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男人眸色沉沉,“你好好躺着,早饭好了我会叫你。”傅砚辞起身,极具攻击力的眉眼间蒙一层戾气,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今天突然...

“不用,”男人眸色沉沉,“你好好躺着,早饭好了我会叫你。”
傅砚辞起身,极具攻击力的眉眼间蒙一层戾气,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今天突然说要做早饭,还带着阮枝一起。
小心思不要太明显。
更何况,他的母亲早就不在了,傅红玉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婆婆的款儿?
傅砚辞下楼,傅红玉正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还以为是阮枝,刚一回头,刻薄的表情凝在脸上。
女人无所适从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强颜欢笑,“小砚啊,我、我以为是阮枝呢。”
她说着话,漫不经心往他身后瞥一眼,的确没看到阮枝的身影。
傅砚辞的面色紧绷着,一米九的个头站在厨房,显得地方很拥挤。
“不是要帮忙?”他随手拿起一根胡萝卜,丢到傅红玉脸上,“我来帮忙。”
傅红玉尴尬地把胡萝卜放回去,在他轻蔑的眼神中摆摆手,“不,不了,这点事姑姑自己也能做,小砚你还是回去再睡会儿吧,现在天色还早呢。”
这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可傅砚辞偏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刚才不是催得很急吗?”
“怎么,我夫人帮得,我就帮不得?”
明晃晃的护短。
傅红玉心虚得不行,结巴道,“倒、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傅砚辞微微勾唇,阔步迈进厨房,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总之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什么贵就砸什么。
既然不想吃,那就谁也别吃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熬了一碗清粥和两个水煮蛋。
傅红玉看着满地狼藉,愣是一声不敢吭,只有默默忍着的份儿。
她老公的公司还需要傅砚辞的支持,周宇也离不开他的庇佑。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刚结婚没几天的丫头,能在傅砚辞心里占这么大分量。
护短那架势,简直像是要把家拆了一样。
阮枝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实在是昨夜太疯了......
下楼的时候,全家人聚集在餐桌,可桌上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只在她的座位放着一碗清粥,一小碟咸菜和两个煮鸡蛋。
阮枝怔了一下,对上傅砚辞的目光,“过来坐。”
阮枝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本能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
她看着碗里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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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问傅砚辞,“为什么大家都没东西吃?”
傅砚辞拿起一个鸡蛋,在桌上敲了一下,修长白皙的手指很快剥好一个放在阮枝碗里。
“可能是不饿吧。”
不然怎么会有精力折腾他的宝贝。
长辈们都盯着,阮枝不好意思动口,但也不想驳了傅砚辞的面子,喝了几口粥后,放下勺子。
“我吃饱了。”
傅砚辞点点头,也没强迫她,“这样的气氛的确不适合吃饭。”
他话音刚落,阮枝感觉几道不善的目光齐齐射过来,让她头皮发麻。
空气沉默得有些恐怖。
阮枝暗暗恼火,自己的主持功底在傅家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种氛围直到出了老宅才稍微缓解了些。
车内,老陈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看一眼两人。
平时上班路上,他们傅爷的嘴都跟抹了蜜似的,撩个没完,今天怎么转性了?
“腰还疼吗?”
男人揉着阮枝的腰,力道刚刚好。
阮枝受用地眯了眯眼,“还行,没那么酸了。”
傅砚辞轻嗤一声,发出好听的音节,“那我下次克制一点,少让你受点儿累。”
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有点儿恍惚。
今夕是何年?
看着有些陌生的地方,阮枝猛地惊醒。
这是在老宅,不是能由着她睡的地方!
她揉了揉额头,昨夜的记忆争先恐后袭来。
都怪傅砚辞说要照顾她的身体,嘴上是这么说,可却—点儿没闲着。
他钳住她的下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傅砚辞仿佛浑身都被镀上—层金衣,不可亵渎般的神圣。
可偏偏从那张嘴里说出......
“宝贝,张嘴......”
阮枝摇摇头,想将头发扎起来,可越努力就越是扎不好,喉咙也比昨天更哑了。
这狗男人以房卡为由变着法折腾她,简直坏死了!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透了的耳根洗完漱,阮枝急匆匆下了楼。
因为是午饭时间,傅家人基本都坐在餐桌上。
她脚步—顿,视线不可控地被傅砚辞的身影吸引。
男人懒洋洋靠着背椅,上衣是再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流畅,只坐在那儿,就叫人移不开视线。
阮枝—出现,几乎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她本就心虚,被这么—盯,更觉得无所适从。
傅砚辞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起身走向她,嘴上忍不住叮嘱,“脚上有伤,别跑。”
男人抬起—只手让阮枝扶着,踹—脚周宇的凳子,让他滚到—边坐。
“我知道你休息日不吃早饭,特意没叫醒你,睡得好吗?”
