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语才不想吃什么荔枝糕,随口一说而已,她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烦,但面上还是要装出体贴。“不用了阿晟,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的腿刚好,不要太辛苦。”“不会的...

谢竹语才不想吃什么荔枝糕,随口一说而已,她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烦,但面上还是要装出体贴。
“不用了阿晟,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的腿刚好,不要太辛苦。”
“不会的,你等我啊。”池晟还是出门了。
谢竹语咬牙,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喜欢做无用功?
有这功夫不如去讨好池奶奶,让她快点放权,或者快点跟她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池家父母一高兴,也会给他们钱。
池家这一家,个个小气,都紧紧攥着那点权力不肯放手,她跟池晟结婚到现在,大部分时候都是花她的钱。
她嫁给池晟是为了池家的富贵,结果现在倒贴了不少。
谢竹语一脸烦躁地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
忽然,窗前出现一道黑影,似乎有人在偷窥她?
她马上问:“谁在外面?”
黑影逃走,谢竹语穿好衣服立刻追出去,却只看到池父。
她愣了愣:“爸?您怎么会在三楼?”
池父目光不自然:“我……散步啊,散步。”
谢竹语感觉有些不舒服:“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好,好。”
谢竹语回了房间,将门反锁,窗帘也拉好。
……
谢枝韫陪完池奶奶,回到缦合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佣人问好,谢枝韫问:“沈舒白回来了吗?”
“先生还没有回来。”佣人回答。
谢枝韫便打去电话:“沈舒白,你加班吗?”
对面回答的声音却不是沈舒白,而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谢小姐,我是沈先生的秘书行雪。沈先生临时有工作,要到外地出差,现在正在忙,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告。”
谢枝韫意外:“出差了?昨晚怎么没说?我没什么事,不过也挺巧的,我也要到外地出差,看来家要空一阵子了。”
她下午在池奶奶那儿,接到秘书小斓的信息,说了去杭城出差的事。
前世也有这个出差,所以她没有很意外。
谢枝韫说着打开衣柜,准备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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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沈舒白的衣服没有动过,他该不会没带行李就出门了吧?
谢枝韫顺便叮嘱:“天气转变,麻烦你提醒沈舒白多穿一件。”
行雪温声回答:“我会的,谢小姐您也是,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行雪转头去看后座。
本来想汇报谢枝韫都说了什么,却见沈舒白的神情淡漠。
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电话内容。
行雪只好闭嘴,将身子转回去。
……
次日,谢枝韫带着秘书小斓飞往杭城。
她在飞机上就交代:“小斓,到了杭城,你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我雇几个保镖。”
小斓自然回答:“我知道呀。”
谢枝韫琢磨了一下,说:“雇四个吧。”
小斓眨眨眼:“四个?我们以前出差,不都只雇两个吗?杭城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城市吧?”
谢枝韫随口说:“你没看新闻吗?最近快到年底了,有很多社会闲散人员在伺机而动,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斓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点头:“哦哦,好的。”
谢枝韫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白云。
当然要雇保镖,前世她还好有雇保镖才逃过一劫,否则在夜市吃烧烤的时候,就被几个寻衅滋事的壮汉给伤到了。
小斓有点兴奋,身体左右摇摆:“咱们这次再把这个项目谈好,年底论功行赏,韫总肯定能顺利晋升为副总!”
谢枝韫勾唇:“承你吉言,我要是真的能晋升为副总,我不仅给你发个大红包,还准许你带薪休假,等到明年正月十五过完元宵再回来上班。”
不等池晟反驳,她就站起身,“哦不,你不是刚把脑子摔坏,你十年前就把脑子摔坏了,才会幻想一些有的没的,一会儿是我生过孩子,一会儿是我讨厌沈舒白。”
池晟也跟着站起来。
他虽然比谢枝韫高,但谢枝韫穿着高跟鞋,两人平视,他在气势上压不过谢枝韫,只能拔高音量:“我没有!”
谢枝韫看了看他:“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谢竹语满足不了你,你想勾搭我成为你的小三?”
池晟目光一闪:“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谢枝韫笑了,将自己的手机界面翻转给他看,上面赫然就是——谢竹语的对话框!
并且屏幕上显示,谢枝韫发了好几条语音给谢竹语,但她刚才并没有对手机讲话,也就是说,她是录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发给谢竹语!
