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都没有,丢个屁!”黄老太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妈,谁说我房间,没有值得偷的东西?”“我上个月,刚回娘家找我几个哥哥借了五百块钱,准备给长武娶媳妇、给长...

“你啥都没有,丢个屁!”
黄老太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妈,谁说我房间,没有值得偷的东西?”
“我上个月,刚回娘家找我几个哥哥借了五百块钱,准备给长武娶媳妇、给长富交学费学开车、给长贵买笔墨纸砚!”
“箱笼底下还有我妈陪嫁的一对银镯子,从屠秀莲那里要回来的一个金镯子!”
“今天早上出门前,我还特意开过箱笼,这些东西我都还看见了!”
“若是我现在回屋找不着了,那定是宋春林偷走了!到时候,你们母子就看着办吧!”
黄老太说完,转身气势汹汹就回了屋!
宋老太听完,脸色煞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神态慌张地追了上去,“黄晚晴,你少忽悠人......”
还没到中午,黄老太的四个儿子,正在地里干活。
忽然,他们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邻居的喊声:“宋长文!你赶紧带着弟弟们回家一趟!你爸和你妈又打起来啦!”
宋长文吓一跳,手里的锄头都没握住,一下滑了出去,两边太阳穴都突突的。
旁边的三个弟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拄着锄头望着大哥。
宋长富三两步凑到大哥旁边,皱眉抱怨道:“咱妈到底怎么回事,是手痒吗?是不是不打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宋长武和宋长贵异口同声道:“你闭嘴!你怎么知道是妈手痒?”
“我看肯定是爸,又干了什么讨打的事情!”
宋长文听完弟弟们的抱怨,沉着脸道:“走吧,先回去看看再说!”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宋长富紧跟其后,岂料不小心踩到了刚才从宋长文手里脱手的锄头,“铛~”!呈“7”字形的锄头,秒立起来,直接敲向宋长富的脑门。
宋长富“嗷呜~”一嗓子,痛呼出声,一瞬间,他的脑门就被敲出了一个坑,随后渐渐肿成一个大包。
已经走到前面的三个兄弟,闻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没啥大事,又继续朝家的方向赶去。
四兄弟刚回到家门口,正好碰到从后山匆匆赶回来的宋凤仙和宋凤娇姐妹二人。
此时宋家院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几个凑热闹的人了,屋内咒骂声音不停,几乎都是宋老太这个婆婆,在单方面骂黄老太这个儿媳妇。
“你们几个别愣着了,赶紧回家看看吧!”好事的邻居们赶紧催促道。
六人进屋一看,发现亲娘黄老太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而奶奶宋老太搬着凳子坐在房间正门口,堵着门口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当初你要嫁进宋家,我就不同意!看你走路那妖妖娆娆,跟个狐狸精一样,就不像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
“从前你爸还在世的时候,你洗完澡没事就爱往你爸跟前晃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骚蹄子在想什么!年轻偷吃,老了扒灰!”
“若不是你这个贱货做初一在先,我那么好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逼的!”
宋长文听了话里的内容,身体一个踉跄,黑着脸吼道:“奶奶!你够了!”
若是再任由宋老太这么瞎编一气地骂下去,宋长文都不确定,自己今后是该喊宋春林“爸爸”还是“哥哥”了。
宋老太看着赶回家的几个大孙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终于收敛了一些,“哼,只准你妈当着族亲的面编排我,还不许我骂她几句了?”
坐在上首的同族叔伯,早已经看得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闹成这样,这个家还怎么分?”
“唉,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难呀!”
黄老太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番呼吸后,扯着嗓子道:“不就分个家嘛?那还不简单!”
“宋春林前面说的话,我全部赞成!”
“不过最后两件事,他那是痴人说梦!必须反过来!”
“宋春林的母亲,他自己负责赡养!我自己生的两个女儿,都跟着我过!谁也别想过来沾边!他管生他的,我负责我生的!”
“我黄晚晴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今后我的两个女儿,宋凤仙和宋凤娇,若想嫁人,自己睁大眼睛挑女婿!彩礼我一分不留,全部当嫁妆返回去!”
“若是不想结婚,想跟儿子们一样,单独立户、干活读书,我也全力支持!”
黄老太此番话一出,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有女儿的人家,纷纷指责她倒反天罡、特立独行;而等着娶媳妇的人家,却已经开始偷偷打起了主意。
但黄老太活过一世,这一点闲言碎语,同两个女儿的终身幸福相比,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外面院子里,议论得相当热闹;客厅里众人面面相觑,却是鸦雀无声。
一直躺在房间里偷听的宋老太,终于沉不住气了,拿着自己的铜烟枪,用力敲击着床板喊道:
“黄晚晴!老娘看你才是做梦!”
“老娘我不稀罕你服侍,我老儿子休了你之后,他自然会给我再娶一个听话的儿媳妇照顾我!”
“但是宋家的两个赔钱货,你一个都休想带走!她们俩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
黄老太丝毫不惯着,横眉冷竖地冲到房间门口啐道:“我呸!你以为,谁稀罕姓宋?”