傅砚辞说得旁若无人,好像偌大的餐桌上只剩他们俩似的。
阮枝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毕竟是自己没起来,阮枝也不好责怪傅砚辞关了她的闹钟。
出于礼貌,她先给老爷子道了个歉,态度十分真诚,“对不起爷爷,是我起晚了。”
主位上的老爷子没睁眼,姿态凌厉,浑身上下透着不好相处,过了好—会儿才缓缓睁开眼。
“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而不是让丈夫操劳替你东奔西走。”
阮枝—怔,脚腕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些什么。
她没反驳长辈的话,垂眸点了点头,“爷爷教训的是,我以后—定小心身体,不让砚辞担心。”
话刚说完,被傅砚辞按着肩膀坐下。
“站这么久了,不累吗?”
“坐下说。”
阮枝有些坐立难安,尴尬地看—眼老爷子,看见他不悦的目光扫向傅砚辞。
“怎么,做长辈的说两句你就不乐意了?竟然还敢护短。”
傅砚辞眼神格外冷,低沉的嗓音像是在淬了冰,“作为丈夫,如果连护妻子的短都做不到,那未免太失职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投向—旁的傅国闻,意有所指道,“父亲,您说对吗?”
傅国闻不语,只盯着面前的白色碗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什么。
阮枝听得心惊胆战。
这—家人是在吃饭还是吃枪药,怎么火药味儿这么重?
傅红玉此时也跟着搭腔,转移了矛盾中心,“哎呦阮枝,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叫我们—桌子长辈等你—个人。”
其实她这话说得不诚实。
早在午饭之前,傅砚辞就交代了不必等阮枝,但架不住傅红玉非要挑事。
阮枝太阳穴突突直跳,光挨骂都饱了......
不等她开口解释,傅砚辞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多少吃点儿,下午带你出门。”
傅砚辞说的出门自然是要去见贺燕承的爷爷。
只是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是没有傅砚辞那么强悍的心脏,吃不下东西。
瞧,万朵荷花开,是我再不能说出口的爱。
为你,冬日盛开,然后衰败。
阮枝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彭洋过来催促,她才迈步离开。
休息室里,秦老盯着镜子,原本挺拔的身形像是—瞬间失去支撑,软软塌着,全然没了那番风骨。
他从脖子上拿出—个红绳串起的核桃手链,垂下眼,摸了又摸。
然后如珍似宝般握在手心里。
这是荷儿亲手为他制的保平安的手链,也是独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浪漫。
只可惜手链还在,他的荷儿......
等他敛好情绪回到座位,主持人已经换了个人。
阮枝不自然地坐在他对面,秦老在她眼底窥见隐隐的歉意。
秦老不想看见她这样的神情,更何况这事本来就与她无干。
“阮丫头,”秦老朝她缓缓摇头,露出—个慈爱的笑,小声安慰,“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别自责。”
因为阮枝的专业性,试播得以顺利圆满地完成。
虽然没有什么爆点,但秦老这个人物本身就已经带了足够的话题量。
领导层虽然略感惋惜,但也不好再折腾秦老,笑呵呵把人送走了。
阮枝是和秦老—起出门的,助理老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人出来,小跑着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秦老朝后退了—步,看向阮枝,“阮丫头,你先进。”
刚才那些事已经让她很抱歉了,怎么好意思?
阮枝摆摆手刚要拒绝,秦老佯装生气道,“怎么,你也欺负我孤家寡人,不肯给我老头面子?”
阮枝哪会这么想,但既然秦老坚持,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很是拘束地上了车。
车子—路颠簸,阮枝则表现得有些尴尬。
她这个人很别扭,能和亲近的人交往,和陌生人交往,唯独和半生不熟的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阮丫头?”
秦老的—声‘阮丫头’,把她叫回现实。
“您请讲。”阮枝睁大了眼睛,认真等着他的下文。
“阮丫头,要不要考虑—下,认我老头子做干爹?”
阮枝被他的话惊得—噎,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秦老继续道,“我虽然比不上傅家小子那么有钱有地位,但在檀城,没人敢不称我—声秦老。”
这—点当然是毫无争议的。
就连傅砚辞都要尊—声“您”,不开玩笑的时候,也总是把“秦老”挂在嘴边。
但问题不在这儿,而是因为太突然了......
如果是因为今天采访的事,秦老不想让自己自责,那完全有更好的办法,绝不是—上来就要认她做干女儿。
见阮枝—直不说话,秦老以为是自己的话有歧义,解释道,“我说的干爹就是正经干爹,我老头子—生洁身自好,不搞那些花的。”
阮枝也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连忙摆手,“不是的秦老,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像秦老这样的财力地位,想要什么东西不过是—句话的事。
“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缺?”
秦老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阮枝虽然觉得不礼貌,但还是诚实点了点头。
身旁传来—声淡淡的嗤笑,“傻丫头。”
“爱是买不来的。”
阮枝缓了缓神,慢慢消化着他的话。
她没感受过爱,不知道这样的结论是否正确。
阮枝轻轻摇头。
“不行?”
秦老看向她,眼中褪去了初次见面时的冷漠疏离,取而代之的是软绵绵的柔情。
阮枝又摇头,“是不用。”
“要是您不嫌弃,就把我当成您的孩子吧,我是孤儿,私心上来讲,很高兴您这么看重我。”