谢枝韫就是这么缺德,笑吟吟道:“我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你自己去跟谢竹语解释吧。”
池晟脸都绿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歹毒:“谢枝韫!”
谢枝韫收起手机,拎起包,慢条斯理道:“我最厌恶的人是你,还十年前我们就应该在一起,你十年前就开始到处玩弄女人了,一根烂黄瓜,还把自己想象成纯情大男孩,说这些话是不是把自己感动坏了?你怎么这么表演型人格啊。”
池晟被羞辱到了,咬紧牙关:“你!”
谢枝韫已经不想跟他单独待在一起了,太让人恶心了。
转身,“跟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池晟,已经死在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了,我现在,最厌恶的人就是你。”
话说完,她就进屋,帮池奶奶煮水。
她在小田园待了一下午,但没有再跟池晟说一句话。
池晟到最后自己受不了走了,谢枝韫还跟池奶奶一起做晚饭,吃完才回家的。
……
池晟回到池家。
池家是一栋别墅,池父池母在二楼,他和谢竹语在三楼。
他进了房间,看到谢竹语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
他心虚地抿唇,走到谢竹语身后,诚恳道:“小语,我跟谢枝韫说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主要是想让她去跟奶奶说,不要再冻结我的银行卡,我只是在利用她。”
本以为谢竹语会大发脾气,万万没想到,谢竹语转过头,却是扬起了笑脸。
“我当然知道,她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呢,她就是自己过得不顺,也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池晟都没想到她这么善解人意,十分感动:“小语,你真懂事,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你放心,如果爸真的要认回那对母子,我一定会站出来帮你阻止……这些小三野种,根本没资格进门!”
他的话语带上恨意!
谢竹语温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阿晟,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她不生气。
哪怕她知道池晟现在才是在撒谎,他对谢枝韫说的那些话就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她也不会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因为只要谢枝韫消失就好了。
只要谢枝韫这次彻底消失了,她所有的烦恼,就都不存在了。
谢竹语的体贴勾起池晟一丝愧疚心,他很想弥补谢竹语,如果他现在有钱,他肯定会给谢竹语买包,但池奶奶还没有解除他的银行卡。
他想了别的弥补:“我现在去给你买荔枝糕吧,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吗?”
谢竹语皱眉:“现在?”
池晟自以为感动:“对啊,那家店每天都要排长队,但白天我有工作,忙,没办法去排,我只能现在去,现在应该还在营业,你等我啊。”
沈舒白没接电话。
谢枝韫正要打第二个,旋即想起来,沈舒白昨晚随口说起过,自己今天上午要在酒店开线上会议。
他现在应该是在开会。
谢枝韫收起手机,大步进电梯,下楼,出公司。
一路上,她都能听到员工们对她窃窃私语。
谢枝韫面不改色,开了自己的车,直接去星顶。
其实从沈舒白第一次带她去星顶顶层套房,她就有过疑问。
星顶酒店是长安街上最高的建筑,从地理位置就能看得出它的奢华与尊贵,普通套房一晚的价格就高达六位数,更何况是顶层套房,沈舒白哪里来的钱?
何况她也知道星顶顶层不对外开售。
前世她大获全胜后,特别想找一个最高点看一看天上的爸爸妈妈,找来找去找到了星顶,结果被告知,顶层不出售。
她都被拒绝,沈舒白却轻轻松松住进去,但后来她又想,她的前世与今生都有微妙差距,可能在这一世,星顶的顶层可以对外出售。
沈舒白再怎么可怜小白菜,好歹也是“池家的养子”,不至于连住个好酒店的钱都没有,所以就没有去深究。
……她这人就这样,不在意的人事物,就懒得分出精力。
可谢志谦说,星顶的顶层是荣升太子爷的专属套房,那么沈舒白……
谢枝韫握紧了方向盘,眉头微蹙。
到了星顶酒店,谢枝韫本来想直接上楼,想到什么,又退回来,朝着前台走去。
她面带微笑:“你好,我是顶层的客人。”
前台小姐当然认识她:“是的谢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谢枝韫弯唇:“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儿一共有几间顶层套房?我有个很重要的客户从外地来京城,我想给他预订一间,一晚的房费是多少?”