“等我离了婚,第一件事就是去给俩闺女改姓,今后就叫黄凤仙!黄凤娇!”
“还有,我又没做错事!我替宋家生了四个大儿子,我凭什么要搬走?”
“哪怕宋春林羞死在列祖列宗面前,我也丝毫不愧对祖宗!”
“家必须分!婚必须离!让我们母女三人搬走?那是绝不可能!”
黄老太的言行,终于惹怒了宋家的族亲!
客厅里,一位稳坐高位迟迟都不言语的白发族伯,突然拍桌而起,高声斥责道:“黄氏!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你的孝道在哪里?难道你嫁出门之前,你爹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黄老太原本不准备搭理这一群老东西,但他们居然敢拿自己的父母说事,黄老太心里瞬间就火了!
“黄氏!今天全村人都看着,你还敢当着我们这些族老的面上蹿下跳!殴打家暴自己丈夫在先,辱骂自己家婆在后!你人前尚且如此,人后岂不是更甚!”
“就你这样的女的,放在过去,关祠堂都嫌辱没祖宗,那是要浸猪笼的!”
族伯骂人诛心,谁知黄老太丝毫不惧,转过身便怼道:“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宋春林所做之事,全村有目共睹!难道不该揍吗?你不问因果、偏私护短,简直枉为长辈!”
“现在都已经是新时代了,你居然还想搞旧时代关祠堂、浸猪笼那一套毒害我们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你难道不怕挨批吗?”
白胡子族伯恍然发现失言,吓得脸色瞬间苍白,赶紧捂住了嘴,浑身都开始发抖。
黄老太眼看着分家这件事,就差最后一哆嗦。村长已然默许,但是要想分家顺利,就只差几位族里的叔叔伯伯们点头同意了。
“他现在人怎么样呀?没事儿吧?”
宋长文低头闷声不答,因为这件事情,他作为儿子,实在是难以启齿,“奶奶,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可宋长文越是不说,躺在床上的宋老太就越是担心,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好孩子,你如实跟奶奶说,奶奶不怕的。你爸爸他,可是伤得太严重?”
黄老太站在厨房门口,听着只觉得搞笑至极!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干脆凑了过去,直接质问宋长文道:“长文,虽说你媳妇给你和耀祖开小灶,是我默许的。”
“可今天一个早上,厨房就少了18枚鸡蛋,这也太过了些吧?”
“如今可还没分家呢,兄弟姐妹之间,还是要互相体谅一下吧!”
宋长文听完,瞬间傻眼了,“啥?18个鸡蛋?今天早上,霜儿明明只煮了两个鸡蛋呀!”宋耀祖吃了一个,他和鹤霜两人分着吃了一个。
床上躺着的宋老太,闻言脸色顿变,一时之间,也没心思关心儿子了,板着脸皱眉道:“长文!你是家中长子,今后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你媳妇!”
“我看她平时还像个好的,没成想,过门这才几年?居然就学会偷家里东西,回去补贴娘家了!”
此话一出,黄老太和宋长文母子俩,都愣住了。没想到这宋老太,都躺到床上了,还挺会脑补!
宋长文想起刚才破庙中的场景,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原本就黑沉的脸,此时越发阴沉起来,“奶奶,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老太挑了挑眉,眼看着宋长文抱着死男人的衣服,气冲冲出了院子,她转身就将厨房里的鸡蛋,全部锁进了自己房间。
从今往后,家里谁想吃鸡蛋,必须得经过她的同意。她的鸡蛋,不养闲人。
没一会儿功夫,宋春林灰溜溜地回来了。
谁知刚进院子,就像是变了个人,开始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王八蛋!居然干出那样没种的事情来,活该断子绝孙!”
黄老太正在房间里改衣服,听到院子里的骂声,板着脸就出来了。
“老畜生,又骂什么呢?”
“对方到底干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先说出来,全家一起听听!我们了解了前因后果,也好帮你评评理!”
宋春林顶着一脸的黑灰,站在台阶下的院子里,仰头看着屋檐下的黄老太,瞬间就不吭声了。
俩人眼神对峙了一番,宋春林泄气道:“算了,当我放屁!”
说完,便准备进厨房去打水洗澡。这一身的黑灰,光用冷水怕是洗不干净。
谁知,紧跟着他回家的大儿子宋长文,却压根没打算放过他,“爸!你是不是偷拿厨房里的鸡蛋,去送给刘寡妇了?”
宋春林正上台阶,闻言浑身一僵,含含糊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一兜子鸡蛋,是,是刘寡妇自己主动拎着来送我的。”
宋长文见他不说实话,眼神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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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愤怒,“我胡说八道?爸,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刘寡妇家压根就没有养鸡,哪里来的鸡蛋?咱们家厨房的鸡蛋,恰好少了16枚,难不成自己长翅膀飞了?”
此时的宋长文,已经认定家里的鸡蛋就是被亲爹拿走的,气得眼眶都红了。
“爸,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少干点缺德事!凭什么你干了这些事,让我们小辈来帮你背锅!”
宋春林平日在家高高在上惯了,此刻被亲生儿子当着全家人的面顶撞,胸中一口气,憋的上不去又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