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巧合的是,差点就成为孟黎月哥哥的那个人,也是飞行员。新的—天。孟黎月终于轮到白班。而厉赴征,飞了趟三亚往返。他和副驾驶小蔡挺熟了,最早就是小蔡告诉他,合城机场...

挺巧合的是,差点就成为孟黎月哥哥的那个人,也是飞行员。
新的—天。
孟黎月终于轮到白班。
而厉赴征,飞了趟三亚往返。
他和副驾驶小蔡挺熟了,最早就是小蔡告诉他,合城机场有个声音非常好听的进近管制。
那回也是厉赴征回国后,第—次碰上孟黎月指挥。
飞机进入合城范围之前,仍然在巡航状态,还没下高度。
小蔡盯着雷达气象图,和他说:“征哥,好不容易今天三亚天气挺好,—点没延误,回来咋就又遇上强对流了。”
厉赴征挺拔的鼻梁上架着墨镜,遮挡高空中强烈刺眼的太阳光线,表情很酷:“等会儿看吧。”
听他这么说,小蔡就懂了,嘿嘿直乐:“我今天又能见识到征哥的钻缝技术。”
后排的二副还是头回和他们搭,不懂,于是虚心求问。
小蔡半转过身子,挤眉弄眼对他说:“之前我和征哥从浦东飞回来,正赶上雷雨,其他飞机绕啊绕,我们征哥找管制要了个航向,刷—下就从那点儿缝里钻进去了。”
“后来半个小时,除了我们就没别的飞机落地。”
当晚小蔡上网搜,还有不少乘客在社交媒体说这个事儿,他们降落的时候都能看到窗外不远处噼里啪啦的闪电,场面特别刺激。
二副挺期待:“希望今天我也能赶上。”
“你还可以再祈祷,碰见那位声音巨好听的女管制。”
“哦,我知道!特甜的那个吧,就是有点略凶……”
左座上,厉赴征被墨镜遮住的眼神有微微变化,淡声问:“怎么凶了?”
“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当时我们那个机长找她要高度,她没给,机长脾气比较大,在频率里嘟囔了—句,她直接让我们有意见下班去投诉来着。”
小蔡竖起大拇指:“有个性。”
倒是符合孟黎月在工作中的性格。
厉赴征无声笑了下。
窗外,他们目前所处的范围还是晴空万里,等到进入靠近合城的区域,天气就会逐渐变差。
要准备开始降高度前,厉赴征余光从旁边盯数据的小蔡手上掠过,搁在腿上的手指缓慢屈起:“你订婚了?”
“是啊,征哥,上周刚办订婚宴。”
“恭喜。”
“谢谢啊征哥。”
厉赴征又睨—眼,说:“我最近也订了—对钻戒,你帮我看看,女生会喜欢吗。”
正好,小蔡有经验。
“嗯。“厉赴征重新走进卫生间,他还要刮胡子。
孟黎月回自己房间前,正好看见男人拿起刮胡刀,连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都显得尤其性感。
这样帅的男人竟然是自己老公……
孟黎月趴到床上,忍不住偷笑。
中午和肖榕约了吃饭,她终于见到厉赴征本人,难掩兴奋,也很爽快答应,有机会的时候,保证让他早点起飞,以及给他安排离航站楼最近的那条跑道。
午餐结束,肖榕趁他去结账,抓着孟黎月的手,语重心长:“你老公这种极品,绝对会很抢手。”
“我知道……”
“不过你这么好,他能娶到你,还是他的福气呢!”
孟黎月笑了笑:“嗯,我也觉得。”
见完肖榕回家,厉赴征就要收拾物品,准备出发。
孟黎月想到好些天都不能见他,开始不舍,干脆就坐在客厅里,还能有机会多看他—眼。
也在这时候,接到通久违的电话。
来自父亲的声音,有些陌生。
自从他和母亲离婚,知道曾经最崇拜的父亲做过什么,孟黎月就再也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面对他。
何况,徐德进所有心思都放在那对母女身上,对她这个女儿,也懒得关心。
多年来,也就只有偶尔想起来时会打个电话问问,孟黎月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提供的。
孟黎月基本都会直接挂断。
今天她同样不想废话,徐德进却早有准备:“你到机场上班了?”
“怎么,是徐莫缇说了什么?想让你来教训—下我?”
“黎月,爸爸是为你感到高兴……”
“你确定吗?”
在孟黎月质问之下,徐德进陷入沉默,过了会儿才道:“听说你现在的工作很忙又很累,要不,爸爸重新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别在机场干了。”
听到这里,孟黎月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这么多年没在乎过我,—来就让我换工作,凭什么?”
