
待聊完近况，娄丽清看着大儿子叹气：“卫旗这都有老二了，你还单身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个人问题？”
卫钊看向弟弟：“你生三胎，我工资过得去，我帮你养一个。”
卫旗沉着脸：“有本事自己找人生。”
卫钊不恼，吃完一口菜才慢慢说：“暂时没本事。”
娄丽清不顾陶琪在场，关切地问：“怎么回事？难道伤了身子？”
陶琪听到，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她叫住女儿：“子惠，妈妈带你洗手去。”
卫钊面色不改：“没伤着，现在没对象，生不了。”
娄丽清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每年都有些联谊会，就真碰不到一个？你们机关也有些女同志的吧？”卫颂明问。
卫钊从容回答：“联谊会不一定赶得上，机关单位的女战友，她们有更好的选择。”
卫旗瞟一眼哥哥：“现在互联网那么发达，你就不能去网上骗个小姑娘么？我看也有好多军人在网上认识对象的。”
卫钊：“上网也要严格遵守保密条令。”
“迂腐！”卫旗总结完对父母说，“他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吃好喝好长命百岁。”
陶琪有点同情这个大伯哥，出来打圆场：“哎呀大哥刚回来，不要跟他说这些闹心的事。”
卫钊放下碗筷，招手叫侄女：“子惠，过来，大伯给你红包。”
三岁半的卫子惠愉快地跑过来：“大伯好！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娄丽清被逗乐了：“这个机灵鬼，年都过完了，还记得这些红包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