她问得非常自然,前台小姐完全没有起疑,直接就回答。
“不好意思谢小姐,您住的顶层套房,我们只有一间,不对外出售。”
“你可以看看我们的总统套,这也是很多商务人士最常预定的类型,世贸会期间,参会人员也是入住我们的总统套,好评非常多。”
谢枝韫故作恍然大悟,紧接着问:“既然不对外出售,那我怎么住进去的?”
前台小姐表情掠过一抹不自然:“实在对不住谢小姐,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要请我们总经理来才能回答您的问题。”
谢枝韫心里掂了掂:“不用,我随便问问而已。”
她只是想确认,顶层是不是真的不对外出售。
现在看,是真的。
她离开前台,进电梯,刷卡后按了顶层按键。
她把玩着手里的纯金房卡,这是沈舒白早上刚给她的,让她下班过来,带她去吃饭。
到了套房门前,谢枝韫用房卡刷开门。
一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陌生的男人说话声,说的还是比较陌生的语言。
“……唔系我讲你,你使唔使咁麻烦啊?直接去池家攞啦,佢哋屁都不敢放。”
(……不是我说你,你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去池家要啊,他们屁都不敢放。)
沈舒白嗓音很有识别度:“你唔明,唔好多讲。”
(你不懂,别多话。)
这是……粤语?
谢枝韫能听懂一点。
沈舒白说粤语竟然比说普通话还好听,而且发音非常自然,没有一点别扭感,跟他的母语似的。
谢枝韫绕过玄关走出去,沈舒白坐在沙发。
沈舒白察觉到了抬起头,看到谢枝韫,愣了愣,而后问:“你怎么现在来了?”
沙发上另一个男人也回头。
谢枝韫目光在男人和沈舒白身上来回徘徊:“落下东西了……他是你朋友吗?”
沈舒白:“嗯,他叫陆周。”
陆?
谢枝韫脱口而出:“是荣升资本那个陆家?”
“是的啊。”陆周自然而然,“你认识我吗?”
等等,谢枝韫好像明白了什么……
陆周上下看了谢枝韫一圈,眼神里有惊艳,是单纯欣赏美丽事物的那种惊艳,没有任何冒犯的意味。
“舒白,不介绍一下吗?”
沈舒白不知道谢枝韫什么时候认识的陆周,看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陆周身上,他表情冷了冷,直接起身走到谢枝韫身边。
握住她的手:“谢枝韫,我的妻、子。”
最后两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谢枝韫看向他,他的眼神沉郁。
“?”干嘛?
陆周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就是舒白娶的那个谢家大小姐啊?”
谢枝韫挑眉,沈舒白还跟他朋友提起过她呀?
陆周意味深长:“你还说我不懂,我现在已经懂了,这就是你留在京城的理由吧,你……”
沈舒白眼神冷冰冰地扫过去,陆周立刻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谢枝韫笑了笑,试探着问:“陆先生是港城人吧?跟沈舒白怎么认识的?”
陆周:“对,我是港城人。小嫂子不知道吗?舒白就是在港城读的大学,我们是大学同学,我这次来京城是为了工作,顺路来找他叙叙旧。”
“结果,小嫂子,你也看到了,这人一点都不念及往日情分,对我态度极其恶劣。”
沈舒白感觉得出谢枝韫对陆周很感兴趣,眼底冷沉沉的。
面无表情道:“工作已经做完了,你要没事,就请走吧。”
陆周被他的冷漠“伤到”了,就不愿意走:“这家酒店都是我的,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
谢枝韫捕捉到关键词:“星顶是陆先生的?”
陆周说:“对啊,我还是股东呢。”
沈舒白却冷笑,陆周挑眉:“难道不是吗?”
沈舒白懒得理他,只凝视谢枝韫,她感兴趣陆周什么地方?
谢枝韫咬了一下指甲,这下彻底明白过来。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吧——
所谓的“荣升太子爷来了京城,住在星顶顶层”是误传,实际上,来京城的是荣升的陆周,房间也是陆周住,他借给沈舒白了。
这个解释比沈舒白就是荣升太子爷合理太多了。
说到底大家连荣升家族姓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信誓旦旦地说荣升太子爷就是来了京城?传言传劈叉了的可能性更大。
谢枝韫忍不住一笑,笑自己怎么会认为沈舒白是荣升太子爷呢?
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