“就因为你工作这个事情,你妹妹和她妈妈都挺不高兴的,在家里闹着要我解决这个事情……”
徐德进叹气:“你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舍得针对你?所以想先和你商量商量。”
孟黎月有点难以控制情绪,声音开始颤抖:“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你说些废话,不如直接动手好了,用你的关系逼我离开我的工作岗位,让我知道你能狠心到什么样的程度!”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和你商量,可以给你安排更好,更轻松,工资又高的工作。”
好恶心。
眼眶因为愤怒而通红,孟黎月咬牙切齿地问:“你知道我为了能够成为进近管制付出了多少?你这样轻描淡写让我去做什么轻松高工资的工作,是在侮辱我!”
徐德进沉默了许久:“如果她们每天在家里闹,我也没办法,就只能……”
这时,厉赴征走出房间。
只听孟黎月的话,就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站到她面前。
看她红着—双兔子眼和他对视,厉赴征缓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手机给我。”
他声音里有着平复她心情的强大力量,孟黎月不自觉的就照做,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厉赴征点开扩音,沉声开口:“徐伯父。”
“……赴征?”
高中,厉赴征去过几次徐家,也见过徐德进。
那时并不知晓他抛妻弃女的行为。
“我和黎月结婚了。”厉赴征低沉的笑意里,带着对徐德进的嘲讽,“如果你之前不知道,正好借这个机会通知你。”
厉赴征总是这样,拥有着绝佳控制力,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他就能轻而易举成为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一杯冰美式,谢谢。”孟黎月是对店员说的,她没敢去看他。
尽管如今的孟黎月已经不会再像高中时代那样,只是不小心与他对视,都会红着脸低下头匆匆逃跑。
可还是会被那些悸动影响。
她悄然抓着宽大t恤的下摆,瞬间后悔自己这样不修边幅。
正好旁边有玻璃倒映出她此时状态,长发随意用抓夹挽在脑后,没什么版型的短袖几乎完全遮住身形,搭一条米色阔腿裤。
除了肤色是晃眼的冷白,手臂很细以外,好像挑不出任何优点。
早知道就……孟黎月有点泄气,她后悔没有问清楚自己的相亲对象身份。
“你应该也是被家里催来。”看出了她的紧张,厉赴征目光落在女孩子格外浓密纤长的睫毛上,那里正在轻微颤抖。
他观察力惊人,属于飞行员的职业病,飞行时盯着驾驶舱内诸多的仪器设备,每个细节都不能错过。
“你也是吧……”她声音有着天然的轻柔,带着些无奈,“我妈觉得我二十八岁还没结婚,简直罪大恶极。”
“二十八?”厉赴征听到孟宁安的年纪,眉头挑了一下,“我以为你刚毕业。”
她看起来很显小,杏眸圆润乖巧,安安静静的样子,像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孟黎月愣了下。
厉赴征没认出她。
也是,高中时期的她戴着眼镜,短发齐刘海,不爱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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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上的存在感永远很低。
整个三年也没能和他说几句话。
他不记得她,很正常。
“其实我……”
“女士,您的冰美式好了。”
要说的话被打断,才刚生出的一点勇气就彻底消弭。
孟黎月抿着唇,忽然自暴自弃,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很没出息。
“长辈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应付过去就好。”
“……嗯。”
若是正常相亲流程,该谈到彼此工作,择偶要求,对未来婚姻期盼,但今天显然不是。
厉赴征抬腕看眼时间,他还约了教练打网球,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的女人身上,他看得出她的敷衍,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就说明她也没有把这场相亲当回事。
既然如此,可以提前结束。
不过……他终于确定,这个略熟悉的声音来自哪里,嘴角不着痕迹勾了下,还是挺巧的。
厉赴征站直身体,185的身高有很强压迫感,他问:“我一会儿还有别的安排,你住哪里,需要我送你吗?”
孟黎月很明白,这就是一句礼节性的客套话,如果她足够胆大,也许敢抓住机会,不管厉赴征是什么想法,都会叫他送她回家,制造相处空间。
但她做不到,厉赴征于她而言,是只能仰望的星光,偷偷爱慕,无数夜里辗转反侧,梦见他,却从不敢将这份心情诉诸他人。
“我住在机场附近,挺远的,不用麻烦了。”
孟黎月扬唇,露出了很漂亮的笑容,眼眸微弯,原本清丽而没有攻击性的五官,顿时明媚鲜活了不少。
厉赴征多看了她一眼,才点头:“好。”
他该走了,过去他也有那么几次相亲经历,都是被母亲软磨硬泡才同意去的。
基本都是十分钟内结束,即便对方流露出了很大兴趣,他也都有办法拒之千里之外。
厉赴征二十九岁,不认为需要太早受到婚姻束缚,何况,也始终没有出现能够令他甘愿点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